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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科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云有道,来时苏栩已经将他的履历跟齐锐两个说的一清二楚了,听着苏栩清楚到连云有道的姻亲都是哪几位,什么来历的介绍,齐锐不由感慨,这世家到底有世家的好处,这些内幕,哪里是他们这些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寒门子能打听到的?
不过这个云有道书里也是提过的,此人在内阁不显山不露水,是个应声虫一般的人物,其实却在幕后帮着皇长子周世泽经营着一套文班底,等周世泽登基之后,他自然就成了新朝的首辅。
待叫到齐锐三人,他们忙敛容整衣,跟着书吏到了官厅,齐锐用余光扫过,只见一位年过五旬的清瘦老者坐在上首,长髯及胸,目光深沉,齐锐忙低下头,同苏栩韩元辉一道,给云有道见礼。
三人奉茶给云有道行完弟子礼,云有道看着苏栩笑道,“你祖父昨天高兴的都喝高了,到处跟人说,他七个孙子里,你是最肖他的,我还笑他,若是这科维宽没中,只怕你就不会觉得他最肖其祖了。”
苏栩赧然一礼,“让老师见笑了,祖父确实最疼爱学生。”苏栩自幼聪慧,深得祖父的喜欢,后来又在读书上显现出天赋来,苏新德干脆就把他带到身边,当做第三代的领头人来培养了。
第31章
云有道含笑点头; 有苏栩这样的孙子,苏家可再保三代无虞; 苏新德能不高兴么?换他也会大醉一场。
他不再理会苏栩,转头看着年纪最长的韩元辉,“你是乡试的解元,这次的文章,写的却是平了些。”
对待这些进士; 云有道并没有口下留情; “想来是觉得自己中了解元; 一个进士是跑不了的,一心求稳的缘故。”
韩元辉被云有道说中心事; 额间见汗,“老师教训的是; 学生少有才名; 奈何举业上一直蹉跎至今; 此番已经是第三次应考了; ”之前的锐气早就被一次次的名落孙山给磨平了。
“你乡试会试连捷; 也算是厚积薄发; 不必再去计较来路上的些许颠簸; ”云有道也是一路考过来的; 又多次做主考官,士子们的心理哪有不明白的,但相比四平八稳的文章,他更喜欢像齐锐这样字里行间满满朝气的文章; 尤其是在看到长身玉立的齐锐,不免暗赞一句:好一个英俊少年郎,“你是齐锐?”
“学生齐锐,”齐锐再次施礼,对于未来的首辅大人,他拜的实心实意。
云有道打量了齐锐一番,“你的策问写的有几分意思,想到了许多考生不敢想也想不到的,”见齐锐有些不好意思,云有道失笑,“到底是出生牛犊啊!但峣峣易折皎皎易污,我看你的字是省吾,也足见与你取字之人的期望了。”
齐锐倒不是因为自己年轻,还有大把时间才敢乱写的,实在是他虽然有原身的记忆跟知识积累,但更多的人生经验是来自前世的自己,过去脑海里的知识,换了个芯子之后,理解跟感悟便会有极大的不同。
同样的问题,他跟大汉别的士子,看的角度难免会有不同,考场之上时间紧迫,他想到什么,就写了什么,只要是不犯禁,哪还有时间掂量,这个角度古代人会不会也这么想?
不过现在看自己的名次跟云有道的脸色,他这份莽撞还不算坏?但云有道提醒自己了,不管他这个“省吾”是谁取的,大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老师见笑了,学生以后一定会敬以直内,义于方外,反求诸己,绝不辜负老师对学生的厚望。”
云有道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几个都是咱们京畿的学子,有这样的成绩余心深慰,回去好好准备殿试去吧。”外头等着拜座师的贡生还有许多,云有道并没有多留他们说话,便直接端茶了。
齐锐几个一出来,韩元辉就冲两人一抱拳,“两位贤弟,愚兄失陪了。”
齐锐讶然道,“韩兄这是有事?”他们可是说好了,要去拜同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大家走动的好时候,乡试之后齐锐的时间几乎都花在读书上了,对士林跟官场还是两眼一抹黑,原身寒门长大,知道的不多,里也没有太细致的描写,齐锐这次得靠自己了。
韩元辉神情一黯,“过几日就是殿试了,愚兄想回去再看看书。”
这下连苏栩都惊住了,功名前程对于他们这三百人来说,是已定了的,区别就在于一甲二甲三甲罢了,而他们几个的排名,殿试只要不出意外,一个二甲是跑不了的,而且这会儿读书,还能长进多少?
他欲要去劝韩元辉,却见齐锐上前一步,“那我们就不多留韩兄了,咱们殿试再会。”
……
“现在谁还闭门读书啊,”韩元辉一走,苏栩不忍了,“你拉我做什么?”这个韩元辉把来时约好的事都临时推了,这是看不起他苏维宽?
齐锐笑道,“刚才老师的话你也听见了,韩兄怕是将这些话听到了耳中,才要急匆匆的回去,”齐锐也不认为韩元辉回去了就能看进书去,也不认为看进去了就能长进多少,但云有道当着他跟苏栩说韩元辉的话,明显伤到了他的自尊。
韩元辉希望在殿试的时候“一雪前耻”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样的猜测他不能跟苏栩明说,“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没准儿韩兄就能有所顿悟呢?至于你我嘛,”
齐锐冲苏栩眨眨眼,“我听说开龙门之后,是京城风月场所生意最好的一段时日,不知道苏栩有没有兴趣过去一游?”既然韩元辉爽约了,那他们也改一改行程好了。
嘿,这小子才多久啊,就知道去青楼了?苏栩笑道,“去散散心自是可以的,”他一指天上的大太阳,“只是这个时候,怕是没有哪家姑娘愿意招待咱们。”
连白天不接客的规矩都不懂,就急吼吼的过去,苏栩准备把这个笑话记下来,将来可以以此笑话齐锐一辈子。
齐锐也不介意苏栩的态度,“没事,别的青楼不接待咱们,有一个地方一定会为咱们破例的。”
这不是破例不破例的事,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而且两个贡生,大白天的跑人家青楼去,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有多急色呢!
这夜里寻欢是风流,白天逛青楼,可就是好色了,“还是别,叫人看见了不成体统,贤弟之前闭门苦读,想来甚少往风月场所去,所以才被人诓了,这个时辰,正经的青楼都不会开门迎客的。”
齐锐失笑,一把拉了苏栩,“这天下还有‘正经’的青楼么?维宽兄就信我一回,如果去了发现那里是‘不正经’的青楼,你转头就走成不成?”
苏栩也被“正经”一词给逗乐了,又见齐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再想想他看似年少,却不是个莽撞的性子,欣然道,“贤弟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愚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等两人在凤鸣楼后门站定,苏栩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指一脸得意的齐锐,“齐省吾,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个区区乡间小子,居然能得到凤鸣楼红姑娘的青睐,“贤弟这是要为湖光赎身?”
他想了想,“叫我看,贤弟不如再等一等,左右殿试也就在这几天了,如果你进士及第,到时候赎身银子便可再商量商量。”
这人想像力还真是丰富,齐锐上前轻扣门环,“苏兄进来就知道了。”
朱红小门一开,里头的门子一看到齐锐跟苏栩,立马趴在地上咣咣的给齐锐和苏栩磕了几个头,“小的给齐爷苏爷道喜,两位爷大喜!”
还没有殿试呢,哪里算得上大喜?苏栩摸出块碎银子扔过去,“赏你的,你们家吴娘子呢?”
尚书公子出手就是不一样,门子紧紧攥着足有三两重的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我们娘子一直盼着两位爷过来呢!”
盼他?盼齐锐还差不多,苏栩也不拆穿他,“带路吧。”
吴娘子已经听到消息了,齐锐两个才穿过花墙,就见吴氏带着泉音湖光站在廊下,冲他跟苏栩齐齐万福,“奴家贺公子大喜!”
齐锐高中会试第十一名,对吴娘子来说也是大喜事一件,齐锐可是凤鸣楼这边的人,如果殿试的时候名次能再往前走一走,那她们的《太真外传》成功的机会就会更大,她们楼里的姑娘才会越红。
这些人消息还真是灵通的很,苏栩一笑,“你们这礼我可是不受的,原也不是贺我的。”
吴娘子一个眼风飞来,“公子误会奴家了,这几天奴家可是天天派人在贡院外头守着,就等着看几位公子金榜题名了,说起来奴家楼里的姑娘还得诉一诉委屈呢,苏公子您多久没来了?今儿若不是齐公子相邀,只怕还想不起来我们泉音姑娘的吧?”
他忙着读书,哪有功夫到这种地方来?苏栩哈哈一笑,“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好了,一会儿我敬娘子一杯,算是赔礼,不过今天是省吾贤弟的好日子,我可不好喧宾夺主。”
他上下打量着湖光,只见她素着一张脸,一身青衣,脂粉首饰一点儿没有,“看来湖光姑娘真的是要走了?”
走?走哪儿去?连吴娘子都糊涂了,她顺着苏栩的目光看着湖光,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来,“公子此话何意?”她的女儿可还以再挣几年银子呢!
齐锐哑然,看来苏栩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来给湖光赎身的了。
昨天他高中的消息一传来,晚上凤鸣楼的管事就来了,说是奉了吴娘子跟楼里姑娘之命来送贺礼。
齐锐当时也有些尴尬,别人都是往青楼里送钱,他倒好,从青楼赚钱不说,这还收人家的礼。
但吴娘子她们送的礼物太贴心,给他的贺礼,只是还算拿得出手的文房四宝,给齐秀才也不过是一匣苏州制折扇,倒是给齐家女眷们的礼物,样样都透着细腻的心思。
凤鸣楼给孟氏送了一副银镶珠的头面,李娇鸾的是一套象牙发梳,并几对青金石珊瑚珠的攒珠珠花,而年纪小些的齐巧蕊和银妞,则一人一盒堆纱宫花,齐锐是识货的,知道这些东西材质虽不贵重,但却手工精细,并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并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一下子砸到大女人小女生的心底去,哄得她们把凤鸣楼的人夸了又夸,直说京城到底跟乡下地方是不一样的,原来京城的妓院不是她们想像的那般。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加上孟氏她们都很喜欢,齐锐也就笑纳了,又应了吴娘子之约,今日才拉着苏栩到凤鸣楼来了。
苏栩见院子里的人都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我误会了?”
泉音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她掩唇一笑,“苏公子误会大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们哪个跟湖光不一样?”
苏栩以为齐锐今天是来给湖光赎身的,一进来注意力就集中在湖光身上了,这会儿才发现,不只是湖光,就连泉音跟她身后的许多姑娘,都是一身素衣,“哎哟是我忘了,你们白天不开门的。”
苏栩误会无所谓,顶多打趣他几句,解释了也就过去了,但楼里的姑娘是万万不能误会的,他们可只是合作伙伴关系,齐锐更多的是想借由她们的口,把自己会的传播出去, “苏兄想多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呢,”他一指院墙后头的戏楼,“看到没有,凤鸣楼新戏要开锣了,想请苏兄过来捧个场。”
新戏开锣?苏栩讶然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们,“你们?唱戏?”
吴娘子笑着把齐苏二人往院子里请,“是啊,奴家跟泉音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