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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们这样当着景王的面儿秀恩爱,真的好吗?
瞧瞧,景王那双手都快紧握成拳了。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估计就要发飙了。
“镜儿。”不满被忽略的夙郁流景再次叫道,眉心蹙得更加厉害,她莫不是忘了,今晚还要为他施针?
“别叫了,我马上下来。”
临晚镜快速走下楼,走到景王面前。然后,素娘赶紧又叫人来加了两排椅子,都放在景王身后。
显然,二楼包厢这些人是不会上去了。因为,景王都在楼下,这些皇子大臣们,谁还敢去楼上观看?
这不是红果果地在和人家王爷挑衅么?
于是,大皇子,五皇子,九皇子还有明家少主和纪府少将军依依在景王身后落座。而鹦鹉少爷和瘦削少年二人组也带着小弟们坐到了皇子们后面一排。
临晚镜刚想抬步到后面与她如今的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坐,或者在第二排与阿醒等人坐在一起也好啊。
可是,没等她挪动步子,又听得景王柔声道:“乖,坐本王旁边。”
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刚才有人过来专门设了一把椅子。
很明显,是为临晚镜准备的。
与王爷并排而坐,是什么身份?这又是在昭示着什么?
众人心下莫名其妙多了一分八卦的引子。只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景王怎么就把临家大小姐给看上了呢?临家大小姐品行不端,这是整个燕都城的百姓都知道的事儿。景王难道会不知?
不,景王不可能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跑到红袖招来捉奸了。
众人都心照不宣,一看景王这直奔红袖招的模样,也都明白,他铁定是得到了临家大小姐逛青楼的消息,才赶过来的。
待到大家坐定,魅儿在台上也开始表演了。绝世女红装,一舞一倾城。
这便是说的魅儿姑娘,她擅舞,身体轻盈,柔软。站在台上,随着红绸的飘动,玉足轻点,舞起来,又如同柔韧的水草,随风而动。
琴音响起,时而灵动飘忽,时而铁骨铮铮,时而高山流水,时而金戈铁马。跟着琴音,魅儿的舞,也时而灵动飘逸,时而矫若惊龙,时而柔软纯媚,时而杀伐果决!
很快,舞台下的看客们都渐入佳境,随着魅儿的舞而神魂颠倒了,甚少再有人关注景王与临家大小姐这边。
“你来青楼做什么?”等到众人的目光都又转移到魅儿身上了,临晚镜才悄声问夙郁流景。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玩得这么开心。”他担心她被别的男人勾走了,所以眼巴巴地跑来看着。
却不想,勾引她的不仅有男人,竟也有女人!
这台上的女子,当真就这般好看,让她竟然忘了今晚要替自己施针的事儿,也要答应那女人留在这红袖招过夜。
“本小姐只是遇到以前的朋友,他们带我过来说要为我接风而已。”她尴尬地咳了一声,慢慢解释。
只是,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她就算真的来逛青楼,又与他何干?朝他解释什么?
“真是这样?”夙郁流景明显怀疑她话里的可信度。
说实在的,他知道她会招人,才回燕都几天,就与什么明家少主啊,纪府少将军啊,甚至还有小九,都传出了绯闻。
所以,他一听见她出来,第一想法就是去捉奸。然后,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还有女人会觊觎镜儿。
那魅儿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儿家,怎么也对他家镜儿抛媚眼?
“不然,你以为呢?”她翻了个白眼,说的确实也是实话。
若不是小胖哥和小瘦哥叫她来,她还真不会来。
嗯,若是魅儿让人来请她呢?那不是没发生这种情况么。若是魅儿开口,她必定也是会来的。
“既然如此,现在接风也接过了,我们先回去吧。”他可没忘记刚才台上那女子看镜儿的眼神,反正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等等……你刚刚一直在问本小姐来这里做什么,怎的不说你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都已经不良于行了,都还要跑来逛青楼,他还敢质问她?
“本王是来……”捉奸的!后面三个字,景王还没说出口,又被台上的魅儿打断了。
“临小姐,魅儿这一舞,可好看?”
好看个屁!能不在关键时刻打扰他与镜儿说话么?夙郁流景都想揍人了,不然,找个理由让拆了红袖招可好?
“咳…甚好。”某女无奈地扯出了一抹笑。
魅儿啊,你不要总在关键时刻打断景王好么?你没看见他都快炸毛了么?
他若是真一怒之下拆了你的红袖招,我看你找谁哭去!关键是,红袖招关门一天,咱们无影楼都得损失多少银子啊。还别说是被拆了。
于是,你眼里只看得见银子么?魅儿阴测测地瞪她。
当然,这是幻觉。
事实上,魅儿为何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打断?自然是因为她内力深厚,听力不凡咯。虽然一直在台上表演,可心里关注的,不还是她家主子?
所以,景王与临晚镜说了些什么,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仅是她,临晚镜他们后排坐的人,也是反应各异好么?
大皇子,夙郁惜朝,三年未见过临晚镜,对她的印象都还停留在那个小胖妞身上。介于他母妃曾经倾心过定国侯,他常常能听到母妃说这丫头如何如何不好。甚至,母妃会刻意让人去关注临晚镜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何。
但是,不管是因为谣言,还是因为母妃,他对临晚镜的印象都不算好。
至于景王,在此之前,在大皇子眼中,那也是一个皇家的特殊存在。他比景王小不了几岁,却得叫那人一声皇叔。同样是皇子,他常常会感到心里不平衡。待遇差太多,皇爷爷对这个幼子倾注了太多的疼爱,而父皇对他们这些皇子,还不如对他这位幼弟。
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假的。
再一个,景王的高冷形象深入人心,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也不会喜欢这位皇叔,何况,母妃说过,拉拢谁都可以,但夙郁流景,一定不行。他便明白,这个皇叔,是连母妃都忌惮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夙郁惜朝甚至不愿意与夙郁流景碰面。
可今天呢?不仅碰面了,这碰面的地点还不是在一贯的皇宫,而是,可笑的红袖招,一个青楼而已。
而小皇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更加可笑,竟然是为了那临家女而来。临家女儿风流纨绔,贪财好色,几乎是天下闻名。景王一个不近女色,厌恶女子的人,会跑到青楼来找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传闻说的倒是蛮对。这两人一个闺誉全无,恶名昭彰,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纨绔小姐配废物王爷,倒也是绝配。
五皇子夙郁惜逸想得就与大皇子有些不一样了,对于夙郁流景这个小皇叔,他从来就只有畏惧,连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都不敢有。
因为,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嘲笑过小皇叔的长相和双腿,差点被人掐死。若不是后来母妃为他求情,只怕如今就没有他的存在了。所以,五皇子再怎么嚣张跋扈,在面对夙郁流景的时候,也只剩下了内心深深的惧意。
只要对上夙郁流景的眼神,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颤抖。
唔,这是个被教训狠了的孩子。
唯有小九,夙郁惜扬,他与夙郁流景接触不多,只在皇家人的只言片语中体会到,自己这个小皇叔是个不可得罪的主儿。
别看夙郁惜扬是几个皇子中最不着调,最爱玩的。可他,最敏锐。特别是,对于皇宫之中。所以,他厌恶皇宫,渴望自由。宁愿流连烟花之地,也不愿回宫面对那深宫之中的阴谋算计。所以,他也佩服羡慕小皇叔。他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竟然能活着出宫,七岁就在外建府,独居。
他也想,可是,没有那个资格。
宫里宫外皆传他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因为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仿佛,夙郁皇家都有这么个传统,对于幼子,总是格外宠爱。
但是,他没觉得父皇是真的在宠他。与其说是宠爱,不如说是放纵。父皇对他从来不提任何要求,有一种任其发展的感觉。放牛吃草,完全不管。
他有时候也希望父皇能像关心大皇兄,太子,三皇兄几位哥哥那样,关心他的功课,他的骑射,他的武艺。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对他,只有一味的纵容。但是,又不是宠爱。若是真宠,就不会在三年前他与临晚镜闹出那件事的时候,帮一个臣子惩罚自己的儿子了。
他觉得吧,父皇真正疼爱的,可能就只有他这个小皇叔,夙郁流景。只要是小皇叔想要的东西,父皇都会竭尽全力去满足。
反正,只要不危及夙郁王朝的存亡,小皇叔的话,基本上可以当圣旨用。甚至,圣旨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更改。
什么君无戏言,在景王面前都是扯淡。
所以,对于景王,夙郁惜扬的感觉很复杂。有崇拜,又隐隐的有种嫉妒心理在里面。同样是幼子,为何待遇这般截然不同?
他总不能等到以后太子皇兄即位之后,才能受宠地为所欲为吧。
夙郁惜扬不知道,他,在所有皇家人眼中,都还是个孩子。因为,他的各方面表现,都足够的幼稚。
他永远不会知道,每一个皇家子身边,都会隐藏有一批人,他们有可能是一个刷马桶的,也有可能是端茶倒水的,更有可能是你经常路过的一个摊位老板。不起眼,却做着事关夙郁王朝生死存亡的工作。
那就是,对各个皇子进行考察。
夙郁惜扬觉得,父皇对自己不够重视,那不过是因为,那一批隐卫对他的考察结果上报之后,得到的批复只有三个字——不合格!
不合格的皇子,就没资格担当重任,没资格接触夙郁王朝最核心的运作。而合格的皇子,不仅可以接触夙郁王朝的朝政,还有资格竞争那个位置。
只要是不危及夙郁王朝的存亡前提下,不管什么样的手段使出来,都是被允许的。即便是——逼宫!
这也是夙郁王朝最残酷的皇权竞争!
但是,一旦被确定有卖国之嫌,就只有一个下场——抹杀。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结果反正只有一个。
夙郁王朝能繁荣至今,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呀,九皇子能怪的只有自己,怪不得别人。他没有参与皇权的心,想的便是脱离宫廷的黑暗,便失去了竞争的资格。一辈子,就只能做个闲散皇子。除非,他突然有一天觉悟了,知道在其位谋其政。自己是夙郁的皇子,得到这个尊贵身份的同时,就得为了这个身份付出,那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再说明日落,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自从在天下第一楼见过临晚镜之后,他便明白,临晚镜与传说中的不同,景王能喜欢她,不是她的荣幸,而是,景王的眼光,着实不错。
对于景王这个人,他印象不深,却也深知,不可招惹。所以,他属于静观其变型。
还有一个,纪醒空,他算是最诧异心里也最不舒服的一个。
晚晚与景王,到底什么关系?为何景王会到红袖招来找晚晚?莫名其买的,他忽然觉得看景王有些不爽。
他在看夙郁流景的时候,夙郁流景仿佛也有感应一般侧目。
两人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都感受到了各自目光之中的不善,与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