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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越是让周老夫人没脸,周老夫人心中倒是越发的埋怨郑氏。毕竟内院的事情一向都是郑氏主持不是?
云氏笑着盯着周老夫人,轻声笑道:“老夫人还没答应我,可否让昙华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周老夫人想了想,让昙华和魏家打好关系也好,毕竟这样也才不会让旁人觉得他们和魏家断了姻亲。而且将来,昙华出嫁什么的,有魏家的帮忙,说不定更好。这样一衡量,周老夫人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当下便是笑着应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郑氏便是过来了,身边倒是还带着自己的女儿朝华。
云氏目光从郑氏面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朝华的身上。相比之下,朝华看着倒是比昙华生得更好几分——若仔细说相貌,未必就分得出来,可是朝华身上的打扮,却是昙华万万比不上的。
看到这里,云氏目光中的讥讽之意越发浓厚了几分。
郑氏给周老夫人请安之后,便是看向了云氏,笑着招呼了之后,又让朝华叫人:“朝华,这是二舅母。”
朝华果然是上前来请安,乖巧唤道:“二舅母。”
云氏笑了笑,却是转过去看向周老夫人,开口道:“瞧瞧,真是个乖巧的孩子。看着就是可人疼的,可是比昙华强多了。”最后一句话,却是特意的加重了语气。直让周老夫人面上一阵难看。
郑氏更是一阵阵的没脸。云氏虽然夸了一句,可是却是没应承朝华那一声“二舅母”不是?那意思,分明就是瞧不上她们母女了。
郑氏心中一阵气苦,手里攥着的帕子也是捏紧了几分。只是却也只能强自忍耐着。
云氏接着便是又问:“听说前段时间,这孩子和昙华一起病的?哎,昙华倒是个没福气的,一样是病了,怎么就瘦了那么多?”话里话外,无不是质问和讥讽的意思。目光更是一直若有若无的在郑氏面上来回扫动。
郑氏额上青筋直跳,忙看向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那里听不出云氏话里的意思?那分明是在指责李家苛待了昙华了,当下便是干脆瞪了一眼郑氏,口中却道:“兴许是身边照顾的妈妈不得力的缘故。等回头定要好好整顿一番。”
云氏似笑非笑,只盯着郑氏:“可不是?那些妈妈瞧着昙华生母不在了,自然是不肯精心的。哪里比得上有娘的孩子呢?”
这话便是直接打脸了。
郑氏再也按捺不住,当下便是气鼓鼓的冷笑道:“不知亲家舅太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个继母还苛待了昙华不成?咱们李家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
面对郑氏这话,云氏却是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可不是,这么多爽眼睛都看着呢。”
郑氏听着越发气恼,偏又找不出更好的话来,当下只能闷闷生气。
谁知云氏接下来又道:“对了,我听说昙华身子不好,要去庄子上静养?”
周老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太阳穴重重一跳,总算是知道了云氏今儿来的目的——怕是就想问这个吧?
只是这会子想着,周老夫人倒是觉得或许送昙华去庄子上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只是到底这事儿的确是有的,云氏既然确之凿凿的说了出来,必然是有所依仗,抵赖也是无用,只得尴尬一笑:“正是呢。昙华身子不好,我们想着庄子上亲近些,去静养几个月也好。”
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一年半载就变成了几个月。
云氏心知肚明,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只继续和气笑道:“哪里就用得着送去庄子上那么麻烦?我们家人少,园子里也清净,就干脆在我们家养着罢。也是一样的。”
云氏笑盈盈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亚于是在李家的脸上直接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郑氏眼睛微微眯了眯,见周老夫人有些吃瘪,像是要退让的样子,便是急忙抢着说话了:“亲家舅太太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是为了昙华着想不是?这城里人来人往的,不时应酬什么的,都是劳心劳力的。哪里比得上庄子那儿清净?再说了,横竖也不远,只当去散散心了。”
云氏仍是笑眯眯的样子:“我们老祖宗怕是舍不得。”
郑氏干巴巴一笑:“史老太君也是心疼昙华,为了昙华好,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哪里就舍不得了?再说了,这件事情昙华自己也是愿意的。我们也只当送她去庄子上玩耍一回。”
“庄子上有什么好玩的?”云氏笑道,声音连一丝儿波动也无:“再说了,这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不比咱们。我们老祖宗常说自己年岁大了,就喜欢儿孙绕膝呢。难道周老夫人不是这样?就舍得了?”
若是周老夫人敢说出一个舍得,怕是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云氏拿准了这个,倒是老神在在。
果然周老夫人只得干笑着道:“自然是舍不得的。”随后话锋一转:“不过送去庄子也是为了昙华好,舍不得也要舍得不是?”这话便是说得深明大义一般了。
云氏心中冷笑,面上是越发灿烂:“庄子上虽然清净,可是到底偏僻。还是留在城里吧。我们府上多的是院子,昙华立马就能住的。我也知道你们是怕打扰了我们,只是我们是亲家,哪里有这样生分的?而且,昙华不仅是你们李家的女儿,也是我们魏家的女儿不是?我们老祖宗舍不得,还请老夫人看在我们老祖宗的面上答应了吧。”
云氏这样咄咄逼人,态度坚决,郑氏下意识的便是觉得要坏事儿,果不其然周老夫人想了想之后,竟是软了口风:“这件事情也不着急,咱们再议吧。主要还是看昙华的意思不是?至于住在你们府上却也不必了。昙华那孩子,我也舍不得呢。”
第十三章 挑拨
郑氏忍气吞声的将云氏送出了李家的大门,云氏刚一上了马车,郑氏面上的笑容立刻就维持不住,直接便是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狰狞之色。
晦暗不明的面色直接让原本想说什么的秦嬷嬷也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郑氏只要想到云氏特特过来说的那些话,以及神态语气,便是只觉得心中一片怄气。最让郑氏受不了的是朝华竟是在云氏那儿吃了个闭门羹。云氏直接无视了朝华的态度,让郑氏一想起便是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相比郑氏的不痛快,云氏倒是有些畅快,冷哼一声:“一个填房罢了,也敢这样上蹿下跳的!若是在我们府上,早就收拾妥帖了!也就是李家!”说完却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一想便是忙“呸呸”两声。
这不是在咒自己么?要知道,现在老祖宗跟前可就她自己一个媳妇呢!
云氏暗自在心中念叨了几句,求神佛莫怪。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昙华也是个命苦的。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嫡长女,偏过得还不如一个填房所生的毛丫头!要知道,填房生的虽然也算是嫡出,可是到底不如原配夫人生养的不是?
云氏一路回了魏家,抽空子将那情景跟史老太君一一说了,哄得史老太君也是出了一口气自然是不提。
单说郑氏越想越是怄气,觉得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咽下这一口气,想了想便是转脚重新去了周老夫人的院子。
本来周老夫人刚压下了心中的不痛快,转眼听见丫头过来禀告说郑氏来了,可不就是瞌睡的遇到送枕头的正好了?当下想着干脆敲打敲打郑氏,便是让郑氏进来了。
不过郑氏倒是没等到周老夫人先开口,便是先径直跪下去了,随后又抽出手绢子来,就那么淌眼抹泪的抽噎起来。一面抽噎还一面哭道:“老夫人收回送昙华去庄子上的成命吧。”
周老夫人讳莫如深的看着地上的郑氏,半晌也是没有开口。
郑氏也就那么跪着,情真意切的哭着。看着委屈莫名,可是……
在周老夫人的耳里,听着却是有些个厌烦。本来吃了云氏一顿排揎暗讽已经是不痛快了,这会子听着郑氏嘤嘤的哭着,自然是不会觉得舒泰。所以开口的时候,语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淡淡的带着一丝不痛快:“怎么,之前你不是说,为了昙华的身子着想也要送去庄子上静养,怎么这会子倒是改口了。”
郑氏哪里听不出周老夫人的埋怨,当下哭得越发委屈:“我倒是一片心意为了昙华着想,可是那魏家……着实招惹不起。”顿了顿,又小心的打量一眼周老夫人,见周老夫人没有说什么,这才继续言道:“而且瞧着昙华那样子,怕也是不乐意的。不然怎么的就……昙华的二舅母就这么上门来质问了,自然就说明了昙华不愿意了。”
周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微微一动,当下便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云氏是怎么知道要将昙华送去庄子上静养这回事儿的?自然是昙华告诉的。昙华是不是早就打了主意,想着等去了魏家,将这事儿告诉魏家的人,让魏家人替她做主?
“可怜我一心为了昙华,也是问过她的意思。她若是不想去,我又如何会勉强她?可是没想到……”郑氏莺莺呖呖的哭着,双眼红肿的像是一双桃儿,说不出委屈伤心。
周老夫人听着也是多少觉得恼恨,只是这次却是对昙华的——昙华这分明是不拿李家当自己的家了。难不成李家就真的苛待了她了?供着她吃穿,难道还不够?还像是菩萨似的供起来不成?若是个儿子也就罢了,偏是个女儿!
想起如今李恪非底下还没有一个儿子,周老夫人又是一阵恼恨,心中越发不舒坦起来。当下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顿了顿想起方才的意思来,便是又添上一句:“你是李家的主母,凡事总要多操心。不能落了话柄。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若不是郑氏对昙华……魏家那头又哪里有能说嘴的?
郑氏心中气苦,却也不敢反驳,只得委屈求全的应了。然后退了出来。不过刚出了门,面上的伤心委屈便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和冰霜般的寒冷。
魏家。
昙华夜里是跟着史老太君睡的。夜里史老太君醒了两回,一回想喝水,昙华便是起身去倒了,亲自捧着给了史老太君喝了。
守夜的丫头进来见了,难免又惊奇一回——表小姐竟是如此体贴,怪不得史老太君这样疼进了眼珠子里。
只是那丫头不知道史老太君也是惊奇得很——只觉得这一回昙华竟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心中想着,不由却是又心疼起来。只当是昙华受了太多苦,所以才突然一下子就懂事起来。
殊不知,昙华看着史老太君夜里散了头发之后的老态,心中感慨,想着上一世自己伤透了史老太君的心,所以恨不能都一次弥补回来。
二人重新睡下,史老太君伸手将昙华搂进怀里,摸着昙华瘦得骨头嶙峋的背脊,不由悲从心中来:“多是我不好,没能护着你。你受委屈了。”
昙华轻轻摇头,伸手搂住史老太君的脖子,整个人钻进史老太君的怀里,只觉得心里柔软一片,像是几乎要化成一滩水。“外祖母对我很好了。”到底是比祖母多了一个字,便是能看出亲疏来。有些事情,就算史老太君再想插手,也是不能够的。
毕竟,她是姓李,而不是姓魏。
所以,有些时候,她可以依靠外祖母,可有却也有个分寸才行。总不能连累了魏家不是?不过这一次,怕是周老夫人和郑氏,都会对魏家有所怨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