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你师公乃一代大儒,以前还是照哥哥父亲的幕僚。不仅百子诸家,在琴棋诗画的造诣,在咱们大楚一百多年的历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考虑到儿子最近有轻文重武的倾向,舒眉决定给他先提个醒儿,“见到师公后,你得警醒点,小心被他老人家考倒。”
小葡萄一听这话,小嘴巴抿了抿,没有接话。
舒眉知道,从齐峻那儿,这小家伙应该早就听过先生的名头。甚至是不是崇拜,端的要看到时他会不会被镇住了。
马车在撷趣园门口停下时,舒眉透过车窗纱帘,发现那里有不少人。
不过,多是坐轿坐马,准备离开的。
舒眉暗暗吃惊。
先生不是在养病吗?怎好让人打扰?
果然,待她被苏府仆妇领着,往后院行去的时候,那名叫姓纪的婆子告诉她,说是这几天,自己帮先生拦了不少驾。
“连陛下都发话了,说是不能耽误先生休养。可即便这样,先生的门生故交,上门问安的还是络绎不绝。”说完这番话,纪婆子若有所思地朝望舒眉望了又望。
想来,她定是纳闷,先生连自己弟子都不见,为何独独对这名女子青眼相加。
舒眉不动声色,一言不发地继续朝前行。
突然,旁边小葡萄兴奋起来,拉了拉母亲的裙摆,手指着不远处朝她叫道:“娘亲,您瞧,聪弟也来了!”
舒眉心下一惊,朝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齐聪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朝湖边方向走去。
舒眉以为秦芷茹也在,忙跟纪婆子打听起来:“你家表姑奶奶来过了?”
纪婆子一脸困惑,喃喃道:“姑奶奶真的来了吗?不是说病得起不了床了?”
待她视线扫到齐聪的时候,突然兴奋起来,冲着舒眉道:“承县君吉言,果然咱家姑奶奶来了九天修灵。这下,先生的病没准马上就能好起来……”
舒眉轻轻颔首。
不过,随后她们发现事情非并想的那样。
齐聪虽然来了,可秦芷茹并没出现。
不仅如此,舒眉后来得知,带齐聪上门的,是宁国公齐屹。此乃后话,暂时不表。
跟着纪婆子脚步,舒眉母子随后进了湖边一座院子。进了院门,舒眉发现,原来这院子后面还一幢小楼。
看样子,先生就住在里面养病。
扶着木梯一路上行,待走到三层的时候,前面的带道的书童停住了脚步。随后,他上前在雕花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待里面传出回应的声音后,他才转过身来,朝舒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生请县君和小少爷进去呢!”
舒眉点了点头,牵着儿子的小手,就进入了室内。
他们刚一踏入槛门,扑鼻而来一股浓郁的药味。
等舒眉起头望去时,只见一架紫檀底座轻纱屏风,挡了他们的视线。
舒眉一愣,随后停住了脚步。带着儿子朝屏风后面的人影施了一礼。
“先生身子可是好了一些?弟子舒眉带着您徒孙,特意来探望您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后面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随后竹述先生的声音响起。
“没……没什么……大碍了,难为你……还惦记老夫!”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接着,他便喘气起来。
光从声音,舒眉就可以断定,先生确实病得不轻,不仅气息不足,而且喉中似有瘀痰。她心里暗暗着急起来,又问道:“太医结论是什么。您这种状况,到底有多长时间了?”
她的这话问出去后,屏风后面半天没反应。
就在舒眉以为,竹述先生精神不济。正要退出来的时候,屏风后头又传来了声音。
“你把念……念祖叫进来,老夫,老夫瞧瞧这孩子……”
听到吩咐,舒眉俯下身子。把儿子身上的衣襟理了理,拍了拍他肩头,把他推了过去。
接着,舒眉就听到里面传来一老一少对起话来。
“听……听你祖父说,论……论语。你……你能通篇背下来?”
“禀师公,孙儿并没那么厉害,是祖父抬爱孙儿。每篇开头,若没人起醒,孙儿也记不起来……”
“呵呵……这已经算……算是不错了。比你老子强,他……他当年你这么大……大的时候,只能背几首诗……诗经里诗。”
“师公教过爹爹?”
“没教你爹,为何你叫……叫老夫作师公?”
小葡萄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问道:“爹爹,爹爹看望过师公了吗?”
屋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俏公主擒爱记全文阅读。
过了良久,舒眉不禁着急起来,暗暗埋怨儿子不会讲话,触到竹述先生的痛处。
她正在懊恼,犹豫要不要出声叫住儿子。谁知,里面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竹述先生突然撑起身子,瞅了小葡萄一眼,回答起对方刚才的问题来。
“你爹爹……成了佛祖座下……弟子了,他不会再……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凑到小家伙面前,问道,“你想他了吗?”
小葡萄轻“嗯”一声,随后又连忙摆手:“不想!孙儿才不想搭理言而无信的人。他说过,要亲自教人家功夫的,说话不算话,算什么君子?”
“哦?!”小家伙这番童言稚语,似乎引起竹述先生的兴趣,接着,他盯着小葡萄头上的小髻,问道,“你……你倒说说看,他为何不……不算君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祖父还说,轻诺必寡信……”小家伙发扬能言善辩的特长,开始滔滔不绝地在言语上讨伐他父亲。
“你祖父难……难道没告诉你,子……子不言父之过?呵呵……”竹述先生觉得十分有趣,遂配合着小家伙,跟他抬起扛来。
“他真的是孙儿的爹爹吗?那为何他要对我失信?”突然,小葡萄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望向眼前的老人。
这个问题,在齐峻未出家之前,他从来未曾想过。后来,他综合四处听得的传言,原本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他实在想不通,和尚有什么好当的,整日念经,就是敲木鱼,还有,就是只能吃青菜萝卜,还不能随便外出,骑不了高头大马,更打不了猎。
这等苦差事,竟然还有人愿意去做,更为可气的是,爹爹为了出家,竟然把他都抛下了,还在给他刚许完诺之后。
他见过的父子关系都不是这样的。诸如舅舅、绍表哥、林二哥等等。他们的爹爹何时扔下自己的儿子过?还有,母亲一提起爹爹,她心情就即刻不好起来,显然,她也是不愿见到那人的。
于是,小家伙对齐峻是他亲爹的说法,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当然,最终促使转变的,是宁国府他所谓的那些“亲人”,她们好像都不大喜欢自己跟娘亲。
这头,竹述先生也没立即回答小家伙提出的问题。
事实上,这正是他病倒的原因。
这些年来,他生平最对不住的,就是屏风外头那丫头。还有她早逝的母亲。
当时若能阻止峻儿,舒眉母子如今不会到这地步。还有芷儿,若不是那个提议。后来她何至心存妄念,嫁进齐府之后泥足深陷。回也回不了头了,还有济儿,如果芷儿能从宫中救出,自己早打发他俩逃往南方了,后来济儿也不会出意外……
诸多的不应该,皆源自于一念之差。
正如昨日,他的老友曦裕老弟说的那样。木已成舟,补救已经来不及了,还不如放手,让年轻人自己决定。
难道。现在唯一出路,就是对芷儿放手,等她跟齐峻将来有了别的子嗣,再筹划让聪儿认祖归宗?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对不住舒儿?还有念祖这孩子。
还有,齐家兄弟未必肯退让,尤其是齐峻。
若不是他对舒儿情深一片,何至于以出家为跳板?
一想到如今纷乱复杂的局面,皆因齐峻作茧自缚引起的穿越之平淡的幸福。竹述先生心肠就硬了起来。
既然是那小子始作俑者,就让他自己吞下这苦果,谁叫他任意妄为的。无论什么,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人能替他受过。
想通这些枝节,竹述先生心里好受了许多。
其实,若不是文曙辉的劝解,他一时半会儿还难得走出来。
原先,他跟宁国公一样,觉得若把芷儿留在齐府,对舒眉母子伤害太大。
刚才试探念祖的几句,让他确信,这孩子的怨念来自于齐峻不守信,似乎对他那爹爹离家,并不太在意。
或许正如子安老弟说的那样,这孩子打小就没见他亲爹,一下子产生太深厚的感情,似乎并不容易。
还有舒儿,她对齐峻的所作所为,怨念似乎很深。听她舅父施靖提到,在南边的时候,鲜少从她提到齐峻。
见师公久不发言,小葡萄以他刚才问错话了,于是,他忙跟师公检讨:“不是孙儿不想认他,是他先不要我们的,从小孙儿盼着早见到自己爹爹,可是……”说到后面,他嘴巴一瘪,垂下脑袋,不再言语。
见到他这副模样,竹述先生感到呼吸有些困难,随后,他急促地喘息起来。
小葡萄一听到声音不对,忙凑过去,冲着竹述先生喊道:“师公,师公,您怎么啦?”
听到里面的动静,舒眉一时慌了神,她顾不得什么礼数,即刻冲到屏风后面。
舒眉冲到竹述先生跟前时,见到他浑身颤栗,脸色发白,而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当即立断,对老人进行施救,还不忘吩咐儿子:“你到外头去找人,就说师公出现了危险……”
小葡萄第一次回宁国府时,曾亲眼见过母亲救回聪弟,于是,他听话奔到门口,拉开房门去寻救兵去了。
舒眉当即立断,运用后世自己学到的急救知识,开始帮眼前老人理顺气息。
当齐屹领着邓神医赶来时,竹述先生已经缓过劲来。
对竹述先生查探一番后,邓神医跟舒眉问起刚才的情况。
舒眉只得将自己采取的措施,跟他讲了一遍。
老神医捋了捋颌下胡须,对她赞道:“法子不错!县君什么时候学了这一手,老朽以前看走眼了。”
被他这样一夸,舒眉颇不好意思,忙解释道:“小妇人以前跟着爹爹在南蛮各族行走,学到过他们一起土方法。虽说治不了病,可急救方面还是能排上一些用场。”
邓神医闻言,颇有些兴趣,忙问道:“县君还学到哪些法子,能不能传与老朽?”
一旁刚赶来的宁国公齐屹,还有先前救治竹述先生的崔太医,望向舒眉目光带着殷切恳求。
见他们都有些意,舒眉一笑,答道:“当然可以!不过,神医您一大把年纪了,遇到像刚才那样的紧急情形,不必亲自施救吧!不过,您到榴善堂的医女署,找几位手脚麻利,悟性还不错的,到时,小妇人一同示范,她们若学会了,给您打打下手就成了。”
舒眉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赞同女人;你要对本王负责。
崔太医感叹道:“此法若能传开,将来不仅达官贵人们深受县君之恩,只怕民间百姓也会能广泛受益。县君的功勋。怕只有开设榴善堂的元禧皇后能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