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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牙可爱地伸长脖子,往它背上瞄去,果然见到它的一条狐尾上缠着一株魔心莲。那是她数百年前,为了治愈丁逍遥的伤势,才冒险闯入天魔祭坛,历经九死一生才找到的。现在魔心莲的确是到了她的手上,可是人呢?
漂亮的眸子,闪现出黯然的神色。
“晚辈乃是昆仑派弟子,这四位是晚辈的徒儿,特来拜见云萱前辈。”昆仑老者领着四位弟子走上前来,从见到云萱的那一刻起,他就难掩内心的激动,他们相信从她的口中或许能了解到更多有关于他们昆仑派先祖的消息。可惜的是,竟然连云萱也不知先祖的下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先祖的爱人表达他们的尊敬。
小月牙的眼睛一亮,看着五人,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想不到昆仑派至今还有传人遗留下来,也不枉逍遥当年建立昆仑派的一片苦心。他们四个……”
她的视线落在了玉树临风四人的身上,明显产生了兴趣。玉树临风四人,被一个小女孩用如此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一个个汗毛都竖起来了。
“云萱前辈,晚辈的四位徒儿,分别名叫丁玉、丁树、丁临和丁风,他们乃是您与先祖的嫡系一脉的传人。这四个孩子的父母过世得早,他们的父亲临死前将他们托付给了晚辈,希望晚辈能好好地照顾和抚养他们。现在他们总算是长大成人了,也了却了晚辈的一件心事。”昆仑老者一改往日里的吊儿郎当,中规中矩道。
小月牙睿智的眼神自他脸上轻扫而过,轻轻一笑道:“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礼!你们昆仑派随性的作风,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你给四个孩子取名玉树临风,可见你本就不是个墨守成规之人,所以,一切随意,不必拘束。”
昆仑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了他随意的本性:“前辈英明!”
玉树临风四人齐齐飞了一记白眼,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云溪替云萱收了魔心莲,看看天色,是时候下山离开了,否则等天魔之主恢复了鼎盛时期的实力,他们再想走,恐怕就难了。回头,看到了蟒后和黑蟒宝宝母子,云溪冲它们打招呼道:“我们该走了,后会有期。”
蟒后犹豫了下,开口道:“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在你们来黑蟒山之前,云族的宗主比你们先来了这里。她从前也来过几次,并且威胁我们黑蟒一族,要我们帮她盯紧天魔祭坛的动静,一旦祭坛里有了动静,就让我们传信给她……”
它的视线转动,落在了小月牙的神色,回忆道:“我记得数百年前,她曾和一名女子来到这里,她们一起闯入了天魔祭坛,可是后来,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另一个女子再也没有了消息。我想,那名女子,多半就是你吧?”
小月牙深沉地点了点头。
蟒后继续说道:“宗主一直让我们监视天魔祭坛的动静,我们原本以为她是为了要除去天魔之主,一旦天魔祭坛消失了,那么整座黑蟒山就会成为一片净土,我们黑蟒一族就可以在整座山上自由来去,不必再惧怕天魔之主。所以我们很乐意帮她的忙,直到前段日子,我们传信给她,告诉她天魔祭坛发生了异样,她很快赶到了这里,遥望着天魔祭坛的方向,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个时候,我慢慢醒悟过来,她要对付的或许不是天魔之主,而是那一个被困在了天魔祭坛里的她的同伴……”
“云清宛为了要除去我,果真是煞费苦心!当年也是她提议,我们二人一起来天魔祭坛寻找魔心莲,闯到第四座祭坛空间的时候,她突然受了伤,痛得死去活来。我于心不忍,便将她送出了祭坛出口,谁想她突然回身,刺了我一剑!”说到这里,小月牙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是懊恼,也是愤恨,“我身受重伤,但是为了找到魔心莲,为逍遥治伤,我没有放弃,我继续深入祭坛……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云清宛一早就设计好,骗我进入天魔祭坛,想要借助天魔之主的力量除去我。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天魔之主并没有彻底杀我,而是将我的魂魄封印在了画壁中。”
云溪一边听着她的讲述,一边思索着问道:“那她又是如何知道你的魂魄只是被封印了,而不是被杀了呢?”
倘若没有十大神器的感应,她也根本不会知道云萱的魂魄被镇压,那么宗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云萱不急不缓道:“我的魂魄被镇压后,我曾经试过与我契约过的兽宠和神器沟通,将我的处境告知,希望有人来搭救我。后来,的确是有人来搭救我了,他们是我十位弟子当中的一位,只可惜他的实力无法与天魔之主相抗衡,最后被困死在了祭坛当中,甚至连他的尸骨也被天魔吞食了。”
“我当时很悲痛,便再次通过神器,传令告知我的其他九位弟子,命令他们谁也不准再来搭救我。因为他们的实力,我是最清楚的,他们救不了我,我不想他们再继续为我断送了性命。但是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够救我,而那人就是能同时催动十大神器力量之人。”
她的目光坚定地落在了云溪身上,对她很是满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到来,解除了她的困境,更因为她和自己有着太多的相似,人总是偏爱那些与自己相类似的人,她也不例外。
“那么祭坛当中那块盖着幕布的牌位,还有绑着你的红袖鞭的石碑,又是怎么回事?”云溪好奇道,她记得当时,宗主就是看到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就变得反常,每每扑过去想要碰触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好像一切都是专门针对宗主而设计的陷阱!
云萱低低一笑道:“那些想必就是我那位徒儿的恶作剧吧,他知道了云清宛害我的事实后,非常气愤,所以在他临死前,故意设下了那些机关陷阱。”
“不对啊,那照这么说来,知道你的事的人,就只有你的十个弟子,宗主又是怎么知道的?”云溪继续疑惑。
云萱的眉头慢慢纠了起来,眯眼,痛心道:“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们当中出了叛徒!”
叛徒二字,如针锥心,这是她最不愿意去想的结果,可是又不得不想,因为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理由了。
云暮凡的眼睛闪烁几下,插话道:“说到叛徒,当年我禁忌一族一日之间被灭族,事出蹊跷,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我们族内出了叛徒。现在听老祖宗您这么一说,我更加肯定叛徒之说了。说不定,当年出卖您的叛徒,跟禁忌一族被灭的告密者,其实就是同一伙人!”
云萱陷入了沉思中,皱着小眉头,良久,她抬首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叛徒!叛徒一日不除,我心一日难安。”
云溪低头,看着女儿不断紧皱的小眉头,那个心疼啊。她抬手抚平女儿眉头上的皱褶,劝慰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咱们还是尽管离开黑蟒山,先找地方安顿下来,再想想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吧。”
“也好!”云萱说了句,继续一脸深沉,眉头微皱。
云溪拿她实在没办法,告别了蟒后和黑蟒宝宝,一行人下了山。
远远的,黑蟒宝宝朝着众人的背影告别,摇头晃脑,好不热情。只可惜啊,它终究是属于黑蟒山的。
离开了黑蟒山,经过几日的行程,一行人重新来到了云城。
这是云城的山脚。
云溪忧郁地看着怀中的女儿,而女儿正郁闷地瞪着一路尾随着他们的紫妖,紫妖以及他身后的赫连紫风和二掌柜三人是同样的姿势,双手环胸,眼眺远方的云城,假装没有看到母女俩的表情。
这样的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而人物的关系,也有多复杂,有多复杂。
龙千绝蹙着俊眉,看着妻女,时不时地叹息,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云暮凡和云中天父子俩的心情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本来救出了老祖宗,应该是件喜事,谁想最后却演变成这等局面。
愁啊!
最最郁闷的非小墨莫属,这一路上,妹妹就是他最大的乐趣,现在妹妹她……呜呜,还他可爱无敌的妹妹,他不要对着一个万年老太婆啦!
“小墨墨,还是让小白陪你玩吧!”小白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小墨墨的最爱,心里窃窃暗喜。
这时候,有路人从这一行人的身边经过,瞧见他们这一行人怪异的表情和神态,不由地好奇。
突然,听到了小女孩的说话声。
“北辰,桥归桥,路归路,我们现在是回云城,你们难道还要继续跟着?”
路人呆了一呆,停下脚步,回头观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分明是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老成?
紫妖一时语塞,拧着长眉,思索正当的理由。他总不能说,他就是想跟着她,所以就跟来了吧?
二掌柜擅于察言观色,看到主子露出为难,替他回复道:“上一次我与主子前来云城,没来得及好好逛逛,这一次主子想再好好领略一下云城的风光。云萱前辈,总不至于连这样的要求都不允吧?”
他心底却在想,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事已至此,主子既然不打算对云萱下手了,那就该带着他们返回北辰家族,重振北辰家族的威名才是,怎么反而一路跟着云溪一行人,跟到了云城来呢?
莫非主子心里还有更为高深的谋划?
一定是的!
主子向来都是高深莫测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敬佩他了。
“我说不允,你们就会滚吗?”小女孩霸气的一句话,惊得路人差点跌倒,这小女孩也未免太早熟了吧?
紫妖脸上的肌肉不规律地跳动了几下,几欲发作,云萱又说了句:“我看你们主子是哪根筋搭错了吧?赶紧带他去看看大夫,免得晚了,就没得医了。”
“云萱,别以为你变成了小矮子,我就不敢揍你?”紫妖忍无可忍了,逼近小月牙,怒目瞪视她。
“那你试试?”小月牙也不遑多让,小眼神一挑,狠狠瞪了回去。
这一大一小,相互瞪视的场面,构成一幅极不和谐的画面。
瞪了良久,紫妖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小不点,怎么看怎么都是小不点,完全无法将她和他印象中勇猛无敌的云萱相重合。印象无法重合,他也就失去了跟她继续斗嘴的兴趣。
“大人不计小人过!本座不跟你一个小矮子一般见识。”
临了,他还十分挑衅地捏了捏小月牙的小鼻子。如此动作,看在云萱眼底,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和耍流氓,气得她头顶冒烟,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小脚,挣扎着就要从云溪的怀里跳下去,跟紫妖决一死战。
云溪哪里肯让女儿去跟一个万年老妖对决?万一哪里磕着碰着了,那都算是她的小月牙的,万万使不得!
“冷静一点!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虽然是身子小,但是咱们里面是成熟的,不像他,外面看着人高马大,实则里面就是个小孩子的心性。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他是不是吃过糖葫芦,还特别喜欢吃?”
小月牙的眼皮一挑,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紫妖。
紫妖皱眉,往二掌柜的方向瞟了瞟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询问,难道喜欢吃糖葫芦,真的是很幼稚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