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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姑姑娘娘,你不能杀我,我好歹也是你爹名媒正娶回来的继妻,给给,你们老孙家生生生了儿子的,你你看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也不能这这样,再再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千万莫冲动啊!”
她吓得魂飞天外,嘴上讨饶,心里却是恨毒了这小贱人。
心想一等出了这院子,她非报官把这小贱人当成强盗捉起来不可!
到时候给官差那边塞点银子,还怕进了大牢治不死这小贱人!
“行了,废话也懒得多说,先前让你磕一百个响头你不干,那行,咱换个容易的!”
话音未落,孙钗手腕发力,胡氏只觉得那把碜人的长剑刷刷刷地就朝自己面门刺来,吓得她连叫都没叫得一声,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剑影,那冰凉凉的剑风好似刮在脸上,千道百道……
胡氏腿间一阵热流……这回是真吓尿了。
小贱人的剑,在她头面上划了不知道有多少下,她这下肯定活不成了!
孙守业你这个窝囊废,死囚根,生了这么一个活强盗也不给老娘提个醒!
老娘就是下到地府里头,也跟你没完!
什么东西落在她手背上,手皮微微发痒,胡氏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落下的全都是她的毛发!
装死的下人们几乎都僵直了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了。
娘呀,一向威风的太太变成了个眉毛头发都没有半根的大秃瓢儿,这,这……
早知大姑娘如此彪悍勇猛,他们就不该为拍太太马屁前来当马前卒!
这下可好,就算是能平安回去,他们瞧见了太太这副鬼样儿,还能被太太重用?除非白日见鬼!
胡氏从地上那丰沛的毛发都能推断出如今她的可怕模样,登时如被抹了脖子的鸡一般,尖叫半声便没了音,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一边倒着的两个婆子全程瞧得仔细,都是一脸骇然绝倒的表情。
天啊,太太这样,可怎么收场?
太太这跟大小姐,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大小姐,她怎么敢?难道就不怕老爷回来?不怕将来兄弟掌了胡府,她没有娘家?
哦,这般彪悍的大小姐,估计这辈子是没啥人敢娶了吧?
然而就瞧见大小姐收回了剑,却伸出了手……在胡氏身上搜过一番,轻车熟路地把胡氏的荷包,还有手上戴着的银镯子,都收了去!
一个婆子壮着胆子道,“大小姐,这怕,怕是不妥,等太太醒了,要是报官……”
从她当下人的角度来看,大小姐彪悍是彪悍了,可是也太不长心眼了。
她要是跟太太同归于尽也就算了,这不弄死太太,留着太太一条命,这胡氏是那忍气吞声的人吗?更何况,胡氏最宝贝的,不是她头上戴的金头面,而是手上这只银镯子,这可是空心的,里头塞着太太的私房,银票地契那可不少,也是她是贴身服侍的心腹婆子才晓得,却不知道大姑娘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这眼光可太毒了!
眼下老爷不在,胡氏忍不下这奇耻大辱,肯定要报官,这要是报了官,大小姐再厉害,还能斗得过官差?
孙钗瞥一眼那婆子,笑道,“你既然问了,我就教你个明白,等胡氏醒了,也能让她知道知道。”
“现如今天下大乱,高家在北边起事,西面有十三路山寨造反,南边杜总督几乎自立为王,也只有咱们这块地方,还把皇帝当回事……你说,本姑娘把这仇人胡氏一杀,往北面西面南面这么一去,谁有这个本事追得上本姑娘?就凭官府那些个胖差役?”
一个个就知道吃拿卡要,肥蠢懒全占了,指望他们跨省?
能骑马公干,走出十里地,那都算勤快的!
婆子听得面色犯灰,半个字儿也不敢接。
正文 5。 管家和大姑娘
“行了,都别装死了!“
孙大娘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嘴角的笑容仿佛刀锋一般。
“你们几个能动的,把胡氏抬回去吧!“
大小姐这般凶残,装死的下人们哪里还敢继续?一个个就算是有伤也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哭丧着脸,装模作样的去抬太太。
眼瞅着胡氏成了个光秃瓢,甚至连眉毛没有一根,这模样也真是够醉人的。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胡氏这模样要想出门,少说也得两三个月吧!
孙大娘也懒得看这帮人的怪模样,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拎着个小包裹出来,潇洒的往背后一背,越过了这群兵荒马乱的,直接就朝前院走去。
门房的老仆望见孙大娘过来,一张老脸笑眯眯的,眼不花了,背不驼了,耳朵也不聋了。
“大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咱这就走?“
“走吧。“
孙大娘如今十七岁,蛰伏在这小城也有好多年了,如果不是惦记着一口恶气还没出,而且前几年没那么乱,她身上也没路引,出门并不方便,不然她早就远走高飞,四海遨游了。
也多亏了胡氏自己沉不住气,送上门来,不然她打上门去,未必有这么合适的机会呢……
老仆变戏法一般,从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牵出一辆马车,一主一仆正要出门,就听见门外的小巷口处,脚步杂沓而来。
却是个形容狼狈的中年汉子,急急忙忙的朝小院跑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嚷着,“太太,不好了!“
打头碰上老仆和孙大娘,那汉子就是一愣。
“大小姐,老赵头,你们这是,要去哪?太太,可过来这边了?“
这中年汉子姓孙名忠福,正是孙府的管家,往日里往这边送吃穿用度,都是孙管家一手包办,因此是孙家下人里唯一认识大小姐的。
孙大娘点了点头,往院子里瞥了一眼,“胡氏在里头。“
略想了想,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虽然孙守业是个渣,花心养外室气死了这辈子的亲娘,但对于孙大娘来说,这个爹虽然不称职,但也还算守信用,能让孙管家这么惊慌失措的,肯定是有关于孙守业的消息了。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他从海城回来的路上,在山阳县连人带货都被那黑风寨给劫了去!“
孙大娘浓眉蹙起,“听说我爹走的时候可是带着十几个伙计,还跟其他的几个商队一路同行,可有回来报信的?“
孙管家擦着满头满脸的油和汗,哭丧着脸道,“王老爷,刘老爷他们也都遭了殃,只有付老爷跑得快,带了个贴身仆人逃了出来,钱货都丢了……这信儿也是付老爷让人捎过来的。“
孙管家说完,便举头张望,想找太太禀报。
孙府的大姑娘已经十七岁了,身材人高马大,说话响脆,似是个精明能干的,有时同大姑娘说话,他都不敢正眼瞧,只觉得对方那双厉眼仿佛能看透人心,早两年他还在送来的供给上揩点油,这两年就没敢了。
但在孙管家心里,大姑娘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家里天塌了,当然要找当家太太商量事儿了。
“赵伯,咱们走!”
孙大娘没去费心思跟孙管家多说,这孙管家虽然是孙府里唯一没倒向孙氏的,可他不过是只忠心于孙老爷的好仆人罢了,对于孙大娘,并没多少香火情。
赵伯答应了一声,坐上了马车,扬鞭启程。
别看他七十多胡子头发全白了,可身板硬朗着呢!别说赶车了,就是拉车也不在话下。
看着大小姐利落地跳上马车,马车缓缓出了大门,孙管家一脸懵然,“大大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门?亲爹不幸落入了贼窝,不是应该紧赶着商量想办法救人么?
当然了,从梧城到那山阳县,没有一千里,也有五六百里地,这又是翻山,又是过河,孙家不过是梧城寻常富户,跟城里的县丞大人倒还能攀点子关系,可出了梧城,那真是两眼一摸黑,更不用说,跟那黑风寨的强盗打交道救出人了。
说不准,这头去救的人还没到,那边老爷就已经没了命哩!
孙钗单手撩着帘子,看了眼孙管家,“山阳县!”
原本她是打算离了这梧城,找个山清水秀,暂时无灾无祸的地方置下产业,再单人独马,四处走走看看,也好对这个天圣朝的情况有个大致了解。
却没想到又碰上便宜爹落到贼窝里这件事。
孙守业人品渣,跟前妻之女孙钗整年到头见不着一面没啥感情,就算是这些年给孙钗提供吃穿用度,但说起来,当初蔡氏嫁进孙家嫁妆不少,孙守业也是靠着前妻嫁妆才发的家,数万两的家财跟用在孙钗身上的花费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
但就算是看在这点子可怜无已的亲情上,孙钗临时决定了去向。
不管怎么样,去一趟黑风寨试试。
若是孙守业命大被自己救了出来,那也算是他的运气好,自己跟他,就再无亏无欠,从此两清了。
“大姑娘要,要去黑风寨!”
孙管家的眼珠子差点没给瞪了出去来,眼瞅着马车开动,他得一溜小跑才能跟上,“大姑娘,那强盗窝里可不是说话的……大”
姑娘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见大姑娘探头出窗外,伸手点了点身后的小院子。
“这院子,我已经给卖了,里头还有些破烂家具,孙管家看着办吧!”
她当初住到这里的时候,就跟孙守业要了地契,前两天就找人来看房子,两百两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住了十来年的,怎么可能留着便宜了胡氏?
没跟胡氏生的那个便宜弟弟争大宅,已经算是她大度了好吗?
卖了!
一波一波的冲击令孙管家昏头转向,这还没回过神来,那马车已是在巷子口拐了弯,再也瞧不见了,他刚想追上前去,却听身后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大动静。
“孙管家,你可来了,这大姑娘是失心疯做反了啊!”
鼻青脸肿的婆子们抬着个昏过去的胡氏,一见了孙管家,简直如同见了亲娘一般,纷纷哭诉。
孙管家眼前就是一黑,“……”
老爷呀!你快回来,小的一个顶不住啊!
正文 6。 小郎君和女娘
SY县南屏山。
南屏山并不算多高多深,恰如一座屏风般,挡在了SY县的南面,也是SY县跟其它两个县的交界处,中间横过一条丹江,同千山万峰的横天岭搭界,正是交通便利,可出可藏的地势。
SY县城因有丹江渡口,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此交汇,倒是个繁华的所在。
即使入了夜,仍有许多去处灯火通明,热闹纷繁。
城南一条巷子尽头,两扇门正是大开着,几只红色羊角灯悬挂在两侧,落下朦朦胧胧,暧昧旖旎的光影。
门首牌匾上字体婀娜清丽,正是倚红会馆四个大字。
夜色中,自巷口走来了一位黑衫客。
这客人步态稳健,行得不疾不徐,一径来到倚红会馆门前。
会馆门前自有等着迎宾的女娘,早上下打量过一回,见这客人身边虽未带着什么小厮仆从,衣着也不过是寻常布衫,但难得干净齐整,也算体面,且身材挺拔,猿臂蜂腰,长腿矫健,再往面上打量,不由暗赞一声。
好个小郎君!
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