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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王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拿扇子敲了周世俍一下,“这是戏文,想知道杨妃如何,明皇又如何,回宫问你的先生去。”
静王也被周世俍逗笑了,“是啊,这些不过是野史罢了,当不得真的,杨妃登仙,也是写戏之人自己的愿望罢了,”宫里长大的孩子,还信这些,也算是一桩稀奇事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苏栩,“这凤鸣楼的班主在哪里,叫来孤见一见。”
敏王也有此意,如何肯让静王抢先,“去吧,孤也想见一见呢。”
随即把自己想让府上的戏班子也排《太真外传》的事说了,他先说了,便是静王也有此意也只能做罢,没想到静王却道,“原来三弟是想将此戏送进宫里,我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这戏新奇有趣,改日搬到我王府去演一演,叫府里的女眷们也看一看,”他谦恭的冲敏王一抱拳,“我不及三弟多矣。”
敏王自矜持的笑笑,他认为自己是几个兄弟里最优秀的那个,也是最应该得到皇位的那个,静王说不如他是大实话,而且也是在变相的向他卖好、站队,只要这位皇兄一直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王府里,他就会给他该有的荣华富贵。
“哼,父皇如今身体欠佳,你还弄这些劳什子进宫,也不怕惊了圣驾,”但凡敏王要做的,都是安王反对的,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缠缠绵绵的戏文,整场《太真外传》里,也就杨妃赐浴华清汤那段能看一看。
静王尴尬的笑笑,“四弟说的是,是为兄欠考虑了。”
敏王挑眉,周世泽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要送戏入宫,他说“为兄欠考虑”,是在指责自己?“父皇年轻时也是位马上英雄,御体欠安也只是一时染恙,怎么在四弟口里,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一样?连戏都听不得了?”
他站起身,微微提高了声音,“还是四弟希望父皇一直这么病着?”
安王登时大怒,他什么时候希望皇上一直病着了?周世嘉随时随地都不忘陷害他啊,“你?!”
简宗颐最了解安王的性格,忙一把将人摁住了,“敏王殿下慎言,陛下染疾,安王殿下恨不得以身相代,更着在佛前许下宏愿,只要皇上能安康,安王宁愿此生茹素,怎么到了敏王殿下口里,居然成了诅咒陛下的不孝子了?敏王殿下,安王是您的亲弟弟!”
好嘛,叫简宗颐一说,敏王成了陷害手足的人了,齐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心里默默的补着旁白,就听敏王身边一个男人道,“简世子这话听着挺有意思的,我们殿下说了,陛下乃是小疾,可世子却说,安王为了陛下痊愈,竟然要一辈子茹素,为一点点小疾居然在佛前发此宏愿,啧啧,安王殿下真是大孝子啊!”
鼓掌,这人是谁?齐锐悄悄打量着敏王身边的男人,这也是个精怪啊,叫他一说,简宗颐是在公开皇上的病情了,如果永元帝真的不治,那简宗颐公然议论,就是大罪一桩,如果永元帝真的没那么严重,简宗颐跟他的主子,就是在咒皇帝了。
简宗颐已经被气笑了,“胡先生这是要治简某于死地啊!我刚才只是在说,安王殿下为了求皇上身体康健,宁愿终生茹素,怎么到了胡先生这里,就成了我们在诅咒圣躬了?”
苏栩已经完全愣住了,他不想跟这些王爷侯爷们牵扯,就是因为这些人既难缠又不讲道理,明明亲兄弟,见面就跟红了眼的斗鸡一样,可两班人马已经摆开了阵仗,他要怎么办才好?
齐锐扫了周遭一眼,悄悄的挪到一脸急色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静王身后,“殿下,您是长兄,两位王爷年轻气盛,有误会再所难免,但叫臣子们看着……”
敏安二王将来落不了好儿,静王这个当长兄的,连两个弟弟都劝不下,只怕也得被申斥。
不等齐锐说完,静王已经走到敏王跟安王中间,“这是做什么?你们是不是孝顺,父皇看的清清楚楚,还用在这儿争执?”
他看了简宗颐跟胡应龙一眼,“妄议圣躬,是你们的为臣之道?”
静王再不管事,那也是皇长子,大汉的亲王,简宗颐跟胡应龙忙低头请罪,静王则一手拉着敏王,一手拉着安王,“好了,戏看完了,很不错,苏栩你去跟班主说,叫后天到我王府再演上一场,对了,”
他用下巴点着齐锐画图设计的戏台子,“这戏台子也搬过去,叫孤看看这后头的景致是画的,跟咱们画工们画的不一样。”
他冲敏王笑道,“三弟若是觉得还好,就到孤府里再看一次,”他又拍了拍安王,“我知道四弟不喜欢这些,前些日子我才得了一把西洋的火铳,明天叫人给四弟送去。”
敏王安王今天来是博声望的,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纷纷点头应了,还彼此跟对方道了个歉,片刻功夫,凤鸣楼里已经又是其乐融融,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只是大家的错觉。
苏栩哪儿还敢再留这几位祖宗啊,忙应了静王的吩咐,见他拉着敏安二人出去,忙不迭的小跑着往外送,口里还不住赔罪,仿佛是他败了几位王爷的兴致。
本来好好的一场聚会,被几位殿下一闹,新科进士们因着《太真外传》激起的诗兴早就全消了,见几位王爷走了,也纷纷告辞,也有爱戏之人,则悄悄在打听下次凤凤鸣楼再演《太真外传》的时间。
见苏栩送王爷们出去,吴娘子从后台奔出来,“齐探花,这可如何是好?”
齐锐挑眉,“吴娘子所问何意?”
吴娘子叉着手,“当初咱们可不是这么想的,以后我们凤鸣楼怎么办呀,这戏还唱不唱了,大人不知道,为了这次登台,我们凤鸣楼可是砸了血本儿了。”
齐锐是行家,不说泉音这些人付出的尽力,光这道具布景都花费不菲,“所以也取得了吴娘子想要的效果啊,敢问莳花阁最鼎盛的时候,可曾引得皇子齐聚?”
“那肯定没有,可,”吴娘子想想也是,光冲这一点,凤鸣楼今天就压了莳花阁了,“几位王爷是生着气走的,奴家原打算让泉音她们出来见礼的。”凤鸣楼说白了还是青楼,不是戏园子,她们的姑娘是要接客的。
“静王殿下已经下令让你们戏班子去王府演一场了,这到王府开堂会,谁敢说你们把王爷们得罪了?将来不管这《太真外传》会不会被送进宫,你还愁没人到凤鸣楼看戏?”齐锐觉得凤鸣楼都可以改成戏园子了。
吴娘子可不这么想,“咱们能唱,别家也能唱,落玉笙都说了,他们班里也要演的。”
齐锐都在怀疑吴娘子是凭什么没把凤鸣楼开倒闭的,“你们凤鸣楼不是戏园子,你也不打算让它成为戏园子,那很简单啊,让泉音跟湖光的《太真外传》千金难求,至于别家演的,都不是最正宗最地道的《太真外传》,别家的杨妃,都不是真正的杨妃不就成了?”
吴娘子的眼睛顿时亮了,“对呀,奴家怎么没想到呢?就这么办!”
……
“省吾,你还没走?可累死哥哥了,来人,给本公子上壶酒,我要跟省吾喝两杯,”苏栩送完人回来,看见齐锐大喜过望,这一晚上过的,他太需要跟人好好聊聊了,顺便喝点儿酒压压惊,“唉,这还没有去翰林院呢,就遇到这样的事,你不知道,刚才在外头,”
苏栩跟嚼了枚苦橄榄一样,皱着眉头,“真的是,”
齐锐现在就想回家躺一躺,好好想想心事,“是不是两位王爷又拉着苏兄说了半天的话?”有苏新德在,苏栩绝对是块香饽饽。
苏栩点点头,“幸亏有静王,”他小声道,“平时很少见这位静王殿下,今日一见,也不像外头传的那样没用嘛。”
估计今天来看戏的所有进士,都是这么想的,齐锐笑道,“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苏栩若有所思的看着齐锐,“齐省吾,你跟我说实话,你刚才悄悄跟静王说什么了?”
这家伙眼真尖,“能说什么?两位王爷真要动手,咱们这些人也得跟着吃挂落,我去求静王殿下想想办法,救咱们一救。”
苏栩已经愁的想大醉一场了,“我当时都傻眼了,真怕他们打起来,还是你脑筋转的快。”
齐锐不想居功,“我也是害怕,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找全场最大的那一个了,亏得静王殿下并不是怕事的人。”
苏栩已经对静王完全改观了,“确实,”他见凤鸣楼还没有送酒菜过来,正要再催,就见自家的管事过来,说是苏新德让他回去,苏栩无奈的跟齐锐道歉,“原想着跟省吾好好醉一场的。”
“咱们以后就是同僚了,还愁没有一醉的机会?到时候苏兄不嫌我烦就万幸了,”他冲苏栩一抱拳,“时候不早了,我家里人估计也在等着呢,苏兄快回去吧,省得苏相惦记。”
……
薛老夫人的车一早就停在了巷口对面的空地上,就混在过来赴宴的车驾中,只是她们在车里足足等了一桩□□夫,才看到凤鸣楼里有人出来,杜丽敏眼尖,“出来了,是安王殿下,我看见世子了。”
林夫人忙挑将车帘挑高,果然看着安王跟敏王,她没见过静王,但看几个的位置,“三位王爷都来了?”这场面也太大了,“母亲,要不咱们先走吧,万一叫王爷们看见了……”
薛老夫人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性子,而且都来了这么久了,“看见就说是来接锟儿的,”她眯眼看着大红灯笼下的静王,“转眼这么多年,静王殿下也大了,以前我还抱过他呢!”只可惜郑贵妃走的早,看不到儿子长大了的模样。
林夫人心里不以为然,静王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抱过又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前些日子我进宫,刘贵妃还问起母亲的身体呢!”
刘贵妃是皇上登基之后才进宫的,薛老夫人也是在朝见的时候才见到她,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多好的印象,当初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并没有格外厚待过尚在潜邸的皇上,后来皇上登基,却要端着嫡母的架子,立逼着皇上纳了刘氏女为妃,临死还要逼皇上立她的侄女为后,这些旧账,薛老夫人不信皇上会忘了,但她人老了,没人愿意听她说这些,她也只能将这些意见留在心里。
见静王他们要登车,杜丽敏赶紧把车帘放下了,梁锟还是看见了自家的马车,过来没好气的看着车夫,“谁叫你来接我的?你回去吧,我要到安王府去一趟。”
说完不待车夫开口禀报,翻身上马,追着安王的车驾扬长而去。
杜丽敏有些尴尬,强笑道,“世子只怕还有要事,也怨妾身,没有开口叫住他。”祖母跟母亲近在眼前,却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杜丽敏都替梁锟害羞。
“我们两个都在呢,哪有你个小媳妇子先开口的理儿?”薛老夫人不想败了兴致,反正孙子她是天天见的,“他忙就叫他忙去吧,咱们再等一会儿,估计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
齐锐婉据了苏家的马车,看着苏栩乘车离开,才缓步要往家里走,今天是十五,圆月当空,微风徐来,安步当车也是一种放松。
薛老夫人看着踏月而来的齐锐,霍然掀开车帘,“这位公子,老妇人有礼了。”
齐锐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那辆孤伶伶的马车了,也认得车上悬着的广宁侯府的徽记,他以为那是梁锟留下的,没太在意,这会儿一个老太太突然冒出来,真的把他吓了一跳,“啊?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