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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省时间,少犯错误。教师和书本不再是惟一的导师;手、眼睛、耳朵、实际上整个身体都成了知识的源泉,而教师和教科书分别成为发起者和检验者。任何书本或地图都不能代替个人的经验;它们不能取代实际的旅行。物体下落的算术公式也不能代替掷石子或把苹果从树上摇下来。
当然,从做中学并不是指用手工来代替课本的学习。与此同时,要允许儿童一有机会就做些手工,这对抓住儿童的注意力和兴趣有很大的帮助。
印第安那波利斯市的学校系统的第45公立学校,正在进行一系列的实验,在这所学校里儿童可以说是从做中学的。学校的工作按照州的课程要求进行,不过教师们不断地寻找新的方法,以防止作业成为单纯的课本训练,或是考试的准备。在五年级,班级活动围绕儿童在盖的一所平房进行。在手工训练课上,班里的男孩子去盖房。不过在他们动工前,每个学生都要起草一份盖房计划,在他们的算术课上,计算他们需要的木材数量和费用,不仅为他们自己盖的小房子计算,也为盖一幢整套的房子计算;他们从房子的测量过程中做了许多习题,如计算地板和墙壁的面积,每个房间的空间,等等。不久儿童就提出假设,这所房子该住一家人,并决定这家人以务农为生。于是所有算术就以这整个农场为基础。首先是计算有关耕种方面的题目,设计耕种规模,并根据他们自己搜集到的材料,对他们的“游戏农场”(play farm)提出种种问题,如稻田的面积有多大,该用多少种子,将来可以希望有多少收成和可得到多少利润。儿童在设计这些含有他们正学习的特别的算术过程并适合他们农场的题目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创造性。他们筑起了篱笆,水泥走道,一堵砖墙,并为这家农户设计市场,出售黄油、牛奶和鸡蛋,还保了火险。在他们裱糊房屋的时候,就有很多与买纸、裁纸以及怎样糊法合算有关的面积题,这些题目足以使他们在面积测量方面受到一切必要的训练。
英语课也同样以盖平房和它的居民生活为中心。拼读课以他们在建筑等活动中用到的词汇来进行。完成房子的计划,房屋及用具的说明,以及对住在这房子内的家庭生活所作的描述,为作文习字课提供了无穷的材料。儿童将自己的作文朗读给全班听,让全班来评议,这又成了修辞课;甚至语法课也因为引用有关农场的句子而变得更有趣味了。
美术课也从儿童盖房和装饰房屋的实际活动中引出。学生们渴望他们有一座美丽的房子,因此房子里里外外的色彩装饰,就提供了许多配制色彩和调配均匀的问题。后来他们在制作墙纸,选择并布置窗帘以及室内装潢的过程中,又找到了很多构思的机会。每个学生先构思自己的方案,然后由全班一起来决定他们想用哪一种。学生们也为洗澡间的地板和墙壁进行了设计并制作了砖瓦,还筹建了一座花园。女孩子设计和制作了很多衣服给房子里的玩具娃娃穿。整个班级都十分喜欢上图画课,因为他们互相画的都是他们以不同家庭成员身份在农场从事不同工作的情形。这个年级的表演课,主要是表演儿童自己设计编排的反映农场生活的戏剧。这个学校的工作几乎都是以对学生有内在意义和价值的活动为中心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所学校的儿童是“从做中学”的,不仅如此,大多数的活动还是儿童自己首先发起的。他们给自己出数学题,提议盖房工作的程序,互相评议作文,并且自己编排戏剧。
学校各个年级的学生几乎都一有机会就自己背诵一些东西。一名学生负责这个班级,叫其他学生背诵;教师除必要时略加纠正或突出课文要点外,像一名旁观者。当这个班级实际上不由某个学生管理时,每种方法都可用来让儿童做完所有作业,从不把责任和主动权保持在教师手中。学生被鼓励互相提问,大声提出反对意见并给予纠正,出现问题时自己独立思考。做这工作时,不是给全班一本教科书中的一篇固定课文作为一个新问题的引出,而是先在班里提出问题,然后发问和讨论,一有可能就帮助学生实际试验,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者至少在学生看课文前对问题有所理解。
这种方法能用于所有课堂教学,但是从一堂地理课中引出的一个例子,有特别的启发意义。有个年级的学生在研究巴拿马运河,在理解运河的目的和作用,尤其是运河水闸的目的作用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换句话说,他们对于教师告诉的东西在思想上提不起兴趣。教师便彻底改变了她的方法,重新从头讲起,对学生说:如果日本和美国开战,你们作为华盛顿的政府,须调兵前往。学生立即来了兴趣,发现如果美国战舰要及时抵达太平洋,以保卫太平洋沿岸及夏威夷群岛,就一定要通过巴拿马运河。但是山脉似乎是难以对付的阻碍,直到对他们反复说明了运河的那些船闸,他们才理解了其中的原理。的确,他们中许多人变得那么有兴趣,以至于他们在家里做了船闸的模型带到学校。他们训练而精确地用着地图,因为他们对于把国家从遭受侵略中拯救出来很感兴趣,但是直到一个学生问为什么美国不真正地开一条运河跨过巴拿马海峡,他们才注意到,原来他们的激动人心的游戏,与他们先前试图从教科书中记住的那些令人困惑的事实有什么联系。
该校教师教学时所举的任何例子,都来自学生的实际生活,并且完全适应这个年级学生所从事的活动。因此三年级在他们的班级里建立了一个包裹邮政系统,有时他们的英语课和算术课就是以这为依据,同时还可以由此学习地图及度量衡的用法。一年级建起了一个小鞋店,这给他们带来许多工作和乐趣,游戏和小歌舞证明对他们的数字学习也很有帮助。学校办公室的大部分家具是年龄较大的学生在工场中做的,有一些房间还装饰着学生在艺术课上制作的用模板印刷的图案。全校的数学课都从具体的方面教起。年龄较小的儿童有牙签盒和纸做的计算器,他们用这做加减法;大一点的学生在学新步骤时,可以撕些纸张或画些方块帮助计算。学生都有事可做,要教的步骤就从这些事情中体现出来;然后由儿童自己来分析所做的事情,最后才让他们用纯粹的数字做例题。
芝加哥的许多公立学校也试图以各种方法使工作更有生气;把儿童自己所能处理的材料引入课程,从中儿童可以理解自己的功课。这种做法对于正规的课程也是适合的,它不依赖于各个教师的任何独特的东西,但是可以在整个学校系统中采用,就像教科书现在在许多学校中通用一样。这种做法现在主要运用于低年级的历史课与公民教育课,不过不难想象,将来在地理课或其他科目上也可以采用。低年级的历史课,大都用一种沙盘来帮助教学。儿童也许在研究原始时代的房屋建造的方法,他们就在沙盘上搭起草屋、洞穴及窠巢,或者爱斯基摩人的雪地小屋。儿童自己做一切工作。教师把有关要学习的盖房问题交给学生,希望他们自己来解决,只是在需要防止出错时,才给予建议和帮助。三年级在学习早期芝加哥历史时,也以同样的方法使用了沙盘。他们用沙子堆成了一个粗略的邻近区域地形图,然后用树枝搭了最早定居者造的碉堡及小木屋,栅栏的外面是印第安人的营帐。他们还把水灌到江湖中,上面还浮着几只小艇。其他年级在学这个早期移居者的交通运输史以及木柴工业的发展的时候,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高年级学生学习市政管理时,利用沙盘来说明市政府的各个部门。有个房间用来作为救生站,旁边停泊着各种式样的救生艇和救生索。此外还有电话间、邮件传达室、包裹邮件所等;还有一个环境卫生所,这是儿童们最为得意的,因为他们模仿的就是学校附近胡同常见得到的那些情景。在那些肮脏的胡同旁,就像在学校旁的胡同一样,他们根据教师告诉的其他城市的设施情况,也建起了一条模范胡同并配上了最早的卫生垃圾箱。
在另一个学校建筑中,所有四年级以上的学生组成了许多公共俱乐部。他们把学校所在地区划分成许多较小的区域,每一个俱乐部负责一个区域,同时各自把地界测量清楚并制成地图,计算这一区域有多少灯杆、街巷、垃圾箱,需要多少警察,或者全神贯注地从事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接着各个俱乐部决定他们要为自己的区域做些什么,如打扫街巷,改进街道照明等,并动手实施这些计划。凡成人公民团体所用的方法,他们都采用了。除了清扫街道外,他们还给城市有关部门写信,在市政厅请愿等。学生们做这些事情异常高兴、热心。现在他们发起了一个运动,要通过登广告和举行街邻会议为学校筹建一座操场。这些年级的英语课也是根据各俱乐部的工作规划的;学生们留意着他们的工作,还画图和写信。
大部分的手工和实际作业严格来说并不是为职业目的而教的,而是阐明所主张的“从做中学”的原理。类似这样的例子在今天争取进步的几乎所有学校中随时可以见到。全国许多学校都尝试办起了由学生自己掌管的印刷所,并取得了很大成功。印刷设备的安装不是要教学生掌握这一行业的各道工序,而是要使儿童可以自己印一些小册子、海报,或者任何学校经常需要的其他文件等。学生对排版、印刷及拿到印刷品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不仅这样,就是这项工作本身,也被证明对英语教学有特殊的价值。排字是练习拼音、标点、分段以及语法的极好方法,因为排印一篇东西为避免犯错误提供了一个动力,而这种动力在学生为应付教师而做的书面练习时是决不会有的。校对也是同一种类的另一项练习。在这些学校里,一年所需要的几乎所有出版物,都是这些印刷所印刷的,其中包括拼音字母表、课程表以及学校文件等。
许多学校正在那里进行种种实验,想使英语课的教学更具体化一些。用教材教授的方法——就是先学各种规则、定义,然后练习、应用——已经证明是失败的了。每个教师都熟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在一张纸上写了50遍“I have gone”,为的是把正确的形式牢牢记住,可是随后他临走时在这一页的下面留了个便条给教师,开头就是“I have went home”。英语课的目的看来是绝对需要的,因为儿童看不出在孤立的语法及拼音上的进步对他从事的最感兴趣的事会有什么好处。如果语法及拼音上的进步是学生在做其他工作时附带得到的,那情况就完全两样了。这时再来告诉他为什么要写作、拼音、标点及分段,为什么要正确使用动词,改进便成了一种经验的自然要求。印第安那州葛雷学校的沃特(Writ)先生觉得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所以在该州课程所要求的通常的英语课中又增加了“英语应用课”。在这些课上,从事木工或烹调活动的班级讨论英语在从事这些学科的这些工作中的用法,并从语言角度纠正任何从事其他类似活动会出现的文字错误。这些班级中的一个学生,在纠正了语法上的一个错误后,无意中听到她说了一句:“那么,为什么英语课上他们不告诉我们这些东西?”对这个问题,她旁边学生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