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幽然慢慢站起,擦净身上的水,裹好浴巾走将出去。才走出不远,火貂小烨便迎面过来,手中捧着一套紫色袍子。
柳幽然见那袍子很是眼熟,便问:“这是白鸢紫云袍?”
小烨抿嘴一笑:“是的,妖君大人吩咐我伺候妖后穿上这身衣服再出去。”
噫,这身衣服是成婚后才能穿的,上次沐休让她试试看合不合身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儿又要她穿了?
“不必伺候的,我自己来就好。”柳幽然摇着头接过紫袍,在小烨的注视下一点点穿妥当。
她穿罢,小烨微笑点头,引着她去了浴殿旁的寝殿,殿中早已燃起用以安神的香。柳幽然走过去之时,还有几位穿着讲究的侍卫把守寝殿大门,见她走来,侍卫们行礼后便一一退下了。
小烨帮忙推开殿门后,柳幽然走进去就傻了。污污的床上谈话是假的,寝殿当中,从床上到地下画满了法阵,而在法阵的八个方位,则是各坐了一人,四男四女。
妖气很重,威压也很重,八位妖族都不曾收敛气息,而是将气息外放,仿佛在维持着一个结界。柳幽然才走几步就撑不住要跪倒下去,这时沐休的手在她手臂上一扶,继而搀着她慢慢靠近寝殿中央的大床。
满屋子强大的威压,让柳幽然连大声说话都无法办到。等爬到床上,又按沐休的话盘膝而坐,她才有力气问:“这是要做什么?”
“立后仪式。”沐休说罢在她面前盘膝坐下,“我在谷中几位前辈的帮助下回忆过,上次在浮蹉岭,你我根本没有进行过立后仪式。”
回想起上次“把你的心捧在手上”的感觉,柳幽然连声音也发起颤来:“我我我我知道啊,我想问的是现在……”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才让狂跳的心稍微冷静一些:“你们现在要进行立后仪式?”
沐休轻轻嗯了一声。
“立后仪式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柳幽然又问。
八位妖族仍端坐原位,听了她的问题,却开始交头接耳谈笑起来。他们一笑,柳幽然不由得慌起来,即使她已非常信任沐休,但毕竟上回被掏心脏掏出阴影来了。
“就是我要娶你的意思。”沐休慢慢说道,而后目光转向床下,“可以开始了。”
柳幽然却突然想起柳影浔那张铁青的脸,忙阻止道:“等……等一下!这事要是祈雾山那里不允许……”
只听西方向的妖笑道:“哈哈!无须担心了,祈雾山左使半个月前就答应我们妖君,说若是姑娘能在凰寂谷醒过来,便同意妖君与你举行立后仪式。”
沐休则将身子往她凑近一些,两手之中已凝出妖气来。
“不……不要……我还不能回去……”柳幽然近乎失控地喃喃,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在云里飘着。
“你不要怕,这回不会像上次那样了。”沐休搂过她入怀,柔声。
“妖君大人,时辰已到了。”东南方向的女妖沉声,手中结起印来,其余七位妖亦跟着结印。
柳幽然在沐休怀里看着他的凰寂剑在半空中慢慢显形,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道:“沐休!我怕我会回去!我要是再回去一次,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沐休一愣,凰寂剑的轮廓又淡下去。
大概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沐休当即做了个“停”的手势,八位妖见状立刻收了妖气,并停止了结印。
沐休再挥起广袖,四周一切都消失了,整片空间里只剩下他与柳幽然。
柳幽然知道这是屏蔽外人的结界,继而便听沐休厉声质问道:“这种事我从未耳闻,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再离开就无法回来了?”
其实柳幽然也不清楚,只好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魔元气再被催动一次,我就会回去……”她蓦然想起先前发生过的一桩事,便对沐休道,“对了,你可以将我体内的魔元气抽走,再将你的妖气给我!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会回去了!”
她以为沐休会马上点头应下,不想他却眉头一锁:“小然,我虽可以办到,可一旦如此,若没有意外,你将永远地留在书中世界。你不要乱来,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这番话将柳幽然怔住了。
书中世界与现世,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口嫌体正直:指嘴巴上说假话,身体行为倒如实反应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来自搜狗百科
第60章 忍气吞声要不得
内心挣扎片刻,柳幽然便点头:“是,我决定了,先留在这里,等把事情解决完毕,总有办法回去的。”她顿了顿,望向沐休,“讲道理,我特别讨厌中途离开。每回离开都要错过太多事了,这让我总是难以把前后文的进度衔接起来。”
最糟糕的是每次离开,支线任务就会遭到中断,等她回来的时候,早就跳到下一个支线任务去了。这让柳幽然很窝火,若是写到小说里,她大概要分分钟被读者嫌弃为“写不好支线剧情、干脆直接掐断的辣鸡作者”。
她发现沐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欣慰,又听他轻轻嗯了一声,伏在她耳边最后问了句:“真的确定好了吗?”
柳幽然没答。她解开了宽松的白鸢紫云袍,直接把内心想法对沐休袒露。
沐休见状一怔,下意识加固了结界,而后也解了上衣,慢慢靠去。
缠绵这种事,柳幽然不喜欢,沐休也不会私自轻薄。故二人只是紧紧相拥,仅唇齿与十指相合,时不时传出不满的声音。
“抽魔元气哪里是你这样!唔……说!你是不是只想趁机咬我舌头,嗯……”
“啧,魔元气真难吃。”
“你……你真吃下去啊?!不是说只把魔元气抽出来吗?这种暗黑系的元气,存在自己身体里会造成很大伤害……”
“安静些好吗?不要我一挪开嘴就开始叨叨。”
“……”
外头的八位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眼前的床铺上渐渐出现了两个人影。也是在结界消失的一瞬间,邪气扑面而来,慌得八位妖匆忙站起,正要施法抵御时,只见二人之中,发色为白、瞳色为赤的魔族,缓缓显现出本来的模样,继而去将倒在一旁、耳朵渐渐从羽耳变为正常的少女扶起来。
八妖看得呆了。纳魔元气入体,极易走火入魔,没想到自家向来谨慎行事的妖君,还真敢这样做。更令他们惊奇的是,那少女承受妖气妖化,竟只是晕了一阵就醒来,丝毫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适。
说好的元气不相容呢?
八妖只听沐休低声吩咐道:“眼下可以重新布阵了,记得须稳妥些,不要误伤了妖后。”
……
浮蹉岭缘溪亭中,息红伊翻看着一封封从山脚送上来的密信,脸色越来越差。
一下子得罪了凰寂谷、祈雾山、潼湾和挽月城四家,他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这四家之中,随意来一家,都不是小小的浮蹉岭可以抵御的。
星眸微眯,她握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决定要劝,于是托腮相问:“得罪凰寂谷也就罢了,夫君为什么非要与那么多势力为敌?这不是自找不快么?”
“我要是不主动,早就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了。”岳涟正站在亭外凝望远山,“他们觊觎《莲霖剑诀》,为了浮蹉岭,我不得不这样做。”
听罢,息红伊笑道:“夫君,你在瞒我。《莲霖剑诀》虽是鸢族遗留在凡界的剑法残页,先不说别的,凰寂谷谷主自己就是鸢族,虽然还不曾修炼到羽化飞升的境界,但他的修炼并不需要剑法来支撑。据我所知,凡界之中,剑修甚少,而且大都是才起步就控制不住剑气,爆体而亡的;至于修炼到高层次后,自然就更不需要半成品剑诀辅修了。夫君的理由,怎样都不能让我信服。”
她晃动着茶杯,如同晃动酒杯一样。但自打从祈雾山离职后,她便戒了酒,兴趣随岳涟,改为饮茶。
“花誉和谭央,一个是小然身边的人,一个是凰寂谷谷主身边的人。”息红伊悠悠道,“夫君要对这对还未修成正果的良人做些什么呢?倘若是为了拆散他们,或是将他们一步步逼入绝境,恕我直言,我定是会阻止夫君的邪念。”
虽声声唤着“夫君”,一字一句,却犹如针刺,毫不留情。
“狐儿……”岳涟叹口气,转过来道,“轮回三次,次次痛失至亲,自己也跟着惨死。这样的痛苦,你是不会懂的。”
“夫君,复仇的路素来都是迷茫的。我也走过,可惜,在中途就放弃了。”息红伊浅浅一笑,起身向他走去,纤细的秀手搭上他的两肩,又将头侧靠在他胸口,温声,“的确,我没有经历过轮回,我不懂,我只是怕你要迷了路。不过无妨,即使夫君迷了路,我也会将你寻回来,不会让你一个人迷茫地徘徊。”
岳涟将下巴靠在她头顶,眼神也温柔起来。
“假如前几次轮回,你都出现得这么早就好了,我也不会生起报复的念头来。”他低声,似是感慨,又似追悔,“只恨相遇不逢时。”
大红广袖于风中猎猎作响,息红伊环上他的脖颈,笑而不语,仿佛认同了他的话。
经她一提醒,岳涟也不自觉想起凰寂谷的情况来。他才听闻谭央禀报,柳幽然昨夜已苏醒,并与沐休成功进行了立后仪式。
立后仪式进行,意味着凰寂谷和祈雾山已达成同盟关系。如此这般,他无论打哪个势力的主意,都会腹背受敌。
眼下最应做的,还是一如既往打断他们的计划么?可是,假如凰寂谷的选择,还是与前几回一样,陈兵浮蹉岭呢?
忍不住又回想起前三个轮回中的惨剧,他思绪已乱。哪怕他背后有鸢族族长级别的高人支撑,他也不敢再大意了。
念及此,岳涟抬手拂过息红伊的发丝:“狐儿,倘若凰寂谷陈兵浮蹉岭,我要护你和岚儿周全,该如何是好?”
息红伊抬起头,嫣然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夫君若只想护浮蹉岭的居民,只需要在山脚布置大型的幻术法阵就是了。”
……
“等一下!我们现在还不能进攻浮蹉岭,更不能杀了岳涟兄妹!”
议事殿内,柳幽然砰地一拍石桌,不顾手震得生痛,站起来大声反对:“哪怕岳涟几番把我和妖君置于绝境,也不是我们斩草除根的理由!兔子急了还会踢鹰,别忘了岳涟兄妹还有息红伊都擅长使用幻术,要是这次出兵,指不定全员都要被困死在浮蹉岭的幻境里!”
沐休一把握了她的手,让她坐下,顺势给她揉起砸桌太用力而发红的手。
“我也赞同妖后的话。”坐在一旁的沈苍翎喝了口酒,倚靠盖着裘皮的石椅,“那小子一下子挑起凰寂谷、祈雾山、潼湾和挽月城四家的怒火,倘若没些准备,无异于自取灭亡。”
幽霁努力举起小手:“我也赞同!师父的幻术可厉害了,一个不当心就会在里头死掉的!”
说完,她还心有余悸地哆嗦了一下。
围坐石桌的八位妖,闻言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大好看。毕竟进攻浮蹉岭是他们做出的决定,兵也练了,阵法也创新了,哪里晓得方案一报到妖君这,就被全盘否决。
司战的一位狼妖忍不住道:“照各位的说法,哪怕是妖君妖后的性命被威胁,也得忍气吞声?”
沐休还在给柳幽然吹手,闻言接过话:“忍什么忍,进攻与否全看事件。浮蹉岭的确要攻下,不过不是现在,一则时机还未成熟,二则我们还不曾查清岳涟背后是否有别的势力做靠山,所以我们过几日只是给岳涟使绊子,而不是当真要陈兵浮蹉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