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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那晚我睡在舒兰姐姐房里,原本是没打算喝水的,是舒兰姐姐坚持给我倒了一碗,说那水多么的好喝,多么甜!”春果回想着当晚舒兰的热情,不觉一身冷汗,“会不会是舒兰她……”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冬雪大声嚷嚷道,“我说,她这几天怎么那么反常,现在就去找她!”
她挽挽衣袖,就要朝青云院方向奔去,自陈氏去世,舒兰就跟丢了魂似得,过度的悲伤已经让她连番晕过去好几次,陈氏的死让身外贴身侍婢的她自责不已。
担心她出意外,周萋画特意安排了个小婢子看着她,现如今听春果这么一说,莫说冬雪,就是周萋画也觉得她很可疑。
周萋画上前拉起春果,“走,一起去看看!”
春果手支地,作势就要站起身来,突然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啊……”
众人一下子怔住,最前面的冬雪一条腿已经迈上了台阶,听到这惨叫,另一条腿愣是不敢迈步。
周萋画立刻辨别出,这声音出青云院。
不好,那边出事了!
“快点,去青云院!”她严厉出声,松开春果,提着裙摆,擦身从冬雪身旁经过,朝青云院奔去。
听到周萋画的命令,其余三人也加大步子朝青云院赶去。
一抹身影从丧幡后闪出,看着四人疾奔的声音,嘴里嘟囔一句,原来陈成玉的死真的有隐情啊。
在赶往青云院的路上,周萋画都在默默祈祷,刚刚的这声惨叫不过是个误会,但随着距离青云院越来越近,她却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了,原本在院门口的仆役们,已经不约而同朝后院奔去——真的出事了。
周萋画手扶住院门。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心跳,整理一下衣装,沿着回廊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见周萋画赶来,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人流让出的路尽头。一口水井旁。躺着一具湿漉漉的尸体,灰色的半臂遇到水后,变成了深灰。她的额头已经已经被井壁擦破,被水泡过,伤口触目惊心,甚是恐怖。
周萋画挪着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尸体。
的确是舒兰!她跳井了!
一张对周萋画而言,熟悉的脸。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残留着恐惧。
周萋画上前,舒兰早已没有了呼吸,口鼻腔附近粘着着白色的泡沫。支开眼球,睑球结合膜有可见出血点,且口鼻腔黏膜、颈部皮肤无损伤出血。排除生前受外界暴力导致的机械性窒息的可能,死亡初步看。她的确是溺死无疑。
见周萋画开始在给舒兰做检查,冬雪也从人流里挤进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大声问道,“谁先发现她?”
“我!”一个细细柔柔,带着哽咽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随后就见一瘦小的小女孩,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你?”看着这个个头还没到自己肩膀的小丫头,“说说怎么回事吧!”
“四娘子安排我照顾舒兰姐姐,刚刚玉佳说,玉娘要去灵堂,她阻拦不住,让我去帮忙呢……”小丫头吓得脸色惨白,说话结结巴巴的。
“谁是,玉佳?”冬雪厉声质问。
小婢子本就吓得六神无主,被冬雪这么一喊,腿一软就跌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玉佳是娘子安排照顾玉娘的小丫头!”春果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她的肩膀上背着周萋画的勘察箱,手里还拿着一条长长的素色锦布,她边朝人群挤,边替小婢子回答。
奔跑让春果的脸涨红,更何况她在周萋画简单检查舒兰尸体时,又用疾奔回静雅院拿来了勘察箱,她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来,却仍旧要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
周萋画听到春果的声音,从舒兰身边站起身来,上前接过勘察箱,她看一眼地上的小婢子,又看围在周围的窃窃私语的众奴婢们,大声说道:“余义士,交给你了!”
“得令!”余崖站在人群外,听到周萋画的声音,朗声说道。
众人被余崖有秩序的带走,冬雪说着也要跟着去,却被春果喊住,没等她反应过来,春果就将手里锦布的一端递给了她,接下来就见春果后退,锦布被展开,横在舒兰尸体前,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屏障。
“师父,这是要……你要验尸?”看周萋画拿着剪刀跟解剖刀半蹲在舒兰面前,冬雪惊呼道。
周萋画没有回答冬雪,只是蹲下身子来做事。
她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舒兰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其她的全身,身上有很多跳井时与井壁接触摩擦的伤痕,却根本没有发现致命性伤痕。
基本排除死后抛尸的可能。
“师父,你看那是什么啊?”虽然周萋画让冬雪拉着锦布,但她哪里肯老老实实,眼睛滴溜溜乱转,盯着舒兰的尸体,发出惊呼声。
“就是那啊……师父你看到了吗?她锁骨那有个圆点啊!”担心周萋画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冬雪明确指出了地点。
却见舒兰肋骨位置有一圆形的颜色加深的部位,凭借经验,周萋画断定这是一皮下出血,而且是死前不久才形成的。
一般说来,跳井自杀,落水的时候磕碰总会在尸体身上形成伤痕,但多会形成在突出的部位,比如肩峰、颈、头部,锁骨部位是低凹处,不容易受伤,况且,这个形状,在井里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啊……L
☆、188 舒兰不是凶手
周萋画起身,走到井壁,井壁光秃,根本没有凸出,更没有可以形成圆形痕迹的物体啊。
周萋画回到舒兰尸体旁,伸手为其整理好衣服,“你们俩放下锦布吧,去舒兰房里检查一下,看看她房间里有没有圆形的东西!”
虽说是安排春果与冬雪去检查舒兰的房间,但周萋画总觉得不放心,在收好勘察箱,让仆役抬走舒兰的尸体后,她还是赶去了舒兰的房间。
舒兰在房间跟陈成玉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迈入舒兰房间之前,周萋画忍不住抬头看向母亲的房间,褐色的门扉肃穆的紧闭着。
偌大的青云院安静极了,周萋画甚至能听到秋风吹过门扉留下的沙沙声,那种声音几乎跟她的心跳同步,像是一座空无人烟的沙丘,残忍地从她身体上滚过。
周萋画孤单地站着,整个世界就只留下了渺小的她,她听到一个苍劲的声音,在一个劲儿地提醒她:以往陈成玉用伪装懦弱抵挡的一切,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但这个一切,指的是什么呢?会不会与母亲的死有关呢?刚刚得知舒兰那晚的异常,她就跳井了,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真的有什么关联呢?
就在周萋画冥想时,检查舒兰房间的春果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啊……”
紧接着就是冬雪急切地声音,“怎么?发现圆形东西了?”
“没,没事,我找到了她的首饰盒!”春果恢复平静。
原来是首饰盒,跳到嗓子眼的心缓缓放下,周萋画长吁一口气。收回目光提裙摆进了舒兰的房间。
舒兰的房间布置跟春果与冬雪的房间大相径庭,就是侯府后院一等侍婢房间一般的布置,一榻一桌一梳妆台,两张方凳立在月牙桌两侧。
冬雪在房间各个角落寻找着,春果却仍旧站在书桌前,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周萋画上前一步。终于听明白。春果是在清点首饰盒里的首饰。
其实舒兰的首饰并不多,一眼就能数过了,可春果却反反复复盯着首饰看了又看。
周萋画伸出手。把首饰盒捧在手里,这是一个一只手就能拿住的檀香色的小盒子,盒身看上去有点旧,海棠叶花纹。盒盖被擦拭地很干净,看得出主人对她的喜爱。
周萋画将首饰盒从左手换到右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竟然落下灰尘,原来是首饰盒盒底沾着的灰。
“这首饰盒你在哪发现的?”周萋画将首饰盒重新放到梳妆台上,问春果。
“那里!”春果伸手指指地面,“真的很奇怪啊。舒兰她怎么可能把首饰盒放在地上呢?”
是很奇怪,舒兰既然这么喜欢这盒子,怎么会那么漫不经心呢。
周萋画想着。便伸手挑开了盒盖,“你以前见过这首饰盒吗?”
“没有!”春果摇摇头。“不过这些发簪跟珠花,我倒是都见过她戴过,好像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也说不准……娘子,要不把那个照顾舒兰的小婢子喊来,让她辨识一下!”
周萋画接受了春果的提议,很快,余崖便押着小婢子进入了舒兰房间。
余崖已经搞明白了,舒兰跳井前的状况,这个小婢子的确是被那个叫玉佳的喊去,帮忙照看了一下玉娘,这点得到了玉佳跟玉娘,还有留在青云院其他婢子的证明。
小婢子回到舒兰房间,发现她不见了,立刻四下寻找,终于在这井里发现了舒兰,那声犀利的惨叫就是她发现舒兰尸体时喊的。
“根据小婢子的陈述,她去玉娘那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说,舒兰死了最多半个时辰!”余崖斜眼看着小婢子,并把她朝周萋画方向推动一下,小婢子吓得赶紧跪倒在地,连忙讨饶。
“你不用紧张!”周萋画安慰道,但她冰冷又沙哑的嗓音,却把小婢子吓得根本不敢抬头,“你抬起头来,看看认不认识这些东西?”
春果立刻把首饰盒放在了小婢子面前。
“认,认识,这是舒兰姐姐的首饰盒!”小婢子低着头,结结巴巴回答。
周萋画递个眼色给春果,春果立刻上前打开了首饰盒,盒子里面的首饰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却听周萋画又说道,“你看看,这里面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小婢子虽说害怕,却不敢耽误,伸出颤抖地手在首饰盒里翻动着,“回,回四娘子,没,没少!舒兰姐簪子珠花加起来一共就十支,都在这呢!”
“师父,这些首饰都是夫人赐给她的,夫人现如今走了,她看着难受,就随手把盒子放在地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冬雪听到小婢子的回答,从周萋画身后绕出来,大咧咧地说道,并伸手想拿起首饰盒,但这个举动却与春果的想法相悖,春果还希望小婢子再次仔细看一下,于是当东西伸手拿首饰盒时,她本能的抬手拿住,两人这一扯一拉,首饰盒里的东西就翻了出来。
哒、哒、哒……
盒子里首饰落地的同时,一颗颗晶莹地珠子散落在地上。
原来是其中一珠花的线断了。
春果跟冬雪自觉有错,连忙蹲在地上捡珠子,在一片慌乱里,那小婢子弱弱地声音传来,“四娘子,这珠花好像少了一颗!”
“哎呀呀,少什么少,我们这不是还没找全嘛!”冬雪边弯腰捡珠子,边嘟囔道,她一抬头,见春果不再跟一起找珠子,不乐意了,“喂,春果,你到时继续找啊,还没找全呢!”
“不是,她刚刚说的少了一颗,是少了这珠花上那颗最大的!”春果将自己找到的珠子“哗啦”一声放入首饰盒,直起身来,站到周萋画面前,“娘子,我记起来了,这珠花是有三种大小不一的珠子组成,组成绿叶的珠子没有断,我们在捡的是花瓣的白珠子,少的那颗是一颗做花蕊的小拇指盖大小的珠子!”
春果说着就抬手比量珠子的大小。
指甲盖大小?这跟舒兰锁骨的皮下出血大小一样,但一颗珠子得需要多大的力气跟技巧才能造成皮下出血呢?
周萋画移动眸光,看下那小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