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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整理好雨衣一把拉开了门,却冷不丁和外头一人撞了个正着,她抬起头,却又是撞进了一双清润沉静的黑眸里。
门外的人穿着雨衣,浑身却差不多已经淋湿了。即便模样狼狈,他却依旧身姿笔挺,看上去清逸雅致,一如雨中被洗涤得灵秀的青竹。
他看见林夕身上的雨衣,皱了皱眉,语气淡淡地道:“去哪儿?”
“旅馆里没有食物,要去车上把物资搬下来。”林夕实话实说,看着对方缓缓脱下脏兮兮的手套,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没去洗漱吗?”
“司机检查水箱的时候发现水管断了一根,热水走不动,他腰骨不好,我替他上去看看。”青年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鬓边的黑发柔顺地贴服在他的鬓边,越发显得神清骨秀,眉眼俊逸。他目光淡淡地扫了室内坐着不动的人一眼,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道,“我还没换洗,跟你走一趟吧。”
有人帮忙自然是好的,林夕跟导游要了车钥匙,便让导游先去洗漱了。这种鬼天气说实话也没人想出去,大家互相推脱也是情有可原的,林夕倒也不是有多高风亮节舍己为人,只是懒得听一群人争执到最后都还吵不出一个结果,害得大家一起饿肚子罢了。
林夕拉上了雨衣的兜帽正想往外走,雁秋却抱着雨伞匆匆跑来,有点担心地道:“林夕,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帮你们打个伞也好啊。”
林夕觉得两个人已经足够了,便摇了摇头,说道:“不了,衣服要是弄脏了一会儿还得多洗一套,太麻烦了。”
“这……”雁秋看了看外头几乎模糊了整个视野的大雨,忧虑地道,“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呐。”
林夕跟在青年的身后离开了旅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泥泞的土地,一路上都没有多少言语的交谈。好不容易越过了山丘看见了停靠在路边草地上的巴士,林夕忍不住抿了抿被雨水淋湿的唇,只觉得鼻尖舌根都是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泥腥气,呛得人有些难受。
雨水模糊了视线,一时间没注意到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黏滑的事物,林夕顿时脚下一滑就要摔倒,却被青年一把抓住了手臂。
“谢谢。”林夕低声道了一句谢,只觉得这雨淋得人有些难受,她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拽着走下了小山丘。
林夕回头去看他们来时的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哪些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回到了公交车旁,从车仓里取出两箱食物,大多不过是泡面香肠之类的应急食品,但是用来应付一顿晚饭还是足够了。林夕抱起一箱子泡面,往后退了一步时,却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樽布满青苔破损的石像,做工粗糙,却依稀还能看出人的五官,那是一樽神情悲悯的,眼眸紧闭的神像。
林夕愣愣地看着这樽神像,努力回想:“刚刚这里有这樽神像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喃喃自语,林夕回头,便看见青年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们来时的山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抉择。
再不回去,食物都要被淋湿了,林夕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面前这个青年人的名字:“叶青。”
青年猛然回首,他就站在那里,神情沉郁而又冷淡,隔着一片雨幕,和她两两相望。
林夕举了举自己手中被麻袋包裹住的箱子,清了清嗓子:“回去了!雨越下越大了。”
林夕这般催促了,那名叫“叶青”的青年却还是远远地看着她,那种带着点力度的视线让林夕觉得后背一凉。明明没有危险性,但是林夕还是莫名地后退了一步,仿佛下意识想要避开什么存在感太过迫人的存在。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又有些无所适从,态度便忍不住强硬了起来:“你不走,我就先回去了啊!”
叶青垂了垂眼眸,无端端地让林夕想到了孤寂深山的一泓死水,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叶青便迈步走了过来。
他沉默不语地拿过林夕怀里的箱子,一个人扛两三箱食物居然一点勉强的神色都没有,林夕心里一惊,伸手想要帮忙却被他轻轻避过,只能拎了一个轻便的塑料袋,打着伞跟在他后头帮他遮挡一些风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雨水古怪得很,砸在人身上会让人觉得身体很沉很沉。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溅落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天地间仿佛空无一物,就剩下他们两人。
“……”
“……你说什么?”林夕听不清叶青的话,只能大声道,“我听不清楚!”
林夕见他脚步微微一顿,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还没想明白原因,一声清清淡淡的呢喃便钻进了她的耳朵里:“靠近点,别离开我的身边。”
林夕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拽她雨衣的衣角,还没等她回头,叶青已经一手拽着麻袋,空出了一只手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别看,继续走。”
林夕觉得心里一沉,她没有回头,也没有低头去看,只是步伐坚定地跟在叶青的身后往前走。她感觉到好几双枯瘦得皮包骨的小手拽着她的衣角,抓着她的脚踝,发出咿咿呀呀细声细气的叫喊。那种感觉足够让任何一个正常人腿软,但林夕只是挺直了背,毫不动摇地往前走着,将它们踩在脚下。
“咔擦——”那是骨头破碎的清脆声响。
叶青牵着林夕的手,将她带回到了旅馆。明明天气这么寒冷,林夕却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观音闭目不救世。他们早就已经身陷囫囵了。
刚刚回到旅馆,雨衣还没换下,和林夕不对付的段菲已经一眼看到了两人相牵的手,忍不住意有所指地说道:“某些人可真是有能耐,才出去那么一小会就已经勾搭上了,亏得她平时看上去还那么高不可攀的模样呢。”
林夕不想管别人嘴碎,在中二病的心里这种人一般活不过三集,而她自己不仅能活到大结局甚至还能出剧场版。
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摆放在茶几正中央一本盒子书给吸引了,那厚厚的木盒里放着一本书,书页的正中央被挖空放着一沓卡片。从盒子到卡片看上去都已经有了不算短暂的年月,上头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符咒和精美的纹路,十分吸引眼球……也十分的危险。
“这里没有wifi也没有电视,实在太无聊了,本来想找找有没有扑克牌或者狼人杀可以玩的,没想到找到了这个。”章天阳笑着解释了一句。
“盒子上面的游戏介绍说这个是这里少数民族们信奉的占卜术法,不管是未来还是桃花运都能占卜出来呢。”相比之下,女孩子似乎对这方面更感兴趣。
“游戏要十三个人,算了算人数也刚刚好,不会有谁落单呢。”雁秋也微微笑了笑,大家都围坐在茶几前摆弄着这个精美的木盒。
林夕看着已经被打开的木盒以及盒子相连之处断掉的咒文,突然无语凝噎。
第五十四章 阴山鬼屋(3)
林夕是很想拒绝的,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众人就已经一人抽了一张卡拿在手上默念着什么了。
一人一张,谁也没落下。
林夕看着茶几边那两个明显空出来留给她和叶青的位置,感觉到了这种操作的智熄感。大概是因为这间旅馆的布置太过温馨,那木盒子看着也很像是精巧美丽的玩具,所以居然都没人往灵异的方向去思考。林夕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拒绝,叶青却已经径自走过去拿了两张卡,将其中一张递给了林夕。
林夕:“……”小伙伴你是这么了啊?!刚刚发生了这么诡异的灵异事件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游戏已经开始了,拒绝也是无用的。”叶青将物资放进了厨房,他拿着自己的那张卡片,对林夕解释道,“即便是鬼怪,也知道不能将事情做绝,必须给凡人留有一线的生机。这个游戏是死局,也是唯一的生机,它们如果做得太过,自己也会活不下去。”
林夕听完了他的解释,哪怕心里有些不甘愿,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卡片拿了过来,捏在了手上。卡片的一面画满了符咒,另一面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林夕盯着空白的卡片有些困惑,一偏首看向叶青,却发现他的卡片也是空白的。
“时间还没到。”叶青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突然改口说道,“你会做饭吗?”
林夕:“……”什么鬼,这种情况下你还这么淡定,让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大惊小怪了。
那种被枯瘦的孩童的手抓着脚踝的触感还没完全消失,林夕刚刚换了一件衣服,就被自己的小伙伴赶去厨房煮泡面了。叶青洗漱好了之后就跑到厨房端自己的晚餐,等到聚在客厅里的几人研究完游戏的规则而且后知后觉感到饥饿的时候,就看到叶青和林夕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卷着面条。
这两个人的画风跟大家不太一样,大家都不太想跟他们玩。但是还是有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开口抱怨了一句:“怎么就只顾着自己吃啊。”
林夕瞥了开口说话的人一眼,这个男生叫做于吉,本身没什么太过出挑的地方,但是性格就有点不太讨喜。爱抱怨,爱推卸责任,也爱逃避现实。林夕垂了眼眸继续卷泡面,漫不经心地回道:“不是说好了分工合作吗?东西我们搬了,衣服自己洗了,晚餐自己煮了,看你们玩得开心就没打扰了。”
这话说得绵里带刺的,大家听完面色都不太好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不等别人开口呛声,韩雁秋已经做了和事佬:“衣服晚点洗也没关系的,大家都累了。也是我一时没注意到时间,我来给大家准备晚饭吧,叶青,林夕,辛苦你们了。”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像韩雁秋那么高情商那可就好了,林夕这么想着,也懒得计较,进了厨房给雁秋打下手。
吃饱饭好上路,没准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叶青此时此刻在林夕的眼中就是无所不知的大佬,她除了把自己喂饱以外顺便还投喂大佬,她估计这后半夜得折腾得不行,储存好体力才是要紧事。
“抽卡会抽出什么卡,都是看运气吗?”
“不。”叶青看着手中的卡片,说道,“与其说是一个游戏,不如说你心中某种事物的具现化。这座山脉笼罩了诅咒,与冥界鬼门相连,却又留有一线的生机,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还要看我们自己。这个世界有鬼神,但神佛闭目,接下来的一切便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林夕喜欢“靠自己”这一个说法,她看着自己的卡片,想知道自己心中的意念能具现化出什么东西来。
林夕没有等待太久,一阵穿堂而过的阴风拂过,放在茶几上的盒子书哗啦啦地翻开了书页,最终定格成了一段一段繁体的文字。
一道清冷空灵的女声幽幽地响起,明明不裹挟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愣是让人听出了其中如泣如诉的韵味:“命由己造,相由心生,路过此地的旅人啊,接受尔等的命数,成全尔等生,成全尔等死。手持心笺,幻化出诸天妖魔,孽障与救赎,持正与宽恕,心愿与意念,皆看尔等抉择。”
“十三心笺,魑魅为诸妖之王,与人界仙者对立,不可共存;阳界凡人有四,阴界能者有四,各得其能,各司其职。”
“境像心笺有二,通灵心笺为一,可逆转局势,颠倒因果。”
“天明为终,魑魅须屠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