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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后骄纵跋扈有之,却率直坦荡,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会勾心斗角的。若是花弄莲日后真的进了景王府,那镜儿岂不是会被欺负得连渣都不剩?
如果临晚镜知道云破晓在担心些什么,只怕会笑她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到底是心偏袒着她,所以看不清自己这个当妹妹的也不若曾经那般好欺负。
瞧着云破晓目含担忧,临晚镜愈发亲昵地攀上她的手臂,巧笑嫣然:“晓晓,你看那花弄莲,竟然敢与花家少主呛声,还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模样,还真是会装逼。”
云破晓不知道“白莲花”和“装逼”是什么意思,可从临晚镜的神态语气上来看,这些肯定不是什么褒义词。她只拍了拍临晚镜的手,安抚道:“那花家小姐确实不像个好的,不过,只要她不犯到你头上,也不用太过担忧。”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看她方才那模样,不就是有意针对我么?”临晚镜又瞥了一眼花弄莲泫然欲泣的模样,“她上次在琼华宴上就说了自己倾慕阿景,只怕以后每次见面都要冲着我来了。”
“我看景王对你,那是真情实意,他身为先帝幼子,在皇宫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景王已然二十有五,却只对你一人动心。足以见得,你在他心目中是不同的。虽然天下男子皆食色性,可也总有些不同的。你看伯父对伯母,不就是深情专一吗?还有那纪家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多年来一直琴瑟和鸣,府中更是一个侍妾姨娘都没有。所以,只要你能牢牢抓住景王的心,就不用担心这些使用歪门儿邪道的女人。”
云破晓一通话说下来,竟然是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说得头头是道。听得临晚镜惊异非常,听晓晓这意思,分明就是,愚蠢的女人对付女人,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艾玛,这思想觉悟,格调也太高了吧?她怎么不知道,根本还未曾嫁人的云破晓对争宠什么的竟然有这般深刻的见解?难怪,当年那么多女子对自家大哥抛出橄榄枝,争相献媚,却唯独云破晓这个未婚妻不动如山,偏偏还能得大哥另眼相待。
看来,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头给了她,倒也没错。典型就是男版的“书中自有颜如玉”嘛!这般聪慧通透的女子,幸得与世无争,不然不知道这天下又会因她而掀起怎样的风浪。
见临晚镜不说话,脸色也是变了又变,云破晓以为她仍然对花弄莲有忌惮。想了想,再次开口:“镜儿,若是你真不放心花弄莲,待到哥哥到了,我与他说一声就是。哥哥从小就疼你,若是花弄莲敢欺负到你头上,他定然有办法让其生不如死。”
不要以为云破晓大度宽和,就是个善良之辈。她与云破月兄妹俩自小父母双亡,在穿云城虽然是少主子,又有定国侯扶持,却也难免举步维艰。后来兄妹俩渐渐长大,一个管束穿云城,一个管束内宅,生生得把穿云城管的滴水不漏,这份本事,可不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她父母早逝,光是城主府内宅的那些庶母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云破晓能好好地长大,除了兄长伯父的照拂,自身的手段自然也不能小觑。
有的人,不争不抢,不是因为她没那个本事,而是因为她心境开阔,已然勘破。这也并不代表,她没有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打蛇打七寸。云破晓,恰巧就是这样的人。想到这里,临晚镜又不免庆幸,还好,云破晓是自家人。否则,如此才华,为敌必然是劲敌。可庆幸之余,又只得嗟叹,如果哥哥没有早逝,那该多好。
“晓晓,我现在真是替哥哥不值,他去得太早,白白错过了你。”也错过了,人生的大好年华。握着云破晓的手,临晚镜对她又不免多了几分疼惜。
“镜儿说的这是什么胡话,错过了你哥哥,也是我一生的遗憾。”云破晓捏了捏她的瑶鼻,脸上的笑意更柔和了几分。一提起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云破晓的眉目都是柔和的。一想到他,即便是早已不在,也只觉得多了几分暖意。
好在,他还留下了一个初初,那孩子,虽然是闻人家族的女人生的,却不得不说,和临大哥年少时很有几分相似。只要教育得好,几年之后便可成才。
“哎呀,晓晓不必担忧,哥哥不在了,还有我呢,你可是我心里认定的嫂嫂!”临晚镜后知后觉自己提起临晚照,有可能会引发云破晓的伤怀,立马讨巧卖乖,转移话题。
“你这丫头,这么多年,嘴巴是越来越甜了。”云破晓用手点了点她,两人又往前走去。这琼华宫景致不错,临晚镜拉着云破晓到处逛。
待她们二人走后,四皇子殿下从假山一侧走了出来。看着临晚镜和云破晓的背影,笑得如沐风春风。
这云家大小姐倒是个妙人儿,如若不是被一个死去的人占了先机,恐怕求娶的人都要踏破穿云城城主府的大门了。可惜,现在白白浪费了。倒是他那个表妹,真是个不省心的。也不想想小皇叔是个什么人物,也敢去招惹。眼下别说小皇叔,就连一个临家大小姐,她只怕也是应付不了的。
何况,临家大小姐背后还有个出谋划策的女军师,云破晓。
没过多久,大臣女眷们都落座了,皇室宗亲也都到了,就连太后和皇后娘娘也都领着后宫嫔妃和公主们落了座,只待觞帝和到琼华宫外接使臣的太子等人。
“皇上驾到!”伴随着小福子公公尖锐的一声喊,觞帝坐着龙撵已经到了琼华宫外。龙撵停下,觞帝阔步而入,朝臣后妃全部站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跟着觞帝一同入内的竟然是景王和定国侯。二人一左一右,气度不凡,景王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又戴了面具,却依然看得出其尊贵清华,不愧是皇室贵胄。
临晚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二人目光对视之间,已经交换了一个眼色。对于夙郁流景的继续装不良于行,某女也自然知道几分他的心思。两人心照不宣,莫气十足。那些人想要从景王这里找出口的,恐怕是希望要落空了。
见自家女儿一门心思都放在景王身上,临老爹甚是痛心疾首,落座之后更是面色不济,幽怨至极。
“伯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见临鼎天一门心思望着女儿,云破晓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亲自为其斟茶。
“还是晓晓懂事,某些人啊,忒没良心。”接过云破晓递给自己的茶,临鼎天才心情好了一点。云破晓这个世侄女,可是比临晚镜这个不孝女懂事儿多了。果然是女生外向,长大了就向着别的男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女儿宠上了天。某女的“不懂事”,自然跟自家老爹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好在,今天这场面,夙郁流景也没要求把席位设在定国侯旁边。不然,两人只怕言语间又要起冲突了。
“小福子,去看看太子等人怎么还没到?”觞帝都到了,客人还没到,这像什么样子?
“回陛下,太子殿下方才派了人来禀,途中出了意外,车马受惊,耽误了时辰,现在应该已经到宫门口了。”
车马受惊什么的,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到底是让凤离六皇子,倾城公主还有北域王等人受了惊。此番,太子应该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才会迟到的。
☆、【150】总会有那么几天
“回陛下,太子殿下方才派了人来禀,途中出了意外,车马受惊,耽误了时辰,现在应该已经到宫门口了。”
车马受惊什么的,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到底是让凤离六皇子,倾城公主还有北域王等人受了惊。此番,太子应该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才会迟到的。
“太子驾到!凤离国六皇子,倾城公主到!北域王到……”
守在琼华宫门口的太监扯开了嗓门儿通报,太子为首,凤离六皇子与倾城公主还有北域王三人并肩紧随其后。还有一些使臣和随侍,都跟着鱼贯而入。
“儿臣来迟,还请父皇责罚。”太子一进来,直接跪下来请罪,先下手为强,这一手玩儿得还是漂亮。
“先起身入座,稍后再禀。”觞帝自然不会因为太子迟到就当着别国使臣的面儿责罚于他,除非,他是想昭示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不满,想要褫夺了其太子之位。
“寒烟(倾城,赫连祁……)见过夙郁皇,夙郁皇万福金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好。”都是别国使臣,行礼之时自然不可能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行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要礼数周到,觞帝也不会多加为难。
果然,几人朝觞帝一拜,觞帝便面容含笑,大手一挥,叫了“免礼”,然后还亲自赐座,也足见夙郁王朝的礼仪也是极为周全的。觞帝作为夙郁天子,并没有看不起别国来使,即便是来求助的赫连祁,也得了他的礼遇。
“听闻在来的路上遇到野马惊魂,让皇子公主还有北域王受惊了。朕定然命人严查此事,给三位一个交代。”觞帝故意在开宴之前提起此事,也算是和太子一样的目的,先发制人。毕竟是太子大婚,人家来观礼,若是在夙郁出了事儿,累得夙郁名声不好,人家也瞧不上他这个夙郁皇。
倒是凤寒烟,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心下把夙郁皇和自家父皇一对比,高低立见。亏得夙郁皇好手段,如果换做凤离皇,为了做面子显示他的皇威,铁定最先对太子发难。
这就是神一样的对手和猪一样的队友的区别。
“区区小事,太子已然处置妥当,夙郁皇不必记挂。”幸得一旁凤舞歌扯了他的衣摆,凤寒烟才回过神来。
“是啊,不过是意外而已,陛下何须介怀。”比起六皇子的不冷不热,赫连祁说话倒是谦和得多,果然是一副有求于人的态度。
“此事暂且不提,不若与朕同饮此杯中酒,就当给贵客压惊?”觞帝率先举起了杯盏,不论是后妃还是下面的大臣都纷纷响应,齐声敬凤离皇子公主还有北域王三人,算是为他们压惊。
凤寒烟漫不经心地举起杯盏,面儿上笑得灿若桃李,却见对面有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免蹙起了眉。
他因为生得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自小就多遭人轻慢,不管是宫廷中还是朝中上下,背地里皆以他的长相取乐。甚至他的好哥哥,私下里也与几个臣下闲扯,若是能得他这个弟弟暖床,便是死后入那阿鼻地狱,也不枉此生。还有凤霖老儿的那些后妃,一面儿对他不屑,一面儿又觊觎他的容颜……从小经历过的糟心事儿数不胜数,凤寒烟与夙郁流景的遭遇竟然还有几分相似。
景王是厌恶女子,面如恶鬼,不良于行;而凤离六皇子却因为生得太好,被人多番轻慢侮辱,不管是男女,他都厌恶。当然,凤舞歌这个长姐除外。
所以,在见到有人用那种“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凤寒烟立刻没了好脸色。甚至,没发现自己在夙郁皇面前失仪。
“可是宫酒不和六皇子的口味?”见众人都饮了此盏,唯独凤寒烟执盏不动,觞帝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要皱眉了。不过,觞帝面儿上依旧客客气气,丝毫不见怒色。
“非也,陛下的宫酒香醇,寒烟闻着已然迷醉,竟是舍不得喝了它。”凤寒烟看了一眼杯中美酒,说起谎话来竟然完全不脸红。
他哪里是舍不得喝那杯酒,分明是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