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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元打量她穿着打扮不似他人,猜这婆子只怕是个小组长类的角色。听着她毫无悔过的请罪,千元气急反笑:“嬷嬷这嘴真厉害,嬷嬷要不说,我竟不知道是老天爷的错。它早不冷晚不冷,怎么偏要在冬天里冷!它早不下雪晚不下雪,怎么偏要在今日下雪!”一番话说得众人笑起来,那婆子皱着一张脸哭笑不得:“夫人别拿老奴逗趣了,这怎么能怪老天爷呢?”
“那就是怪轩哥儿不听话,大冷的天还往外跑。”千元抚着手腕上的玉镯,冷眼看向众人,“让你们伺候主子,你们自己却过得比主子还潇洒。暖炉烤着,热炕睡着,闲话聊着,主子有事找你们,你们只怕还没空呢!”
“奴婢不敢。”众人听得这话,都将头磕下去。
千元正想借着这话说下去,抬眼看见杜磊沅连着两个侍卫从外面大踏步进来,还未开口,就见杜磊沅抬抬手,身后的侍卫推着一个小身影出来。
那人身上套着宽大的棉衣,鼻头冻得通红,发髻散着,一见千元就扑过来嚎啕大哭:“夫人,小春还以为见不着您了!”
千元环住眼前脏兮兮的小丫头细细一瞧,还真是小春,只是她这副惨样看得千元一头雾水:“你怎么成这样了?被人欺负啦?”
众仆妇就地跪着向杜磊沅行礼,顺带往边上挪了挪。
杜磊沅扫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走到厅内上首坐下:“火势太大,静园一侧的墙出现缺口,我安排人在那里守夜,你这丫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趴在废墟里哭个没完。”
千元明白过来,她当时只跟小春说自己会乖乖呆在静园等她搬救兵回来,结果小丫头回来看到火烧后的房子,肯定以为自己出事了。
“好啦,你家夫人我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出事?”千元掏出帕子给小春擦脸,心想小春的反应倒是意外之喜,这下杜磊沅就不能说那场火是我预谋好的,哪有主子放火作戏不告诉贴身丫头的道理?
“你在安排差事?”杜磊沅打断主仆二人的温情时刻,掸掸披风上雪花融后凝结的水滴,看着千元问。
千元回头对上他的眼睛,心里打个激灵,忙把手帕交到小春手里,走到上首另一侧坐下:“回侯爷的话,我在罚她们。”不是千元非要赶着靠近杜磊沅,她是被男主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给打击到,觉得自己的形象不够威严庄重,站着手舞足蹈关心小春的样子更是有些滑稽。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思想,千元决定和杜磊沅坐在同一水平线上,一来可减少些肢体动作,二来坐在上位才代表地位高啊!
“是该管管,我来这么久,连碗热茶都没见到。”说着,杜磊沅瞥到手边桌上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下,“凉了。”
千元咽口唾沫:“那是我的……这院里的人都在这跪着,肯定没人伺候倒水啊。”眼见杜磊沅冷着脸看过来,她忙转头看小春,“小春,去,给侯爷倒水。”
“算了,不用麻烦,你还有多久结束,我有话跟你说。”杜磊沅将手收回,摸着怀里的手炉淡淡地说。
千元心里嘀咕,我现在也没法继续了啊,你有话跟我说,难道我还敢让你等?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烦躁,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话非得这会说不可,我这边思路还没理明白,都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应付才好。
小春拿着千元的手帕抽噎着问:“夫人,那我们先退下了。”
得,小春一开口,千元才想起来,小春那边行动的情况还一无所知呢。她揉揉眉心,挥手:“你们都先下去,明一早我们继续,做错事的一个也别想逃。”
一时间众人千恩万谢地下去了,杜磊沅抬抬下巴,随他而来的两个侍卫便出去守在门口。
“你以前从不过问府里内务,今天怎么有兴致亲自管教下人?”
好嘛,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直接。
千元紧张地清清嗓子,边说边想,字斟句酌着开口:“她们看管不力,任由轩哥儿在冷天跑出去,我问起来,还撒谎骗我。也就是轩哥儿没跑远,这要是出门在外,她们还是这么个态度,轩哥儿有几条命陪她们粗心?不给她们点教训,她们还当主子都是傻子。”
“你以前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让他自小学习独立坚强,所以很少抱他,今天不知为何破例?”
哇塞,第二个问题也很犀利。
千元不由坐直身子,对待这次提问更加认真:“轩哥儿是我十月怀胎的亲骨血,见他受罪,我做娘的心里肯定不好受,这是人之常情吧。更何况,孩子当时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啊。”
“你嫁进来这几年,除开年节往来,几乎没回过将军府,今天你让那丫鬟回去做什么?”
啊哦,第三个问题有点棘手。
千元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说明一下这件事。见千元沉默,杜磊沅敲敲桌面,冷笑:“想不出借口了?你说你就在静园乖乖呆着多好。”
“你派人监视我?”千元猛地想到一个问题,让小春回府是她俩在房间里商量的,走的时候也是偷偷摸摸,要不是被监视,杜磊沅怎么会对小春的去向知道得这样清楚?
“你有什么值得监视的?”杜磊沅像听到笑话,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是裂开一个缝。他浓眉一挑,露出不屑的表情:“救火时,管家听说你在屋里,曾带人冒火进去搜查,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后来,你就出现在我的院里,在静园值班的守卫说当时有个丫鬟告诉他夫人在屋里。我记得和你一起关进静园的是你那位去世奶娘的女儿吧,只有两个人的静园,起火后出来一个,另一个却凭空消失,你说,这么可疑的事,我不该查查清楚吗?”
千元被怼得无话可说,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气喝下去,舔舔嘴,以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说:“对啊,是我让小春回家找大夫的!怎么,我受伤,你不给我找大夫,我还不能回去求求家里吗?”
“愚蠢!”杜磊沅脸色又寒起来,“你知道你今晚差点害死她吗?”
“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想要害死小春呢?”千元出声反驳,“我知道,你怕我向我爹告状,你怕毁了自己的名声,你怕……”
“还以为你有所改变,没想到只是比以前更疯癫、更不可理喻!”
杜磊沅拍桌子起身欲走,千元被吓得一愣,惊吓过后脾气上来,也重重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多高尚吗?你宠妾灭妻!你不管儿子死活!你不配为人丈夫,不配为人父亲!”
走出几步的杜磊沅听到这话,转身瞪着千元:“她不是妾!”
“哦,那真不好意思,杜………磊……沅……之……妻这个位子我坐得稳稳的,一点也没打算让出来!”
“很好,本来我还顾念夫妻旧情,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杜磊沅转身,披风跟着扇出一阵风,上面的水滴飞转着飘向千元。
千元抖抖身子,气得咬牙切齿。
情绪还没爆发出来,就见洗漱干净的小春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冲进来,抓着千元的手就说:“夫人,小世子发热了,身上烫得不得了啦!”
千元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哎呀,千小心万小心,怎么还是发烧了?快去找大夫啊!走走走,我们去看看。”这时千元完全把男主抛到了脑后,拽着小春就往门外跑。
跑进杜金轩的屋子,白胡子老大夫正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查看,一个瓜子脸的俏丽丫鬟站在一边焦急地张望,回头看见千元进来,俏丫鬟迎上来行礼,千元认出这是原身的陪嫁丫鬟小莲,刚才和她一起从杜磊沅院子回来的。
千元应声摆手免礼,问她杜金轩的情况:“怎么回事?”
“回夫人,奴婢本来在外面守夜,听到小世子喊热,就进来看,结果发现小世子的脸很红,就出来找小春叫大夫了。”小莲轻声回答。
千元坐到床边,握住杜金轩的小手。孩子小脸通红,嘴里直叫难受,她急得对大夫说:“先生快开药啊!”老大夫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精神还有些萎靡,被千元一喊,立马清醒过来走到桌边去写药方。
第25章 侯府夫人
杜磊沅跟在千元后面进屋,看她不顾形象地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眉毛一挑,倍感诧异,再看到她吼叫大夫开药,更是感觉新奇。自己这个妻子,且不说本性到底如何,只遵礼守制这一点,是他十分钦佩的。她在外人面前向来十分注重仪态,何曾像现在这样放下过身段去亲自照顾孩子,更不用说周围明明有可以使唤的丫鬟在。
“侯爷。”粉面桃腮的小莲迎上来,杜磊沅没吭声,取下披风递给她,回头对跟在后面的侍卫说:“回去跟凌姑娘说,让她早点休息,明一早我去看她。”侍卫应声而去,小莲笑着收好披风,回来问他需不需要茶水。
杜磊沅瞅眼急得不知所措的千元,再看眼跟前含笑的丫鬟,冷哼一声并不作答,径自走到千元身后,盯着她皱起来的眉毛说:“让丫鬟们看着就好,你在这里白白着急也没用。”
千元正在摸杜金轩的额头,听到这话,暗暗撇嘴:“侯爷说得对,您在这里呆着也没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说着,白胡子老大夫写完方子上来让千元看,千元捏着纸对着上面的鬼画符发蒙,我又不是大夫,你给我看有什么用啊?
她心累:“先生,您只说这药可不可以用,可以就直接让人去抓,给我看,我又看不懂。”老大夫一阵失望:“夫人,老夫是要对着方子跟您讲怎么样熬药。”千元拍拍额头:“跟我讲什么啊,跟熬药的人去讲啊!”老大夫无奈:“这屋里除了您就是侯爷,没别人了啊。”
原来,杜金轩院里的下人怕在千元眼前晃悠触她霉头,又听千元说明儿一早再算账,但大家心里对这位从不操持家事的女主子并不害怕,从厅内退出来后便都回屋各睡各的,一点都不担心明一早的“惩罚”。
因此杜金轩屋内本来还有的两个夜间伺候的丫鬟,今晚倒是一个都没有了。
千元转头和杜磊沅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她想起来,虽然小春被她派去找白酒,但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小莲啊。那丫头刚还在说话,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杜磊沅居高临下望着千元大眼圆睁的呆样,微微弯腰抽走她手中的药方,走到门口对剩下的侍卫吩咐几句。交待完,他迈着长腿走到炕桌边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千元。
千元料想他派人去熬药,便不再担心,起身请大夫去外间的榻上休息,说有事再叫他。老先生心里是拒绝的,但碍于杜磊沅的存在,面上只能笑呵呵地应下。
等大夫离开,千元回到床边,蹬掉脚上的鞋侧躺在杜金轩身旁。
杜金轩并没有睡着,身上发热的感觉让他难受至极,喉咙一阵一阵地疼,鼻子不通畅,呼吸都困难。他见千元上床,下意识就往她怀里挪了挪,张着嘴眼泪汪汪地对千元说:“母亲,轩儿难受。”
孩子的声音不再清脆,嗓子明显可以听出已经整个哑掉,呼吸很重。
千元摸摸杜金轩的头,盯着他黑亮的眼睛安慰道:“没事,吃过药很快就会好,轩儿相信母亲吗?”杜金轩点头,千元抱着他笑:“真棒,我会陪着轩儿,直到轩儿好起来。”
“夫人!酒拿来了。”小春从门外进来,千元闻声坐起来,接过酒瓶放在床头,揭开被子露出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