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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王盈秀闹不过她,最后只得不甘愿地罢休了。
“唉,说真的,你得仔细探探那成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外面有没有……有没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这样你好多做准备。”舒然真心不想给好友添堵,但这又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成王整日在外面疯跑,谁知道有没有惹出什么事?若是有,那王盈秀这样稀里糊涂地嫁过去,到时候岂不是会慌了手脚?
我王盈秀心口一涩,却又无可奈何,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遇到个能够尊重嫡妻的,那就算好的了,更别提那些宠妾灭妻的荒唐人家。
这些事情,母亲也细细与她掰开了说过,女人家,嫁人哪有不受气的?只要自己行得正,镇得住后宅,又有几分丈夫的敬重,再加上娘家的支持,日子也是好过的。
只是……又有哪个少女不期望着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我。”王盈秀朝舒然微微一笑,反过来安慰她,“我不是那等看不清的人,不会钻牛角尖的。”
舒然即便担忧也没办法,一切也得等见过成王再说啊。
“你明白就好,对了,”舒然想起什么来,开心地说道,“咱们以后可是妯娌了啊,你得叫我嫂子呢!”
舒然想想就开心,“我比你小,你却得叫我嫂子,哈哈,快叫啊。”
王盈秀忘了刚刚的不快,皱起眉头,背过身子,“想得美呢,辈分大又如何?你还得叫我姐姐,我还是叫你妹妹,有本事去皇上面前说理去?”
“哟哟,这定了亲果真就不一样啊,”舒然瞪大眼睛,有意逗她开心,“说话都这么冲了啊?”
“哼。”
“好好好,以后我还是妹妹行不?”舒然端起桌上的茶盏,举过头顶,送到她面前,“王姐姐莫气,可别不理妹妹啊……”
“噗……”王盈秀没绷住,笑了出来,接过茶,“你呀,你这外冷内热的性子,那肃王爷即便是块寒冰,也得被你捂化了!”
舒然不以为然,摇摇头道:“那也得看他值不值得我去捂。”
她会做好妻子该做的事情,肃王能给她一两分好,她就愿意回五分过去。心,还是有来有回的好,这样才不至于冷却。
再热的心,得不到回应,也是会冷的。
还好,目前看来,肃王真的还不错,至少很有担当,不会是那等宠妾灭妻的人。
说到妾,舒然无奈,她前世是典型的水瓶座性格,对婚姻的要求是从精神到肉。体的绝对忠诚,可如今经过十三年的“熏陶”,这个要求只得降低到“相敬如宾”这个程度了,以至于她对婚姻和爱情,已经有点不报期望了,就当换个环境过日子,唯一的不同就是要尽夫妻义务,还要生儿育女罢了。
有两个小包子解闷,这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刹车刹车!
这离成亲还有两年多呢,就想那么远!
舒然的思绪极速收敛,转而接上刚才的话:“倒是你,这水一样的性格,那成王爷即便是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了。”
王盈秀脸上害羞,心底却柔柔地被触动了一下,自己……真的能吗?
舒然看她又对未来升起了一丝期冀,心里也是有些欢喜的,人生么,还是心怀希望的好。
没有希望,也得拼出希望来。
***
王家之行,多少带出了舒然的一些或喜或忧的情绪。
未来的路怎么走,她虽然一直乐观着,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毕竟……这是嫁人啊。
舒然已经消失很久的小女生情绪,又泛滥起来,各种杂乱奇怪的念头一个个冒出来。
肃王长得怎么样?
小妾几何?
工资几何?
不会短命吧?
“啊……”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舒然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了车壁上。
“丝……”舒然揉着额头,撩开车帘,问外面的花菱,“怎么了?”
却见花菱站直了身子,目光恭敬地看向前方。
舒然顺着目光看过去,呼吸却窒了一下。
一个人站在马车前面,墨衣墨发,身量颀长。
整个人如入鞘的宝剑一般,虽然藏起了光芒,但有着更为惊人的魄力,如山巍峨,如渊浩渺。
明明只有一人,却能让你忽视了整个世界。
只见他原本环抱胸前的双手,改为负在背后,俊冷如锋的容颜看向了她,嘴唇微启:“你,舒然?”
☆、收买
你,舒然?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舒然每每想起,就觉得忿忿,总裁也不带这么拽的好不好?虽然你比总裁强了那么一点点。
而当时的舒然,还没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虽然被此话弄得极不爽,可还是忍了问道:“公子为何拦我回家之道?”
看这气势,不是个好惹的人,最好避开。
却见那人嘴角未动,但眉梢似乎略有笑意地挑了挑,略微清凉的声音逸出:“不答,那就是了。”
言罢上前几步,一下越到了马车上,舒然可没心情欣赏那姿势的行云流水,急得喊了一声:“你要做什么?”
这里是聚贤街,居住的大多是勋贵人家,所以百姓和摊贩很少,往来的人也不多。可万一被人看见,说出点什么,那不是麻烦?
“永宁侯府,还是永平侯府?”却见那人并没有进车厢,而是在外面坐了下来,把车夫赶了下去,自己执了马鞭,问道。
舒然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花菱说道:“永宁侯府。”
“嗯。”那人淡淡应了,一鞭抽到马上,往永宁侯府驶去。
“花菱,告诉我,他是谁?”舒然望向花菱,她今日如此反常,神态如此恭敬,自然认得此人。
“这……”花菱看看前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舒然静下心来,花菱是肃王派来的人,能让她如此恭敬的……恐怕也只有肃王本人了。
肃王……
舒然看向坐在前面的人,稳坐如钟,墨发微颤。
这,就是他么?
舒然脑子如一团浆糊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这么突然的见面,还真让她措手不及。
等等……不是说月底才来么?怎么今天就到了?
舒然脑子终于活络起来,前天刚刚下了圣旨赐侧妃,他今天就进京了,那应该是昨天就已经出发。
之前皇上赐婚他俩,他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那么这回定也是事先知道了吧?或许这也是他中意的亲事?
这样想着,舒然对肃王的眼光又降了一个档次。
苏宁那样的,身份再合适也不能要啊,搞不好就是个拖后腿的。
“到了。”肃王居然对这的道路熟悉得很,不一会儿就到了永宁侯府,他撩开帘子,“下来吧。”
舒然怔怔望着车帘外露出来的那一半脸颊,眸若星辰,此时正看着她。
“肃……嗯,公子,”舒然不知道他进京是否瞒了行踪,之好唤他公子,“您……这是什么打算?”
其实就是想问,您老有何贵干?要见未婚妻长得什么样,刚刚也见过了,这下跟到家门前,这是什么个道道?
只是不好这么直接,语气委婉了又委婉。
赵宁川那万年不动的嘴角居然勾了一下,看了舒然半晌,才说道:“拜见岳家。”
轰隆隆……
舒然只觉一阵晴天霹雳,轰得她外焦里嫩。
拜见岳家……
寻常人家,儿子回家都得先去见自己父母兄弟的好不好?何况你爹还是皇帝?你就这么急着给岳家拉仇恨么?!
“父皇知道我来京了。”言下之意是,你也不用再叫我公子了。
“嗯……王爷,”舒然下了马车,站的离他稍微远一点,然后才开口,“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肃王朝她走进两步,舒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魄人的气势,“不太好?”尾音微扬,带了几分笑意,“那怎么办?”
靠,你闯的事,问我怎么办?!天理何在啊!
舒然心中万马奔腾,面上却死死忍住,不能初次见面,她就败下阵来不是?
“王爷不如……”
“阿然?”门口响起舒云礼的声音,“怎么不进去?”
舒然就觉得大哥的声音真是宛如天籁,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这位公子是?”舒云礼刚刚落衙回来,见到妹子身边居然跟着一位陌生男子,眉头皱起。
“他、他是……”舒然艰难地开口,“肃王殿下……”
舒云礼一愣,正想说“别开玩笑呢,肃王远在塞北,怎么可能在京城?”
却见妹子一脸纠结但却认真的模样,转而正了脸色,去看身边的人。
舒云礼心头一凛,他这几年多少有些不形于色的功夫了,可还是微惊了一下。
五岳之稳,宝剑之刃。
沉稳与锋锐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居然完整地融合在一起,既让人感到剑锋在喉的魄人气势,又不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只懂武力冒进的人。
舒云礼只是一瞬间的抬眼,很快就弯下了腰,却并未行叩拜大礼——肃王便装前来,定也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微臣见过肃王殿下。”几乎没有怀疑,舒云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朝堂上的事情,他的消息也很多,知道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肃王的一些手段——只有这样的气度才陪得起。
“大舅兄见外了。”肃王虚扶了他一下。
此话一出,舒然岔了气,舒云礼小腿一软,还好马上稳住。
大舅兄……哥们儿,你真直接啊!
“嗯,不知殿下驾临鄙府,有何指教?”舒云礼斟酌着说道,按理说应该一开始就赶快请人进门的,可是他也有些不敢啊,不知这家伙什么个意思?问清楚了再说,之后失礼之处再赔罪好了。
“没什么,看看阿然和岳家。”肃王再次平静地扔出一枚枚炸弹。
舒然被炸得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阿然……哥们儿,咱们虽是未婚夫妻,可我跟你不熟好不好?能不能别叫这么亲热?好不习惯地说……
舒云礼也被一句“岳家”炸了一下,哪个王爷,哦不,哪个刚订婚的男方把“岳家”叫的这么顺口?好在之前被炸过,有了抵抗力,当下说道:“如此,恭请殿下入宅。”
能不放人进去么?
肃王点点头,抬脚率先往里走去,舒云礼两兄妹之好在后面跟着。
走到大门里面时,他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舒然。
舒然感觉到目光,也抬头看去,老兄什么事?
肃王却侧了侧身子,让出一条道,示意他们走在前面。
我就知道嘛,你不认识路,走前面不是瞎走?
“舅兄先行。”
舒然绝倒……
几人进去后,解连环才从一出角落里溜了出来,嘴里衔着根草,捂着肚子不敢笑出声来。
“哎哟,咱肃王大爷也有这么讲礼数的一天哦,哈哈哈……”
“勾。搭姑娘都那么拽,可不行哟,把人家吓得……”
“那声‘大舅兄’叫得,还真自来熟啊……”
***
舒云礼早早就让人去通报一声,肃王来了,让家中人都准备一下,好在除了舒然,并没有年轻女眷,也不用分开见了。
肃王随舒云礼一路走着,一边应着舒云礼的寒暄,一边抽空抽了他那一直低头装死的未婚妻两眼,拇指磨砂着中指的老茧——这是他琢磨什么的标志。
低头装死当空气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