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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
这一幕恰好被离开了禁宫地层的云中晟见到,遥遥相望,触目惊心。
“爹,唔——”他的呼喊声被云溪的手淹没,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眼下他们还没有跟宫主生死一博的实力,一旦惊动了云幻殿,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云幻殿的高手。
“唔唔唔……”目光中,父亲的身影在风中摇曳坠落,云中晟痛不欲生,赤红的双目盯视着禁宫门外的一切,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爹,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娘,你好狠的心啊!你不但置我于死地,就连父亲大人也不放过,你究竟还有心吗?
砰!
父亲的身影在他眼中无声地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他绝望了。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云溪的钳制,去看看他的父亲,他想知道父亲到底还有没有救!
“唔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娘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可以亲手杀了你父亲,也可以亲手杀了你!如果你想为你爹报仇的话,就冷静下来,先跟我们离开,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云溪劝道。
云中晟甩头,使劲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云溪无法,只好化手为刀,在他颈上狠狠劈下,暂时劈晕了他,带着他离开了禁宫的范围。
临行前,云溪目光森寒而动,对着宫主所在的方向勾了勾唇,饱含深意。
“云博远,这是你自找的!本座最不喜的,就是有人违背本座的命令!”宫主冷眼俯视着只残留了一口气的云博远,心中燃着怒意,自己的男人背叛她,是她绝不容许的,就算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也无法挑战她的威信。
云博远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的虚空,望向禁宫深处。
“晟儿,要好好的……活着。”他颤抖的手,触向空中,那里他的晟儿正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他的晟儿是如此优秀、如此善良,永远都是他的骄傲。
“晟儿……”颤抖的手猛然一顿,颓然落地。
守卫双瞳一缩,微微动容,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宫主,他……他死了。”
“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去,看看里面的人死了没有?本座在这里守着,倘若他们敢逃出来,本座照样送他们去死!”宫主的视线离开了地上的人之后,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相比起他的死活,云溪给她脸上带来的麻烦,更加让她深恶痛绝,激起她心中无限的愤怒。
“是,宫主。”守卫起身,大胆地朝着禁宫大门内走去。
宫主眯眼,静静地等候着,她万万想不到她视作眼中钉的人,此刻正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悄然地离开。
良久,从禁宫内传出一声惊叫,守卫的高喊声,远远传了出来:“宫主,不好了!树、树……”
宫主皱眉,她想知道的是里面的人到底死没死,她说树干什么?
“人呢?死了没有?”
“人、人没了,跑了!树、树也……”
又是树!宫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你说什么?人没了,跑了?”一阵疾风拂过,宫主悄无声息地飘入了禁宫。
禁宫内,毒烟顺着被挖掘开的地道散去了一小半,还有大半的毒烟残留,地面上,到处都是箭枝,哪里有半个人影?
宫主脚不着地,像一缕幽魂,直接从箭枝上飘过。当她看到了被打开的铁门后,她眼皮一跳,忽然察觉到禁宫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
缺了什么呢?
待她的视线落在了地面一个硕大的窟窿之后,她恍然惊觉,终于知道缺了什么。
“云、溪!你怎么敢如此大胆,将先祖栽下的灵树连根拔起?你这是对云族列祖列宗的亵渎,你会遭天打雷劈!你……你……”
宫主气得语无伦次,浑身筛子般抖动。
这棵灵树乃是云族的先祖栽下,在这里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现在却不翼而飞了,这事儿若是让内宗的高手们知道了,她还不吃不了兜着走?
往严重了说,她守护先祖遗留的宝贵遗产不利,是极有可能遭受内宗的弹劾,失去继续担任宫主的资格的。
“云、溪,本座定要将你剥皮抽筋,生煎油炸,让你不得好死!”
半路上行走的云溪打了个寒战,揉揉鼻子,心道冤枉啊,拔了你灵树的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她啊,她什么也没有干啊!冤死了,比窦娥还冤!
“云、溪!本座要活活撕烂你!”
宫主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守卫缩在一边,这时候不敢靠近宫主,充当炮灰。
“宫主,你看!他们落下了一枚戒指。”她的手指向了窟窿边上遗留的一枚戒指,戒指上白蒙蒙的一层,是冰封凝结所致。
宫主深深呼吸,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她的手掌一翻,将戒指收入掌中。
寒冷的温度,触及掌心,她眉头轻轻一皱,这分明就是一枚储物戒指,根据她的经验判断,此类储物戒指的等级不低,里面的空间应该不小。
戒指又属于女款,应该是云溪在匆忙挖掘地道之时,不小心留下的吧?
她冷笑一声,催动掌力,狠狠用劲,将它视作了云溪本人,狠狠地蹂躏摧残!
凝结在戒指上的薄冰,很快化去,突然之间,异象萌生,有不知名的褐色物体,一个接着一个自储物戒指中飞射而出,像是安装了弹簧,先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随后是一群接着一群地往外蹦!
“什么玩意儿?”褐色物体大部分弹射在了宫主的脸上,狠狠地吸附住,不到片刻功夫,就爬满了她大半张脸。好在有一层纱巾蒙面,遮挡住了部分的异物,否则她方才一张嘴说话,异物就直接弹进她嘴里去了。
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满了她的面纱,宫主连忙丢开了储物戒指,用力撕扯下面纱,拂去脸上身上其他部位的虫子,她雷霆大怒。
“云溪,你居然还给本座留了这么一招?你幼稚!”
这一招根本要不了她的性命,最多也就是恶心恶心她罢了,气极之后,她居然笑了起来,笑云溪的幼稚。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本座,报复本座了吗?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本座了。”宫主狂然大笑。
“宫、宫主,您的脸……”守卫惊愕地盯视着她的脸,狠狠地吞咽口水。
“本座的脸?还不是云溪给害的?她真是好样的,居然敢在美人露里动手脚,想要毁了本座的脸。”
“不、不是,宫主,是您的脸……流、流血了。”守卫小心提醒道。
“流血?”宫主微微一怔,也感觉到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对劲,有流动的液体淌过脸颊。怎么回事?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悚然发现真的有血迹。
“镜子,给本座拿镜子来!”宫主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先前误用美人露中招,她已经怒不可遏了,现在发现她的脸再生异样,心下顿时急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随口就是“镜子拿来”,本能的反应。
守卫左右环顾了下,巧了,还真的找到了一面铜镜,就立在墙角跟。
“宫主,这里有镜子,给!”她双手恭敬地奉上,心里却奇怪地想,为何这里会有一面铜镜?不是留在窟窿旁,恰恰是立在墙角跟,那么一个说不起眼也起眼,说起眼又不起眼的地方呢?莫非这云溪是位极为爱美的女子,到哪里都爱随身携带着铜镜,随时随地取来照镜子?
镜子刚刚奉上后,守卫立即后悔了,宫主若是见到了自己现在的容貌,万一盛怒之下,将她当成了炮灰怎么办?
可惜,已经晚了,宫主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真容。
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表情。
惊悚?惊吓?
愤怒?气恼?
宫主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眨眼的功夫就变化了数十种,她没有惊叫,没有嘶吼,反而平静得可怕。
“哈哈哈哈,好!你果然好样的!临走之前,还不忘在血蛭上动手脚,好,你好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这点本事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座活活气死,让你达到报复的目的吗?本座偏偏不让你如意,本座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哈哈哈哈……”
宫主笑得癫狂,守卫受惊不小,她宁可宫主大发雷霆之怒,也不愿意见她笑得如此惊悚。
“宫主,请息怒!这不过是云溪的小小诡计,宫主莫要被她气到了。咱们云幻殿多的是灵丹妙药,一定会治好宫主的脸。”
“生气?本座怎么会生气?本座纵横江湖数十年,怎么会被一个区区的小丫头气到?”宫主冲着她厉吼,一双眼睛几欲爆出血丝来。
守卫缩了缩脖子,心道你这还不叫生气,那怎么才算是生气?
宫主走上前一步,冲着窟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不是很行吗?就这么落荒而逃了?云溪,你也就这点小打小闹的小伎俩,想要跟本座斗?你根本不配!”
回声不断地盘旋,宣泄着她的愤怒。
这时候,从窟窿下面,探出了一颗小小的金色头颅,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宫主的笑声煞停,明显一愣,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金色小凤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别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害羞的。”小凤凤探头探脑,故作忸怩。
“万凰之皇?”宫主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想不到云溪走了,她还有一只兽宠留下了。
好,好得很!她就抓了它,烤着吃!
“别过来!”小凤凤抖了抖双翼,一副要被人强上的可怜相。然而,这一幕只是给人一种错觉,下一刻,它背转了身去,撅起了小屁屁,对着宫主凑近过来的脸射出了一颗飞弹!
矮油,好害羞!
它不是那么随便的小兽兽啦!
宫主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暗器,惊呼一声,连连倒退,谁想“暗器”弹射在她脸上后,不痛不痒,没有发挥任何的左右,她抬手,用力一抹,然后就看到了一团疑似黄色的东东……
宫主吐血三升!
“小畜生!你给本座站在!”
“都说了,让你不要过来!”小凤凤无辜地扭扭小屁屁,在拉出那一坨不太文雅的东东之后,让它的小屁屁自然风干。
待见宫主愤怒地扑来,它浑身一抖擞,飞箭一般射了出去,逃之夭夭。女魔头交代给它的任务完成了,它可不想被坏宫主捉到,将它烤了吃。
小凤凰一边逃,一边不忘留下女魔头交代的话:“你中的毒叫猪头奶奶,三日内不服用解药的话,你就会变成猪头奶奶!解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猪头奶奶?亏它喊得出这么有创意的毒的名称来。
宫主冲下了窟窿,手做鹰爪状,奋力抓向小凤凰,奈何她的功力再高,也无法如同小凤凰一般,自由地翱翔在空中。宫主追出一段路之后,就立即折返了回来,俯视着脚下深不见底的云海,她再也克制不住,吐着血,爆破了喉咙嘶喊:“云、溪,你给本座等着,本座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云族!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座也一定会将你捉回来!”
“……将你捉回来!”
“……捉回来!”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