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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告诉她不可以这么做,可偏偏——
“起来吧。”
齐妙终于还是出手了,伸手把人扶起,淡淡的又说:
“其实……你也不容易。当年家里变故,你相信他受了蛊惑,我……”
“说到底,你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齐雨泽轻叹口气,把眼前的丫头拽到跟前,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又说:
“你长得……真像父亲!”
这话齐妙听不少人提过,虽然她无缘见到父亲,可所有人都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很是满足。
“幸好那小子答应我,此生只有你一个。不然……呵呵!”齐雨泽摇头,脸上的表情倒有几分庆幸。
齐妙撇嘴,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各人有各人的缘,我就是好命,抓到一个视我如命的男人。”
“……咳咳……”齐雨泽忙用手捂嘴,轻咳两声。
这丫头倒是真不谦虚。
齐妙瞅着他,重新坐回椅子,抿唇着说:
“你跟我交个实底儿,我二伯父还能有几日?”
齐雨泽没有说话,但是在她面前比划了两根手指。
两天,只有两天?!
齐妙单手扶额,十分伤感。
“我不明白,当初你们在七家屯,那个梁庐对你们一家并不是很好。”
齐雨泽的话让齐妙“猛”地抬头,随后看着他,道:
“你知道的还真多。”
“当后来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查过。”齐雨泽没有隐瞒。
曾经的事情如果倒退时间,他自然不会那么做,可偏偏史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
齐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形,一直都躲避着他的目光。那种慈爱、疼宠的眼神,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负担。
轻咬下唇,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
“那个……你现在在这边,白狼那头怎么处理呢?还有,那些事儿……”
“所有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你只要记得,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齐雨泽说完,突然伸手握着她的素手,郑重的继续又道:
“为兄把你弄丢一次,断不会再丢第二次。不奢求你对我像对梁汉森那般,但只希望你用心去体会,我们是血亲。”
齐妙看着如此严肃的齐雨泽,想了一下点点头,抽出自己的手藏于背后,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都需要时间。所以……慢慢来吧。”
“好。”齐雨泽点头,但是眼里是有些失落的。
自己的亲妹妹不认他,那种滋味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
齐妙起身打算回去,走到门口没有转头的继续又道:
“既然你都说了,不会再把我丢下,日后做什么事儿都要注意安全。齐家,靠你顶门立户、传宗接代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齐雨泽蓦地站起身,想要开口,人却已经走远。
心里暖烘烘的,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真实、舒适。
“恭喜了,用不了多久兄妹就能团聚了。”百里银尘满眼血丝的站在他身后说着。
齐雨泽扭头看着来人,深吸口气,道:
“去做你该做的吧,日后……我用不到你。”
“真打算过河拆桥了?”百里银尘反问。
齐雨泽仍旧一脸坦然,看着他微微颔首,说:
“早告诉了你,你要的在下给不了。”
百里银尘几步来到他面前,刚要伸手却被躲开,无力的开口道:
“我只是……我想要陪在你身边!”
“我不需要!”
第749章 交代
李紫玫跟李子台到的时候,梁庐已经稳定了好一会儿,精气神稍好了许多。
见人来了,挣扎着坐起来,依靠着棉被冲他们兄妹俩招招手,说:
“丫头,你过来,伯父……伯父有话对你说。”
气息刚稳没多久,几个字说完,又喘了起来。
李紫玫忙快步走过去,李子台也急忙跟上。
二人来到跟前,纷纷行礼,异口同声的叫人,道:
“伯父。”
梁庐缓缓点头,长叹口气说:
“好,好,好孩……好孩子。”
说话有气无力,听得让人心惊胆战。梁汉松让出位置,李紫玫走到跟前,侧身坐在炕沿儿上。
梁庐拉着她的手,又把儿子的手放上,交叠着本想用力按一按,可真的没有气力。
苦笑的看着手里的两只手,怅然的开口道: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梁汉松刚毅的脸庞,一行清泪落下。李紫玫早就红了眼,滴管的靠着梁汉松的胳膊,半天都没有出声。
梁庐看着他们俩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
“别……别难过。人都得死,我这……就是早了点儿而已。紫儿啊,等明儿你们成……成亲,你就是咱家的当……当……当家人……呼——呼——”
李紫玫咽了下口水,忙不迭的摇头,说:
“伯父,您别说话了,留些气力,明日咱们还得……”
“傻丫头,伯父现在不说,一会儿……一会儿怕是就要……就要说不出来了!”梁庐说完,故意漾出笑意。
可这个笑容,让人心碎。
李子台再旁看着,心里明白眼前这人,已经打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之所以抓紧时间操办婚事,就怕一旦撒手人寰,梁汉松守孝。
都不年轻了,两个人再耽误三年。就真的成了京城的一段“佳话”了。
李紫玫难受的落泪,怕梁庐看到心里难过,赶紧垂首。
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让人特别心疼。
“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伯父……伯父走了之……之后,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开导你伯母。伯父把……把你伯母、还有……还有这个家,都……都交给你,啊!呼……呼……”
如此长的话语,让梁庐喘的不行。李紫玫胡乱的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重重“嗯”了一声。
李子台瞅着妹子的样子,轻轻在后面推了推,说:
“跟伯父好好说话,郑重一些。”
李紫玫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抬头,看着梁庐强迫自己上扬嘴角,说:
“伯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伯母、汉柏弟弟。成亲之后,我会不遗余力操持这个家,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我们,笑话我们……”
李紫玫坚定的表决心,梁庐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长长叹口气,道:
“好,好孩子!松儿啊,爹年轻的时候让你……吃了不少苦,爹……爹对不起你。”
梁汉松蓦地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吸了吸鼻子,说:
“爹,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母亲、看管好弟弟。我是长子,明白自己的责任。爹歇一歇吧,明天有的忙。”
“好,好!”梁庐点点头,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说了这么久,他是真累了。
不知什么时候齐妙回来,就站在梁汉森身边。估计是全看到了,不然也不能趴在梁汉森的怀里哭泣。
梁安吧哥哥安顿好,冲大家伙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歇歇。
蒋氏本不想走,可明日就要成亲,有些细节得跟亲家商量一下。大家来到客厅,每个人都满脸愁容。
独孤寒跟齐雨泽都不在,应该是出去说事儿了。齐妙挨着母亲坐,听着他们讨论细节。
原本应该很热闹的成亲仪式,弄到这会儿竟然……
蒋氏歉意的看着李紫玫,又从李子台点点头,说:
“亲家大舅对不住了,家里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心思来……”
李子台很理解,看她欲言又止,忙接过来话茬,说:
“伯母太客气了,眼瞧着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只希望日后紫儿嫁过来,若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您跟我说。”
言外之意,我妹妹有什么错处,你别说、他这个娘家人来说。
蒋氏闻言摆摆手,深吸口气开口说道:
“亲家大舅言重了,紫儿我把她看成是闺女,更何况紫儿知书达理,我真的很喜欢。”
“那就好。”李子台说完,看着红眼睛的李紫玫,道,“跟太子妃出去转转吧。有些事情,为兄要跟伯母细谈,你不好在跟前。”
李紫玫明白谈婚论嫁她不宜在这里,起身行礼,跟齐妙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李子台见妹妹走了,看着蒋氏开口继续说道:
“伯母,伯父这个样子,明日能不能出现在拜堂上?”
蒋氏对于丈夫的情况一知半解,梁汉松闻言抬头,看着未来大舅子,说:
“子台哥放心,有齐少爷在,他说会让我爹在拜堂上出现。”
李子台摇头,没想到梁汉松曲解了他的意思。梁汉森见状,出声说道:
“子台哥的意思怕是不想二伯出现吧。”
“为什么?”梁汉松不明白。拜堂成亲,二拜高堂,自然高堂要在才是。
曹氏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跟蒋氏一脸迷茫。梁桂芳跟梁桂兰都是女流之辈,这会儿她们只是听着,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梁汉柏拿着茶壶给大家添水,随后看着自家大哥,说:
“已经放出风说是‘冲喜’,若是咱爹出现,倒说不过去。即便婚事准备的仓促,前来观礼的也很多。咱爹那个样子,的确不好出来。”
“正是!”李子台点头,看着梁汉松建议又道,“咱们都知道伯父命不久矣,既然如此就趁着冲喜这个由头,静心准备接受。”
“若是伯父现身在礼堂,倒说不过去了。如果真想拜,那到时候你跟紫儿拜堂,就在那屋里,外院准备宴请宾客,也就是了。”
曹氏听着这个建议,心里很是赞许。冲妯娌点点头,轻声的说:
“子台说的有道理啊。换做是谁,在听到二哥命不久矣都会觉得诧异,如果二哥出现,倒是给那些人问的机会,只怕……”
蒋氏了然,看着茶杯里黄褐色的茶汤,淡淡的说:
“行。就听亲家大舅的,明儿我跟孩子他爹就在房里,哪都不去。”
事情敲定了,就等正日子来临。
英安街的宅子上下,到处都是正红色。
看着喜庆、热闹。
这样的景色,配着现在的心情,着实让人受不了。
李紫玫靠着凉亭柱子,瞅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喃喃说道:
“妙儿,你说老早就告诉你,伯父会不会有救?”
齐妙坐在石凳,手指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轻敲两下摇头说:
“不会。我给二伯把了脉,从脉象上来说,这人没事儿。平稳、有力、身体康健,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呵呵……”李紫玫闻言苦笑,长叹口气道,“总以为那些江湖事离我们很远,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稍有不慎,身边就会……唉!”
齐妙起身,走到李紫玫身旁拉着她的手,紧紧握了一下,道:
“你听我说,明日之后怕是会有更大的冲击。你且记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时刻留在二伯母身边。”
“还有冲击吗?还有什么比伯父过世,更大的冲击!”李紫玫觉得齐妙说的有些严重,苦笑着继续又道,“放心吧,没有什么比送丧还难过。”
“如果……我说如果……”齐妙咬唇,仔细琢磨一番之后看着她,还是说不出口。
李紫玫见她吞吞吐吐,伸手搭在她的肩头,道:
“妙儿,咱们俩可是闺蜜,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有,当然有。
这话一旦说了,只怕……
齐妙复杂的面部表情,全被李紫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