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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对女子多有偏见，大部分人家，不会让家中的女儿出来抛头露面，而且，因着许多家里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不少女子在家中要做不少活，若是来参加了女大夫培训，家里的活就没人做。
因此，很多人家不会将女儿放出来。
元明珠了解情况后，翌日改变了策略，以每月半两银子的工钱，招女学员，并在招人板上写明了学成后的收入。
再摆摊时，前来应招的女子就多了不少。
第一批女大夫，招人的时候，元明珠亲自把控，还设定了几个标准：纯为工钱的不要，不能吃苦的不要，品性差的不要，资质太过愚钝的不要，家境复杂的不要。
她虽然没特意表明年龄，可是心里还是有个年龄预期，年龄太大的基本不收，之所以留有余地，就是怕万一遇到懂医术的呢？
比如像蓝玖一样，出生在大夫世家，从小耳濡目染。
经过三日的比对与考验，元明珠最后留下了三十人，这三十人大多都是出生临溪城的贫苦家庭，然而，这并非是她最终要留下来的人。
培训的第一日，元明珠亲自去见了她们，明确地告诉她们。
“你们这批人中，经过重重考核，我最后只会留下五人，这五人，将成为济仁堂最初的五名女大夫，我可以保证，这五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剩下的人，也不用慌张，若是你们不能留下，济仁堂会根据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短，给予一部分的补偿。不管是留下的人也好，还是走了的人也好，我最希望的，是你们从这里走出去后，能昂着头做人，让世人知道，女子也不输男儿！”
济仁堂女大夫的培训，正式打响。
每十天，将会进行一次考核，然后走一批人，蓝玖也在这三十人中，放在一群人中，蓝玖的天分越发明显，异军突起。
元明珠原先还担心，蓝玖的天分，会打击其他人的自信心，却没有想到，反而激发了那些人的斗志。
瞧见姑娘们埋头努力的模样，元明珠满意的笑了。
这正是她要看到的。
在此期间，石枫回来过一次，可他似乎比较忙，元明珠得到消息赶过去找他时，他又再一次离开，以至于，她都没来得及将石婆婆来了的事情告诉他。
不过她想着，石婆婆暂时也不会走，不必记在一时，就一股脑地扎进了女大夫培训的事情中去。
这事情对她来说，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某天，钟钺问她，“第一次考核出来，你真的要赶走一批人？”
元明珠笑而不语。
十天后，第一批六个女大夫被刷了下去，她们不得不背着行李，选择离开，同时，她们也拿到了济仁堂一两银子的补偿金。
当日，她们是被安排晚上离开的。
当六个姑娘拎着行礼，摸着黑，垂头丧气地走出院子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元明珠……
第二卷 正文 第443章 石婆婆的身份
赵渊赶着车从城里回来，将元明珠拖他带回来的东西，运回她家里。
马车刚在门口停下，石婆婆就开门走了出来，将早些准备好的水送了过去，“渴了吧，先喝口水。”
赵渊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总觉老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并没有接过老人送来的水，直接扛起东西，往院内走去，东西放下后，立刻赶着车，回了山下。
近来，他总能偶遇那老人。
有一回，甚至碰到那老人在打听他。
这样的认识，让赵渊心中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
这晚，他因为有事，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正走着，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他刻意加快步子，拉开距离后，躲进了一处墙角。
听着脚步声靠近，他迅速闪身而出，一把掐住了来人的脖子。
当看清来人的模样时，瞬间皱起了眉：“怎么是你？”
他万万没有想到，跟踪他的人竟然是石婆婆。
“你为什么跟踪我？”赵渊的眸色冰冷，眼底带着杀意，握着脖子的手一紧。
“玉轩，我是你怜姨啊！”石婆婆望着面前的人，眼底蓄满了泪水。
她一直在怀疑他的身份。
所以这段时间，她多番试探，也就是在今日，她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白日里，石婆婆因着思念故人，于是将故人的东西拿了出来，在屋内偷偷抹泪。
恰好梅娘经过，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当下诧异地道：“咦，老人家，你手里的玉簪倒是挺别致的，不过看着有些眼熟，哦，我想起来了，小渊有对玉镯，上面镶着的花纹和这簪子上的一模一样，据说那是他娘的遗物。”
至此，她才算是彻底确定了赵渊的身份！
“怜姨？”赵渊一惊，松开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石婆婆拿出药水，将脸上的人皮揭下，露出真容。
那是赵渊熟悉的面容，却又不甚熟悉。
记忆中的怜姨，生的花容月貌，乃是都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当时不知倾倒了多少青年才俊，算算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哪里是如今年过半百的老人？
尤其是那只瞎了的眼睛！
“怜姨，你真的是怜姨，怜姨，你怎会变成这样？”赵渊的声音颤抖，他望着面前的人，想要伸手触碰她的面颊，又不敢触碰，他没有办法相信，记忆中的美丽女子，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石婆婆抿着唇，唇瓣颤抖，眼眶蓄积着泪水，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踉跄一步，将赵渊搂住，“玉轩啊，我苦命的孩子，怜姨总算是找到你了，总算是找到你了！”潸然泪下。
这些年，她东躲西藏的时候没哭，被人追杀，逼至绝境的时候没哭，却在和他相认后，再也忍不住，多年的艰辛苦痛，在那一刻爆发，泪水像是决了堤似的，落了下来。
赵渊紧紧搂着面前的老人，隐忍着情绪，浑身颤抖，是喜悦，是庆幸，也是悲鸣。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怜姨了。
良久，两人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赵渊领着石婆婆回了他的住处，他看着眼前的老人，低声问道：“怜姨，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家满门为何被诛，而你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
第二卷 正文 第444章 元亦广去城里找元明珠
秋收秋种忙完了之后，元亦广在家中就闲了下来，他始终没有忘记，那日元明珠和他说的话。
琢磨了两三日后，他去找了周翠花：“娘，如今地也种好了，我在家也没事，我一个朋友介绍了个活给我干，我寻思着如今也没事可做，想去赚点银子。”
周翠花一听这话，立刻瞪眼道：“你什么朋友啊？你已经答应了？”
“就是隔壁村的李田。还没答应，我怕你不同意，就先来问问你的意见。”
周翠花一听是李田，就安心了几分。
这个李田，她也认识，曾是儿子学堂的同窗，两年前就成亲了，是个有些本事的，为人也不错，这两年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有说给你多少银子吗？”
“说是每月给一两银子，若是做的好，还有提成可以拿。”
虽然当初明珠说了，给他二两银子一个月，可他觉得要不了这么多，暂且说一两，若是多了，到时候拿给他娘，他娘会更高兴，就会让他继续干下去。
周翠花一听，一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在心里骂了李田抠门，不太想让元亦广去，可又想着，她现在需要银子。
如今明珠那丫头日子过的那么好，又送了家中两个小的去上学。
她觉得自己没那本事，赚那么多钱，可也不想自己的小儿子被比下去，所以她打算将小儿子送到城里最好的学堂，将来考个秀才，那她就是秀才她娘，脸上也有光。
周翠花想着，忍不住斜了元亦广一眼：“你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我和你爹那么辛苦供你读书，可你倒好，莫说是举人，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活该在家里种田做苦工。”
这话，最初听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可现在听得惯了，倒不觉得什么了。
如今，他也明白，他并不是读书的料，就算读一辈子，估计也混不出个人样来。
周翠花骂着，他也没反驳。
“瞧你这窝囊样，简直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去就去吧，也不能赖在家里吃白饭。”周翠花骂完了，扭头回了屋，元亦广松了一口气。
翌日，就收拾了行礼，去城里找元明珠，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还带了一个人。
“明珠，这是李田，绝对是个能吃苦的，你可以让他和我一起干吗？不多问你要钱，将我的工钱分他一半。”元亦广想了下，既然拉了李田下水，就该让他和自己一起，也免得他娘怀疑。
李田，元明珠也见过几回，为人也很忠厚老实，于是当下点头同意。
“李田也留下，不过工钱还按照原来说的给，济仁堂如今缺人手，就算你不带人来，我也是要招人的，亦广哥、李哥，你们身边若是有合适的人，可以再找三四个过来，都是认识的人，往后你们在一起干活也熟悉。”
当日，李田回了村，第二天，又领了三个人过来，都是壮实肯干的年轻小伙，元明珠很满意。
往后济仁堂的势力会逐渐扩大，仅靠家中药田的草药肯定供应不足，尤其到了冬日，元明珠找来他们，就是让他们帮着柳儿收药材，逐渐开扩南方药材市场……
第二卷 正文 第445章 变得热心的石婆婆
林恕走进济仁堂，拍了拍身上落的雪，嘀咕一声：“今年这雪下的可真早。”
正和刘掌柜商量事情的元明珠抬头，这才注意到外面竟然下雪了。
今年这场雪下得早吗？
其实也不早了。
如今已经进了十月，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济仁堂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刘掌柜看出了元明珠面上的怅惘，笑着道：“东家这是想家了吧，您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去了，这段时间女大夫培训的事情也稳定了下来，您不妨回家看看。”
她确实很长时间没回去了。
“那成，我回家住几天，铺子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让刘明来找我。”
元明珠说着，领着刘明，去城里买了一些东西，当日下午，就回了村子。
元明珠坐在牛车上，快到村子里时，她掀开车帘，远远地，就瞧见村头站着一个小身影，离的近了，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元小宝。
元明珠从车上下去，风雪太大，迷离了她的视线，她走到元小宝的面前，伸手替他挡着雪：“这么大的雪，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也不打个伞？”
元小宝直勾勾的看着她，双眸亮亮的，也不说话，任由元明珠将他拉进了牛车里，然后捧着他冰凉的双手，给他哈气。
这两年，元小宝的身量蹿的很快，如今已经比她还高了，性子却越发沉默，瞧着倒像是个小大人似的。
元明珠一边给他暖着手，一边教训着他，良久，她才听到他道了句：“等你。”
元明珠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伸手不客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算我平日里没白疼你。”
元小宝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