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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呀?”学监收拾完几个纨绔子弟,又问陈锦鲲。
“我叫陈锦鲲,今天第一天进书院,还望夫子多多赐教。”
学监打量他一眼,“你就是今年年纪最小的那个新生?嗯,进来后要好好念书,切勿听别人胡乱唆使,那样真是愚不可及。”
陈锦鲲小脸一红,知道夫子是说自己笨,才被那几个弟子骗,低声应道:“弟子明白。”
然后,那位穿着有些邋遢,但举止气度却极其威严的学监大人又对其他弟子说:“你们几个,自己收拾自己的行李,不要以为这里是你们家中。一举一动都没有人伺候你,也不要想动不动差使别人,若受不得这样的规矩,趁早自己回家去,免得让大家为难。”
几个纨绔子弟被学监训得都不说话,全都变成了乖宝宝,老实听话的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新来的弟子不多,一共也就四十来个,全部都被学院的夫子分到五间房里。好巧不巧,陈锦鲲跟刚才见到的身穿紫衣和蓝衣的两位纨绔分到一间。
陈锦鲲上过他们的当,对他们没有好感,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除了那两位,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五位学子。没过多久,陈锦鲲对自己的室友就有所了解。
有一位头发斑白的学子叫白举,年过四旬,听过考了七次才考中;还有位说话有些结巴的学子叫刘巧仔,跟陈锦鲲一样,也是寒门子弟;还有两个叫丁秋和丁白的学子,像是亲兄弟;他们年纪都不小,唯有一位叫林大山的学子,比陈锦鲲大五岁,今年十八。
林大山对陈锦鲲还不错,一来就帮他收拾好行李。
除了那个穿紫衣和穿蓝衣的两个,其他房间里的学子都跟陈锦鲲一样,通过艰辛的努力考中春试,才进来的书院,陈锦鲲感觉跟他们要亲切一些。
林大山比陈锦鲲早来两天,却把书院内部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甚至那几名纨绔子弟的情况,也是门儿清。
林大山偷偷告诉陈锦鲲:“那个穿紫衣的叫王锦升,是县城丝绸庄老板的庶子;而那个穿蓝衣的是这里最大骠局的独子,名叫石鼎言。他们两个都家境殷实,跟官府也有往来,将来就算没有考中,也可以举荐做官。跟他们结识,将来就算不做官,也可以在官府里面混个不错的差事。”
林大山在向陈锦鲲说这些时,眼神里面带着几分羡慕。能投胎到这样好的人家,可以少奋斗多少年?
可是,陈锦鲲听完,却没有一丁点羡慕的神色。他自认为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管他们是什么富家子弟,反正我只是来念书,他们好与不好,与我何干?”陈锦鲲轻声对林大山说着,对跟自己一间房的两个纨绔子弟不敢兴趣。
可是,他对别人不敢兴趣,不代表别人就对他不会别有用心。
陈锦鲲刚收拾好东西,石鼎言就走过来,向陈锦鲲挑衅道:“我说黄毛小子,快给我来捏捏腿。”
正文 第四章乡下土鳖
陈锦鲲冷笑一声,刚才他只是没经验,才会被这帮纨绔骗。既然清楚他们的底细,怎么还会随便让他们欺侮。
他马上回应道:“这位兄台,刚刚学监大人才说过,进到书院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莫非兄台耳朵不好,或是腿脚不灵便,才会想要别人帮你捏腿。”
话音一落,同一间房的其他学子都“噗嗤”一声笑起来。
石鼎言家里是开镖局的,身上有一些功夫,见陈锦鲲这样一说,马上站起身来:“臭小子,胆肥了,敢跟你爷爷这样说话?”
白举年长一些,算是这房间里的老大哥,看到几个小伙子火气这样旺,忙上前调解。
“算了算了,都是一起入学的学子,有什么好吵的。”
奇怪的是,这些人好像还挺给白举面子,也都没吵起来。
石鼎言轻哼一声,瞪了陈锦鲲一眼,不服气的坐回自己的床上。
到了晚饭时间,几个学子都去膳房吃饭,陈锦鲲身上还揣着小媳妇送给自己的烧饼,便没有去。
可是他没去,王锦升和石鼎言两个纨绔弟子也没去,都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陈锦鲲也没有理他们,拿出那些烧饼慢慢吃起来。
这烧饼皮薄馅多,上面的芝麻也多,闻着怪香,吃起来更香。陈锦鲲才吃一口,就停不下嘴来。
那淡淡的香味飘到同一间房的两位纨绔弟子鼻子里,也不由有些馋。
“喂,我说乡下土鳖,拿个烧饼给我们尝尝。”王锦升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对着陈锦鲲说。
陈锦鲲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的啃着香喷喷的烧饼。
石鼎言见陈锦鲲不说话,也补上一句:“乡下土鳖,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可不是什么乡下土鳖,我是今年名正言顺考进来的书院弟子。这些烧饼是我未来娘子做给我一个人吃的,不能给别人。”陈锦鲲一本正经的说着。
“哟,你这小子还有娘子?”王锦升哑然一笑,陡然从床上爬起来,似乎更有几分兴趣,“既然这烧饼是你娘子做的,我花钱买总可以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卖,十文钱,二十文钱,一两银子总够吧?”
“哼,我娘子的烧饼不卖的!”陈锦鲲直接拒绝他。
“小子,别说得那样肯定,一个烧饼而已,一两银子足够买上百个了。你要是嫌一两银子少,我出十两总够了吧,你这乡下土鳖,就算累死累活干一个月,也未必赚得了十两银子。”
王锦升是个怪脾气,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买不到的。
石鼎言跟王锦升是发小,两个人通常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见王锦升这样说,石鼎言也追着问:“小子,都出十两银子了,你那烧饼还不肯卖吗?要多少钱你才肯卖?”
陈锦鲲本来不想理会他们,无奈他们两个跟狗屁膏药一样,缠上自己,烦得要命。
他见他们张嘴一句“乡下土鳖”,闭嘴一句“乡下土鳖”,心里很不服气,就想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富家子。
“我的烧饼本来是不卖的,既然你们想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要玩个游戏。咱们两个人算一局,三盘两胜,谁要是赢了,我免费送个烧饼给他吃。但是,如果你们输了,就不准再叫我‘乡下土鳖’,而且不能再来烦我。”
王锦升和石鼎言一听,立刻从床上蹦起来,他们觉得这新来的穷小子肯定是缺心眼,不想要钱,竟然想跟他们玩游戏。
“好呀,玩游戏嘛,谁怕谁。小爷我玩就从来没有输过。”王锦升笑呵呵的说,像是很有把握。
见他们同意,陈锦鲲很快就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九宫格,然后对其他两个人说:“你们两个随便做首诗,如果我对不出来,你们就进一步。如果我能够答出来,我就进一步,最后谁能连走三步,组成一根直线,谁就算赢。”
一听要对诗,石鼎言和王锦升都傻了眼,他们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斗鸡斗狗斗蟋蟀擅长,作诗可就不会了。
不过,他们想自己是两个人,而且陈锦鲲是一个人,还会怕他不成。
可是他们猜错了,平常陈锦鲲在学堂最喜欢玩的就是斗诗词,结果总是他胜出。
王锦升跟石鼎言两个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不管怎么玩都是他们输。
可是王锦升不甘心,怎么会一直输在这个臭小子手里,不就是几首诗吗?
“不行,我们再来!”
“已经玩了三盘了,再玩几盘都是输。趁这膳房现在还有吃的,你们快去吃饭吧,别耽误我吃烧饭了。”陈锦鲲笑着又拿起纸包里的烧饼吃起来。
“你这乡下土鳖,肯定是作弊了!”王锦升气极败坏的说道。
“什么乡下土鳖?你们可是答应的,要是输了可不许再乱喊,愿赌服输,不许赖皮。”陈锦鲲瞪着他们说。
“我就叫你乡下土鳖,怎么了?一个只会吃烧饼的乡下土鳖!”
“可是,你们是连诗都对不上来,连烧饼都吃不上的城里土鳖!”陈锦鲲反唇相讥。
“臭小子,是想挨揍吗?”石鼎言握起拳头,就摆出一幅想要打架的架式。
忽然,房间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这些新入学的弟子,不去膳房吃饭,呆在这里吵什么?”
只见那个穿着随便的学监大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王锦升见学监大人来了,恶人先告状,抢先一步对他说:“夫子,陈锦鲲躲在房间里面吃烧饼,还骂我们土鳖。”
夫子把眉头一皱,“哦?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是他们非要吃我的烧饼,我说玩游戏来决定。结果他们老是输,却不肯认输,还反过来骂我。”
“你胡说!”
“哼,我才没胡说呢!”
……
两个人当着学监大人的面就吵起来。
“你们不用吵了,真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看到了,是你们先骂他来着。哼,乡下土鳖,你们可知道自己的祖上都是从乡下来的吗?骂他就等于是骂你们的先祖!”
王锦升和石鼎言被学监训得不敢吭声。
“以后别让我再听到这四个字了,快去吃饭吧。若是晚了,膳房关了可休想再吃饭。”
一听夫子这样说,王锦升和石鼎言眨眼间便跑走了。
那学监大人却没有走,反而像是很感兴趣的问:“你这九宫格是怎么弄出来的?还一句一首诗,谁教你弄的?”
陈锦鲲不好意思的说:“以前在乡下学堂的时候,我就经常这样玩。一来可以温温书,二来可以斗诗玩。”
学监大人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你这诗对得还不错。那个,你吃的是什么?”
陈锦鲲没想到学监会问自己吃的东西,脸红扑扑的说:“那是我家里为我做的烧饼,夫子若是喜欢,可以尝尝。”
“那好,我尝一尝。”说完,他拿起个烧饼尝了一口。
正好吃到里面软糯的芝麻豆沙馅,眼睛忽地一亮,赞不绝口的说道:“这烧饼不错不错!你还吃吗?”
“额……学监大人,我吃饱了,你喜欢就全拿去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那位学监竟然把几个烧饼全收走了。
只留下陈锦鲲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半天他才抓抓后脑勺,自言自语的说道:“敢情咱们学监大人是吃货呀!”
正文 第五章古怪夫子
古代人最流行的休闲方式是什么?不是喝茶,不是饮酒,更不是下棋、钓鱼,而是……八卦。
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生活水平有限的世界里,闲来无事,聊聊别人家的是非,侃侃身边的故事,倒是一种轻松打发时光的好方法。
自从陈锦鲲结识县城书院的学监大人,并且铁面无私的学监大人两次替陈锦鲲解围,还难得的收了一回礼——陈锦鲲小娘子做的几个烧饼之后,书院里对学监大人和陈锦鲲的关系就有了许多个版本。
版本一陈锦鲲是学监大人的远方亲戚版本二,陈锦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