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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带着屋里原先侍候的,就要离开厅堂。
齐峻见状,忙把儿子放到椅子上,起身跟林尚书道谢,亲身送他到了门口。
“安心在这儿住下吧!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临走时,林尚书交待道。
齐峻点头应承。
重新回到屋内,他一眼就瞧见儿子扭在雨润怀里,怔怔地望向门口。
而雨润蹲着身子,指着自己跟小家伙说道:“那是爹爹!爹爹!赶紧叫‘爹爹,……”
小葡萄抬头望了齐峻一眼,张开嘴巴露出几颗小乳牙,呵呵笑了两声,含混叫了声“店店······”然后,低下脑袋扑到雨润怀里,一副羞怯的样子。
齐峻顿时觉得,一种陌生的情绪将他心底填得满满的。
此情此景,让他大半年奔波的劳苦,眨眼的功夫,仿佛消失不见了。
见身后那人没出声,小家伙揪起头,又朝齐峻望了过来,被他爹爹逮了个正着。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将头藏回雨润怀里。
儿子这副情状,让齐峻想起了舒眉。
眼前这种人伦之乐,该是他一家人共享的。
可是,老天偏偏喜欢捉弄人,好不容易捱到今天,却还是天各一方。
想到此处,齐峻敛起脸上笑意,走到雨润跟前,轻咳一声:“你跟我说说,到底前前后后是怎么一回事?”
上本是作者头次写文,后半部情节上把握上有些缺憾。因此这本换了一种方式开头。从前面章节,细心的朋友该可以看出,里面几个主要人物一直被形势、环境所迫,让人很无奈。命运转折点已然出现,后面的章节,是他们成长、改变和成熟的关键阶段。情节将会加快许多!
最近写文环境虽然不是太好,再怎么艰难,阿草都会对支持过我的朋友们负责到底的,感谢大家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
从《美人迟慕》到这本,不知不觉章已经过五百了。订了五百章的朋友,可以点开作者后面的“大神之光”领取勋章了。齐峻不敢有片刻耽误,忙让人请出当时经手的朝奉。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听到他说明来意,老人家忙找出那张单据。
齐峻拿来一瞧,画押签名处,不似妻子的笔迹。
他的心片刻间又揪了起来。忙跟老朝奉问起当时的情景。
据老人家透露,那支红宝石玉蝶坠珠钗,是半年前典当的,来经手的是名年轻女子。
齐峻忙让人把雨润和舒眉的画像都拿了出来。
“喏,就是右边的这位……”他指着雨润的样子,解释道。“当时说好,半年之间不去赎回去,就转为绝当,由当铺自行处理。”
齐峻紧蹙眉头。
若不是手头紧,她们也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典当。他几乎可以预见,舒眉当初的窘迫。
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老朝奉,他又问道:“她来典当,一共有几次?当时可有其他人相陪?”
垂首回忆了半刻,最后老朝奉语气肯定地答道:“来了三四趟吧!前几次都是不太值钱的东西,当这支钗时,那时她十分犹豫。老朽再三保证,说咱们大兴当百年老字号,决不会欺客的,只要在期限前赎回,东西原封不动退还给她。”
齐峻沉吟片刻,最后又问道:“半年以前,杭州府有许多逃难的人吗?”
那老朝奉一拍膝盖:“这位爷,你莫不是从世外桃源刚出来吧?!年初那会儿,改朝换代的前夕,北边在打战,不知有多少豪门巨富南迁。喏,咱们南楚朝成立虽然只有月余,可若没有那些人的支持,哪来的财力撑下去?!”
齐峻听了,不觉拧眉沉思。
末了·他让尚武拿出大额银票,要买下那支玉钗。
老朝奉朝他连连摆手:“客官还是结现银吧!现在南北没有通商,泰明钱庄的银票,怕是不大好使。”
齐峻跟尚武不由傻了眼。
最后他们没法子·只得再三恳求,让对方将东西莫要转给别人,过几天后他们再来买回。
老朝奉瞧着齐峻周身的气派,估摸他的出身不错,许是银钱一时没能就手。他也不敢小觑客人,爽快地承应下来。
有了线索,主仆几个在杭州府安心地住了下来。
第二天·齐峻就去寻访在南楚朝的故交旧友。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寻到了唐府的二爷,他老友唐志远的二哥。
得知他们一家在杭州府落了户,他少不得上门去拜会对方的长辈。
见到齐峻,唐老夫人十分高兴,随后向他问起郑氏来:“你母亲缘何没来?原先听人讲,她跟高氏不和,她不会没能及时撤出吧?!”
她的话音刚落·她的儿媳唐大夫人连声咳嗽,仿佛在旁边提醒。齐峻脸上不由红成一片。
唐大夫人怕他尴尬,忙岔开话题·跟他打探自己尚在西北的小儿子。
“婶娘不必担心,小侄离开时,三哥好着呢!”齐峻顿了顿,又补充道,“听小侄的三叔讲,三哥如今被提拔为副参将了。”
唐大夫人点了点头,问起他媳妇来:“听人在传,去年那场大火,侄媳妇逃过一劫。为何咱们来南边这么久,也没见过她的身影。不会还在沦陷区·没有及时逃出来吧?!”
听她主动提及舒眉,齐峻又惊又喜,忙跟她打听起妻子来。
“伯母是从何人那儿听说,她在火中逃了出来的?小侄正是为寻她而来…···”他目光灼灼,望着唐夫人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他的表情让唐方氏有些意外:“你还没寻着她?”随后·她若有所思地试探道,“不会失散了吧?!”
齐峻无奈地点点头,一脸苦笑。
唐夫人遂安慰他:“···…莫要太担心,你媳妇是个机灵的,她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的。”
言毕,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跟他建议道:“不若,让志高哥哥派人送你去找林将军。曾经听林家嫂子透露,在京城时你媳妇临盆,还是她身边的嬷嬷帮着接的生···…别人或许不清楚,你媳妇的下落,她们定然会知道一点。”
此话听在齐峻耳中,不啻于佛语纶音。
他朝唐家婆媳当即拜了下来,感谢她们告诉自己这一切。
唐夫人忙让人扶起他:“这是作甚?!举手之劳而已。想来,那孩子也该过周岁了,到时别忘了请咱们吃酒。”
齐峻点头应承。
从唐府告辞出来,他在唐家护卫的指引下,赶往南朝如今的都城金陵去寻林将军。
当见到林家那位世交长辈时,齐峻当即朝对方跪下,谢他们在妻子临产时的相助之恩。
“世侄莫要行此大礼,本将受之有愧。”
亲自扶起对方时,昔日的威远伯林隆道一脸愧色。
齐峻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斜乜了对方一眼,林隆道如今这位南朝的兵部尚书欲言又止,扭过头朝门外侍立的丫鬟吩咐:“你去告诉夫人,说齐家四爷到访,叫她让人把孩子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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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谁是债主
雨润望了望旁边的乳娘。
卓氏意识到什么,忙朝齐峻福了一礼,从他手里接过小团子,就带着其他跟来的仆妇,一道出了厅堂大门了。
屋里没其他人后,雨润“扑嗵”一声,直直地跪在齐峻跟前,朝他连连磕头谢罪:“奴婢该死,没能保护好夫人。”
“起来说话吧!”齐峻转身回到座上,神色复杂地望向地上的丫鬟,“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主仆怎会分开的?”
雨润跪行到他跟前,将朱能安排她们离开,以及等待中遭伏击的前前后后,一并讲了出来。
“…···咱们刚收拾好东西,想等夫人回来后一起撤离的。谁知,没过多久崔护卫就得到消息,说是林家派来的护卫,在林子里发现了一群人,足足有七八人。崔护当即立断,催促咱们带着小公子,从地窖的暗道里先撤离。他还派了一人,去给林家的护卫带路,打算让他们从外头赶去,到暗道口去接应咱们。可是,没想到对方来得太快,我们刚下去,他们就到了庄子门口,施嬷嬷怕拖累咱们,主动要求留下来。说她会藏好,等夫人回来时再出来,柳黄不放心她,也跟着留了下来。林家派来的乳娘吴妈妈,说她的男人孩子都在京里,也要留下来我们只得先下去了……”
见她停下来了,齐峻抬起头:“继续说下去,你们难道没约好,之后要在哪里汇合?”
听到这里,雨润抬起袖筒,拭干腮边的泪水。
“咱们出来后,在林家孙统领的安排下,先是躲在黄村一家农舍里。后来崔护卫担心夫人,要到城门口去接他们,孙统领派几个人跟他一起去了。在黄村我们等了两天,终是没能等到·外头就lll了起来。等咱们从地窖里出来时,那户人家全都失了踪。从孙统领口中奴婢得知,说是京里已经打起仗来了,他们怕儿子被抓了壮丁·收拾包裹连夜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雨润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起来。
齐峻紧拧眉头,刚才他从林叔父口中得知,高家确实是在那几天起的事。
就算雨润不说,他也知道后面都发生些什么。
为了控制皇城,掌握先机的那一方,肯定会紧闭城门。
在城门口怎能接得到人的?
他下颌紧绷·面上阴沉得好似要塌下来,放案几上的右手,紧紧地攥成一团。从凸露的青筋雨润可以看出,此刻他心里面的恨意。
从来没见过姑爷这副吃人的表情,雨润吓得顿时噤了声。
过了半良,她才听到齐峻哑着嗓子问道:“他们一个都没能回来?”
“奴婢们久等夫人不到,孙统领说村子不安全了,要咱们先躲到船上去。还派了两名护卫大哥·跟朱护卫留下的人手,把我还有番莲、月娘两口子一同护上了船。”说到这里,雨润顿了顿·偷觑一眼对方那人面上表情。
齐峻觉得奇怪,不解地望向她:“既然有林叔父派的人护着,你们怎会失去了联络的?”
谁知他这句话,把雨润的眼泪,直接给惹了下来。
看到她这副表情,齐峻哪还能不知是何缘故?!
只见他直起身子,盯着雨润问道:“不是还是番莲跟着你们吗?她人呢?可还有其他护卫在?”
雨润吸了吸鼻翼,一脸悲戚说道:“逃难的途中,咱们遇到了好几次流民、劫匪阻截,跟林家护卫们冲散了。在杭州下船的时候′月娘失足掉进了江里。咱们被人接到金陵后,番莲说是要去寻夫人,就潜回燕京了。其实奴婢知道,除了要找寻夫人外,其实她是想回京,去给国公爷和优昙上香。爷您没遇到她吗?”
接着·她将佛堂当初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齐峻不由苦笑,心里暗自感叹,妻子怎会如此傻。
远在千里之外的舒眉,此刻也在自问,为何当初她会这样傻。
为了接走那位不堪的婆母,她竟然会脑抽了,忍心跟亲生骨肉分开。到最后被迫逃亡,九死一生虽留得了性命,却掉进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更为讽刺的是,从悬崖上掉下来后,她不仅断了双腿,还让她无意间记起,当初遗落的记忆。
难怪老天爷会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