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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日后一定要警醒起来。
谢黎收回折扇,冷声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絮儿茫然跟上。
两人推开陈家的院子,走进院子里面,还没来得及动作,屋里传来一阵肉香。
同时,还传来一段对话——
“娘子,肉炖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急什么,肉要再炖一会儿才香,等着。”
“那你快着点,我一大早就去集市买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你傻不傻,集市上不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不是贵吗,我有点不舍得。”
“你这人,死丫头卖出去,赚了三两银子,有什么不舍得的……”
谢黎停下脚步,侧头看絮儿。
絮儿气得咬唇,手握成拳,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开就要叫嚷。
谢黎摁住她的肩,冷冷地看着屋子:“镇定点,继续听。”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过了今天,对她、对谢家都是一件好事。
絮儿听了,咬牙忍下来叫嚷的冲动,恨恨地盯着屋子——说什么家里没钱,没钱还舍得买肉吃,大手大脚花钱,花的都是她的卖身钱,他们究竟有没有把她当成女儿来看待?
难道,只因为她是女孩儿,比不上弟弟能传宗接代,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屋里继续传来对话。
“说起来,也是我们对不起大丫头,当年要不是我们……”
“当家的!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你胡咧咧什么呢,我们当年什么都没做,你再放屁,我和你没完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打自己耳巴子,娘子你别害怕。”
话语一落,屋里传来响亮的两声耳光响。
女人的声音透出一股虚势:“谁害怕了?以后不准你在说这件事!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这件事忘了吗?”
“我就怕,我们把大丫头卖了……大丫头的亲生爹娘发现这件事,找上门来怎么办?”
“谁能发现?那件事只有我们知道,你不说,我不……”
——砰!
谢黎拎着袍子,一脚踢开屋门,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光,冷冷盯着屋里二人。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屋里两人一愣,回过神,站起来大声叫道:“你是谁,闯进我家里干什么?”
“我在问你们,絮儿的亲生爹娘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数世累计,谢黎全身的气势一旦爆发出来,普通人压根承受不住,听到他语气不耐烦的高声命令,屋里两人双腿发软,竟然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不知道……”
屋里两人心神震惊,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跪下了,嘴里喃喃。
谢黎眉心微拧,语气威胁:“不知道?!”
如此一来,反而更加吓人,陈家夫妻二人胆子都要吓破,嗓音发颤道:“真的不知道!”
谢黎停顿片刻,继续道:“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夫妻二人愣了一下,还是女人拧了男人一把,男人才身体一抖,磕磕绊绊地开口。
“是,是这样的,十一年前,我在春田镇上的客栈帮工,娘子带着刚生下的女儿来找我……有一户富贵人家带着孩子路过,正好在客栈住下,中间客栈走水,大家都在往外跑,很混乱,没有人照看那个孩子,我一时鬼迷心窍……”
刚出生的孩子都长得大同小异,陈家夫妻一时冲动的计划,竟然很顺利的完成了。
谁料混乱过后,县令赶来迎接那户人家,态度恭敬,周到异常。陈家夫妻这才发现这群人家世不凡,生怕出事,从此再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他们一开始打算扔掉那个换来的女婴也不敢扔了,带回家好好地养大。只是时间越久,他们越放松,没有了当年的危机感,又嫌弃女婴长大之后和两夫妻长得不像,正好儿子出生,迫不及待将女婴卖掉,换了三两银子……
事情叙述到这里,两夫妻惶恐和惊惧已经渐渐消退,不时地对视一眼,又打量着背对两人而站、看不起面容的谢黎,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谢黎心里立刻警惕。
他如今才是少年身体,就算气势再强,对方一旦回过神拼死反抗,他绝拦不住他们。
真相问到手,必须趁他们还没清醒过来,立刻撤退……
可是事到如今,想要安全撤离,似乎只能先吓住他们二人,然后逃跑这一个办法。
谢黎眼神冷厉,扫了眼锅里炖着的肉,冷笑道:“你们倒是大胆,用我们家小姐卖身的钱买肉吃,说!小姐被你们卖到哪里去了,说得明白点,我们给你留条狗命。”
陈家夫妻震惊:“你是当年那户人家派来的?!”
“自然!”
完了,两夫妻心里一时无力,瘫坐在地上,那户人家比县令还要厉害,如今找上门,他们活不成了。或许,只有找陈婆问清大丫头卖到哪里去了,将功赎罪……
“大人,我们也不清楚大丫头被卖到哪里去了,你等我,我这就去问问陈婆,她是我们村的牙婆,村里的孩子都是她帮忙卖掉的。”
“不用你们!”谢黎冷冷打断,“你们老实呆着,别想逃跑,说出这个牙婆的家在哪里,我自然会派人去把她抓来。”
听到谢黎带了人,陈家夫妻脑子里一团浆糊,神智昏昏中,竟然条件方式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谢黎立刻疾言厉声打断:“发什么呆,还不快说!”
陈家夫妻吓了一大跳,连忙哆嗦着说了陈婆的地址。
谢黎扬起下巴:“我亲自去看看,你们两个,待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槛,一边警惕着身后,一边故作无惧地走出屋子。
值得庆幸的是,陈家夫妻一个秘密压了十多年,忽然被人发现,早就吓傻。又因为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明明有些怀疑,却不敢贸然行动,谢黎顺利走出院子。
他脚步不急不缓,冲着门板后的絮儿使了个颜色:走。
絮儿隔着墙,咬牙瞪了屋里看不见的两夫妻一眼看,眼里泪水止不住,狠狠心擦干净,跟上谢黎的脚步。
出了陈家夫妻的院子,两人正要离开。
围在外面的小孩子又一次好奇地围了上来,还带来了一个新的小姑娘。小姑娘看着絮儿,似乎认出了絮儿,指着她纳闷道:“大丫?你怎么穿着这么好看的衣服?”
谢黎心里一个咯噔,来不及解释,抱起絮儿往身后一放,夺路而出。
身后,是迟钝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的陈家夫妻:“大丫?”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先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屋子查看情况,看到谢黎远远的身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背着的,分明明明就是死丫头!
陈家男人着急道:“大丫头和人回来,听到了我们的话,故意诈我们!”
陈家娘子狠狠地一巴掌砸在男人头上,凶悍道:“你少屁话,快点叫人追!”
陈家男人连忙张开手捂着脑袋,想叫人追,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卡了壳。
陈家娘子恨铁不成钢,又是一巴掌砸在他脑袋上,推开他:“滚开,老娘自己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进村偷孩子了!”
什么,偷孩子?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可不行。女孩?女孩也不行,那可是能够卖钱的。
村民们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一窝蜂从各自家里冲出来,手里拿着铁锹和锄头,到处探看:“哪里,哪里?!”
陈家娘子很有巾帼风范,远远地一指前面谢黎身影。
这时候,谢黎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清了,大家只能看见一点尾巴,模糊看见他背上有个孩子,来不及思考是谁家的,火气上头,一挥手道:“追,把人追回来,打死不论!”
古代是氏族式管理,一个村的同姓居住在一起,村长身为大家族里辈分最高的人之一,往往拥有执法权、立法权和生死决策权。他说打死不论,只要没人报官,这件事就定性了。
一时间,村民们癫狂大吼道:“追,打死就地掩埋!!”
……
“少爷,我们走小路!”
谢黎身上的絮儿只恨自己年纪小,步子小,拖累了谢黎,着急道:“我们走小路,进山,避开他们就行了。”
“不行,车夫还在外面等我们。”谢黎呼吸急促,解释道,“我对山里也不熟,进去之后,一定会被他们瓮中捉鳖,还不如追上车夫,坐马车回镇上。”
只要脱离了陈家村的范围,回到镇上,就是谢家的主场,这些个无知的村民,个个都要承受来自谢家的报复。
还有,絮儿的身世……
身处于忙乱中,谢黎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只能用微弱的思绪震惊。
记忆再一次骗了他。
前世,原主没有带絮儿回陈家村,这个秘密封印到死。这一世,他无意中带着絮儿回陈家村,意外解开了这个秘密,原来絮儿的身世这么离奇,记忆完全做不得准。
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少爷,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
絮儿着急的声音打断了谢黎的思考,谢黎冷静下来,加快步伐,再一次拉开了和身后的距离。
“少爷,快到了,你放我下来!”
“不用。”谢黎冷静拒绝,远远能够看见马车的身影,才露出一点喜色,高声叫道,“孙大叔,掉头,我们回镇上!”
“谢少爷,怎么了?”
马车是租来的,车夫也是租来的,和谢黎的默契基本等于零,听到谢黎的提醒,不但没有掉头,还下车靠近走了几步,询问谢黎的意思。
还好,正是他往前靠近,看清了谢黎身后乌央乌央的一群人。
车夫脸色顿时变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外行走,这种封闭小村子和山匪一样危险。车夫有经验,看他们来势汹汹,转身收起马凳,牵着马的缰绳连忙调头。
“快点,快点,我的马祖宗诶,你倒是快点啊。”
好不容易成功调头,车夫一屁股坐在车辕上,鞭子眼看要挥下去,看了眼谢黎,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抛下马凳:“谢少爷,你快点。”
“来了!”
谢黎脚尖一点,在关键时刻借助马凳冲上了马车。
上车后,他险些因为用力过猛险些冲过头,掉到马车另一端去,还好车夫拉住了他的手。
“谢少爷,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车夫扬起鞭子一挥,发出清脆的空响,拉车的老马发出一声嘶鸣,迈开蹄子跑了起来。
谢黎松了口气,稳定住身体,将絮儿往车厢里面一塞,回头看身后的场景。
陈家村的人终于追到了小道,却只看见谢黎坐上马车离开,气得狠狠地跺脚。陈家夫妻不敢放过谢黎,拼命地鼓动大家继续追,大家还真的又追了一段路。
可惜,马车已经跑动起来,并且不断加速,他们追不上了。
最后,陈家夫妻脸色煞白地瞪着马车,放弃了。
……
“少爷,怎么样了?”絮儿掀开帘子问。
谢黎瞥她一眼,笑了笑,轻喘道:“没事了。”
“太好了!”絮儿大喜,一同看向后面,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少爷你没有听我的话,不然我们刚才肯定完了。”
絮儿在陈家村长大,知道陈家村的情况。
就算是陈家夫妻偷偷换了她,为了维护陈氏一族的荣誉,村长也不会给她公道,反而会下令将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