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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蒋妈妈特意找人查了这天的黄历,确认是宜祭祀和祈福的好日子,遂怂恿舒眉定了下来。
文家人坐满了一辆六人乘的大马车,由林府的护卫跟着,一路朝往城北行去。
一进车厢,两小家伙就没安静过,文执初更是兴奋不已,跟他姐姐问东问西。
“爹爹曾讲起过姐姐,说是你十岁时,就跟老法师斗起禅来,是不是真的?”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姐姐。
听他提及往事,舒眉不禁哂然:“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不过是闲得不无聊·又听见老禅师说得有趣,便跟他绕舌了几句。”
不知是她谦虚,文执初当即跟她争辩起来:“连智常大师都说,姐姐这样机灵的,他也很少见到……”
见到提起这个,舒眉抿唇一笑,道:“你现在还小·跟我那时自然不一样。等你长到十来岁,肯定会比姐姐厉害。”
文执初听闻,忙跟她打探起齐峻来:“听爹爹讲,姐夫十岁时就在宫宴上露脸,被竹述先生收为弟子。”
舒眉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是不是你不愿苦读,爹爹拿你姐夫教育你了?”
被姐姐一眼就拆穿了,小执初脸上有些不自在。
望着他的表情·舒眉不禁想起另一个时空来。那里的小学生,家长总爱拿别家的孩子,去教训自家不听话的。
原来古今为人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想到他去岁失去慈母,舒眉不由对他多怜惜了几分,遂摸着弟弟的口,语重心长地跟他道:“你应该听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不少故事吧!关键不在于小时候多聪明,而是成长过程中,要能把持得住,做什么事之前思索周全,后面才不至后悔······”
文执初听得似懂非懂,不明所以地望着姐姐。
不知怎地·眼前突然浮现齐峻的样子,舒眉神色不由一凛,不再出声了。
到达山门口,太阳刚从树梢后面钻了出来。
由于此处偏僻,加之尚书之前打过招呼,他们进寺之后·并没有遇到其他什么。寺里的明尘法师带着弟子准备妥当了。
几场法事做完,已到了黄昏时分。
舒眉想到,她还在蒙山被困的时候,就跟山神庙的神像许过愿,若是让她顺利见到儿子,将来定要天天放生。
所以,她跟文曙辉知会了一声,就带着小葡萄到后山的放生池,一了心愿去了。
刚走出林子,迎面便走了一群人,有男也有女,舒眉心里暗惊,忙侧身闪到一旁,等他们先过去。
谁知,那群人走过来后,却在她的身后停住了。
“哟,这不是齐府四夫人吗?怎会在这里?”一熟悉的女子声音在旁边响起。
舒眉以为遇到熟人,忙转过身来,没想到那人竟是吕若兰。
只见她一副妇人打扮,冷冷地瞅着她,唇边带挂着讥笑。而她身旁侍立的男子,是位孔武有力的壮汉,三十左右的年纪,长相甚为凶煞。
舒眉咽了咽口气,扭过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卫,稍稍平静了些。
心里暗想,这人怎会出现在南朝,她就不怕被人当奸细抓起来吗?
吕若兰似乎从她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忙自嘲地笑道:“有些人勾引男人的本事再厉害又如何?没用途了还不一定被人弃了···…还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
说完,吕若兰朝她投来不怀好意的一眼。
舒眉心头一惊,不知她话中是何意思,以为她在嘲笑齐峻不回南边看望她,沉思了片刻,才回嘴道:“男儿本就该以家族责任为重,吕姑娘好不容易嫁了,还不忘操心别人两口子的事,跟令表姐真可谓是‘臭味相投,嘛!她定好好回报给你过……”
“你······”这几句连讥带讽的话,吕若兰哪有听不出来的。
不过,此番她特意打听了舒眉的行踪,跟她在此地巧遇,不过就是想来特意刺激刺激对方。
当年若不是她,自己早嫁峻郎了,哪会最后跟身边这大老粗捆绑在一起,生儿育女折磨一生的?!
想到这里,吕若兰气不打一处来。她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怼怨,朝舒眉讥笑道:“本夫人如今能封为郡主,表姐自然待我不薄。到是你,给齐府生下儿子又如何?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连个名份都捞不上,明明活着,偏偏被人当成死了。”说到这里,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不成,特意瞒下你们母子活着的消息,就是为了娶他的师妹—玉宁公主?”
舒眉听了这话,头顶仿佛炸过一道惊雷,犹如遭遇了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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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午夜惊梦
见到对方脸色倏地变得煞白,吕若兰脸上不掩幸灾乐祸的表,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收起笑容,面上表情变幻莫测起来。
“娘,娘……”突然一声稚嫩的喊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让舒眉片刻间清醒过来。
她扫了一眼跟前这女子。自从她六七年前进京以来,对方就一直纠缠于她跟齐峻之间。起先舒眉以为,齐峻真的对吕若兰动过心。
后来瞧着又有些不象。
再后来发生的事,已经多次证明,那完全是高氏的意图,当然加上吕若兰的主动。
那么,此刻对方说的话,到底能信几分呢?!
舒眉不由隐入沉思。
从种种迹象看来,吕若兰说这番话,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不挑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想通这点,舒眉直起身子,扫了一眼吕若兰,满不在乎说道:“吕夫人可真是操多了心,相公为了寻回妾身,特意涉险回到北边。不过是回来得迟了些,就被有心人说成抛妻弃子。要这么喜欢替别人操心,不若接管大梁的榴善堂,多替百姓做些善事吧!到时,老天爷自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说罢,她弯身抱起儿子,绕开吕若兰,就朝前面赶去。
呆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还有她怀中冲着自己吐舌头的小子,吕若兰眼前一片恍惚。
他们凭什么?
一个移情别恋,一个抢人丈夫,两个贱人竟然还至死不渝了?!
想到齐峻在狱里,宁愿遭受鞭刑,也不肯接受表姐的提议,吕若兰只觉她的心仿佛正在被毒蛇噬咬一般。
凭什么?!
跟峻郎生儿育女不是自己?这黑妇哪一点够格,还端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望着那孩子,吕若兰不由想起她的诺儿,心里涌出的恨意恨不得此时追上去,把他们母子推进放生池里。
舒眉却不知道这些,她回到大殿门口时,见到父亲跨坐在马背上等她心里稍稍回复了一点平静。
“怎么去了那么久?”见女儿神色不大好,文曙辉关切地问道。
舒眉一惊,忙挤出笑容,答道:“没什么,碰到一熟人,便多说了两句。”
文曙辉不疑有它,便没再多作过问了。
坐回林府马车上舒眉左思右想,总觉不太对劲儿。
齐峻的师妹?他的师妹,自己只认识一位,那便是秦芷茹。
可是,她几时成了公主的?
不是竹述先生外甥女吗?难道先生也向高家投诚了?
舒眉想了想,随即就掐掉了这念头。
不会的,爹爹引为知已的大儒,怎会如此没有气节。不是说竹述先生是先帝潜邸时期的幕僚吗?还有人说,差一点就拜为帝师了,怎会做出如此行径?!
舒眉百思不得其解。
见姐姐自打回车厢后就开始垂头沉思默,文执初敏感地觉得出有些不妥,忙摇了摇她:“姐姐,你怎么啦?”
舒眉摆了摆手:“没事,许是有些倦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执初听话地点了点头。
回到府里,用过晚膳大家便各自回了房。
文曙辉也觉察出女儿的不对劲来,忙问儿子:“你姐怎么啦?刚才为父跟她说话时,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执初忙摇头:“初儿也不知道……”
文曙辉眸光一沉,又问:“她在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执初想了想:“好像从那什么池子回来后,姐姐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这是怎么了?”
文曙辉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她当时可有说什么没有?”
执初摇了摇头:“她只说当时遇到一熟人。”
文曙辉没有再追问下去,打算自己亲口问问女儿。
※※※
夜半时分,舒眉从噩梦中惊醒时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在梦里头,她见到齐峻被抓了起来,还让人打得遍体鳞伤。她正要奔过去询问情况,只见画面一转,她的小葡萄长到了七八岁这么大了,整日里缠着她问自己爹爹哪儿去了,她支吾不知怎样作答。
没一会儿,场景再次变化,小葡萄转眼到了成亲年纪。新媳妇进门的第二天,小两口跪下来敬茶,小媳妇把茶盏捧给她,谁知儿子猛然站起身,冲了过过来将托盘掀翻在地,双眼愤恨地望着她,指责道:“你不用敬她,她不配当我母亲,若不因为她冷情冷性,爹爹才不会不回来。现在好了,当了大梁朝的驸马,成了别人的爹,让我从小就遭人白眼,被人笑话是杂种……
听了儿子这话,舒眉不由肝肠寸断,正要去争辩几句,谁知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出不了声。就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身边突然有动静,把她从无助中拽了过来。
舒眉张开眼睛,只见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正望着她呜里哇拉叫喊。她霍然一惊,垂下头望了过去,才发现是自己手臂压着他了。
舒眉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小葡萄一把搂在怀里,轻声地拍打哄哼起来。
谁知屋里静闹撰太大,把在外间守夜的乳母和雨润引了过来。
“小少爷是不是要尿了?”乳母探过来望了他们母子一眼,作势将手伸向舒眉,要帮孩子把尿的动作。
舒眉低头看了眼小家伙,他还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可能吧!还是你来!”舒眉起身下床,吩咐雨润,“帮我找套换洗的衣服来,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说着,她便往净室里走去。
沐浴出来,舒眉只觉睡意顿消。想着头发还是湿的,她怕吵着小葡萄,索性到院子里去吹风,打算干了再进去。
金陵的春夜,月凉如水,空气中的飘来一阵阵花的幽香。
被冷风一吹,舒眉才有了些许醒。
忆及刚才那诡异的梦境·她心里的余悸还没消散。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舒眉不由问自己。
或许,表面上她不在意齐峻,实质上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念着那个人的。
都四个月了,是什么原因,让他音信全无呢?
若不是今日在龙泉寺碰到吕若兰,她还不知齐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明天一定要找爹爹问问。
他整日跟林尚书下下棋饮酒,定然知道些北边来的消息。
她正这样思忖着,突然·院落西边传来悠扬的箫声。
舒眉让心情平复下来,开始闭眼冥想。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重新睁开眼睛时,扭头对身后跟来丫鬟道:“听出来没有,这是爹爹的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