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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强壮,单手抱着启儿,另一支手,很迅速地拦住锁牢笼的铁笼,而后她退后,单手就重新锁好了牢笼,一手拿起灯笼,一手抱住启儿,转身离开。
“啜啜……”走路声越来越远,灯光越来越暗,最后没了声音。
周萋画长叹一口气,重新坐回陈成璧身旁,“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我以前养的死士的妻子!”陈成璧平躺在地上,瞪着大眼看着黑漆漆的笼顶,“我以为那死士去世了,便每月按双倍的俸薪补给他妻子,直到有一天,她拖着她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这男人有了二心,拿了我的钱,在那小的那度良辰*,后来,她就合离了,并找到我,要把我以前补偿她的还我!我想有这种心的人,应该坏不到哪去吧!”陈成璧说起胖女人的事,就好似是在说自己,细水长流,很是惬意。
“那你收她送回来的银两吗?”周萋画问。
“没有,我听说她孩子生病了,便没有收!”一说到孩子两字,陈成璧的脸上突然就放出了光芒,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她说过会报答我,今天或许就是机会,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她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肚子,然后嫣然一笑,“我也是!你觉得呢?”
她问周萋画。
周萋画一怔,看着陈成璧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着希望,带着兴奋。
“你父亲是个好人!”陈成璧再次补充。
简单几个字,已经将陈成璧小女人的心思表露无疑,的确,周午煜较之这世上绝大多数男子,他是出类拔萃的,相出这么久,陈成璧爱上他也是在所难免的,周萋画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
“你也可以试着爱上这里的人啊!”陈成璧突然压低声音,她眼眸微转,“仍旧我们是回不去了!”
爱上这里的人!她已经爱上,可是那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灰暗的牢笼里突然亮了起来,周萋画手撑地站了起来,是有人挑着灯笼靠近。
启儿这么快就回来了?周萋画扒着牢笼往外看。
挑着灯笼来的,是一个女人。L
☆、376 希望
周萋画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灯光,心力交瘁,卫柏栋刚刚把启儿带走,来的不会是卫琳缃吧!
这个自从回京后,就慢慢跟项顶侯府断了联系的人,周萋画绝对相信,她在这个时候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
“娘子……你在哪?”
是春果的声音!
周萋画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春果,我在这!”
就听脚步加快,随后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疾步朝关押周萋画的牢笼赶来,“娘子,娘子你受苦了!”
春果的脸通红,眼眶泛着泪珠,她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地上,生怕周萋画饿着似的,就把里面的食物拿了出来,除去甜点跟馕,还有几个小菜,还特意给陈成璧准备了没有味道的小饼。
“侯爷跟老妇人那,我阿耶也送了一些!娘子尽管放心!”春果拿完食物,她快速地揭开披风,就往牢笼里塞。
周萋画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哪是斗篷啊,是床棉被。
“娘子,天冷,这个暖和!”她声音有点沙哑,边往里塞被子,边警觉地往来的方向看。
“你怎么来了?”周萋画拿着被子,拉到陈成璧身旁,然后重新靠近春果,焦急问道,“自己吗?还是朱海跟你一起!”
一听周萋画说到朱海,春果的鼻尖就发酸,那个没良心的,原本觉得他呆在六皇子身边,能说上话,求了半天,那厮就跟死人似的,一问三不知。“不是,是我耶陪我来的,他在外面看着呢!”
春果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握了握手,“其实,是宋将军给打点的!”
要不是宋云峥帮着操持,就她跟柳神医。压根找不到半点门路。
听到宋云峥的名字。周萋画放在牢栏上的手僵硬一下,“谢宋将军了!”
“是啊,娘子。宋将军让我转告你,他正在努力着,定能为侯府解困!”春果手握住周萋画的手,她想给自己娘子温暖。两手手交叠在一起后,才发觉。自己的手比周萋画的还要凉。
连忙收回,双手合在一起,不断的摩擦,然后才重新握住周萋画的手。
却听周萋画淡淡说道。“既定事实,有人暗中做坏,他又如何解围!”哎。怕什么来什么,周萋画大抵已经猜出。这是谁在里面做坏,周玄毅又岂会错过良机,怕是侯府众人在所难逃,可怜陈成璧腹中胎儿,还未出世,就要遭此劫难。
“不,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对侯爷的!”春果并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只是单纯的以为周午煜劳苦功高,更是皇上的得力干将,她甚至觉得,侯府被查只不过是皇上面对举报做出的敷衍手段,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把众人放出来,但看周萋画脸上这般严肃,她心中顿觉不妙,“娘子,不会的!我,我明天就去求娴大长公主,一定会有办法的!”
外祖母?自母亲死后,外祖母便对项顶侯府恨得咬牙切齿,她会出手相助,但怕是只会将自己救出,到时只留的自己在世,周萋画则能好过。
“宋将军可有去定国公府?”周萋画问。
宋云峥若真想出手相助,可从秦如婳入手。
“宋将军他,他连夜去边外了!”春果却说出了一句让周萋画料想不到的话。
“塞外?他去哪做什么!”秦简葬身于塞外,莫不是他要在那起死回生,不对啊,秦简就算活过来,他也是侯府的外戚,自然脱不了关系。
现在,京城里,项顶侯府的亲戚们,怕是人人自危,生怕扯上关系。
春果摇摇头,“怕是去寻那林珠儿了!”
周萋画眼睛一瞪圆。
春果连忙补充,“因为,他问了我好多,在洛城时林珠儿的事!哦,对了!”春果发出一声感叹,然后手往袖袋里一插,掏出了一个花样,“我阿耶已经知道这单面样怎么变成双面样了!”
说着她就把图样递到周萋画的手上,“那绣娘说,这样子里少了一根线,绣时,在她用笔画的地方,用红色的线串起来,单面花样就变成了双面的!”
“她生怕我阿耶说不清楚,专门绣了一个!”春果手再次插袖袋掏出那绣娘绣的花样。
周萋画接过,果然是两面绣,对比花样跟成品,仔细看着那端绣娘添加的线,怎么回事,加的那条线,分明是个歪歪扭扭的“珠”字,难道……
周萋画的心咯噔一下,宋云峥去找陶婉儿,是为了……
“宋云峥,他还说什么了?”周萋画突然对宋云峥的举动有了期望。
“那个,我,我耶在洛城的乡邻,昨天刚好来信,信里说,那往侯府送柴的老汉从山上掉下来死了,临死前说,说夫人死那天,那个喊他送柴的声音,他听出了是谁了,是咱们侯府一个侍女,他有一次送柴时,那侍女还帮他卸过柴!”春果吞咽一下口水,“我便把这情况说给了宋将军!”
周萋画第一次见到林珠儿,林珠儿就是跟着那老翁送柴车进的侯府,难道,她跟母亲的死真的有关?
林珠儿,林珠儿,周萋画念叨着她的名字,眼前为之一亮,舒兰弄断金兰线,将那珍珠吞下,珠儿,珠儿,那不就是林珠儿嘛!
周萋画踉跄一下,差点跌倒,这么简单的暗示,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
可,可当时林珠儿并没有在洛城啊!
周萋画抿紧嘴,宋云峥,死秦简,你一定要给我查清楚!
关于母亲遗留下来的东西,一一有了答案,唯独剩下了那本藏在画里的《大溏疏律》,那又暗示着什么嗯,跟林珠儿又有什么关系!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看周萋画受惊得连连后退,春果低声喊叫。
而这是却听柳神医的声音从长廊那端喊来。“春果,快点,咱们得走了,来,来人了!”
春果焦急,她一方面放心不下周萋画,一方面又担心被逮着。“娘子。娘子!你说话啊!”
“额……”周萋画缓过神,“没,没事。你快点走吧!”
“真的?”春果仍旧不放心。
周萋画点点头,上前替她拿起食盒,塞到她手里,“快。你快走吧!没事的!”
春果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监牢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你能扶我起来吗?我也饿了!”一直躺在地上的陈成璧突然开口。
周萋画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并将春果带来的小饼送到她面前。
在陈成璧吃东西时。周萋画则重新的铺了一下过会要睡觉的地方。
春果很贴心,拿来的被子可以拆开,外面的铺在地上。里面厚厚的棉则可以当被子,今晚应该可以撮合过一夜。
陈成璧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仔细铺床的周萋画,“看不出你挺贤惠的?没来大溏前,你结过婚吗?”
“没有!”周萋画一点也不想提前世的事,“我是法医,没人要的!”
陈成璧突然干咳起来,不知是被食物噎得,还是被周萋画的话堵得,待食物咽下,她继续说道,“你以前跟秦简就认识吗?”
周萋画不说话。
“宋将军感觉挺好的?”陈成璧又说。
周萋画还是不说话。
“他要是想娶你,你就嫁了吧,比嫁给六皇子好!年纪大点,知道心疼人!”陈成璧还说。
“蹭”周萋画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事就不用你管了吧!”
陈成璧脸红,不在说话。
“四姐姐,四姐姐,你们在哪?”启儿欢呼地声音传来。
胖女人的步伐依然很沉重,钥匙碰撞发出的声音也显得沉闷。
周萋画从地上站起,扒着栏寻找着启儿的影子。
胖女人抱着启儿而来,启儿怀里还抱着一装水的壶。
“四姐姐,我把这位婶婶要的水!”一进牢笼启儿就跑到周萋画面前,抬着脸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周萋画微微一笑,朝胖女人说话,“多谢这位娘子!”
胖女人嘴角上扬,“四娘子严重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她说着,再次把牢门锁上,然后拿着灯笼,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呀,真的有好吃的!”启儿看到地上春果送来的食物,将壶往周萋画手里一方,跪在地上,用手抓着狼吞虎咽起来。
周萋画给陈成璧倒了一碗水,然后坐在启儿身旁,看他吃东西,“启儿,你刚刚见的谁啊!”
“大姑丈,还有表姐姐!”启儿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含糊糊。
果然是卫柏栋跟卫琳缃。
“那他们都问你什么了?”周萋画小声问。
一顿狼吞虎咽,启儿也饱了,他站起身来,朝陈成璧走去,“为了我一些我阿母的事!”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周萋画心头一紧。
“他们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过我母!”启儿的脸上突然没有了神采,“我说没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阿母了!”
他突然仰起头,看着周萋画,“可是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
说完,他就学着大人喝酒的样子,一口气喝完水,然后蜷缩在周萋画铺好的铺上,脑袋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启儿是个很纯洁的小孩,周萋画相信他没有说谎,她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启儿其几天见到陶婉儿时的样子,先是惊喜,然后惊呼,最后直接否认。
她曾怀疑过陶婉儿的身份,但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就是在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