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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缓一缓吧。
小歌道:“陛下,太上皇后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您什么时候去瞧一瞧。”
那女人疯疯癫癫的,虽母仪天下却一点样子都没有,小时候父皇沉迷道术觉得自己是妖孽对自己十分厌恶,连带着厌恶发稀容丑的母亲,她就越发疯癫了,好像自己不得宠全是因为这个妖孽儿子一般。
偏偏上天不怜悯,除了自己以外,其他妃嫔一直生不出子嗣来,皇上几乎是捏着鼻子把皇位传给了他,然后找了煞有介事的个借口,说是为了给新皇祈福,他一定要去外面做个清汤寡水的道士,临走了还把黑锅推到了自己身上。
按理来说,儿子做了皇上,皇后应该高兴了,可她对自己的仇恨却日久年长的加深,见面时的冷若冰霜就已经是最大的和平了。
再说姜太妃怒气冲冲回了接仙宫,颓然坐下来刚要掩面哀嚎,一宫女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面带喜悦:“太妃,挖出来了,挖出来了。”
姜太妃惊喜的站了起来:“在何处?”
两个小太监端来了一个一臂长短的箱子,上面蒙着蓝布,他们将箱子放在地上,掀开蓝布,打开盖儿,露出里面一具残破的小小的尸骸。
宫女道:“娘娘神机妙算,这尸骸正是从当年丽妃被囚禁的小院中一口烂枯泥井底下挖出来的,里面还藏着丽妃当年的一只银镯子。”
姜太妃喜不自胜,用手帕捏着那只即使洗净污泥也脏旧败损的银的镯子,上面的卷草寒鸟纹,正是太上皇曾经送给丽妃的,她又掩了鼻子去看那具小小的骸骨:“没想到当年丽妃真的身怀有孕,看来他们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只是那孩子早就化成了一堆尸骸,他们却随便找了一个死小黑胖子来假替皇子,这真当是诛九连的重罪,还想着来诬赖本宫。”
宫女道:“太妃,现在要如何,去找皇上?”
姜太妃冷笑:“滴血认亲那玩意儿向来不准,也就皇上信那一套,这滴血到骸骨上却是前人杀了自己儿子取骨头滴血验证出来的法子。”
她在屋子里踱步片刻嘴角噙了一抹笑:“先不忙着找皇上,去百芜殿找陈德水,本宫要先审问清楚,那小黑胖子到底是谁的儿子,说不定是她跟哪个人偷生的不肯承认,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偏袒着她就问不清楚了。”
黑胖背完了书刚要睡下就听到了小太监急匆匆的来禀:“公子,方才陈太妃带着人去了百芜殿,气势汹汹的怕是要不好了。”
黑胖一听大惊连忙穿上了衣服和鞋往外冲,太监连忙递上伞被黑胖一把推开。
今晚不知从何时起,悉悉索索的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雪轻轻柔柔的不成规模,每一粒才落到泥里就化了,等到黑胖气喘吁吁的赶到时,他的头上已经被雪水湿透,他踉跄的跪在石阶上,胸口燥热的要喷出血来。
台阶上的宫女惊呼:“公子!”
黑胖站起来冲进了屋子便看到陈德水被按着跪到了钉垫上,血水渗透了裤管,而她眼睛上的眼罩不翼而飞又重新留下来一行血泪,看起来极为可怖。
黑胖握紧了拳头,他再也按耐不住,声线颤抖道:“你们这些贱人……”他话音刚落,就见陈德水抬起了头,用那唯一的一只温柔的眼睛看着黑胖,虚弱的喊了一声:“胖儿,你不要,你快跪下。”
黑胖看见陈德水这副恐惧的样子,真当心如刀绞,他把所有的话吞了回去,缓缓跪了下去:“姜太妃,你把娘娘放了,我跟你说实话。”
姜太妃咬牙笑道:“好,小子有担当,把陈德水放下来。”
黑胖继续提条件:“马上送回寝殿,请太医来医治。”
姜太妃摆手:“照他说的做。”
陈德水被宫女七手八脚地抬到了寝殿。
黑胖低头道:“娘娘,这件事您可能不太想让人知道,为了避免再灭口杀人,不如屏退左右。”
姜太妃的脸色也凝重了些,她让所有人出去只留下最贴心的宫女:“现在可以说了吧。”
黑胖站了起来面色沉沉的看着她,黑胖的脸本来就黑,现在看起来阴冷的能滴出墨来,老实巴交的人凶恶起来看起来最是恐怖,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就更令人胆战心惊了,姜太妃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屏退左右就屏退左右,本宫让你起来了么。”
黑胖嗤笑一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姜太妃呀!你本来能出宮安安稳稳过一生的,可你偏偏要自寻死路!”
宫女斥道:“你要反啊。”她想叫来人,却被黑胖迅速的打断:“慢着!”
黑胖问:“有个问题想请教姜太妃,你这一生可有杀过什么至亲至爱之人。”
姜太妃道:“你在说什么?”
黑胖笑道:“比如,你的亲生子。”
姜太妃的脸霎那间血色全无。
黑胖道:“十二年前你生一子,可惜,啧啧,是一个天残,不仅不能登皇位日后还会为你带来奇耻大辱,你欺心瞒上,虎毒食子,将亲生儿交给太监偷偷埋了,又从宫外抱一个杂种来顶替皇子,一瞒就是十二年。”
姜太妃:“你,你胡说。”
黑胖:“可惜,那太监是个好人,他舍不得杀我将我偷偷送给王根公公,王根公公给我一直降我藏起来后来又给了我歌小太监的身份躲于承露宮,这十年来他们悉心照顾我,将我视为己出,我无父,王根公公便是我父,我无母,陈娘娘便是我母,你又是哪根葱,一次又一次的来伤害他们!”
姜太妃几乎要坐不稳了,她双手颤抖,嘴唇发青:“不是,不是!小歌公公已经验过了你的身子,你不是残废,你不是。”
黑胖笑道:“娘娘不知,小歌是王根公公的人呐,你猜那那日到底有没有验身子!”
姜太妃声嘶力竭:“你,你不是,你撒谎。”
黑胖失笑:“是也不是,我说了不算,是你说了算,太妃究竟想让我是丽妃之子,还是你的儿子。”
姜太妃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开始哭喊:“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是玉王,你肯定是丽妃之子。”
黑胖的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莫非是到了什么证据?”
姜太妃现在只想回去把那骸骨烧个干净:“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证据,你是丽妃之子,你是丽妃之子,错不了。”
黑胖冷笑一声:“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残废,娘娘也不想让人知道你谋害皇子,又找人假替皇子,所以我们对外一致声称我就是丽妃之子,保守好这个秘密,可好啊。”
姜太妃用指甲死死的掐着她的肉,谁也不知道她脸上的绝望是来自哪一方面的打击,直到宫女扶着她从殿里走出来之后她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黑胖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在陈德水的宮中待太久,他出了正殿在陈德水寝殿的窗口前站了一会儿,雪混着雨水一点一点打湿睫毛,在衣服上晕染出一个又一个圈儿,他想只有将来他贵为天子,陈娘娘才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黑胖静默的走出了殿,回去的路上竟然碰到了明澜。
夜已经很深了,明澜居然带着宫女撑着伞在宫里瞎溜达。
黑胖:“姐姐怎么在这儿?”
只要没有外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称呼都是乱喊的。
明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下雪啦!第一场雪,自然要出来看看。”
黑胖到底还是个孩子,被明澜兴奋的语气勾起了玩心,他抬头看了看纷纷扬扬的天空,银白色的雪将月色尽掩,寒浪澄澈、细雪清风。
黑胖道:“果真,好看,可惜雪太小,打不成雪仗。”
明澜裹了裹身上的裘袄:“没事没事,我看这天阴沉沉的,估计会下大,我们等到半夜还不下大就回去睡觉,这雪看一眼啊就少一眼。”
黑胖为明澜的玩心叹为观止:“哎,我要回去睡了,姐姐你别玩到太晚,明天玉王殿下要我陪他去读书。”
明澜道:“快去,快去。”
黑胖点头,他刚要离开,明澜就在他背后喊了一声:“胖儿。”
黑胖回头。
明澜道:“你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不用什么都闷在心里。”
黑胖笑嘻嘻道:“知道啦。”
明澜玩了一会儿脚底发冷,践着越来越厚积雪的回到了红昭殿,却看见陛下竟然在她院子里滚了一个巨大无比且周正浑圆的雪球,那雪球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简直就像是从天上滚落下来的圆月咣当一下子就砸到了她的院子里。
明澜:“我的个亲姥姥!”
不知道百年后会不会有史官如此记载,某某帝荒唐国事,废政懒纪,夜半不寝,一人偷至某妃寝宫晏安耽乐搓雪球,高达十二尺,痛哉哀哉。
苍天知道,这雪才下大点,云昳到底是怎样神经病一样毅力搓出来一个比他人还高的雪球的。
给威武的陛下跪了。
云昳问:“喜欢吗?”
喜欢个鬼,你搓个巨大无比的雪球堵到人家院子里,还有脸问人家喜不喜欢。
明澜仰头:“喜欢吧。”
云昳:“你想知道是怎么搓出来的吗?”
明澜:“不。”
云昳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杈子插到雪球的两边:“看!兔子。”
云昳幼稚起来是真的令人发指,明澜决定教教他什么叫兔子,不然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多厉害了,她蹲在地上滚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安到大雪球下面:“有尾巴才叫兔子。”
云昳:“真的是又丑又圆,不过好像你就喜欢这个形状。”
明澜:“我怎么就喜欢这……”她突然反应过来云昳又在讥讽她的明月楼,对了,他之前就说过明月楼又丑又圆,她忍不住恶向胆边生:“你有意见?要不然我把红昭殿拆了再盖成圆的。”
云昳:“别,别,我知道错了。”
明澜:“以后说话注意些。”
云昳正色道:“明澜,明天我要去凉山道馆迎接仙人年斋现身。”
明澜:“啥。”
云昳:“就是去看我父皇,他定的规矩。”
那个神经病一样的老头子,明澜:“懂了”
云昳问:“你这么久还未出过宮,要不要一起去。”
明澜想了想摇头:“太冷。”
云昳道:“也罢,等我回来这雪球说不定还在,到时候我再堆的大一点。”
明澜笑道:“你不在宫里,天赐良机,我肯定要把红昭殿烧了,你的雪球肯定就不在了。”
云昳笑道:“别说傻话了,早些休息,我走了。”
看着明澜进了屋子后,他喊了一声:“明澜。”
明澜困的杀人的心都有了,回过身来面色不善,风雨欲来。
云昳只好又将话吞回肚子里:“早睡吧。”
明澜施礼:“恭送陛下。”
云昳折身返回消失在风雪夜色中。
明澜躺在床上后,隔着窗子看到了外面那团巨大阴影,再加上外面刮着斜风,有点失眠了,啊,真他娘的恐怖啊。
笠日起来后,明澜端着茶躺坐在台阶上,敞着门,欣赏着每一个人走到她殿门口时看到那雪球那惊讶的表情,然后悄悄走过去说一句:“好丑。”
明澜喜闻乐见,笑的打滚。
到了傍晚,她拎着轩辕傲因去四处溜达,哪儿的雪厚就往哪儿跑,路过一亭子时就看到了黑胖和陈德水,她刚要准备去打招呼,就发现人家好像在说悄悄话。
是了,四处无人,连地面上的雪都没有人践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