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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现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情况,到是能慢慢给他洗洗脑。
像眼下的革命者,活不下来的也就算了,若是能活下去,说不定会有大成就,也许会是革命者中的元老。
如果思想更成熟,无论对个人,还是对这个国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和满眼迷惘的青年说了几句话,董婉就又换装出了一趟门。
……
过了晌午,董婉才风尘仆仆地返回。
今天找到一批军用物资,大约是俄国人的,里面除了一些酒和肉干之外,还有有一些信纸。
酒和肉干都送去厨房了。
如今天气还很冷,一点儿春暖花开的意思也没有,酒这种东西能御寒,是好物,平日里分给大家喝上一小杯,浑身暖和,哪怕是不会喝酒的,这种时候也忍不住想品尝一点儿。
至于那些信纸,就归了许薇姝,在眼下这些人里头,也就她比较需要。
虽然有个小姐也想舞文弄墨,画个画,陶冶下情操,打发一下如今简直让人崩溃的时间,奈何大家一致觉得,还是董婉写出来的东西更有用些。
趁着天色还没有黑,董婉就趴在一块儿木板搭成的桌子上写自己的文字。
在帐篷里点灯不容易,怕有火光透出来,再惊动了日俄军队。
两国的军队都到处抓壮丁,附近村子里的人,能逃走的都逃走了,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也不知道能苟延残喘多久。
他们跟对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都玩了很长时间,好歹算得上是经验丰富。
董婉写得很快,全神贯注,记录的都是这些时日看到的东北人民的凄惨状况。
那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百姓,写了一篇类似日记一样的东西,翻过去,她就把小说拿出来。
除了记录之外,董婉还挤出时间写了一本小说,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孩儿的故事。
这个女孩儿的家乡被战火毁灭,她为了吃饱饭,加入了一个‘特别任务班’,专门为日本人做一些袭扰和情报工作。
但因为实在笨手笨脚的,做情报工作也做不好,就去了后方医院工作。近距离接触了那些伤兵。
伤兵们肆无忌惮地大谈特谈自己对于中国土地的垂涎,对中国人民的轻蔑,当着女孩子的面也不例外,他们大概以为女孩儿不懂日语。
女孩确实什么都不懂,但她有个邻居就是日本侨民,日常的日语对话,她还是会说的。
日复一日地在这样的环境中辛劳,她就算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义,还是知道这些都不是好人。
再听到这些日本人谈论前辈们在旅顺抢回去的战利品有多么多,多么珍贵……女孩儿甚至想尽办法,弄到了一些□□,打算下毒毒死这些人,但当她快要下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满身伤痕的日本兵,双目失明,双腿也截肢。
这个日本兵半夜里疼的啼哭,哭着喊妈妈,女孩儿因为这个,勉强压抑下下毒的心思。
没过多久,那个日本兵因为发表厌战的言论,被人认为精神失常,很多士兵都对他非常冷漠厌弃。
整个小说写到最后,女主角也没有什么大作为,唯一做的就是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定逃离战场,去和平的地方度过自己未来的人生。
说她是主角都有些不大合格。
故事不算短,足足十八万字,可董婉的手速快,写得也顺,很多情节都是亲身经历,自然写起来很流畅。
她收了尾,又慢慢检查修改,修改到一半,天色就暗了。
在阴暗里写东西本来就对眼睛不好,董婉还是觉得,她虽然不是没办法弄到眼镜,可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明显比戴眼镜要强得多,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
“先生!”
才收拾妥当,赵兰就过来找她开小灶。
要说和先生被困在这种地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好,但有一点儿,天天能开小灶,那就是好的。
董婉笑眯眯把小丫头叫过来上了会儿课,也有几个新军的军士凑过来蹭课。
她一概不惧,愿意听就听。
不过,正经的课上了一个多小时,把人打发走,董婉就拎着学生,还有那个一看便知道性情坚韧的张旭,开始夹杂着私货讲故事。
她给这俩人神侃,侃政治,侃法律,畅想未来,虽然是神侃,但每一句貌似猜测的话,都会给出合理的解答。
讲到满清王朝,董婉就说,满清王朝上下也在谋求改良,但他们的改良,必然要维护王权。
“满清王朝,就是一个家族式的势力,他们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祖宗家业,在现在的太后,皇帝,当权者的心目中,天下是他们的私有物,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他们也不会认为,天下是天下所有人的,是老百姓的。”
“所以,他们其中就算是开明人士,看出国家不变革不行,也谋求改良,也搞宪制,但他们制定的宪法,必然以维护私利为最高法则,那样制定出来的宪法,又能有什么意义?革命党人不会同意,天下万民不会同意……”
董婉很少跟学生们说这些,虽然也隐隐约约透露了,但只有在眼下这种封闭的环境里,在眼下这种大家心中都充斥着怒火和失望的环境中,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话。
赵兰都听得目不转睛。
听自家的先生慢条斯理地剖析一切,她见识不广,也不知道先生的剖析是不是完全正确,但却一听就觉得有道理。
像张旭之流,看董婉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他们这些人,也不是没想过未来,可除了坚定要打倒满清的信念,其它的,根本就没有计划。
清政府倒下之后,中国的未来如何,谁也没有概念。
今天,他却在一个年轻女子,聊天一样的语言中,看到了艰难,却有希望的画面。
只是意犹未尽。
他听得出来,这个女士说话的时候,总带着几分保留,不过这也正常。
张旭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位女性的身份不一般,在京城也很有名气,还和那位孙阁老有密切关系,人家根本不可能才一见面,就对你掏心掏肺,什么都说。
如果董婉真什么都说,张旭反而要担心了。
长夜漫漫,日子难熬,很快他们这些人就混得熟悉起来,就连像乔小姐那样的娇小姐,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情多少也被打磨得坚韧了些。
董婉也不是总说些沉重话题,大家白天本就因为战火连天,压抑愤怒,还要时刻小心,精神紧绷,夜里也该松缓松缓。
神经绷得太紧,很容易崩断的。
她就带着一群人玩玩游戏,打扑克没有道具,下棋一帮大老粗也不爱玩,就不如玩天黑请闭眼之类的,还能活动活动脑子。
一群人,不分年龄,不□□份,聚在一处,嬉笑怒骂,白天的痛苦,也稍稍远离。
日子就算漫长不分昼夜,总是要过下去的。
等到战争终于结束,他们这一行人居然顺顺当当活了下来,也没精神崩溃,没病没灾,各自回家去,好些人都说,多多少少要感谢董姑娘能文能武。
不过,他们回到家里,没多久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
这也正常,董婉的日记被报纸刊载,里面大部分都是真实的记录,虽然没指名道姓,却也不难猜出里面的人物原型。
☆、第63章
“王先生,听说您花费七万两白银,从宋先生手里买下三幅版画?您觉得,这几幅画当真值这么多?”
最近董卿的版画出售,一开始虽然也有不少人喜欢,想收藏回家,可毕竟不是什么名家名作,几幅版画而已,刻画的又算不上精美,条件简陋嘛,大家出价最多五百元。
五百元一点儿都不少了。
就是寻常画画的名家,能拿这个价码,也相当了不起。
这几幅版画还是即便普通人,也真能从中体会到真情实感,能让人一看就受到触动,所以才有不少人想买。
最后一共九幅版画,落到六个人手里。
最高的五百银元,最少的一百三。
成交价都很高。
却不曾想,刚刚从南方回来的一个京城有名的大佬,居然重金求购,最后还从同为富豪的某位先生手里,花了七万两白银,把最后三幅画给收到手,一下子就成了热点新闻。
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大报刊都免不了要报道。
趁着这股热潮,董婉写得战场纪实的日记体小说,还有她写的取名为《阿瑾》的书,很快也由出版社出版。
无论哪一篇,也许有些匆忙,遣词造句都有点儿疏漏,但绝对写得感人肺腑,好多著名作家,名人都说,完全不输给老残游记,也是能传世的作品。
其实,她也仅仅是想真实记录这段历史而已,等到很多年后,人们说起这段历史,不用只凭猜测。
无论是谁,只要有点儿文笔,置身于那样的环境下,写出来的东西必然有血有肉。
别人不知道,报社的宋编辑却知道,这些稿费,董婉是一分钱都没有留,私下里百分之六十都捐给东三省的普济红十字会,另外百分之三十,她邀请肖女士,还有几位名媛,组建‘积善堂’,专门用来收容因为战争而伤残的士兵,还有孤儿,其它慈善事业,也会逐步展开。
其实一开始,董婉是想加入红十字会,在日俄战争期间,好多人打着这个旗号,做了很多事,不少人也知道了所谓的日内瓦公约。
没办法,国内早就多灾多难,少不了战争,慈善事业也要向着战争靠拢。
红十字会的名气最大,也最容易让人接受,国内上层社会的人都比较支持,肯定特别容易得到援助,都没必要成立本土的慈善机构了。
但考虑了许久,董婉觉得,她还是只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小事就好,没必要让别人捐款做慈善,还是自己来,最多加上几个亲近的朋友和学生们。
当然,更重要的没好意思说。
如果加入红十字会,即便是做出贡献,有了影响,但这个影响,好像也是算在人家红十字会上面。
董婉自己得到的不多,反正她捐款不少,回头看影响力,几乎没有增长的迹象。
可自己一组建积善堂,即便她都是匿名在做,那影响力也一下子有了一个小幅度的波动。
如今善堂没有名气,自然波动不大,等到帮助的人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的时候,一准儿能成为影响力的固定来源。
董姑娘一开始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帮别人,她又不是冷心冷肺,看到自家同胞受苦,基本的同情心还是有的。
这次东北受难的村落,超过三百,那真是枪林弹雨当中,血肉横飞,产破家倾,惨不忍睹。
董婉是亲历者,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要是不想办法伸伸手,帮帮忙,她自己的心里都过不去。
可既然做得工作都差不多,都是帮人,她还是更愿意在帮人的同时,自己也得到好处。
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同样的决定。这阵子,别看举国都是一片肃杀气氛,青年学子示威□□越来越多,革命的呼声都传到四面八方去,不过,董婉的心情还是挺高兴。
不为别的,确实如她所想,她去了一趟东北,用得快干涸的影响力数值,一下子又丰沛起来,足够她想用就用,随便用,甚至连超级工坊,都近在眼前,再努力一把,东西就能到手。
学校那边,担心她的精神受到摧残,毕竟是在东北战场上呆了这么长时间,就给她放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