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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想嫁是不能够的了,梁沅君只会帮她完成一半儿的梦想。
梁沅君的手段简单粗暴到根本不需要多费脑子:
即便是知道梁沅君没死,护国公府世子夫人难产而亡的消息一放出去,相熟的人家都得依礼过来吊唁,申夫人既嫌晦气,又不愿意给梁沅君正经办丧事,偏梁沅君是得过封诰的世子夫人,礼部的章程在那儿摆着呢。
无奈之下,申夫人便对外宣称,梁沅君去世的时候留下了话,说没保住腹中的孩子,是简家的罪人,希望丧事从简。
而她这个婆婆,自然是死者为大,心里再不忍,也只能按照梁沅君的“遗愿”,草草的在国公府设了个小小的灵堂,给各府祭拜之用,梁沅君的灵柩则直接停在了城外报恩寺里。
京城各豪门都是人精,就看护国公府这丧事草率程度,再看林夫人这个亲娘连滴眼泪都不流的“伤心”程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家心照不宣的过来陪着走了个过场,算是一起把这场戏给演完了。
等到了梁沅君七七这日,所有的道场都依旧要在报恩寺里进行,这大热天儿的许多人家干脆面子活也不做了,家里主事的夫人太太都叫人往国公府里打了招呼,称病不出,各派心腹嬷嬷们过去行个礼,算是送世子夫人最后一程。
这样的场合薛新桐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左右人也不是真死,何况郑老夫人做下的事又被简宗颐发现了,她现在都没脸往简家去了。
但郑老夫人却不这么看,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坦坦荡荡地出现在报恩寺,何况做为梁沅君唯一的儿子,镔哥儿是要摔盆打幡的,薛新桐也需要跟镔哥儿搞好关系,让申夫人看到她是可以做好这个继母的。
两人正因为这个闹意见呢,薛新桐的丫头青灵却将简宗颐的一封信悄悄带了进来。
“你从哪儿得来的?”这私相授受可是犯了大忌讳的,薛新桐扫了一眼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迟迟不敢去接。
青灵往窗外看了看,“是世子院子里的一个小厮送来的,奴婢叫不上名字,但却是见过的。”
是简宗颐身边的人,薛新桐拆开信,却见是简宗颐叫她往报恩寺去的,还说了这件事虽然他很伤心,也很生气,但却知道并不是她的主意,虽然梁沅君没事,但让他痛心的是,自己的女儿未出世便夭折了,若是薛新桐有愧意,不如到报恩寺在自己女儿的灵前上一柱香算是赔礼,从此旧事揭过,他们只看未来。
薛新桐盯着信尾那枚小印,这个印章还是她刻了送给简宗颐的生辰礼,没想到简宗颐一直留着,还钤在了写给她的信上,“青灵,给我准备那天的衣裳,我陪祖母一起去。”
只要表可肯原谅她,别说是去小小姐灵前上柱香,便是磕头赔罪她也是愿意的,毕竟因为自己的祖母,一个小婴儿生生夭折了。
……
“你怎么在这儿?”简宗颐没想到会在报恩寺看到梁沅君,“这里人多眼杂的,你也敢来?叫人看到了怎么办?”
梁沅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护国公府这么隆重的给我做七七,我若是不来,谁来享受国公府的香火啊?”
简宗颐皱眉道,“说的叫什么?也不怕忌讳?”他四下看了看,“来过了就赶紧走吧。”
梁沅君怎么能走,她咬了咬嘴唇,“我不过是一个活死人罢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今天这也是咱们女儿的七七,我来给她上柱香,也不成么?”
夭折的孩子是连坟都不给起的,哪里来的七七道场?简宗颐觉得梁沅君是疯了,但他又怕梁沅君真的任性哭闹起来,再把人给招来了,“这儿根本没有孩子的牌位,你怎么祭拜?”
梁沅君一指不远处的禅房,“只怕你连名字都没有给孩子取吧?走吧,咱们过去你亲自给孩子取个名字,她有了名字,以后我这个当娘的逢到十月一,也能给她烧件衣裳。”
简宗颐只想着赶紧让梁沅君走,“行,我给她取。”
梁沅君这才满意的,她回头看着跟在简宗颐身后的长随,“你们也别跟着了,去外头喝杯茶等着,我还能害了你们世子爷不成?”
几个长随之前都是见惯梁沅君的人,曾经的少夫人发了话,只当是梁沅君在外头过不下去了,想跟自己主子来个藕断丝连,而且简宗颐也没有发话让他们留下,便都识趣的退到了院子外头,甚至还帮这二位把起了风。
简宗颐跟着梁沅君走到禅房内,四下找着笔墨,“镔哥儿这一辈从金字,女儿家却没有这个讲究,她是个苦命的,”这早夭的孩子名字还真不好取,简宗颐抬眼看着梁沅君,“你是个多才的,孩子未出世的时候,你没想好名字?”
女儿的名字她当然想好了,梁沅君轻叹一声,“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是儿子,自然有你跟国公,如果是女儿,我就叫她‘明珠’,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我的掌上明珠……”
梁沅君转身将眼角的泪水沾了,随手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两碗茶出来,递了一杯给简宗颐,自己捧了一杯小口抿着,“我看你也想不出什么来了,就依着我的意思叫明珠吧,有了名字,我给报恩寺再捐笔香油钱,给她点个长明灯,今生无缘,我们求个来生吧。”
简宗颐被梁沅君触动情肠,心里也不觉难过起来,如果不是郑老夫人,他的女儿怎么会没出世便去了,“好,你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明珠都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
我能信你才怪呢,梁沅君对简宗颐的许诺只字不信,不说两人的白首之盟,眼前简宗颐要给女儿报仇的承诺,都化成一阵风了,“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你赶紧写吧,写完我回去叫人给她做个牌位,不管当爹的以后会不会想起她,我这个当娘的是不会忘了她来过的。”
简宗颐被梁沅君说的越发不忍,提笔写下了“简明珠”三字,“我也不会忘了她的,”便是梁沅君,再负他骗他,简宗颐知道,这辈子他也很难忘了梁沅君的,“我听说你又开始做酒楼生意了?如果要帮忙……”
“别,您千万别帮忙,”梁沅君连连摆手,她看了一眼简宗颐动也没动的茶碗,知道这种贵公子,是不肯喝外头的茶水的,她把茶碗捧到简宗颐跟前,“算我敬杯茶求你了,小女子没有什么大志向,就开间小饭庄糊口,世子爷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嗯?”
她把茶碗往简宗颐面前递了递,“这点儿要求也不答应?”
简宗颐无奈的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行了吧?你不愿意离京,我又兑现不了对你的承诺,便想着从别的地方补偿你,毕竟你的嫁妆都还了回去,自己的宅子又遭了火,”他看着一身月白软缎褙子,头上只插了根素银簪的梁沅君,她什么时候这么素淡过?“如果你缺银子了,只管跟我开口。”
开口?你海货生意只怕也赔了不少,还跟你开口,你不来讹我就不错了,梁沅君捧着茶碗又喝了一口,“不必了,你也知道我的,虽然不能再过侯府千金的富贵日子,但我有手有脚有脑子,还饿不死,”
她看了简宗颐一眼,“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再不走被人看到了,那可就是诈尸了!”
见梁沅君不停的喝茶,简宗颐也觉得有些渴了,下意识的跟着也喝了一口,“走吧,我叫人送送……”
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儿晕眩,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这,这怎么回事……”
……
薛新桐是被人用水浇醒的,她茫然的睁看眼,“这是哪儿?”
郑老夫人扑过来,“桐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在外头陪着申夫人见客,久等孙女不见回来,正准备叫人去寻呢,外头就有一个小沙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说是看到一个穿白衣裳的女鬼飘到了那边禅院里,叫自己的师父赶紧去捉鬼。
自己家里做道场呢,报恩寺闹鬼?申夫人被气的不轻,偏有好事的见那小沙弥吓的不清,便撺掇着大家一起过来看看,这一看却发现,是简宗颐抱着个姑娘在榻上躺着呢!
她转头看着还在大睡的简宗颐,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们桐娘,我跟你拼了!”
简宗颐只觉得脸颊生疼,心下大怒,睁眼要骂,却看到一张张人脸,他恍然起身,“这是怎么回事?沅君呢?”他刚才明明跟梁沅君一起说话,还给女儿起名字,两人似乎要一起出门……
“什么沅君?我看你是魔怔了,”事情一出来,申夫人就急令底下人关门闭户,封锁消息,但今天到报恩寺来的并不全是相熟的夫人太太,更多的是过来代主家烧香磕头送奠仪的下人们,这些人素来看热闹不怕台高,又没有自己主子辖制,哪会儿那么听话啊,说着要走,其实都悄悄的聚在禅房外头,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
郑老夫人却不管简宗颐到底是不是魔怔了,“世子,我们新桐一辈子被你给毁了啊!”
薛新桐已经清醒过来了,她看着只穿了件中衣的简宗颐,羞的满脸通红,“表哥,你怎的……”
这个时候简宗颐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真成了傻子了,“是梁沅君叫你来的?”
什么梁沅君?梁沅君不是已经“死”了?薛新桐讶然的看着从竹榻上站起上的简宗颐,“不是你给我写的信,让我到小小姐灵前替祖母道个歉么?”
“啪,”申夫人一记耳光打在薛新桐脸上,“你个蠢货,哪有什么小小姐?宗颐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了?”这肯定是薛家为了逼自己儿子娶他家女儿才施的毒计,申夫人已经开始考虑简宗颐的续弦人选了,没想到薛家却闹出这样的丑事,她恨不是撕了这一老一少。
薛新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弹过一指甲,这一耳光落到脸上,鼻血登时就下来了,“就是表哥给我写的信么,约我在这儿见面,说是领着我去给没出世的小小姐上柱香,便前事不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可我一进来,就被人突然捂住口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简宗颐头疼欲裂,“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母亲赶紧想想怎么封住外头那个人的嘴吧!”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名声。
郑老夫人这会儿也气的直喘粗气,“是啊,今天的事绝计不能传出去,不然桐娘这辈子就完了。”
申夫人转身吩咐下去,重新回来之后不屑的看着薛新桐,“老夫人真是好教养,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问也不问就敢私收外头的信件,这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都不用猜,便能想到郑老夫人下头准备做什么,“今天是我们国公府给梁氏做七七道场,你一个小姑娘来就来了,不好好跟着长辈身后,居然连个丫鬟都不带的就敢在陌生的地方乱走动,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薛新桐已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是表哥信上说的,叫我只一个人来,大家好说话……”
“行了,母亲您还有功夫争这些?”简宗颐抚着额头,“也怨我了,”他忍了忍,到底没把梁沅君说出来,“见有间空禅房,便拐进来喝杯茶,谁知道居然中了别人的算计?”
他转头去看桌上,发现空空如也,“现在看后头的事怎么料理吧。”
……
简宗颐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会儿,将报恩寺的事直接交给申夫人,自己骑马就往城里去,他得找梁沅君把事情问清楚,这就是她的报复?
梁沅君人才进门衣裳还没换好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