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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谢家几代都不肯插手商贾之事,就为了能出一个读书人,在科举上有大出息,真的经商,数代人心血毁于一旦,列祖列宗估计能气得从棺材里活过来。
那……和前世一样,让絮儿做绣活儿?
谢黎摇头,前世原主埋头苦读,不问世事,絮儿日夜不断地做绣活儿赚银子养活一家人,现在他在,说什么也不会让絮儿辛苦。
赌钱?
这就更不行了,连经商都为朝廷所禁止,赌钱的行为被人发现,受到的管制更加严厉。
为人看病?
谢黎过去的经历中,有两世都和医术打交道,医术已至臻境,如果做大夫,赚些钱财可谓轻而易举,可是真的做了大夫,名声传遍四野,他岂不是要改行?这个和谢王氏的期待可不相符合。
谢黎对谢王氏的感情不算深,但是在可以的范围内,还是想尽量满足谢王氏的愿望。
因为这些种种限制,谢黎想了半个时辰,愣是没想到赚钱的方法。
最后,还是絮儿来书房送茶水,看见谢黎铺在桌子上的策论,崇拜地说了一句:“少爷的字写得真好看!”
谢黎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对,他可以卖字画为生。
普通书生售卖字画或许只能赚个饭钱,谢黎可不一样,拥有几世记忆的他,笔迹中隐藏锋锐之气,铁画银钩,入木三分,早已有了自己的独特风格,足以称之为大师级作品。
在古代为帝王的时候,他的字画一字千金,在现代为普通人的时候,随便画两张符纸也透露着大师的气场,如今重头再来,虽然会有些艰难,却也不失为一条道路。
谢黎一锤定音,决定了下来。
“絮儿,少爷决定,明天要去镇上摆摊卖画,你和少爷一起去!”
絮儿皱眉,纳闷道:“少爷没钱了吗?”
“咳……”谢黎有些无奈地干咳一声,故意逗絮儿,“养你有点费钱,少爷多赚一些。”
絮儿委屈地争辩:“我只是想快点长大。”然后照顾少爷,服侍少爷,嫁给少爷,让少爷另眼相看!
话音落地,谢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怎么总惦记这个?”
他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因为这三个月来,絮儿早就嘀咕了千遍万遍,说要长大,要嫁给他。
现在,听她又说起这个话题,谢黎唯有苦笑。
他更懊恼当初的不经心,瞎说什么等絮儿长大才可以服侍他,为他擦背……
好了,弄得絮儿脑子里天天都是长大、长大、长大,三不五时将长大挂在嘴边,一副生怕自己忘了的模样。
谢黎摸了摸絮儿的小脑袋,哄她道:“絮儿现在就很好,不长大,少爷也疼你的。”
絮儿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固执:“我还是想长大……”
“好好好,你想长大。”谢黎有几分无奈,“想要长大也行,明天随少爷一起去镇上,赚到的钱都用来养絮儿,让絮儿早点长大。”
絮儿这才翘了翘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少爷说话要算数。”
经过这三个月的调养,絮儿早就不是初见时的黄毛丫头,肌肤晶莹白皙,包包头乌黑油亮,眼神明澈含笑,个子也拔高了一大截,到了谢黎的胸口处。
只是谢黎把她当女儿养,对于她的变化视若无睹,习以为常,一定也没发觉。
絮儿本身也是小孩子心态,只是高兴自己长高了,对于其他的变化没什么感觉。
两人相处起来,纯洁得不像话。
谢黎喝了口浓茶,看看计时用的水滴刻钟,招手示意:“少爷说话算数,你快回去休息,明日早起。”
絮儿歪头:“絮儿这就走,少爷也早点休息,别再熬夜看书,小心伤了眼睛。”
谢黎嗯了一声,忍不住又揉了把絮儿,含笑起身送她出去。
絮儿蹦蹦跳跳地回了对面的西厢,见钱嫂子不在,不以为然,洗了把脸上床休息。
正房,谢王氏和钱嫂子推开门,看了看东厢和西厢的方向,露出了同样饶有兴趣的目光。
“絮儿这孩子,挺乖的。”
“少爷才好,经过这一次,少爷长大了,可以撑起家里的事情了。”
“撑得起又有什么用呢?”谢王氏摇头,“如今家里没银子,黎哥儿去不了白鹭书院,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我本想等他中了秀才再给他议亲,这可倒好,前个儿隔壁谢六叔去了镇上一趟,我们才知道,那些派媒婆上门提过亲的姑娘们都定亲了,没有一个人等黎哥儿。”
“赵家小娘子也议亲了?”
“是啊,我们刚刚搬离春田镇就议亲了,听说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
钱嫂子点头:“议亲就议亲罢,少爷不一定看得上赵家小娘子,赵家小娘子的容貌委实普通了些。”
谢王氏叹气:“所以我惦记着黎哥儿的亲事啊,谢家今时不同往日,他心高气傲,看不进等闲女子,可是有才有貌的女儿家又哪里看得上他呢?”
钱嫂子眼神有些意外,很快平静下来,含笑点头,没有说话。
谢王氏扫了她一眼,道:“黎哥儿对絮儿倒是十分不错的样子。”
钱嫂子脸上的笑容更大:“若是夫人看得上,絮儿一定愿意。”
第126章
和前世一样,谢王氏对絮儿改观,打算将小丫头聘为儿媳。
她不知道谢黎如今在学业的水平,只觉得没钱去白鹭书院,只靠自学,谢黎估计人到中年才有可能中秀才,还不如早点成亲生子,绵延子孙。
于是,听到钱嫂子的话后,谢王氏握着钱嫂子的手,刻板冷肃的脸上有了变化,露出一点点淡淡的笑:“絮儿好看又乖巧,我怎么会看不上?”
钱嫂子借梯子上墙:“夫人喜欢,是絮儿的福气,能够服侍少爷,更是絮儿的福气。夫人千万别夸多了,小丫头片子,一心惦记着嫁给少爷,要是被她知道,岂不是闹翻了天?”
“果真如此?”
“自然是这样,我可不敢欺瞒夫人。”
谢王氏点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这就把亲事定下?”
十几年来,她只看见儿子对絮儿另眼相待过,既然他那么喜欢絮儿,提前定下最好不过。
而且絮儿这丫头,别看刚来的时候瘦瘦弱弱,像颗弱不禁风的黄豆芽,现在早就成了小美人坯子一个,过两年长大,容貌长开更加招人惦记,定下才稳妥。
谢王氏拍了拍钱嫂子的手。
“你也别叫我夫人了,三个月前你已经自赎其身,是自由人,我们平辈论叫,我比你小几岁,钱姐姐叫我妹子就行。来,钱姐姐,我们进屋商量定亲的事情。”
钱嫂子不习惯改口,摆手道:“我叫习惯都叫夫人了,就这样。不过一个称呼,夫人也不用太纠结,还是说说正事。”
“我们各叫各的也行。”谢王氏示意,“钱姐姐有什么看法,只管说。”
钱嫂子道:“我没什么要求,按照三书六礼……”
一边说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不知道交换了什么诺言,半个时辰后,屋门再一次打开,谢王氏送钱嫂子出来,两人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此事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去镇上买些红纸红布,开始准备起来。”
“好,我和絮儿等着王妹子派人上门提亲。”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絮儿不做妾。
钱嫂子说完,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另一张床上熟睡的絮儿,露出慈爱的表情。
“干娘帮你一把,小丫头,以后你就不是通房妾室,而是正经的夫人了。”
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筹划,钱嫂子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样顺利。
从絮儿说出,她想要一辈子留在谢黎身边开始,钱嫂子就开始为絮儿做打算。
少爷心气高,才学好,又有担当,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絮儿给他做通房不亏,可是如果能够更近一步的话,当然还是更进一步的好。
趁着这段时间,谢王氏每天自责低落,关在屋子里不管事,钱嫂子三不五时在她耳边叨叨谢黎的亲事,让谢王氏心里生出压迫感,打起精神给谢黎定亲。
之后又趁着以前喜欢谢黎的姑娘们纷纷定亲一事,谢王氏心慌意乱的时候,鼓动谢王氏的视线看向絮儿。
絮儿自然很好,谢王氏看向她,越看越满意,这门亲事也就定下来了。
谢王氏是比较传统的母亲,相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满意,和钱嫂子有了默契,都不会通知谢黎一声。
钱嫂子心想,无论少爷怎么想的,亲事定下,她的谋划便没有浪费。因为只要定亲,这样一来,就算少爷突然有了大出息,絮儿已经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牢牢地占据了少爷身边的位置。
如此,也算为干女儿找到了一门好姻缘。
钱嫂子松了口气,露出个满意的表情,回自己床上休息。
快点睡,明天还要去镇上添置定亲用的种种物品……
她的想法非常好,不过,只能说,前世幸好她不在,没有插手原主的婚事,不然不知道要多出什么样的波折。
也幸好,这辈子她算计的人是谢黎,谢黎本就在等着絮儿长大,对此不会生气,不然絮儿嫁人后,受多少苦呢?
盲婚哑嫁最不可取了。
……
第二天,谢黎和絮儿收拾好,正要和谢王氏打招呼,出门去镇上,就看见谢王氏和钱嫂子换上了干净衣裳,手里揣着篮子,也要出门。
这下正好四个人一起去。
从湾头村出去,走半个时辰就是大道,时常有车马行的马车来来往往,四人搭了一辆回程的马车,到了春田镇。
镇上今日十分热闹。
谢黎看了一眼,随口道:“谁家娶亲吗?吹吹打打的好热闹。”
谢王氏生怕伤了儿子的自尊心,闷咳一声,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看着外面。
钱嫂子笑呵呵回答:“听说赵乡绅家的小娘子今日嫁人。”
絮儿脸色一变:“什么,她不是喜欢少爷吗?”
“傻丫头!”钱嫂子装模作样地拍了絮儿一下,“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傻,眼里只有人吗?赵家看重的,不仅仅是人,还有身外之物。”
比如钱,比如权。
之前赵家纵容着赵小娘子喜欢谢黎,第一个,自然是谢家有钱,第二个,也是赵乡绅觉得谢黎小小年纪过童生试,大有可期,想投资一下后起之秀。
谁成想谢败落,谢黎还放弃了学业。
——休学回家,从此不再参与同窗间的应酬,也没有诗词策论流传出来,在赵乡绅看来,就是放弃学业了。
这样的夫家,如何配得上他女儿?
赵乡绅不顾女儿反对,将她许配给了白家的大少爷,又怕夜长梦多,谢黎回过神来找上女儿,弄得不好看,只用了短短三个月就完成了三书六礼,催着白家接人。
今天就是赵小娘子嫁去白家的日子。
谢黎等人的马车停在镇子入口,看着红艳艳的花轿由四人抬着,前面吹弹拉唱,后面堆满嫁妆,绕城一周,往白家方向去。
谢王氏脸色冷下来:“好歹情分一场,她竟然嫁给了白家的儿子?”
钱嫂子都露出了诧异表情:“对,对啊,怎么偏偏是白家?”
絮儿自然知道白家,小脸上一片严肃,看着花轿路过,恨恨道:“少爷,我不喜欢白家!”
谢黎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说话,等等花轿过去,示意车夫:“继续走。”
他们来镇上是办正事的,可不是为了和白家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