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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
孙掌柜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难不成，你还有同伙？”元明珠问。
“孙掌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亏我还将你当成至交好友，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样的事情！”王掌柜愤怒地指着孙掌柜。
孙掌柜抿唇，忽然抬眸，对着元明珠怒目而视：“没错，这件事是我做的，可那又怎样？我这么做，也是你逼我的。我在济仁堂呆了这么多年，你信任的却始终只有刘掌柜。什么六大管事，也不过是说来好听，事实上，我们的地位还是不如刘掌柜。凭什么？”
元明珠没有说话，任由孙掌柜发脾气，仿佛她不过是一个置身事外看戏的人！
“我不服气。明明这些年，我做的任何事，都比刘掌柜还要出色。”
“所以，你就背叛济仁堂，投靠萧家？”
“没错，萧家能给我的更多。不妨告诉你，其实，我一开始投靠的是白家，只可惜白家的那个老太婆没本事，我只能投靠萧家！”
“好，很好。既然咱们济仁堂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就请您移驾，给其他人腾地方。”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你当我想当？我早就受够了！”
孙掌柜冷哼一声，将头上的帽子甩在了地上，转身离去。
“东家，孙掌柜在济仁堂呆了这么多年，可是知道不少咱济仁堂的秘密，您就任由他这样离开？”王掌柜道。
“毕竟在济仁堂也呆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又怎能忍心做什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其他的账本，我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今日就到这里，我也有些累了，都散了吧。”
几大管事出了后堂。
王掌柜立刻凑到刘掌柜的面前痛心疾首地道：“刘掌柜，东家向来听你的话，你也劝劝东家，若是她如此妇人之仁，只怕会助长不正之风！”
“我跟东家说过，可东家毕竟是女人，还是不忍心啊！尤其是东家小产后，明显丧失了斗志。”刘掌柜叹息，一脸忧愁。
其余几大管事也跟着各自散开。
屋内，刘明瞧见一副为济仁堂担忧模样的王掌柜，冷哼一声：“这只老狐狸，装的可真像。”
“怎么？想揍他？放心吧，一定会有机会的。”
当日下午，孙掌柜离开济仁堂的消息，就传开。
他并不是一个人离开的，离开前，还带走了济仁堂数十名大夫。
为此，王掌柜又来找过元明珠一趟，元明珠关在屋内，闭门不见。
……
“你今日为何要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既然那女子查出了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不好将两个人都扯出来。再说了，按照萧管事的意思，就是挑选合适的时机，我们俩个，有一人离开济仁堂，来个里有外合，整垮济仁堂。如今这个时机正好，你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早先到萧管事的面前，或许，日后分得的好处更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王掌柜说着，懒懒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孙掌柜……
第二卷 正文 第1549章 策动
从王掌柜那里出来，孙掌柜越琢磨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
当初，是王掌柜拉他下的水。
他原先有些犹豫，却被他设计了一下，不得不投靠白家。白老夫人去世后，又只能投奔萧家。
他前前后后琢磨了一番，总觉得按照王掌柜的性子，若是有这等好事，怎会轮上他？
琢磨了一路，回到客栈，进到房间，就察觉了屋内他人的气息。
他并不是洪城人，只有议账的时候，才会专门来洪城。所以在洪城的时候，都是住在客栈。
“谁？”
“是我。”
屋内灯亮了起来。
孙掌柜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桌前喝茶的元明珠，在她的脸上，还带着浅笑。
“孙掌柜这么晚了，去了哪里？”
“东家？”孙掌柜震惊，喊完了才意识到，她如今已经不是他的东家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元明珠一笑：“孙掌柜不用震惊，我并不是来伤害你的。如果我有心害你，你现在已经不能站在我面前说话了。”
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过来坐。”
孙掌柜犹豫了一下，走到元明珠的对面坐下。
“让我来猜猜，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孙掌柜今晚应当是去见了王掌柜。”
“你怎么知道？”他的眼底满是惊愕，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王掌柜是一伙的！”
元明珠用手肘撑着下巴，笑的平静：“知道一点吧。我还以为，你会问今天的事，毕竟，孙掌柜的账簿做的其实很好。”
“今天的事？今天的什么事？”元明珠成功地牵制住了孙掌柜的想法。
“孙掌柜就没有想过，那个伙计好端端的为何出来指证您？”
孙掌柜皱眉。
“王掌柜先前确实背叛过济仁堂，不过，他已经主动向我承认错误了。他看清楚了萧家和济仁堂的未来谁更好，作为投诚的证明，就是将你被萧家收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就连今日那个伙计，都是王掌柜提供的。计策也是他告诉我的。”
孙掌柜眼底满是震惊。
元明珠将他的表情揽在眼底，继续道：“他告诉我，他会配合我，演好这场戏，将你赶出萧家，然后他会假装联系萧乾那边，和我来个里应外合，将萧家一网打尽！”
“我就知道，姓王的没安好心，他竟然出卖我，竟然出卖我！要不是他，当初我就不会掺和进来！”孙掌柜震怒。
吼了两句，才意识到元明珠也在，于是收了脾气，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孙掌柜的身上：“你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告诉我？”
“我只是觉得孙掌柜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不想让你离开的不明不白。再者，其实，我已经不信任王掌柜了。背叛了一次的人，就会背叛第二次。济仁堂不会要叛徒！”
“多谢东家告知。”
从客栈出来，元明珠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东家，你就不怕，孙掌柜不相信你，将这些告诉王掌柜吗？”
“他不会。孙掌柜看似沉稳，心中却多疑，今日所有的事情，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都会成为疑点，他会越想越不信任王掌柜。现在啊，咱们就等着商誉那边送来的好消息就成~”
……
第二卷 正文 第1550章 窝里斗（1）
一番谈话，孙掌柜的心中虽然有所怀疑，对元明珠却并不完全信任。他只将这事搁在心里，没有再提，只是偶尔见到王掌柜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
他走时，带走了济仁堂的数十名大夫，这种情况，无论他投奔谁，必然都会受到厚待，然而，他带着人投靠萧家也有几日了，却始终被冷落在一旁。
憋了几日的怒火，孙掌柜不免又想到了元明珠那日的话，顿时觉得，他来了萧家后，遭受冷遇，必然是王掌柜在捣鬼。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孙掌柜冷哼一声，让人秘密监视着王掌柜的一举一动。
当初合作的时候，他就不完全信任王掌柜，因此，在王掌柜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陆运，这些日子，你帮我注意王掌柜和济仁堂的一举一动，想办法从他那里，拿到他背叛萧家的证据。”
“背叛萧家？王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问这么多，尽管去做。”
“是。”
账目核对之后，其余的掌柜子，都回了各自辖区，唯有王掌柜，留在了洪城。
每隔两日，王掌柜都会去济仁堂待上半个时辰，和元明珠说着什么，房门紧闭，说什么，却不清楚。
这日，王掌柜没有去济仁堂，反倒是元明珠来了王掌柜这边。
陆运看到了，想到王掌柜的叮嘱，就留了一个心眼。
两人在屋里说话的时候，陆运什么都听不到，只好躲在一边干着急。
两盏茶的功夫后，他就看到元明珠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装作若无其事，从旁边经过，就听到元明珠将一个东西交到了刘明的手中，并叮嘱道：“这是刚才王掌柜给我的，萧家如今各地的一些情况。我稍后就回去了，你拿着，交给刘掌柜，让他安排下去。”
“是。”刘明应了一声，那本册子塞到了怀中。
陆运暗暗心惊，在两人发现他之前快步离开，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元明珠嘴角勾起的浅笑。
当晚，陆运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孙掌柜。
“他果然背叛了萧家。好一个王权，拖我下水，如今，自己却想洗干净，没门，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投靠萧家后，虽然一直被晾着，不过他偶尔去萧府的时候，也知道，萧齐将萧家一些铺子的情况，告知了王掌柜。
他没有想到，萧齐刚告诉他，他就出卖给了济仁堂。
“陆运，我听说，你的一个好兄弟，和刘明的关系不错，能想办法，将那本册子弄到手吗？”
陆运皱眉，一脸为难：“叔，我若是帮了你，岂不是就背叛了济仁堂，这种事情——”
孙掌柜冷哼：“陆运，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你娘早就死了。怎么？你要做忘恩负义的人吗？”
陆运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好，叔，我帮你做这件事。不过，我告诉你，我帮你做了这事儿后，咱们的恩怨也就两清了！”
“嗯。”
孙掌柜应了一声。
没过两日，他就从陆运的手中，拿到了那本册子：“叔，不能拿原本，所以就誊抄了一份，您看能用吗？”
“嗯。”
……
第二卷 正文 第1551章 窝里斗（2）
孙掌柜拿到册子后，并没有将册子立刻交给萧齐，而是在等。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萧家有不少分铺出了问题，最后被不知名的商旅收走。
他又想办法，彻查那商旅的身份，最后查出，那商旅乃是济仁堂的人，他将收拾好的所有证据拿好，挑选王掌柜来找萧齐的那日，将他堵在了屋内。
王掌柜和萧齐汇报了情况，正要离开后，就看到了走进屋内的孙掌柜。
“王掌柜，说完了？说完了，别走啊，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你说说。”孙掌柜说着，冲着王掌柜冷笑一声，将搜集来的证据，交到了萧齐的手中。
“萧管事，当初我被赶出济仁堂的时候，就觉得事情发生的颇为蹊跷，于是，心中就留个一个心眼，慢慢探查，谁知，就让我查出——”
孙掌柜将目光落在了王掌柜的身上：“王掌柜根本就是两头草，他两面帮，他打的好算盘啊，如此一来，无论萧家和济仁堂谁最后会赢，只要不被人发现，他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王掌柜听到这话，震怒：“孙掌柜，你在胡说什么？”
“王掌柜，我有没有胡说，你心中没数吗？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证据确凿，就让萧管事来定夺。”
王掌柜气恼，刚要说什么，就见萧齐将那本册子砸在了他的脸上：“王掌柜，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