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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叶翎坦言的样子,杜希反而不忍直言,牵强地垂眼反驳道,“正确来说……她怀疑的应该是慕子陌。”
“是吗……”叶翎话后缄默。果然,她想当真正的叶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命数,其实她早在穿越到这里时就应该知道了,却又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可以这么顺利下去。
“洛知道这事吗?”
“还不知道,当下只有我和思敏知道。”
“杜希,此事请帮我保密,其他人也都别让他们知道,特别是洛。”叶翎道,“你也别担心什么,此事源于我,自然当由我去解决。”
“你想怎么处理?”杜希问道。
叶翎淡定而言,“有些打算自己知道就好,不是吗?而且嫌疑犯只是被怀疑而已,我不一定就得进监狱。”
看杜希还有疑惑,叶翎半玩笑道,“如若真要说为什么,那应该是我不想吃那些监狱饭吧。”
半晌,始终站在原地的杜希看着叶翎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情更是沉了几分。
这晚,叶翎和白箫两人依旧同组。
在落山之时,从景宅飞跃而出,在百姓的屋顶上腾跃向前,打算进行下一次的“捉赃”。
“没想到你心胸还挺宽阔啊,既不暗算我,也不予我投毒,枉费我用膳时还提防着饭菜,真是白费力气。”白箫双手盘在脑后,跃跳自如地“啧啧”失望着。
前进中的叶翎,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白箫笑了笑,“你说,我听着。”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闲得慌。”叶翎话到一半,一勾唇半讽道,“还有求虐心态强得慌。”
说完减慢速度,缓慢地跃立到靠近目标山庄外的沿栏上。
“啧……”白箫也停了下来,但在看见眼前的山庄后,却无暇还嘴,“这就是你所谓的目标?”
眼前这庞大的山庄是夕姚权财支配下所形成的怪癖组织所在处,里面包含了遍布各地的稀奇珍贵物品,当然也少不了赃物。
再看山庄外围一圈都有夜职护卫,一眼望去完全没有偷袭的漏洞,更别提简单的翻墙而跃了。
叶翎面上淡然,她自然没那么愚蠢,鲁莽闯进去,“不算目标,只不过是来探究下。”
眼望山庄里头,曲奇弯道甚多,很像一个迷宫。
看样子,如果没有山庄的地图根本不可能走到里面。
“走。”
两人从到这里开始都是屏息而立,所以没被任何人发现。
但如此严谨的保卫,证明此地始终不宜久留,早撤为妙。
所以,两人默契地达成共识后,相视一眼,便往反方向而跃。
待到叶翎突然停下,白箫看了眼她,直言道,“恕我直言,虽然你被怀疑是杀人犯让人哀叹,但打着夕姚的主意想解决问题,本身这个想法就很愚蠢。”
叶翎先是一愣,惊讶白箫原来也知道此事的同时也不置可否道,“恩,是很愚蠢。”
没想到她如此爽快回应,白箫顿时拧眉,“莫非你……”再看叶翎一脸面无波澜的模样,答案不言而喻了。
虽然她不知道叶翎到底要以何种方式解决事情,但有一点很明显,就是她打算背着景公子做某些决定。
“你怎么知道我成嫌疑犯这事的?”叶翎所幸在屋顶坐下来。
“我不想知道也有人告诉我,所以你应该庆幸在你被抓进去之前,至少还有个哭诉的对象。”
叶翎听后,不禁一笑,“本为敌却成友,你说这话我该感动吗。”
白箫嘴角一扬,“不过时有之事,无需过分感动。”
“其实,以我这个不堪的身世而言,我本不该与洛在一起。”
“但感情这事遇上就要负责,所以既是女子也该有所担当的时候,如若再这样下去,我自己也觉得窝囊。”叶翎声音低沉而压郁。
白箫看了眼她,敛住笑,“这话我赞同。”
因为一旦有了想保护的人,很多事都不能如意地进行。
并且,每做一件事优先考虑的都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感同身受的两人,之后,静坐着都没说话。
一直待到更夜时,白箫才起身,伸了个懒腰,问叶翎,“对景公子,你有何需要我转告的?”
“无言转告,只求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你能帮我保护他。”
白箫“恩”了一声,转过身,道,“提前吱呼你一声,监狱那东西多呆一天都是地狱。所以你要有办法就别进,要没办法就宁死也别屈。”
末了又加了一句,“野灵生命力应该比别人强才对,一旦挺住就能活过来。”
说罢,便如风一般腾跃消失。
白箫那话字字句句都似她自己的亲身体会一样,导致有那么一瞬,叶翎以为自己看到了姐姐。
一直以来会这般同她说话的同性只有姐姐。
叶翎知道,白箫心肠虽不软,但绝不是坏人。更甚者,或许比她还不适合当坏人。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景洛,心口就生疼沉闷得要窒息,要胀开。
正文36翎走陌回
心里一旦有了日夜思念的人儿;那么一旦遇到危险最想远离的人就有了人选。
叶翎想;这无关伟大亦无关自私;而是一种纯粹的本能。至少;这是她对爱的保护方式。
一整个晚上;叶翎都坐在屋顶,身体转向山庄的方向,眼睛像鹰击长空般直勾勾地盯着山庄的大门口等待某道身影的出现。
怎么想,叶翎都觉得,她被认定为嫌疑犯的这件事过于蹊跷。
第一;父母官是百姓公认的公正和光明,不会冒然无端地冤枉她。第二;那晚父母官看到她的表情着实有些奇怪,似乎因为愧疚而在和她对上眼时候撇开不敢直视她。
所以;思前想后,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事有幕后黑手。
并且按白箫的说法,大约可以猜测,这幕后黑手不是离简就是夕姚。
反正,叶翎心里笃定,此事绝对与她们脱不了干戈。
寅时三刻,天微微亮,街上还是一片静悄悄。
叶翎撑着沉重的眼皮,强迫自己精神起来。
再等等,如果事情如她所想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人在破晓之时出来。
因为,昨夜她和白箫的那一冒然举动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吱呀”——一个打破清晨静寂的声音让叶翎低头随之看去。
下方商铺,有睡眼惺忪的小二打着哈欠开了店门,接着伸展懒腰拍脸运动,然后提神干起了活。
陆续地,街道的商铺也有几家开了门,都起早抢着干活,为一天的生意做准备。
叶翎心想应该差不多时候了,便转头继续盯住那紧闭的山庄大门。
果不其然,不下一刻,山庄的大门被推开了。
叶翎精神紧绷,在大门真正打开的那瞬间,瞳孔猛地一缩,望见撑着油纸伞的少年出现了。
一出门,少年就挥手遣散门口所有的门卫,然后毫无预兆地抬眼向她的所在方向看来。
就像是意料中一样。
叶翎先是一怔,尔后深呼吸了口气,驱散倦意,提气凝神。
站起身来,速度极快地跳跃到昨夜的那个沿栏上。
站定后,叶翎俯看门口的那个少年,那个喜欢她的少年离简,说:“你早知道我会来。”
“是,我知道你会来。”离简莞尔一笑,“就像你也知道我会出现一样,陌。”
陌,这个字,是叶翎现在最不愿听见的。她问,“此事是你所为还是夕姚所为?”
但离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伞遮住脸,瞬间提步跃上离她不远的地方,隔着纸伞,道,“陌以前对我说过,如果我想要陌多看我一眼的话,那我就得追上陌。”
“我一直谨记陌的这句话,并为之不断不断地训练自己,不畏苦难,不惜血汗,一直努力着。”他这样说着,抬起伞,向叶翎更走近一步,“你看,终于,现在的我与陌只隔十步的距离了。”
伞下的泪痣少年,欣喜却又兴奋的模样,让叶翎有那么一瞬移不开眼睛。
甚至,莫名地,体内突然有股陌生的血液顿时澎湃欲出,让她原本疲倦的神态刹那间全部消失殆尽。
就像是重生?
她垂下眼眸,抬眼时,紧缩的瞳孔已然变成绯红,然后不过尔尔,叶翎就像变了个人,阴沉着脸,锋利地挥出手中的刀指着离简,诡魅地一勾唇,“十步的距离?就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恍如隔世般,离简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叶翎,怔然了。
这样的情形,就如同当初陌领养他之后,他第一次想要逃离陌、陌威胁他时露出诡魅的笑容一样,威慑却让他震服,冷酷却让他安静,这样的陌一直以来都是让他着迷并为之不惜倾献生命的人。
“陌?”他这般不肯定地问着,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叶翎看着离简眼里露出的害怕和惊喜,回过神时,顿时满脑疑惑。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疑惑于离简的话中意,也疑惑于自己的举动,更加疑惑自己身心不知为何轻飘飘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记得,之前在景宅,瞳孔每次有变化后,她也有过几次这样的感觉。
并且每次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某些她冷静时不会做的举动。
想想,这次瞳孔有所变化还算是她最清醒的一次。
看来,这个特殊的“容器”确实需要一个冗长的适应期,即使借尸还魂了,但似乎一旦瞳孔变红她体内还是留存有以前”慕子陌”的一些本性。
所以说,离简方才也是误以为她刚才又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慕子陌?
仔细想想确实有可能。
之前,叶翎就有听景洛详细说过关于“慕子陌”这个人的种种过去,还有她那狡黠又诡异的性格,喜好做暗事的做法,凶残的手段等等。
当然,更重要的是,也包括她和离简以前的相处方式。
种种迹象,让叶翎潜意识地咬了下拇指,她冒险一想,或许,她可以利用“慕子陌”也说不定。
这般想后,她将手中的刀转而插&进栏杆里,再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吐纳之间,眼神空洞清冷,判若两人,语气疏远若飘,“简儿,你过来。”
一句简儿,让离简更是愣仲失然。
迟疑之余,在看见叶翎的眼神微变阴沉后,便立刻扔下手中的伞,乖巧又紧张地走过去。
走到三步远的地方时,叶翎蓦地嘴角一勾,一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语气轻飘飘得让人不寒而栗,“简儿,怎么?你惹出这事将我送进监狱,是想趁机逃离我吗?”
“咳咳……简儿不敢……陌……陌……”幽怜的眼神,哀喜的语言,无一不让叶翎心下一揪,以前的她和离简为何真是这种病态的关系。
慢慢地,她将离简放下,转眼看向山庄,“夕姚吗?看来,是找了一个比我好的主子。”
离简捂住被勒出痕的脖子使劲喘着气,虽说话不顺却又急于解释,“陌,不……不是……这样的!我的主人一直都是陌……到死都只有陌……咳……”
叶翎听着他的解释,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再看那被他扔到地上的纸伞,还有已然升起的太阳。转念一想,瞬步贴墙往下,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