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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同学家里是行商的?”甄老头问道。
马氏知道甄老头想什么,立马朝他翻了个白眼:“别来你士农工商那套,人镇上开的大铺子不比你地里刨食的有钱?”
甄老头气的呛一口烟:“你个老娘们懂啥,士农工商,那是祖上皇帝就定下来的,有钱咋的,还不是排在最最后头。”
甄惜福无奈道:“爹,人家里是地主,每年佃出去百亩地呢。”
甄老头这才住口。
甄惜福道:“娘,我今天就走,确实是不留了,那五十两银子,要在月底之前攒齐,明年二月就开考了,这路子早走通早好。”
马氏哼道:“问你爹,你爹不愿意你去考秀才呢。”
甄老头骂道:“放屁,我能不让儿子考秀才,我种那么多年地,苦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他?五儿,我问你,你学堂的老师教的不好还是咋的,你非要再另外拜个师。”
甄惜福在镇上读了那些年书,他只知道他顿顿有肉,衣食不愁,哪次他不是一开口,马氏就替他把钱备好了,怎么这次就只要区区五十两,爹就翻脸了。
甄惜福急道:“娘,这次是多难得的机会啊,我那朋友,若不是这些年我们脾气相投,他和我交好,哪里愿意牵这个线,要是这次没有五十两,拜不成师不提,我这朋友也没了。”
“五十两,我一把老骨头拆了卖了也不够。”小儿子急了,甄老头心里也不好受,到底还是穷啊,不然咋就不能替儿子多想想办法,哪怕不定就行,多谋条路也是好的。
马氏啐一口:“谁要卖你这老骨头,不过是让老三家的丫头片子给人做丫鬟,谁家丫头最后不是要离家的,她也姓甄,咋的就不能为了她小叔,为了甄家多考虑下,又不是谋她性命,那大户人家愿意出这老多钱难道还害她。
我话就摆这儿了,我马如花一口唾沫一个钉,这三丫头是满肚子的心眼,整天忤逆我,她要多在家待一天,我就早晚被她给气死,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有啥舍不得的,老三早晚得再生儿子,送走这个,还能多一份口粮给我没出生的小孙子。”
甄惜福惊讶说:“这管我侄女儿啥事。”
马氏就这般那般的把话和小儿子说了一遍。
甄惜福为难道:“娘,咱家连五十两都拿不出来么,居然要把三哥的小闺女卖了给人做丫鬟,说出去,多难听。”
马氏苦口婆心道:“五儿啊,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咱们是庄户人家,和你那些镇上的同学不能比,吃是不咋用钱,但是赚钱更加不容易不容易,五十两,好多庄户人家都没瞧见过是多少。咱家还有三十亩地,算是村里头好的,但是要攒下十两银子也是难。娘也不瞒着你,从你十四岁考上童生,娘就开始替你以后的考试攒钱,那么多年了,你读书的钱都是从娘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现在家里还剩下二十一两银子,都是留给你考秀才考举人的,娘为了你把心都操碎了。
至于那啥卖侄女儿的,你也别嫌难听,这事儿娘来解决,娘有办法,村里把丫头推出去给人当丫鬟的又不是一家两家,那么多家人都这么过来的,咱也没那么傻就对外直说了。”
马氏似乎忘记了,她还有个没结婚的跛足儿子老四,但她又记得清楚,这二十一两银子,就有她家表侄女儿嫁人,被扣下的十两银子彩礼钱。
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她马如花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甄惜福有些恼火有些愤怒,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凑不到钱,影响 他以后的仕途。甄惜福也不开口说要不要卖他侄女儿,只对着甄老头道:“爹,这考秀才的机会就这一次,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马氏尖叫一声:“老头子,你听见没有,你这心不是肉长的,看你儿子这么委屈你也忍心啊,五儿,你别担心,这事儿你爹不管我管,别说卖孙女儿,就是把我老婆子卖了,我也把钱给你凑出来。”
甄老头终于重重的叹口气,他觉得脊梁骨上好像压了块大石头,教他直不起身来,他浑浊的老眼朝着怒火朝天的老伴和殷殷期许的小儿子看了一眼,最终迟缓地,无奈的点了头,默认了。
17无事献殷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同学结婚,我早上就要去帮忙、这一章字数多,本打算算双更合一的
回来看看收藏,要是收藏多,星期六加更…… 憋屈的一天的初始,看似正常。不过卯时刚过,鸡没打鸣,李氏就醒了,今天又轮到她持家,两个闺女也跟着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八只母鸡十三只鸡仔等着喂,她们饿着没事儿,可不能饿着鸡崽子。
甄知夏剁完鸡食,又拿起一双破破烂烂的竹筷子,往竹篱笆里面扔了几条地龙。
甄惜福昨天下晌就和同学一道回了镇上,早晨的饭桌上还是那么些人,一人一碗百年不变的黍米粥,桌上除了一碗凉拌野菜,还有一盘喷香的荞麦饼。
“老三媳妇儿,你那绣活做好了没有?”
“好了。”
马氏抬眼看了李氏一眼,忽然伸出手,将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块荞麦饼给李氏夹了过去。
一桌子正喝着粥的人就都愣住了。
李氏目瞪口呆,张氏不满道:“娘,你咋这么偏心呢,就剩这一块儿了,你的三孙子和四孙子还在长个子呢,不如赏了他们吧。”
一边说手就够了上来。
马氏将荞麦饼丢进李氏碗里,空下来的筷子就啪的一声打在张氏手上:“没羞没躁的东西,在我眼皮子底下抢东西吃,你三弟媳妇做的一件秀活就能卖上四十五文,你也给我赚四十五钱去,要是赚的到,我那块给你。我两个孙子要是饿了,你就别吃,反正你每天窝着不干活,喂你不如喂猪。”
张氏无端端的惹了一身骚,啥也没捞着,就怏怏的低下头继续喝粥。
甄知夏见甄香菊狠狠的朝自个儿瞪了一眼,只能无语的挑了挑眉毛。
李氏犹犹豫豫的拿起荞麦饼,一块掰成几块,分给了桌子上几个小的,马氏也不拦着,又道:“我这儿布料也剩下不多了,今天你和春丫头一道去镇上,先把你的绣活卖了,再去成衣铺子买些绣线,散碎布料回来,挑些颜色好的,下回再去卖的时候,和铺子老板说说价,这一件四十五文钱已经好几年了,咋样说也得长个几文,不然咱就换别家了。”
李氏就哎一声。
张氏一听,立即嚷嚷道:“今天该老三媳妇儿持家,她走了,谁做饭啊?”手指头指着甄知夏:“我侄女儿做的饭能吃么?”
马氏瞪她:“咋的,我留着你是要供着的?老三媳妇不在家,你就不知道咋吃饭了?今天你做饭,给我仔细点,再敢把饭烧糊了试试。”
张氏叫屈道:“娘,你咋啦,咋偏帮的没天理啦,凭啥我做饭,不是说好一人一天的么,老三媳妇你给娘吃啥啦,把娘弄得迷迷糊糊的。”
短桌上,啪的一声,是甄老头摔了筷子:“老二,看看你媳妇儿,你管不管?”
甄二也啪的一声摔筷子以振夫纲:“张桂花,闭上你的臭嘴,当着咱爹的面就敢和咱娘顶嘴,你是觉得我不敢休你是吧。”
这话一落,众人都安静下来,张氏的脸白了红红了白,终于,张氏抹着眼泪低声哭了起来。
马氏剜她一眼,又朝着甄知夏道:“三丫头,你今天就别去镇上了,整天疯来疯去没个正形,今天给我乖乖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甄知夏对上她娘和姐姐的目光,只得哦一声。
吃完饭,男人下地,甄四依旧和往日一样,回屋里关门编箩筐,张氏今日吃了大亏,一句话都不敢吭,乖乖的就收拾碗筷去厨房,甄香菊和甄小三甄小四不留下帮着张氏,早没影了,孙氏甄绿儿还有甄知夏各回各屋,李氏和甄知春则被马氏叫进屋里去,马氏还破天荒的给了李氏十文钱:“晓得你也替家里出了不少力,挣了不少钱了,娘不糊涂,知道好赖,你二嫂子不是个东西,你别和她计较,这钱啊,你替春丫头买些馄饨细面啥的,解解馋,再买个珠花也成,她那么大了,长的也俊,该好好打扮打扮。”
李氏从嫁进甄家第一回有这待遇,眼眶渐渐红了,却是高兴的。
马氏把钱塞到她手里:“去吧,路程远着呢,路上就来回得两个时辰呢。”
马氏的打算是这样,李氏和甄知春两人,若是来回都要坐驴车,就要十二文钱,马氏怕时间紧,故意没有给足钱,这十文钱,就不能坐车,只能买其他东西,虽然给的心疼了些,可必然能让那对母女在镇上多留一会儿。
待她们回来,三丫头要卖也卖了,钱也收了,对三房就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要是李氏不识相,闹得太过,就把甄三从镇上找回来,把这个生不出蛋的媳妇给压服住。
马氏眼里闪过一阵寒光,老三媳妇你最好放聪明点,我这次就记着你的好,不然,总有制你的法儿。
甄知夏躲在屋里打了一套拳,热的满身汗,、八岁的年纪成天吃糙米野菜,虽然饿不着,但是一年吃不上几回荤腥没营养,她只能偷偷背着人练两手强身健体。
“侄女儿,你奶让我来找你。”
张氏推开了李氏家的门,站在屋外面,她笑盈盈的看着甄知夏,一改早上的沮丧,那两只三角眼都快发出光来。
甄知夏诧异的瞧着她。
张氏早上被甄二骂成这副样子,休妻的话都说出来了,她当时可吓得不轻。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怎么就变脸了。
“侄女儿,快些吧,你奶催了。”
哄着劝着把甄知夏领出屋子,甄知夏回头当着她的面又把锁落下了:“锁着些好,村里头不安生。”
张氏依然笑着,只是对着她一催再催。
走了两百米,到了老宅堂屋门口,甄知夏一步跨进去,瞧见里面阵仗就愣住了,张氏在她身后死命一推:“快些,你奶和宋妈妈等了老长时间了。”
张氏粗手粗脚的,又是使了全力,甄知夏一个不察差点被推到在地,踉跄到宋妈妈跟前才稳住身子,张氏笑的一脸算计,重重关上门后越过她朝马氏走去。
“娘,三丫头来了。”
马氏拿着未来秀才老娘的架势坐在堂屋上座,宋妈妈坐在她右侧,身后站着两个身形粗壮的粗使婆子。
甄知夏忍不住对着宋妈妈眯了眯眼,佟家还没死心呢,这宋妈妈当日和她说过几句话,那时她可没想到这佟家的老下人会弄得甄家鸡飞狗跳的。
宋妈妈看着甄知夏包裹的头巾惊疑不定:“这孩子,头发咋了?”
马氏瞪甄知夏一眼以示警告,又对着宋妈妈打马虎眼:“还不是几个孩子淘气,她二伯娘的小子,和他姐姐闹着玩,没个轻重,把她头发绞了一大半,没办法只能拿头巾蓄着慢慢养。”
宋妈妈急急掰过甄知夏的脸颊仔细打量,像是在检查买卖前的牲口:“还好没伤到脸,好好的一个美人胚子咋头发都让人剪了,知夏丫头也有八岁了,这像什么话,老姐姐,你刚才一听八十两银子应得快,也没告诉我这娃子被毁成这样了。”
八十两?甄知夏瞳孔猛地一收缩,她睁开宋妈妈的手,面沉如水的看着她,这水涨船高的,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