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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云暮凡两眼冒出了火光,轻身一纵,施展轻功,从楼梯上直接跳下,缓缓落地。
哼,这么点小伎俩也敢在他面前卖弄?
落地的瞬间,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轻微的触感,有些奇特。
云暮凡低头往下看去,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只见他脚下埋有一根极其细微的细线,细线的一头系在了楼梯,另一头顺着轨迹蔓延向上……他一路跟随着细线的轨迹,向上瞄去,他的视线所及还未到细线的一半,突然,一股热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倒吸了一口气,只见他的头顶上方不知何时悬挂起一个大盆,伴随着细线的触动,大盆颠覆。盛在大盆里的热汤瞬间倾泻而下,朝着他头顶方向狠狠淋来!
怒!
他焦急闪躲,失去了往日里的从容,几个纵跃之后,才险险躲过热汤的攻击。
“哈哈哈……”小墨在不远处大笑起来。
酒楼里其他的客人们也齐齐围观过来。
云暮凡虽然躲避开了热汤的攻击,可是此刻的狼狈,还是让他倍感气恼。
转头时,目光狠狠地与龙千绝撞上。
后者淡淡含笑,颇有胜利者的喜悦,而云暮凡则心情复杂无比。按说对方如此戏弄他,他应该气恼痛恨才是,可偏偏他气恼的心情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哈哈哈……好,很好!”云暮凡掸掸身上的尘土,突然大笑三声,一改怒容,转身扬长而去。
他笑得莫名,龙千绝却看得真切,嘴角微牵,扯出一抹瑰丽而神秘的笑容。
小墨左右看看两人,挠挠头,有些搞不明白:“爹爹,你捉弄了他,他为什么还说好呢?”
龙千绝摸摸他的小脑袋,意味深长道:“因为好,所以好。”
小墨纠结地蹙眉,爹爹要不要弄得这么玄乎?
“爹爹,我要小鹦鹉!”小月牙的眼睛不离被遗弃的小鹦鹉,抓着爹爹的头发道。
“好,爹爹把它一起带回家。”龙千绝温柔莞尔,顺从着女儿的心思,回到二楼,将小鹦鹉一并带上。
一家三口离开酒楼不久,远远地瞧见龙千辰疾步奔来,口中高喊:“大哥,你们遇到那位古怪的高人没有?”
龙千绝没有答话,静待他奔近。
“大哥,刚刚府里来了个古怪的高人,他口口声声自称是你的岳丈大人、大嫂的亲爹,说要来找大哥你呢。你刚刚碰上他了没有?”龙千辰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四顾,寻找高人的踪迹。
“大哥,那人可厉害了,你若是遇上他一定要小心,他深藏不露的。咦?小月牙,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只小宠物了?”龙千辰的思维极其跳跃,说着说着,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小鹦鹉的身上。
龙千绝无奈叹气,深邃的眸子幽光忽掠,心中已然有了数。
小墨歪头想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不好!爹爹,你完了!”
臭小子,哪里有做儿子的诅咒自己的老子完了的?
龙千绝轻瞪儿子一眼。
“爹爹,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外公乔装打扮的?我说呢,我怎么老觉得他哪里有古怪,原来他就是外公!”小墨努着小嘴,开始义愤填膺地吐槽,“外公太狡猾了!他居然假扮成别人的模样来考验爹爹……啊!那爹爹刚刚差点泼了他满头的汤水,外公岂不是要气死?爹爹,你完了啦!外公一定会把你休了,然后给娘亲再找好多好多的男人……”
龙千绝额头上的黑线不住地往下掉,儿子,会不会过虑了?
大哥朝自己的岳丈大人泼汤水?龙千辰微张着嘴,神情处于石化中。
大哥,你也太猛了吧?连自己的岳丈大人都敢下手?
“大哥,这么说,那个人真是大嫂的亲爹、你的岳丈大人?”龙千辰只觉得脑中一片晕眩,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比大哥更加扯,居然还塞过银子给对方,打算随随便便拿钱打发了他,难怪当时对方的表情会那么愤慨。
糟了,这件事他到底要不要向大哥坦白呢?
算了,还是不要了,反正泼汤水跟拿钱打发人的恶劣性质也没差多少,事实是大哥已经把他的岳丈大人给得罪了,他就不要再去自动充当炮灰了。
“爹爹,你别难过,虽然你很快就要被休了,我很快就会有很多的新爹爹,可能是九个、可能十个……但是我和小月牙还是会一样孝顺你的,我们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小墨同情的眼神凝视着爹爹,表露他的心声。
一头金发抖了三抖,龙千绝很想一把掐住儿子的细小脖子。
臭小子,老子还不需要你来替我养老送终呢!
还九个、十个新爹爹?来几个,他就灭几个!
龙千辰一个没忍住,噗地喷笑,随后一发不可收拾,捂着自己的肚皮,狂笑不止。
“爹爹,萱萱爱你!”终于有一个有良心的声音出现,龙千绝抱着女儿,狠狠地亲了几口。还是女儿最贴心,儿子和弟弟什么的,都是白眼狼啊!
☆、传奇的一家四口 V169 如虎天翼
月色旖旎,朦胧依稀。
室内烛火摇曳,纱窗上映出一个婀娜妖娆的剪影,房间内隐隐有流水声飘出,似有人刚刚从浴桶中迈步而出。
南宫翼算好了时间,知道此刻通常都是北辰敏儿沐浴的时辰,他左手交握在右臂的伤口处,狠狠用力,缠绕在伤口处的白色纱布渗出了大滩的血迹。
他俊眉一拧,牙根一咬,定下心神。
待见室内的人影已经穿上了衣裳,他深吸一口气,急匆匆地跑向房门,房门急叩:“夫人,大事不妙!宫主……宫主他可能出事了!”
北辰敏儿身上罩着一层黑色的轻纱,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脸上的面纱还来不及戴上,乍听到兄长出事,她脸色微变,疾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翼抬头,撞见北辰敏儿的真实面容,他微微怔住。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北辰敏儿的真面目,往常看到的都是戴着面纱的她,一时之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承认,北辰敏儿的确很美,是那种妖冶的美,像是罂粟,很毒,却能人沉沦迷醉,不愿自拔。然而,他最看中的却是她的那双眼睛,那双酷似某人的眼睛。每每对上它们,他的心底总是会莫名地掀起一种复杂的思潮。
北辰敏儿见他对着自己发呆,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情感,她身为女人的骄傲和自尊一下子得到了满足,媚眼流转,胸前的一对傲峰也情不自禁地往前挺进。
南宫翼是何等聪明之人?看到她如此反应,他立即有了数,呆望的眼神微微一转变就成了痴迷,他故作被对方的美色所吸引,心中却在嘲讽地冷笑。
他南宫翼再不济,也不可能对一个将近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感兴趣,只不过他现如今虎落平阳,极其需要一个契机,让他一跃翻身的契机。而她,可以满足他。
“夫人,你真美!牡丹的天香国色,也不及夫人万一,更别提那些庸花俗粉……”
他优雅地轻嗅:“夫人身上的香气,也是这么迷人,令百花黯然失色,夫人真是大大的罪过。”
英俊的面孔,年轻的身体,优雅尊贵的气质,昔日在南翼国倾倒众生的南宫翼绝对有着惑人的魅力。
北辰敏儿心旌摇曳了片刻,终归还是江湖阅历老练,没有一下子就陷入诱惑中。她微微勾唇,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进来再说。”
南宫翼跟着她进了房间,房间内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独有的馨香,他平静以对,没有生出任何的旖旎和绮念。
他有意握了下自己受伤的右臂,浅吟一声,引起她的注意。
“你受伤了?你刚才说我大哥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北辰敏儿问道。
南宫翼皱皱眉头,露出痛苦之色:“夫人,都怪属下没用,武功低微,没办法保护好宫主,宫主他……”
“他怎么了?”北辰敏儿眼神一紧。
“宫主他原本只是想去白家找回北辰家族的摄魂灯,谁想在白夕城遇上了龙千绝,龙千绝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件宝物,他趁着宫主不防备之际,用那宝物偷袭宫主,将宫主收入了那件宝物之中。属下拼命想要救出宫主,奈何技不如人,反被龙千绝所伤。属下没有办法,只得拼命逃出城外,前来通报夫人,请夫人立即带高手前去救援宫主!”南宫翼道。
他尽量将某些细节轻描淡写,为的就是洗脱自己的嫌疑,回来之前,他斩草除根,提前除去了那些跟随他和宫主同往白夕城的高手,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一手掌握乾坤,黑白是非任他红口白牙,一语决断。
北辰敏儿眼神蓦地锐利,射出两道凶光:“龙千绝,他敢伤害我大哥试试?”
“夫人,他与宫主本是师徒,奈何师徒俩南辕北辙,成了仇敌。在傲天大陆时,龙千绝就一直和宫主势成水火,现在龙千绝捉了宫主,肯定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白夕城。咱们得赶快派遣高手营救宫主才是,若是迟了,宫主的性命恐怕就……”南宫翼欲言又止,一边按着伤口痛吟,一边观察北辰敏儿的反应。
“可恨!我还没有去找龙千绝夫妇的麻烦,他们倒是先动起我的人来了。”北辰敏儿冷哼一声,道,“你瞧着吧,我一定会将白夕城夷为平地!”
她沉吟了片刻,踱步到门边道:“从今天开始,由你来暂代我大哥的职务,我今晚连夜赶往宗政家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所有的人都听从你的号令。”
她随手丢给南宫翼一块令牌,勾唇道:“有了这块令牌,你就可以号令数千名高手,不从令者,可先斩后奏。你要慎用令牌,好好替我打点这里的一切,等我回来为止。”
南宫翼颤手接过令牌,心潮顿时激昂飞扬起来,有了这块令牌他就有了独立门户的资本,他可以号令数千名高手,为他所用。他等待了那么久的机遇,终于到来了!
内心激荡,表面上他诚惶诚恐:“夫人,如此重责,我如何承担得起?您还是将它收回吧,属下相信夫人很快就能将宫主救回,回来主持大局。”
宫主怎么可能还回得来?以他对龙千绝的了解,龙千绝绝对不可能再给宫主任何存活的机会,所以北辰敏儿此去,必定无功而返,说不定还会跟龙千绝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双方无论是谁惨败,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北辰敏儿轻笑了声,媚眼流转,涂着蔻红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肩头,她故意倾身贴近他,一口香气吹拂在他耳畔:“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它吗?怎么,现在东西到了你手里,你不敢接了?别想蒙我,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对权势的欲望和野心。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要记清楚,这个机会到底是谁给你的……”
南宫翼身子微微一颤,慌忙收敛心神,原来这女人的心思如此深沉,他的野心根本瞒不过她。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她对自己还感兴趣,他就能牢牢地掌控住她。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顺着指尖的方向一路轻滑:“能得夫人如此亲睐,南宫翼一定会珍惜夫人给的机会,日后若有出头之日,定然好好报答夫人。”
北辰敏儿满意地媚声一笑,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