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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柳幽然稍微思索一番该如何解释：“呃……男二吧，重要性比男主角次级一些，戏份也比男主角少一些。”
听她提到男主，沐休好奇心顿起：“男主角是哪方高人？”
“……”
柳幽然心道：“两个男主就是你死对头，你心心念念要害的那个人，我说出来会被你打死吗……”嘴上道，“有正反两派的男主，不过你放心，主角在我这里的戏份都很苦逼。”
觉察到她并不愿透露，沐休便也没有继续问。
在云中飞行，还是在傍晚时分，柳幽然虽不大辨认得清方向，可自从体内多了魔元气后，她对气息的变化似乎敏感了很多。比如眼下他们呆的这块空域，有着一些奇怪的兽毛味道。
直到看见一只妖兽在前方的空中现形，乃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猛禽，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去祈雾山的路。
从挽月城到祈雾山，根本不会经过任何妖族。
吓得她可劲儿拍起沐休：“你……你说好带我回山给我下面吃，怎么把我带你的凰寂谷来了？！我睡了这么久，伤好了还没及时向我舅舅签到，他他他一定会——”
“别说了，小然。”沐休忽然截住话，“你的话有一点点多呢，话太多是不利于养伤的呢。”
“……”
能把“闭嘴别吵”说这么委婉，柳幽然很是服气。
“我肯定是带你去看一看紫仙鸽啊，看完就回山。”听到自己从背上传来饥饿的声响，沐休又道，“自然，我会先给你下碗面吃。”
他也注意到那只飞来的巨大猛禽，当下自袖中取出玉手板，下一秒竟直直向那猛禽丢去。
眼前白光一闪，一位白衣少年双手捧着玉手板，御风到了二人面前，在空中跪倒，双手奉上玉手板。
“谭央恭迎妖君大人。”
转眼看到沐休背上趴着一名人类，谭央一愣：“妖君大人，敢问您带回的是食物还是客人？”
“食物”二字让柳幽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见沐休收回玉手板，又听他严肃道：“还不去吩咐厨子做些正常的点心招待贵客？记得做好就送来本座的房间。”
谭央道了声是，忙不迭回去了。
趁沐休向下降落之时，柳幽然好奇道：“正常的点心？还有不正常的点心？比如人肉包子之类？”
“野兽才去袭击人类饮血吃肉，妖族，尤其是鸢族，自有自的食物可寻。平日里我们对毒物与兽肉都不拒，但你应当不喜欢。”沐休解释道，“要是你说喜欢毒蛇毒蝎，我也可以吩咐厨子剁碎了做成馅饼。”
“……还是别了。”落地后，柳幽然叉着腰摇了摇头。
……怎么感觉手心有点潮，腰上的伤口崩了？
不等她细想，人已被沐休扶去：“走，给你上我自己做的药膏，躺一晚就不会流血了。”
凰寂谷在无雨城郊外，因名字有谐音，又被人讹作“黄鸡谷”，但此谷其实是凡界高修为妖族的聚集地。在柳幽然印象里宽松自由的凰寂谷，真切出现在她眼前时，却俨然是一处守卫森严的禁地。
众多妖族守卫目光灼灼之下，沐休面无表情地搀扶她去了自己的住处。
等见了那座不同于凡界建筑的大殿，柳幽然目光复杂地看了沐休一眼。此殿，正是仿了他尚在上界时自己守护的木华殿。
作为一个爱手绘的作者，柳幽然会将一些重要的地点画出来，但并没有画在手稿上。不过，木华殿殿中，那座她死磕一星期才画出来的赤鸢雕塑，她记得清清楚楚。
日夜看着自己从前办公和生活的地儿，想来他仍打算回到上界。可惜上界仲家因研究禁忌与毒物，举家被流放。而仲暮枫，也就是沐休，头脑一热想要刺杀族长以示反抗，最终被沈苍翎兄弟二人制服，在行刑台上被毁去肉身，贬入凡界轮回。
他现在的身体，是转世后才有的，并且初始是人身，经过修炼才慢慢将魂魄里的实力找回来些许。若要化羽回去，一则苦修几百年，二则……杀了无雨城薛家的家主，取走他们家传的灵魄服用。
随沐休走动，柳幽然觉得自己要不然还是不要先想这条线，她得相信，自己可以把沐休改良得忘记过去……
……可以个皮皮虾，她都不能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沐休这个反派汉子更是不会了。
但一开始做错的，的确是沐休，被制裁也是合情合理，她倒还没有圣母到觉得“我家反派都是苦衷满满，我要无条件支持他”。
她鼻中嗅到奇异的药香，定睛一看，不知不觉已到一处寝居，沐休正托着一盒打开的浅蓝色药膏过来。
看着她还在原地不动，沐休凑近了道：“去床榻上坐着，解一下上衣，我该给你上药了。”
柳幽然哦了声，不动声色解开上衣。有厚厚的裹胸布，她根本不慌。
见她如此干脆，沐休一怔，而后取过一块帕子，沾了些水给她擦拭伤口。
擦拭罢，开始涂抹药膏：“伤得不深，很疼大约是被剑气伤到里面了。”
柳幽然等他收起药膏，揉了揉瘪下去的腹部：“小伤随便啦……话说沐兄，我有些饿……”
“等会儿吧，厨子应当还在做。”沐休将上衣递给她，却在她将要接到手里的瞬间，又收了回来。
细小的举动顿时让柳幽然警觉了。她一把抱过沐休的枕头，离开床榻缩到角落。
她听沐休笑出声：“怕什么啊？我看你的衣服被血污染脏了，想着要不要给你换一身，又不是要吃了你。”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胸前，开玩笑道，“或许过两年你长开了，我能有这种念头。”
柳幽然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我！不！”
第20章 苍天有眼饶过谁
柳幽然躲在屏风之后，费了很大劲，方才将沐休给她的一套衣物穿上。
深紫宽袍，下裙以白色丝线绣着左右对称的两只衔花灵鸟，袖口有素色云纹，腰间以红绳悬着两块白璧。
她不知道沐休干嘛让她穿这个，沐休刚才在衣柜中寻找适合她的衣物，她明明看见一套素色袍子，正想取，沐休已将她身上这套衣服塞了过来。
裙摆很长，柳幽然小心挪出去时，沐休正翻看着她字迹潦草的手稿。
柳幽然在他面前走动了一阵，他才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合上手稿放回储物墨玉。现世与此处的文字或许不同，也不知手稿上的那些内容，他看懂了没有。
柳幽然拎着下裙问道：“沐兄，我……还没成年，穿这身衣服不合适吧？”
白鸢紫云袍是女服没错，但她记得这件华丽丽的服装，是九殿守护者给未婚妻穿的！
柳幽然一直在思考，沐休与这副身体的原主之间发生过什么，如今穿了这身衣服，她觉得，二人之间一定有狗血的剧情发生过。
不然就以她给柳幽然的武痴设定，能被沐休这种反派boss看上，怕是能写本《霸道总裁爱上我》，这是不存在的。所以……柳幽然这个角色的ooc程度，好像已经超出她的预想了。
沐休的手环上她的颈子，甜蜜之言又响在她耳旁：“完全没有关系，这身衣服以后便是你的。务必收好，等你成年，我要带你去上界，那时候就穿着这一身……”
简而言之，就是他打算娶她了。
“我要带你去上界”着实吓到了柳幽然。按设定，柳幽然今年十六岁，也就是还有两年成年。以沐休的现状，在两年内修炼到化羽飞升的境界，是根本不可能的。
满脑子薛家被血屠的剧情片段闪过，她按住沐休的手。薛家不能再毁一次了，她得把这个悲剧扭转！
“我答应会和你回上界，但……但不是成年的时候！”她急急说着，捋起袖子给他看手腕上的青鸢手链，“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以不必急的……”
“你是我的人，你要怎样向我证明呢？”
话语被打断，吐息又凑近了些。柳幽然咽了口口水，盯了眼前那张脸几秒，心一横，想着今日豁出去了，张口向那片薄唇咬去。
你不是想撩我吗？我给你撩。
想要我也可以，我给。
我都可以给，只要你不动我的角色，只要你愿意在凡界苦行，而不是制造悲剧……
她齿下咬着的肉却退了回去。柳幽然诧异之时，沐休却转而在她唇上狠狠一咬。
“唔！”
她吃痛退却，口中滑入血腥味——咬破了。
“蠢小然，我不要你廉价的回应。”沐休向她走近，伸出双手捏了捏她的脸，“若是只为了保护自己笔下的角色，这种欢爱，我不想要。”
……他怎会知道她的想法？！
“宽心好了，我的军队还不曾成型，不急着回去。”沐休似乎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傻？要是别的人以白毛啊，柳影浔啊，息红伊什么的性命要挟你，你也要这么咬上去？”
“我……”
“听着，我只许你咬我。”
说罢，他捧起柳幽然的脸，轻轻吮吸她唇上的血。
“文写得不错，只是字太丑了，往后多练练。”他抹了抹嘴角，轻轻道，“还有，再把我写那么惨，不要怪我对你做出格事哦。”
柳幽然自认倒霉地擦拭嘴巴。做出格事？咬唇还吮血已经够出格了吧？难不成他还想爬床吗……
……
一刻钟后，柳幽然缩到一旁坐看沐休怒怼谭央。
方才她吃馅饼时，忽然吃到了古怪的味道。那种味道，类似于息红伊在千矶殿燃的毒香。
因为饿的不行，她几乎吃完整个馅饼才发现这种味道，而在此之前，她还扫荡了三盘点心……
沐休的骂声不绝于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先前制毒也不见你这般卖力，毒人倒娴熟！若是妖后出了什么差池，你给本座洗干净脖子等着！”
谭央只是垂头站着听训。柳幽然觉得他应该是不曾想过，自家主子真的有带心上人回来的一天。
因为沐休的确有带女人回来试毒试术的癖好。
柳幽然知道沐休不会害自己，他答应过的，绝大部分不会反悔。她竭力避着一切与毒有关的事，却还是栽了跟头。
尤其是……得知自己吃下的是灼命这种毒。微量的灼命，一旦毒发，她最多只有半年可活。
她看着沐休的拳头慢慢收紧，大概准备狠狠给下属来一拳。但他随后又将拳头松开，同时也停止了训话。
“罢了，本座上辈子用灼命毒死了沈苍翎的爱妻，这便是报应吧。”
听他失了魂魄一般落寞道，柳幽然扯着自己的衣裙，有些茫然。
怎么了呢……她能把别人的BE变成HE，怎么对自己的情况就要无能为力了？
她见沐休转过身，走过来俯身抱了抱自己：“对不起，小然，我这就送你回祈雾山……往后的半年，我陪你。”
柳幽然伏在他背上，运行大脑可劲儿搜索。几秒后，她似乎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隐藏设定。
“等等，此事应当还有转机的！”她忽然喊出声，搂过沐休压低声音，“先送我回祈雾山，我得询问一下舅舅。”
那是个有时限的设定，在她的第三稿中提过，可惜后来因为扯出太多新剧情，直接被砍了。但如果柳影浔还没有奉命攻下无雨城，灼命便有方可解。
见沐休看着自己发愣，柳幽然拉过他就向外去。
虽然在祈雾山那几日，她一点都没感觉到柳影浔在备战，但按她的设定，无雨城的的确确在她年满十六岁的时候，被妖魔两军攻破。
拉着沐休跑到外头，柳幽然突然想起了紫仙鸽。念着紫仙鸽曾是薛家的内门弟子，她扭头道：“啊等下，先带我去看紫仙鸽，我们还要带上她去求解药。”
沐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