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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城离天启城那么近,王宏完全可以在拿下阳谷城之后,继续挥师北上,直取天启城,等取了天启城,把李氏皇族掌握在手心,大夏的一切,都要以青州齐氏为尊,这种情况下,留不留姜劲秋的性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纵然死了一个李昙,还有如今的太子殿下李晃,还有怀有李晃孩子的齐氏女齐明烟,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对于取得天启城的王宏来讲,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秦钧的眸色越发深沉,微眯着的眼睛里满是寒霜,像是一把划破一切阻碍的利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蜀地。
广宁公主深知自己写的请罪书太后看也不会看,更不会允许她回到天启城,只在蜀中住下,安心养着自己的身体。
姜源给她请来的大夫是蜀地医术最好的。
只是可惜,广宁公主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好,接二连三的重伤,又加上在蛮夷之地生活的极其不适应,导致她原本应该发育的身体,彻底停止了。
她永远都只是十来岁的模样,单薄得如同摇曳的花,垂落下来的柳,风吹吹就倒了。
广宁公主垂眸,听完老大夫的话,问道:“只求先生给本宫一个准信,本宫的身体,能否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老大夫叹了一声,轻摇头,道:“难。”
“公主身体虽弱了些,但并非难治,只需细细将养着,也就是了。只是公主在蛮夷之地伤了身体,又加上服用了大量难以生育药物。。。”
稀薄的阳光照进来,广宁公主扬起脸,第一次发现,她是恨着蛮王的。
轮椅滚过青石板,姜源在院中停留,目光落在窗户处眼底浸满阳光的少女。
少女脸色苍白如纸,眸色透明若琉璃一般,没甚大表情,只是抬头看着云层里的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轻声道:“若本宫,一定要呢?”
姜源眉头微蹙,身边之人悄无声息地隐入广宁公主房顶,耳朵贴在瓦片上。听着屋里人的对话。
老大夫捋着胡须,道:“公主这又何苦?一切皆是命数,强求不得。”
广宁公主垂眸,淡淡道:“本宫不信命,本宫只信自己。”
轮椅滚过青石板,亲卫们推着姜源离去。
姜度去蛮夷的这些时日,积累了不少政务,尽管有姜源暂时处理着,但有许多事情仍需要姜度来拿主意。
小山似的文件堆在案头,姜度埋首案边,笔尖蘸满墨水,行云流水的字迹出现在宣纸上。
亲卫推着姜源来到房间。
姜度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头写字,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寻你。”
姜源点头,来到姜度身边。
分析完政务后,姜度拍拍姜源的肩,道:“以后蜀地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要时刻谨记姜家之责,让蜀地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姜源点头,喉结滚动,却又欲言又止。
姜度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何事需要这般吞吞吐吐?”
“说。”
他对男孩们偏严厉些,远比不上对杜云彤姜劲秋的和颜悦色。
在他的潜意识里,女孩们听话温柔,都是需要呵护的,男子皮糙肉厚,且大多调皮捣蛋,若不严厉,根本治不住这帮捣蛋鬼。
故而见姜源这副犹豫不决模样,姜度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姜源手指微紧,垂眸道:“二叔,若是无事,你尽快离开蜀地吧。”
姜度整理信件的动作一顿,逆着光,姜源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微微侧目,剑眉拧在一处,像是永远跨越不了的沟壑,声音也是没什么温度的:“知道了。”
“我今夜便走。”
将蜀地政务交接之后,姜度回自己房间收拾行装。
得益于整日防备山上的蛮夷,蜀中常年备战,将领都是现成的,无需再挑兵点将,只带最为骁勇善战的便是。
姜度正在收拾行装,院内响起士兵跌跌撞撞跑来的声音,亲卫出声斥责,士兵大喘着气,泪如雨下:“非是属下莽撞,而是。。。”
“阳谷城失守了!”
姜度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包袱掉在了地上。
远处灰蓝色的天,近处翠绿的竹影,眼前青色的纱幔,似乎都压了下来。
“传我将令!即刻出发阳谷!”
浩浩荡荡的蜀兵再度出蜀,姜家府兵清一色的白马银甲,姜度一身亮银甲,烈烈寒风扬起他素白织锦的战袍。
广宁公主被人抬上了城楼,不断地咳嗽着。
入目皆是一团白色,姜度首当其冲,渐行渐远,被青绿色的竹林挡去了身影。
广宁公主收回目光,手捂着胸口,低低咳着。
经寒风一吹,她原本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一分,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源,沙哑着声音,道:“你想不想给你妹妹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发便当辣!
猜猜看,都会有谁~
三观不同是很大的问题
清儿是二叔心里永远的白月光
广宁:羡慕嫉妒恨
第128章
姜源垂眸; 看着面前瘦弱苍白的少女。
明明是一个风吹吹就倒了的病西施; 偏生说出来的话,与她的相貌极其不相符。
也是,若真是一个病弱的公主,怎么能成为太后杜云彤的心腹大患,又怎么能在蛮夷之地如鱼得水; 杀了蛮王与奉屠?
娇弱,只是她的一种伪装罢了。
那看似人畜无害后面的心计,深不可测。
姜源收回目光,道:“公主想说什么?”
广宁公主笑了一下,道:“没什么。”
蜀地多竹林,哪怕到了隆冬之际,周围也是一片葱葱郁郁的绿色,在稀薄阳光的照射下; 有着生机勃勃与永不认输的力量和韧劲。
就如姜家儿郎一般。
恍然间,广宁公主想起曾经派人调查太后得出来的结果。
姜家儿郎; 本就是极其出色的男儿啊。
“跟姜少府在一起呆久了,学了些为国为民的东西。”
广宁公主抬起头; 慢慢道:“为姜姑娘; 也为大夏百姓; 做些事情。”
日头稀薄; 姜源颔首,道:“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说。”
广宁公主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的; 一点笑意也无,道:“王宏之所以敢对阳谷出手,不过背靠齐、颜、萧,三家世家罢了。”
“青州齐家与王家利益纵横交错,早已融为一体,但颜家跟萧家,与王宏可没这么好的关系。”
广宁公主手指在空中虚指,眼睛望着远方,道:“将军可敢领兵出蜀?本宫只需十万精兵,便能让与青州接壤的萧家望风而降。”
姜源眉头微动,道:“那么,颜家?”
山风应面拂来,吹乱着人的衣袖与发丝,广宁公主看了一眼姜源,道:“杜云彤早就想出了应对颜家之法,无需本宫画蛇添足。”
她知道,杜云彤在来蜀地的时候,在琅琊耽搁了一段时日。
无缘无故的,姜度又身处蛮夷之地,性命危在旦夕,在这种情况下,杜云彤仍在琅琊城停留,必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若她所料没错的话,杜云彤应该是为了颜家增援青州的事情,才在琅琊耽搁了。
与杜云彤勾心斗角这么多年,对于杜云彤的聪明,她早就领教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段在蛮夷生活的时日。
杜云彤聪明,算无遗策,她对琅琊城的部署,根本无需再要旁人协助。
她要做的,便是把兰陵萧氏控制住,就足够了。
秦钧是不世出之将,他来对付青州兵,绰绰有余,杜云彤又早在琅琊做了安排,她再制住兰陵,那么天下九州,便会尽归于天家李氏。
集权中央之后,李易的皇位才会坐得更为安稳些。
姜源本就是极其聪明之人,广宁公主稍微一点,他便知其中关键,略微思索后,道:“愿听公主所言。”
与蛮夷的那一仗,在杜云彤制造的连弩和霹雳车的帮助下,蜀兵们并没有损伤太多,姜度带兵出蜀之后,蜀地仍有大量的士兵。
只是大多是募兵,而非姜家府兵。
募兵的战斗力远不比府兵,但对于锦绣文章之乡的兰陵来讲,绰绰有余了。
兰陵萧氏的兵力,在九州之中是最为弱的。
更何况,听广宁公主意思,她有必胜的法子,不会损伤太多的兵力。
姜源当下让副将去点兵,只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向兰陵进发。
与此同时,驻守在琅琊之地的蜀兵们,也没有辜负杜云彤与广宁公主的期望,在水路上截杀了颜家想要增兵青州的兵力。
炮火连天,一艘艘战船燃着烈火,沉。沦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
颜家溃不成军,纷纷退守琅琊城,闭门不出。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阳谷城,已经飘起了王宏的大旗。
阳谷城内,统帅府后院,亲卫们守在门口,王少斌跪在王宏面前,王宏负手而立,背对着王少斌。
王少斌背挺得笔直,恍若永不会低头的松竹。
“父亲,我是在救你,救王家。”
王少斌道:“李家气数未尽,文有杨节马逐溪,二人皆是王佐之才,武有秦止戈姜仲意,此二将,古今未有,无论哪一个,都有踏平青州的实力。”
“父亲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王宏高大的身体立在风中,狂风吹起他战甲的一角,他静静听着王少斌的话,最后一声长叹,道:“起来吧。”
听得王宏语气放软,王少斌站了起来,试探道:“父亲的意思是?”
此时向秦钧投诚,虽然不如他一早投诚,但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选择。
哪曾想,王宏转过身,眼底一片凌厉之色,道:“自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儿子。”
王少斌微怔,宽袍广袖下的掌心紧了紧,道:“父亲——”
王宏厉声道:“齐家于我有知遇之恩,我纵然身死,也绝不会背弃齐家!”
“今日之后,你我父子之情,恩断义绝!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无需唤我父亲。”
狂风肆虐,王少斌单薄的身影晃了晃。
他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当一切发生,鲜活地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会呼吸发紧,胸口一一阵阵的刺疼。
千言万语,最终也不会变成了两个字:“保重。”
道不同,不相为谋,纵然亲密如父子,也逃不过这样的结果。
王少斌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向王宏磕三个头。
额头抵在坚硬的石子上,很快鲜红一片。
王宏闭上眼,转了过身。
王少斌磕完头,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副将走了过来,想劝王宏,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日,道:“将军,您这又是何苦?”
王宏子女虽多,但最为看重的,只有王少斌一人,早在数年前,便把王少斌视为他的接班人。
如今因为秦钧与王少斌断绝父子关系,委实不值得。
王宏慢慢睁开眼,眼底一片平静,道:“知遇之恩,唯有以死相报。”
抬头看着天,天空是灰败的蓝色,王宏负手而立,如同立在青州大地的一个守护神。
王宏道:“我王宏,生是青州大地的人,死是青州的鬼,生死永不背弃。”
“秦止戈也好,姜仲意也罢,来战便是。”
烈风荡起王字大旗,秦钧停马,远远地望着。
阳谷城破之后,问徽与姜劲秋下落不明,唯有几个暗卫逃出生天,见秦钧发出的信号,便不断往秦钧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