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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摸着下巴，看着床上的女子，点头道：“八九不离十，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美人的脸，要不了多久，就会摆在哪家的脸谱铺子里出售。”
墨小然一陈恶寒。
“你在这里干嘛？”
“当然是来看江安出名的脸谱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就不怕，自己被人做成脸谱。”
“乌鸦嘴。”卫风想到到江安之前，还和墨小然说笑，说照着他们的模样，做几个脸谱，不禁打了个寒战。
手臂一伸，搭上墨小然的肩膀，把墨小然勾了过来，神神秘秘地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你就能知道那些脸谱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什么地方？”
“算了，还是别去了，免得吓得到你。”
“看看去。”她已经到了这地方，怎么能不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走。
“真要去？”
“去。”
“一会儿吓到，别怪我。”卫风手中扇子一拍掌心，“你如果吓得晚上睡不着觉，我可以陪你……陪你聊天。”
墨小然突然转手，小手搭上他的肩膀，笑笑道：“你说我给怀玉飞鸽传书，她会不会立刻飞来江安？”
卫风嘴角一抽，拉住墨小然的手，往外就走，“真该带你看看那些玩意，等胆吓破了，就不会整天闲着胡说八道。”
墨小然跟着卫风出了门，绕到房子后头。
卫风掀起地上的一块木板，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墨小然打了个干呕，差点吐了出来。
“看吧。”
墨小然捂着鼻子，低头看去。
木板下是一个大坑，坑里随意丢着两具尸体。
坑里尸体还没腐烂，应该是暂时存放尸体的地方。
一大一小，小的从体型上看，正是那天被带来的归儿。
归儿带脸的那一半的头，被整个切下，只剩下没脸的半边头。
除了归儿外的另一具尸体，头和身体分家，像是被人一刀砍下，而头也和归儿一样，只剩下没脸的半边。
没有头发的半边头颅，鲜血淋淋，十分恐怖。
另外归儿尸身上的肉少了几块，不知用在了什么地方。
这么看着，不仅仅是看见无头尸的恐惧，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墨小然暗暗心惊。
这几天，她看遍江安所有脸谱铺，仅仅是她看见的脸谱就不下数百个，还有卖掉的，看不见的。
而这些脸谱，大多是各种活灵活现的神情。
按这情况看来，应该是乘人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对方的穴道，让对方脸部表情定格，然后搬到这地方来。
在做脸谱之前，一刀把头砍下，生死只是一瞬之间，所以死后才会保持生前的神态。
然后再进行加工。
太恶毒了。
江安谋取暴利的脸谱，竟是用这样邪恶歹毒的方式获得的。
卫风把木板盖好，“小师妹，你说，这事我们该怎么办？”
墨小然皱眉，“这件事，没有发现，也就算，但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就不能不管，任他们这样继续害人性命，以此来获取暴利。”
第443章 圈养卫世子
江安的脸谱远销海外，销售数量巨大。
而这些脸谱都以活人制作，那么江安一年不知道要杀害多少人。
“江安王有自己的私兵，我们人手太少，硬来的话，不是他们的对手。以我看，先离开江安，和二师兄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江安王的私家军上万人。
而他和忠叔带的人，加起来不过二十几人。
能对付江安王私家军的，只有容戬的军队。
墨小然抬头望向四周，这屋后是一处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沼泽，没有任何足迹，可见这片沼泽是不能通过的。
而屋前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即便是有草丛都离得很远，所以一眼望过去，没遮没挡，就是一条狗跑来，也隐不了身。
正因为这样，墨小然相信没有跟踪，也没有人埋伏在附近，所以到了屋子门口，听见屋里没人，才敢大胆进屋。
她相信卫风和她的情况一样。
但江安脸谱的秘密相传了数十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却这么快就找到答案。
答案知道得太容易，反而让墨小然觉得不安。
“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
“你不觉得，这秘密得来的太容易了吗？”
“我也觉得太容易了，也觉得不对劲，但又看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卫风扇子轻敲掌心，正因为觉得太容易，才会到处查看，才会发现这处藏尸的地方。
但发现这藏尸的地方，就越加觉得不对劲。
他们虽然要掳人做脸谱，但没有理由，为了一个脸谱，把自己的秘密随意地双手奉送给人。
所以，他们就算要掳人，也应该暗里掳，不该让他这个外乡人看见。
照江安的情况来看，每个脸谱，都是一具尸体，这么多没脸的尸体，绝不会流露出去，一定有他们埋尸的地方。
那么做成脸谱，剩下的尸体就该即时处理掉，但他们没这么做，竟是放在这里，像是故意让他们看见。
对，就是故意的感觉。
仿佛是对方故意让他们看见这些。
可是，被他们发现了秘密，对整个江安来说，绝对不是好事，甚至是大坏事。
那么对方让他们发现的目的何在？
墨小然和卫风对看了一眼，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二人异口同声道：“死人。”
除非在对方眼，他们已经是‘死人’，所以才不会顾忌他们。
死人是不可能带走任何秘密。
也就是说，他们来了这里，就不可能再离开。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埋伏，没有人跟踪。
那么，对方以什么来留下他们？
卫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机关，这里一定有让人进得来，出不去的机关。”
“这里没有人，怎么的操控机关？”这年代，不可能先进到可以远程遥控。
“一定有人，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卫风眉心微蹙，牵住墨小然的小手，仍然绕回屋前，“静观其变。”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的话，对方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他们不离开对方掌控的范围，也就不理会他们。
但如果他们冒然离开，对方一定会采取措施。
他们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有什么措施，对方一但先动手，他们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不如装作没有察觉对方的动机，走一步是一步。
忽地，见空地的尽头，出现几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是墨小然之前看见过的那被叫作大巫的老太婆。
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女子相貌也十分姣好，一脸兴奋地四处乱看。
瞧长相，那几个人都不是中土人士。
女子身后跟着四个人，一个丫头，一个管事，四个护卫。
或许是因为带着家仆，加上这地方离前面闹市也不算远，那女子即便觉得这地荒芜，也没觉得害怕。
那几个人走得近了，听见那女子道：“魏婆子，我去年带回去给我阿姐做嫁妆的脸谱，我阿姐很喜欢。我阿哥看见那脸谱也觉得有趣，让我这次来江安，顺便给他带一个漂亮姑娘的脸谱，你手上有没有好货？”
“漂亮姑娘的脸谱，铺子里就有不少，郡主可以慢慢地挑一个。”
“另外，我也快出嫁了，也想带一个漂亮的脸谱做嫁妆，还有没有比给我阿姐的脸谱更好的货色？”女子说到这里脸微微一红了一下，“如果有更好的，我可以出更多的钱。”
“那要看公主想要多好的货色。”
墨小然心想，原来是来了大买家。
只是这女子能跟到这里来，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这些脸谱是真人脸做出来的。
几人来到屋子前。
魏婆子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墨小然和卫风，神色平静，“二位也是来买脸谱的吗？”
如果墨小然和卫风不是已经事先看见那间工作室，还有屋后坑里的尸体。
看魏婆子淡定的模样，真会被她骗过去。
卫风道：“我们不是来买脸谱的，走错了路，走到这里来了，走了半天，累了，看见有人家，就歇了一脚。”
魏婆子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推开大门。
被叫作公主的女子看见卫风，一双眼就粘在了卫风的脸上，挪不去别处。
“这位公子，长得好俊俏。”
卫风虽然性子随和，但在男女之事上却比较保守，被一个大姑娘当面称赞，有些不自在。
但他知道有些外邦国家的女子性子豁达直爽，想什么说什么。
而这个女子眼眶微凹，显然是外邦女子。
笑了一下，算是应了。
礼貌又不过多纠缠。
女子却没看出卫风的疏离，接着道：“我是于阗国的三公主尔沌，你随我回于阗吧，我可以让你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食物，骑最好的马。”
卫风对这女了的直白，有些哭笑不得。
墨小然好笑道：“你都要嫁人了，以什么身份让他跟你去于阗？”
女子道：“我虽然要嫁人了，但我的丈夫是我父王的臣子，我不许他进我的房间，他是不能进的。你去了，可以和我住一起，他为难不了你。”
“你是想圈养他？”墨小然喷了。
第444章 歹心
卫风的脸直接黑了。
见魏婆子进了门，不想再和这女子纠缠，一拉墨小然，道：“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好好参观一下。”
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他们猜想的机关。
这种情况下，只有紧跟着魏婆子，一但有异常反应，立刻擒下魏婆子，以她为人质，手上就能有一个筹码。
尔沌不死心，跟了上来，问道：“公子，你真不肯和我一起回于阗？”
墨小然回头笑道：“他是大燕西侯府的世子，燕国的怀玉公主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都嫁不上他，你一个小小外邦公主，竟想让他给你做男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他是脾气好，不和你一个姑娘计较，换一个人，就凭着你这些话，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尔沌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西侯爷子虽然为人低调，但实际上，他们父子在大燕的身份地位极高，就连大燕的皇子都不如西侯府的世子卫风。
别说她快嫁人了，就算不嫁人，求她父王出面，向大燕请求联姻，都未必能求得到卫风。
她却张口闭口，要他给自己作男侍，简直自找没脸。
但她身为公主，平时也是骄横惯了的，哪受得了墨小然这样的重话，哼了一声，道：“你说他是卫世子，就是卫世子？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相信不相信都没有关系，反正他是不可能跟你去什么于阗的，你死了这心吧，如果一味纠缠，到时闹得大家没脸，你就别说我们欺负人了。”
墨小然话是冲尔沌说的，暗里却察看老太婆的表情。
她在这个公主开口让卫风去于阗的时候，墨小然突然觉得，他们引诱卫风来这里，是给人看‘货’的。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尔沌想要漂亮男子的脸谱，所以特意把卫风诱来，给尔沌看卫风的脸。
卫风的脸是他们想高价卖出去的‘货品’。
墨小然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卫风的身份。
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么看上他的‘脸’，起了歹心，不足为奇。
但如果知道卫风的身份，却还敢这么做，那么江安这地方的恶势力，就太不同寻常了。
卫风在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