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都不愿意找他去报什么血海深仇,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还是忘了好。”
“咱们以后的日子才是新生活啊,不管是什么物种,都得向前看才对,你一棵树更该走在时代的前端。”
……
烈叨叨了一个晚上。
但是言歌并没有再回答。
倒是烈,睡了一觉后干劲满满地开始修炼,打算着有朝一日重回家乡去抱老婆孩子。
娃儿子依旧每天来给言歌浇水。
但凡他爹不注意,就会爬在言歌这棵树身上玩儿。
言歌不管他怎么闹腾,都没有开口说话。
当然,每次这家伙玩完都会被他爹一顿胖揍。
夜深人静的时候,烈问她:“你总不能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认了吧。”
言歌:“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这个亲儿子,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她养大的。
是苟孜这个魔把娃儿子从一个只剩一点气息的连肉身都没有了的存在养到这么大的。
所以娃儿子喊苟孜粑粑,喊的非常正确。
相比较来说,言歌这个亲妈就不是个那么靠谱的存在了。
记忆归拢后,她其实,也想抱抱自己的这个娃儿子。
但是,近乡心切。
每次看到娃儿子在她的视线里活蹦乱跳,她其实都有些茫然以及无措。
她看到娃儿子,就想到了三郎。
“搞不懂你的这种矫情劲。”烈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一棵树,你想这么多真的好吗?你现在可是一棵成神的树,都成神了不该是胸怀宽广吗,怎么你变得小心眼了。”
言歌问他:“你什么时候想起从前事情的?”
烈沉默了一瞬,但还是回:“你的魂源被扯回去的时候,我也一并被吸了回去,哦,应该是因为我身体是你的心的缘故,我回去后,就恢复了记忆。”
言歌:“哦。”
她并没有安静,而是接着问:“当初怎么没想着帮我恢复记忆啊。”
第1632章 祝君好
烈:“我觉得你那样子没心没肺挺开心。”
言歌:“我的确被你滚的挺开心的,呵呵,见色忘义。”
烈:“我夹缝求存多不容易啊。”
两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还是动物和植物之间的大戏,他维和很辛苦的。
言歌沉默。
沉默了很久后,轻声说:“那段日子,的确开心,但想起你欺负我的日子,忍不了。”
开心的代价太大,现在想起没有半点美好,只有刻骨铭心的疼。
特别疼,疼的时候就想着,他是不是,比她这样的疼多十倍百倍。
“我在你们两个手下没死都算是命大了,你还不体谅我一下。”烈越说越委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现在家里又有女子又有小人的,唉,鸟生艰难啊。”
这诉苦的话,生生被他一说三叹的,叹出了几分炫耀意味。
有个老婆孩子就了不起吗?
言歌沉默。
烈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木头,你说你,你想那么多也没用啊,你要是惦记他,你就想办法回去看看。”
“我回不去了。”言歌声音喃喃:“我在这里封神,当初自爆没了本体,所以现在和混沌小界融为一体,离开混沌小界,我就会死。”
“那要不,我帮你回去看看?要是他真活着,我帮你带他过来呀。”
烈这话出口,轻轻咦了声:“但是他要来了,你现在这个狗子怎么办?虽说一起收了两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这两个会不会打起来?你娃儿子明显向着他后爸呀,这要打起来,可能就是家庭大战。”
言歌没说话。
二楼窗户旁,苟孜站在那里,一眨不眨的望着言歌这棵树。
窗户处的窗帘随风微微飘荡而起,帘纱打在苟孜的胳膊上,又滑落了下去。
苟孜垂眼,轻声问:“你就在我身边呢是吧?”
没有人回应他。
言歌能听到。
事实上,只要她想,这个小世界里,任何声音她都可以听到。
她就在他身边。
这些时日,只要清醒,不管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她都会沉默望着他。
他凝视她的时候,她何尝不是,也在凝视着他。
虽然是三郎身上剥离出来的分体。
但苟孜其实与三郎一点都不像。
然而每次看到他,言歌不由自主,就会想到三郎。
一生无数种可能,也会有无数种选择。
但言歌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日,她会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
过往种种,总是不断回想。
每次想的时候,心口疼的实在不行。
可她还是无法自主的不停在想。
那些当初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事儿,明明平常无比,然而现在只要略一想便痛彻心骨。
苟孜抬手,抓了一缕从窗户处投进来的阳光在手,缓缓松开,手中什么也没有。
他却愣愣盯着手心。
“我知道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
他声音低喃,“是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不愿意见我吗?”
“我不是他。”他声音坚定的呢喃:“就算你一直盯着我,我也不会是他。”
第1633章 祝君好
不等言歌回应,他呢喃的声音变成了狠戾的决绝:“就算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你也只能选一个。”
“活下来的是我,你只能选择我。”
“你不选我也没关系,我等,我能等得起。”
他声音到最后,是一种义无反顾的执拗。
他熬过那么多的小世界,熬过千万年的时间,现在这点等待,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漫长等待过后,只剩虚无。
只要她在,等多久,他都愿意。
言歌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对不起。”
“你不是他,我知道。”
“对不起。”
言歌的声音低低的,像是风拂过树叶的沙沙沙声。
风过,无痕。
苟孜微微抬眼,目光落在院中那棵亭亭如盖的葱郁大树上。
他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么俗气的问话。
大部分世间那些傻男傻女们才会说出来。
他酝酿了无数次,如果她开口说话,他该说什么。
可话出口,才发觉他自己问出了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她爱过他吗?
这一瞬,他甚至都不敢听她的回答。
曾经他无比自信,他笃定她是他的妻。
她上次自爆之后令这个世界重新拥有了可以生存的绿色和水,他的记忆也归拢。
在他心底,她一直都是他的妻,一直一直,都是的。
记忆归拢,对她的爱更多,但,不确定也更多。
他爱她,很爱很爱很,他的活着就是因为爱她。
但,在她心底是这样吗?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她爱的,是他,还是那人?
问出口,就后悔了。
他一点都不愿意听她回答。
所以马上就又说:“不管你爱不爱我,现在你的身边也只剩下了我。”
声音里,几分霸道,几分执拗,也有几分委屈。
“三千小世界里,我一直都没心。”言歌的身影缓缓凝聚,人形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与他并列站在窗户旁,一起看着院中她的树形。
“世间情爱在没心的我眼里,就像是一场游戏。”
她顿了顿,轻声说:“对不起。”
可他却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漏洞:“你没说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扭头,盯着她的眉眼,痴痴望着:“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爱过吗?
其实很多时候,爱与不爱,并不是真正的关键点。
活着,就会有很多事情超越爱。
比方责任,比方坚持。
比方,取舍。
言歌对上他的目光,神情平静,“我是三郎的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的永远,也都是。”
她不待他张口说话,继续说:“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存在。”
“我不配你这般相待。”
她下跪,恭恭敬敬,朝他磕头,“对不起。”
苟孜低头,望着以头点地的她。
她跪在他脚下,一身碧绿色的裙子,周身光点跳跃,就像是翩翩欲飞走的蝶。
好似只要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在眼前。
他盯着她。
一眨也不眨。
喉头滚动,几次张口,却都说不出话。
第1634章 祝君好
他想问她,怎么能这么绝情。
她说她不配,可明显,是在说他不配。
另一个是她的心头爱,那他呢,他是什么?
是不是她和那人一样想法,都觉得他是不上台面的杂质,是该丢掉剥离毁灭的存在。
她到底知不知道。
那人一直剥离的杂质其实都是爱她爱她爱她。
他比那人更爱她啊。
他的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心脏的跳动,每时每刻的存在,都是因为爱她。
他所有一切,都是爱她。
可那人,却视“爱她”为杂质。
那人只想把这些杂质剥离抛弃毁灭。
就像是消灭垃圾一样。
那人,才是真正的不配。
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子。
为什么到现在,竟然还要选择那样的人。
他这么多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望着她的眼里,渐渐生出黑气。
言歌缓缓直起身,仰头,望着他。
他那几乎要咆哮而出的黑气,在对上她水润的目光,就缓缓地,又压了下去。
他轻笑了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磕头有什么用,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
他手指捏紧,还没出口的话是:就算她想走,他也决不可能放她离开这个小世界。
这个小世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他绝不会放她离开半步。
就算她死,也只能死在这地方!
她不回应,他便又问:“他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你打算怎么去找他?而且你和这个混沌小界已经融为一体了,你能离开这个小界?”
他打算按兵不动,先把她的想法打探清楚。
“我没打算去找他。”
言歌垂眼,轻声说:“但是这样下去,我自己很难受。”
她长长的睫毛扑扇,像是脆弱不堪一击的蝶。
苟孜上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
言歌的身形却在下一瞬避开。
他立刻停住脚步:“帮我梳头吧。”
他转身,朝一侧卧室走去。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卧室,是他亲手布置。
梳妆台是嫩绿色的,镜子的边缘还有树叶点缀。
他一直觉得,她会喜欢。
他每日清醒,都会看着梳妆台,想象着她坐在那里,长发及腰,梳头时对他回眸一笑的妩媚模样。
他走的缓慢,但并没有回头。
他脸上神情温柔,可眼底的黑气萦绕着,就连唇角,也是渐渐地,僵成了一线。
言歌犹豫一瞬。
既然决定了。
她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快刀斩乱麻对他才是最好。
但这一刻,瞧着他缓缓前行的背影。
她最终也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只得默默跟了上去。
苟孜坐在梳妆台前,将碧玉梳子递给她,然后从镜子里瞧她:“这个梳妆台,是我亲手为你做的,这个梳子也是我自己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言歌接过碧玉梳子,垂眼,没有说话。
他从前是个光头,现在乌发极肩,发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