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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岚儿,这时的娘亲是如此不堪!
别看,岚儿,娘亲是清白的,从未背叛过你的父亲!
别看,岚儿,你干净的眼睛不该看到这样肮脏的世界!
大夫人用手帕掩住口鼻,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淡淡别开视线,“送她上路吧!”
其中一个奴仆眼神转厉,一棒子狠狠敲在娘亲头上,殷红的血像花朵一样绽开,大夫人惊呼着后退几步,愤恨地跺脚,“晦气,我们走!”
他眼睁睁看着娘亲的头无力地垂下来,血水混着雨水流到堂前,他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等到父亲回来,已经是三日后,他得到消息,顶着发热的身体,浑浑噩噩地跑去正院,想对这个平常疼宠他的父亲述说母亲的冤屈,没想到会看到他嫌恶的眼神。
“这事你母亲已经跟我说了,周氏如此不检点,死有余辜,尸体就丢到乱葬岗吧!”
他犹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喃喃道,“父亲,母亲她……”
从来没计较过他唤生母“母亲”的人,忽然大发雷霆,“什么母亲,她是周氏,周姨娘!”他匆匆瞥了他一眼,紧紧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她跟那个奸夫往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你是不是……”
未尽的话淹没在嘴角,他幼时不懂,后来才明白,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种!”
……
慕容岚望着书案,双眸赤红,一字一句宛如泣血,“我永远不会忘记。害了我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先生满意地点头,“镇南王府欠了你娘亲一条命,那就用阖府上下来偿还吧!”
看着陷入往事而越发沉冷的慕容岚,他犹豫了一瞬,说道,“岚儿,为师也不是反对你和容敏郡主,只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明白!现在的我背负着仇恨,满身污秽,配不上这样好的她!待我报了母仇,心中坦荡时,我不会再放开她!”
听了他这话,秦先生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暗道,这容敏郡主终究影响他太多!
*
厉飞瑶和顾寒寻走到玄武大街时,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她却被街边小摊上摆放的各色首饰吸引了心神,拉着顾寒寻凑过去看。
小摊上的首饰,自是比不得皇宫珍宝局的手艺,但胜在造型独特别致。就比如她手上拿着的这支银步摇吧!作凤尾花的样式,花瓣绽开,长长的花蕊垂下来,坠着细碎的珍珠,微微一动,就有细细的声响。
摊贩喜笑颜开地夸道,“小姐眼光真好,这支凤尾花银步摇就我这一家有,别处都是瞧不到的,哪怕是玲珑阁,也是没有这个样式的!”
厉飞瑶转动步摇,不置可否。抬眼时看到旁边紧抿着唇,被来往行人推挤摩擦的不大高兴的顾寒寻,眼珠一转,垫脚把步摇插到他的马尾上,兀自端详了一阵,夸赞道,“小公子天人之姿,就算是这么廉价的步摇,由你戴着都让人觉得它价值不菲了!”
摊贩抽了抽嘴角,“小姐,您还买不买?”
厉飞瑶取下步摇,又重新放回去,“不买!”买了她也没机会用到。
谁知顾寒寻却说,“买!”
“哎?”厉飞瑶诧异看他,“买了做什么,我还没及笄,用不着!”
顾寒寻只说,“好看!想送给你!”
厉飞瑶微微一笑,拉着他往前走,“真想送我步摇的话,就等到明年送吧!”她侧眸看他,“我及笄的时候,你送我一个天下无双的步摇!”
顾寒寻没有异议地乖乖点头。
两人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顾寒寻才把厉飞瑶送回睿王府,他径自回春熙巷子的别院。
阿庆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时,他刚到巷子口。
“公子,您吩咐买的东西我买来了!”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捧出一支凤凰花银步摇,心里很纳闷公子买这个做什么。送郡主吗?明显太寒酸了。自己留着吗?他又用不着啊!
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小厮,他只需要做好主子交代给他的事就好。
顾寒寻接过步摇,伸指轻轻摸了摸,就收回自己的袖袋里,随即上车。阿庆跟着跳上车辕。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眼尖地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白衣女子,眼神微变,低声吩咐车夫直接过去。
他不想搭理别人,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啊!
如兰老远就看到马车过来了,她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裙子,脚步匆匆的迎了上来,娇声唤道,“公子!”
阿庆目不斜视,让车夫直接过去,如兰眼见着马车车速不减,就要擦身而过时,咬咬牙心一横,又往前走了几步,正挡在马车前面。
她这一下很突然,马头堪堪要撞到她时,车夫才手忙脚乱地扯住缰绳,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如兰苍白着脸倒在地上,细嫩的手心在地上摩擦出血痕,心脏犹在后怕地狂跳,但她实在是没法子了!
她就着倒地的姿势,哀哀又唤了一声,“公子!”扬起的脖颈优美纤细,胸前的饱满呼之欲出。
阿庆冷嗤一声,摔跤都能摔成这样!不过他也不敢替公子拿主意,只能轻声回禀道,“公子,如兰在外面拦住了马车!”
半晌,车帘毫无动静,就在阿庆准备再问一声时,车里传出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如兰?”似是还有几分疑惑。
阿庆心知他家公子估计又忘了如兰是谁,只好提醒道,“就是那个点心做的合郡主口味的奴婢!”他特意加重了“奴婢”二字。
如兰听得柳眉倒竖,但还是竖着耳朵注意马车里的动静。
“哦,那就碾过去!”轻飘飘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碾死一只蚂蚁。
阿庆应是,转头斜睨向如兰,“公子的话想必你都听到了,赶紧让开,否则就碾过去了!”
他见如兰不以为意的样子,扯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哎呀,你说你这好好一个姑娘干嘛想不开呀,这马车说重也挺重的,要是没碾死你,只是碾断了腿怎么办?好好一个姑娘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咯!”
如兰居然还硬气地半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庆不再废话,跟车夫使了个眼色,就见车夫扬鞭,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抽在马屁股上,骏马鼻子里喷出热气,霎时扬蹄狂奔起来。
如兰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狼狈地往旁边一滚,才躲过马蹄。等到马车远去了,她还不敢置信,刚才他们居然真的要用马车碾她。
她在原地又呆坐了一会儿,才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费力地往显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自从方氏知道顾寒寻对她无意,她的待遇简直是一落千丈,院子里的下人也惯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人,此次她又无功而返,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下场。
她的右脚在刚才的躲避中,当真摔伤了。等她走回出府的角门时,犹豫了片刻才上前敲门,“柴妈妈,开开门!”
敲了数次,门里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赶着投胎啊!”
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探出来一个三角眼的嬷嬷,“哟,这不是如兰姑娘吗,夫人让你去世子爷那儿,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如兰嗫嚅了几句,门就又被关上了。
她只好重新敲门,“柴妈妈,你让我进去吧!我会跟夫人说清楚的!”
隔着门,柴妈妈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来,“别,我只是一个守门的,不敢随便放人进来!”
如兰颓然地坐倒在石阶上。这个柴妈妈贪财,只要她身上有点碎银就足够她进府了,可是她现在身上,别说碎银,就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她慢慢抱住自己受伤的腿,将自己蜷缩起来,有些心灰意冷。
“你怎么在这里?”
忽听一道柔和的男声在身边响起,她诧异抬眸,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她面前,狭长上挑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担忧。
如兰还记得此人,是之前在马场后山帮过她的男子。她呐呐着站起身,不想脚下不稳,趔趄了一下被男子扶稳,她瞬间红了脸颊,“多谢公子!”
男子待她站稳以后,就有礼地松开手,扬声喊道,“柴妈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兰惊异地看向他,男子安抚一笑,就听院内传来柴妈妈慌慌张张的声音,“二,二公子?!”
如兰看着男子缓缓伸向自己的手,瞪圆了一双眼。他居然是二公子顾寒江!
第41章
正午; 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蝉在林间有气无力的鸣叫; 徐徐吹来的微风似乎都带着躁意; 转眼已至盛夏。
厉飞瑶因为贪凉,夜晚睡觉时命人把装着冰块的缸搬到床榻边,翌日起来就有些着凉; 在府里休息了几日才来书院。
这一来,就发现因为酷暑都不太精神的各府小姐们; 今日都神采飞扬,讨论的热火朝天。
厉飞瑶撞了撞旁边的西丽雅,“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西丽雅受不了大齐的夏天,此刻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有气无力地回道; “上京来了一支西域的马戏队,听说有各种戏法,还有老虎表演; ”她打了一个哈欠,“只待三日; 她们都商量着等书院下学去看呢!”
“诶!那我们也去吧!”厉飞瑶满脸兴奋。
西丽雅挠了挠额发; “饶了我吧!我只想回去睡觉!”转而她又挤眉弄眼; “让顾寒寻陪你去啊!”
厉飞瑶瞧她这样子,大大方方应道,“也行啊!”
那边讨论的热闹的几个女孩子,忽有一人站起身喊厉飞瑶; “郡主,晚上我们要去看马戏,你要一起吗?”
她周围的女孩子似乎都没想到她会叫上厉飞瑶,纷纷小心地拉她裙摆,“安月……”
邀请厉飞瑶的正是胡安月,自从她上次吃了厉飞瑶的点心,便觉得她也不是这么不好亲近嘛,于是又说了一遍,“郡主,你就一起来嘛!”
厉飞瑶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于是点了点头,“好呀!”
胡安月眯着眼睛笑起来,“那就说定了,你和青荷正好可以一起过来!”
“……”
西丽雅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这姑娘怎么这么缺心眼,难道看不出来你跟厉青荷关系不好吗?”她看了几眼那边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厉青荷,“不过你姐姐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天天脸色阴沉的跟人家欠她几千两银子没还一样!”
厉飞瑶腹诽,没怎么,不过是她要从白莲花转变成黑莲花而已!
她派人跟睿王爷夫妇提前打了招呼,下学以后就直接上了自己马车,准备去胡安月她们定好的酒楼用膳。
马车正待出发时,忽听外面传来厉青荷柔柔细细的声音,“妹妹,能让我上你马车坐坐吗?”
厉飞瑶挑了挑眉有些诧异。本以为发生了液池边的事,厉青荷应该恨毒了她,今日主动找上来,就有些好奇她的来意,于是掀开车帘,“你上来吧!”
厉青荷今日穿了一件青色扎染的裙子,头上十分素净,抬起的一双眼,黯淡无神,眼下更是青灰一片,着实是容色憔悴。
上了马车她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厉飞瑶也不催她。等到马车行进了一段路,她才哑声开口,“妹妹还在生我的气吗?”
厉飞瑶看着她不语。她自顾自说道,“那晚的事我知道都是公主吩咐做的,只是我看到你跟她在一起,实在是太生气了,毕竟我们才是亲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