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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回报上来的解释。齐峻有一瞬间的失神。
之前隐约有人跟他提过类似的事;好像跟兰妹妹有关……大家是亲戚;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的。齐峻并没将男女大防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齐峻心里突然一紧;觉得那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在唐志远离开的第二天;齐峻就向堂妹和舒眉告了辞。说是脚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他要赶回到厩去了。
齐淑媜知道留不住他;只好安排了护卫;送他出了庄子。
送走齐峻;凌云山庄的仆妇、丫鬟和护卫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交头接耳暗地里议论纷纷;无非是那位四少爷在齐府一些宝事。舒眉自然听不到这个;她已经习惯每天跟其他两人一道谈天说地。这一下子就停止了;她还颇有些不习惯;内心深处隐隐有失落的感觉。
这天;跟表姐聊起的时候;言语间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
“下月妹妹芳辰;咱们回京里;让姐妹们帮你庆祝庆祝。妹妹你到底想要什么贺礼?”齐淑媜一脸认真地跟她问起这个。
舒眉不由一愣;眼眶里顿时涌出些许湿意。这世上除了爹娘;还从未有过别人替她庆生的。她笑着答道:“只要是姐姐亲手做的;什么礼物都成!”
齐淑媜说道:“那可不成;咱们齐府兄妹们做寿;通常还办得挺隆重的;你既来住了进来;自然也得入乡随俗不是?!你得说一样!”
舒眉唇角微弯;回道:“姐姐说说看;都互赠什么东西当礼物?”
“上回我过生辰时;四哥送给我一柄折扇。上面是他请竹述先生作的画。”齐淑媜一脸得意地说道。
“真的?”舒眉满脸兴奋地问道;“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四哥哥识得竹述先生?”
竹述先生是大楚朝开国以来;首屈一指的大儒;诗书乐画造诣颇深;文人骚客皆以拥有他的墨宝为荣。舒眉跟在父亲身边教养;耳濡目染几年下来;自然知道这位大家的名头。
齐淑媜含笑点头;解释道:“何止是识得;他还是竹述先生的得意弟子。专门跟着人家学画有几载了。”
又是一记惊雷;响在舒眉头顶;她急忙确认道:“那他岂不是有很多先生的作品?”
她登时目露艳羡之光;口中喃喃道:“他是怎么跟先生结缘的?”
没想表妹对这事如此热衷;齐淑媜将往事娓娓道来:“那个时候;四哥才十岁;在宫宴上一诗成名。引起先生的侧目;后来当场又被考较了一回;先生就破格收下他了。”
“原来;四哥哥这么有才华?!”舒眉不由想起。前几日她讽刺对方的情景;脸上像有烈油泼面;一片火辣辣地滚烫感觉。
自己果然坐井观天了。
“他啊!”表姐的声音将舒眉拉回现实;“四哥一直崇尚魏晋名士的不羁风范。常被大伯父责骂;说他整日不务正业。”
舒眉吃惊地抬起头;不解地问道:“为啥啊?”
“咱们府里靠武勋起家;讲究的是一板一眼;刚正守信。四哥他那帮朋友;经常传出些自诩风流的荒唐事。故此……”齐淑媜欲言又止;毕竟那人是她兄长;有邪她说不出来。
舒眉一脸疑惑望着表姐;眼眸中尽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鼓励。
齐淑媜一咬牙;将藏着的话索性全部倒了出来:“就拿上次春宴的事来说。他到陈王府去了一趟;竟带了名歌姬回来。气得大伯父拿鞭子抽了他一顿。”
一听这话;舒眉惊得下巴险些掉落到地上。
齐淑媜见她一脸错愕;好笑地总结道:“四哥的事说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天晚上。舒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位长身玉立的少年;临着湖水朝着她居住的水榭那边;吹了半宿缠绵的曲子;末了还对她说;“文妹妹;虽然你是‘黑里俏’。可我还是喜欢白一点的。”
舒眉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想起前天她无意中听到;齐峻在她背后说的那半句:什么‘黑里俏’;什么有趣;合脾性之类的话。想到这里;她不禁有行惚。那张俊雅如玉的脸庞;总浮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这夜睡不着;从梦中惊醒睡不着的;除了舒眉还有一人。
京中齐府正院松影苑。郑氏的寝卧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值夜的范妈妈心头一紧;赶紧奔到内间的门边;低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进来侍候?!”
郑氏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应道:“你进来吧!”
范妈妈推门而入;只见郑氏坐在黑暗中;窗外的月光;将她的脸照得半明半昧。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她不禁失声问道。
“我梦见峻儿受伤了;也不知他在承德怎么样了。”贵夫人沉重地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仆妇。
“四爷不是前天派人送信来了吗?您就不必再操心了。”范妈妈忙出声安慰她。
“我怎能不操心?!”郑氏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过的怨气;“好不容易熬到他长大了;又要愁他娶妻生子。当年屹儿未能得偿所愿;心里头至今还在埋怨我这当娘亲的。”
老仆妇又劝解道:“夫人您安心睡吧!莫要想过多了。您不也无能为力?!要说;怪只能怪他们缘分不够。不过;婕妤娘娘如今诞下皇子。她还不是因祸得福了!”
“那又如何?父祖兄弟一个都不在了。这是国公爷一块心病。他至今都放不下此事。罢了;现在我也不管了;从来就没人愿听我的意见。就连娴儿意外和亲;国公爷都要怪到我的头上。”
“大小姐被送出去;不是文氏报复咱们府里吗?府里以前有人这样传的。”范妈妈一脸疑惑。
郑氏想起钦天监的人来府的那次;相公对她说的一番话。郑氏摇了摇头;没有吱声。府里前些年;还有谣传是她这继母害的。
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连她都是一头雾水。当时文氏进宫后不久;陛下虽是给齐高两家赐了婚。可高氏还进门;突然传来旨意;说娴儿代公主远嫁了;婆母就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至今都是一桩悬案;幕后黑手到底是哪一方势力。
陛下虽是给齐高两家赐了婚。可高氏还进门;突然传来旨意;说娴儿代公主远嫁了;婆母就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至今都是一桩悬案;幕后黑手到底是哪一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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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只欠东风
事实证明;番莲还是太过乐观。就舒眉她们对外宣称;府内有人染上疫病;开始关门闭户起来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趁着月黑风高;不请自来地造访她们宅子。
好白日里;小葡萄被他舅舅带着收拾行李;天还没黑就累得倒床榻上。不然;那一番动静;没准会小家伙心底留下些许阴影。
舒眉就寝时候;院子内外还是一片平静。孰料;到二时分;临街院墙那边传来喧哗之声。
接着;外面似乎有人打斗;接着;又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
还是跟葛曜方卓警醒;见形势不对;忙让人进内院找番莲。
番莲不敢擅做主张;又叫醒了舒眉。接着;几人一核计;派了两人出去查看。
谁也没想到;那两位护卫生龙活虎地出去;后浑身是伤回来了。
“这是怎么啦?你们外头遇上什么?”心里感到有些不妙;舒眉忙问抬人进来护卫。
“殿下;据说外头已经戒严;就是要捉拿前日绑架知府大人小公子贼子……”见长公主问起;被抬人受伤护卫;强忍着身上疼痛;挣扎起来朝舒眉禀报。
舒眉忙蹲下身子;伸手按住他;关切问道:“你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
那名护卫摇了摇头:“只不过一些皮外伤;止过血扎一下就行了。殿下您是千金之躯;千万不能出去冒险……”
听到他说话声音中声十足;舒眉稍稍安定下来;转身瞅了声番莲;吩咐道:“赶紧给他们俩扎;千万别感染了。如今局势不明;加之城里混乱不堪;看伤怕是不容易;千万不能让兄弟再出什么事了。”
番莲得令。带着人手安排去了。
当她回来时候;舒眉坐窗前等候她多时了。
“怎么回事?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番莲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之后;解释道:“好像有一伙外来人马。正跟周知府人马拼杀;马奉剑他们一出去就被当成贼子;给卷了进去;若不是方卓机灵;让人把他们救回来;只怕……”说到这里;她心有余悸地朝窗外扫了一眼;似是还担心那桩事。
“是什么人?真是绑架周小公子那帮人?”舒眉想起葛曜失踪;还有前几天周夫人那次闹场;直觉告诉她。此事决不简单。
果然;番莲却没有立即回答;目光闪烁;岔开话题说道:“殿下;咱们计划可能要提前了。这建宁城越来越乱;只怕咱们机会就眼前……”
舒眉一下子怔住了;问道:“你意思;莫今晚他们是冲着咱们来?”
番莲点了点头;解释道:“奴婢不敢确信;但听方卓过来传话;说街上那伙人一直想冲进咱们府里。要不是被方卓那边严防死守。就不定就有人溜进来了。接着;他们自然要以搜查刺客为人;冲进府里来了……”
她说到后面;额头沁出几滴汗珠;神情前所未有凝重。
舒眉感到一丝不妙;沉思了良久。方才问道:“这么说起来;他们不打算再忍了?”
番莲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或许他们猜出了咱们意图。再加上周小公子没有寻到……”
舒眉神色凝重起来。
说起周夫人儿子失踪一事;她至今还将信将疑。
要知道;周家此地为宦不是一年两年。据她以前从周夫人了解到。他们周蒙启这位置上坐了八年有余;况且他坐上知府位置之前;下面地方任知州好些年。
一名十五岁少年;自家门口被绑……
会不会打一开始;这就是个借口?本意是冲着他们抓到山匪来?
想到这里;舒眉敛起心神;对番莲道:“那天顺手牵羊捉住二当家;现今还咱们府里吗?”
见舒眉问起那人;番莲一惊;随后才意识到什么;开始恍然大悟起来:“殿下;您意思是……”
舒眉摇了摇头;对她吩咐道:“按原计划不变;不过;咱们要提前一日;还有;找药物把那人控制起来;就算到时咱们赶路顾不上他;也要确保那人没本事自己逃走。葛将军救不救不得回;咱们能不能顺利离开这里;到时要指望那人了……”
番莲一时没弄明白她背后深意;忍不住嘟囔道:“一个二当家能起什么作用;说不定到时被弃成废子。”
舒眉扫了她一眼;说道:“当弃子也好;咱们若顺利离开;正瞅没正当理由问建宁府上下官员罪呢!他岂不是现成证人?”
番莲表面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暗道;那也要有命离开才行。再说;治周家人罪;与这悍匪何干?难不成还能拿松溪县反贼;把周知府、邱指挥史数扳倒?!
舒眉见她半天不言语;以为她琢磨该如何金蝉脱壳;遂顺便提醒道:“恐怕计划要稍微作些调整;咱们恐怕被人盯上了;这两天你安排人手;想方设法到外头转悠转悠;看咱们这宅子是不是有人十二个时辰守着。”
她话让番莲心中一凛;顿时弄清了对方意图。
“殿下;您意思是……”
“若真如我预想那样;已经有人埋伏咱们府邸周围了;到时咱们离开时;恐怕咱们要再花上一番工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