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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蛊惑一样在她额头上轻吻,随后滑落到眼皮:“我不擅舞。”
世家子弟擅舞者,大多热衷于庙宇祭祀或是与他人聚会,闹得欢腾便就舞了起来。他不擅长,因为他自小离家,几乎无人可聚。
江乐并没有失落,反而很是欣喜:“巧了,我也不擅舞。既然如此,那就多亲我两下。”
两人拥抱的身影,在月下形成一体。
影子拉得有些长。
唐元轻笑着,胸腔震动,惹得江乐觉得自己心跳震动,眼皮轻颤。
随后轻吻落下。
没有到羽毛刮过那么轻飘,也没有小鸟啄木那么用力,介于两者之间,一下接着一下,虔诚如礼拜。不湿润,而是单纯的唇触碰脸。
淡淡的呼吸吹在了脸上,将刚吻过的地方吹起了一片的麻意。
微黄泛白的光辉,洒落人身,褪去了身上所有的瑕疵,将人点缀得完美如画。
眉如最细的所勾,眼如最深的墨所点。
江乐每日都想着将人睡到,唐元却每日想着敬她如妻。
两人对这一点看法明明在这些年里天差地别,却莫名坚持到了今天这一日。
要不是唐元武力值着实高了些,江乐又确实想早点将书完成,这日子肯定不会拖那么久。他们的目的从不只在朝夕,而是要追求天长地久。
“江长乐。”唐元吻到唇上,这才微微退开,睁开双眼注视着她,“我和官家要了恩典,想要娶你。”
江乐愣住了。
她感觉自己心脏停了一拍,又好似胸内有点镂空的地方,猛然间被灌进了无数的水。
“下回上朝,他会将你的女子身份昭告天下。我求下恩典后,他会准我辞去提刑使的职位。我带你和你徒弟去青州看看,再去你来的地方看看。”唐元说话的时候,声音柔和得像今晚的月色。
“我们之后再回京城成亲,也不用请太多的人,反正我从来不需要请谁。等官家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回朝上。”唐元也替江乐想好了路,“你可以去卓那儿,他那儿忙不过来。你要想要剖尸,可以私下去大理寺帮忙,寺卿早就想要你过去。”
总之,官家不会找她麻烦,这天下的人想要找她麻烦,也要先越过一个肯为她辞官的他。
江乐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她就那么看着唐元。
“好不好?”唐元问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江乐寻回着自己的声音:“你不当官了啊?”
声音里有点发颤。
她有点想不明白。
“官家需要我在这会儿离开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唐元这会儿又自持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
江乐觉得自己眼角湿了,可又实在是想要笑。
唐元每次都这样。
他这人总喜欢用这一副自己装腔作势习惯了的面孔去面对所有自己陌生的一切。好像这样矜持又自傲说话,就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明明唐元辞官十分里自己没占五六分,也占了四分的。他还非要说是官家的需求。
不辞官能解决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辞官能帮官家的方式更有多种。
他爱面子,爱伪装自己,爱表现出自己并不在意的样子。
江乐一边笑,一边将自己那点微不可见的湿润蹭到了唐元的衣服上:“好。我把你衣服弄脏了,你记得让芸嫂洗了。”
唐元顿了顿:“……好。”
江乐想起花楼里的事情:“今天将军夫人还问我要不要养面首,我很艰难拒绝了。你该早点说娶我,这样我果断就能拒绝了。”
这人一天到晚就是那么皮!
唐元收紧,颇有点咬牙切齿:“……我觉得你和将军夫人不该靠得太近。白将军整天不着家的,我着家!”
江乐彻底被逗笑:“你不还是要常常去州府解决各地的冤案?时常还要翻看我书来看看。”顺带还怕她晚上真的夜袭他。
唐元冷哼一声:“我辞官了!有本事她让白将军辞官!”
哦豁,这可真是太狠了。
江乐笑得发颤:“你该怪你自己以前整日不让我睡你,我无聊只好去找没有白将军陪着的将军夫人逛花楼。”
没成亲睡什么睡呢?
唐元觉得江乐真的是没脸没皮!
他狠下心:“以后逛花楼我不会给你钱了。”
江乐万万没先到她挖坑把自己填了:“……那我就去找周珍要钱。”
她的钱还归周珍管着……
唐元呵笑一声:“成亲之后,我们家的钱怎么会需要你徒弟来管?自然是我来。反正我辞官也无事可做。”
江乐对自己的钱还是急的,仰头看向唐元:“那是我的钱!”
唐元毛估估一算:“……嗯,你在各大花楼酒楼花的钱,把你两个卖给我差不多。”
年下来依旧毫无金钱观念的江乐:“……”
唐元:“要细算一下么?你的钱赚来都在周珍那儿,仅是用来打了些工具,买了点衣服,杂杂八的小件……”
逛花楼的钱和酒楼、茶楼的钱还真都是唐元出的!
江乐一把从唐元怀里脱开,面不改色,对他一个拱:“谈钱伤感情,今日该睡了。告辞!”
说完就跑,绝不停留。
唐元看着人跑远的身影,微抬高了自己的声音:“等几日,我就拿着诏书来娶你!”
江乐跑在半路慢下步子,回头朝着他喊:“好。”
第111章 辞官
上朝。
监察官在周边拿着笔墨; 一边打量着所有来上朝的官员们; 一边记录着殿前失仪的几位。他们一个个面色肃然,严苛得一如往常。
群臣进宫殿。
大臣们按照品级站好了位置,颜色分明; 腰间的鱼袋也是分明。
没有什么差异的开场,没有差异的皇帝坐上椅座。
近日的话题还是讨不着好的。
官家的心情大多都是差的。
大臣们心里头都清楚,表现得大多都比往日更加安分一些。
“奏本。”皇帝开口。
早朝当即便开始了。
先是奏一些无伤大雅的本子,其后再是越来越重要的,可能会引起争议的本子。
大抵是上一回有人觉得说江乐还挺好的,大不了就是辞职躲避下如今朝中这浑水; 又可能是官家私下里寻了某位官员上阵,今日果不其然又有人开始扯这个了。
“臣有本要奏。”一位大臣上前一步,开口就是,“关乎这自永州来的江乐。”
他口若悬河说了不少话,姿态很是恭敬; 一副相当为众生考虑的姿态“臣以为,江乐此人确实才情出众,出发点极好; 可这书中所言并不是条条有理,更有一些话论尚未轻易得到印证。若是自此被奉为圭臬,于百姓无益。”
这回倒是不从神鬼之说来切入了。
皇帝听着觉得确实还有些道理“爱卿说得有理,那就等爱卿寻得了论证再来参她一本。”
刑部尚书正琢磨着要不要出来帮江乐说两句话; 脚步略有试探。
丞相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听着话。
大理寺寺卿如今面上不算是好; 也看不出一点不好; 但能让人察觉出他对这位大臣有点不屑。他都找不出论证错误的地方,还轮得到这人
皇帝扫视了一下群臣,唇角轻微勾了一下,随即又变得面无表情“既然说到这江乐,近日朕得知了一个消息。”
凡是了解一些江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江乐,是青州周家周弘宥的义妹。”皇帝说完这话,心中竟有点怅惘,觉得此刻大殿里缺少一杯茶和一点瓜果。
果然如他所料。
大殿里群臣听完这话,齐齐静默思考了一遍皇帝说了什么。
青州周家,周弘宥
那不就是几年前,等等
义妹
嗯
反应过来的群臣,一半心中愕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半面上有所显露,开始和周边的大臣面面相觑,将视线聚焦在和江乐有所接触的臣子身上。
就连刚才参本的大臣也傻了眼,愣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头脑灵活先一步开始为皇帝找借口“陛下,这江乐若真是女子,也非寻常女子可以媲美。其书即便是有些如今难以辨别真假的地方,可到底是难能可贵的。”
这人完全没去质疑江乐到底是男是女的问题。
皇帝都说了,他去质疑皇帝,那岂不是欠打么
又有人开口“陛下,臣以为若江乐确实是女子,这姜子建不可能不清楚。他和周弘宥本就交好,定然是看重了江乐的才能,这才让人女扮男装。”
皇帝可是给那书写过序的,他们就算想要贬低江乐,贬低那书,也绝对要说那书有一定的价值,江乐有一定的价值。
这话里甚至还拉了姜子建下水,心肠可绝对不算是个好的。
“若是个女子,为人不知轻重倒是也情有可原。”这便是又一波人的看法。
接下去,很快就有人忍不住觉得女子不该如此高调了。
“听闻这江乐还夜夜上花楼这哪里是女子该干出来的事情”
朝廷之上很少有这般热闹的时候,还是让皇帝心情愉悦得热闹。
有颜色的太监这时也不敢拦着下面群臣,直到皇帝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出声遏止了。
“江乐住在唐卿府上。唐卿怎么不说话”皇帝漫不经心,将话题扔给了唐元。
朝堂之上众人其实心里头早就想把唐元拖下水了,可到底是平日被唐元怼惯了,一时间都没人敢当出头鸟,怕回头没拉下水,自己反而倒了大霉。
皇帝这开口,不少人都看起了好戏。
唐元出列行礼,出口第一句话先认了“江乐确是女子,是青州周家周弘宥的义妹。”
群臣更加哗然,唐元竟然还是知情的。
莫非是唐元告诉皇帝的
“她也确实是永州的江决曹,还花了近三年时间写下了验尸纲目。”唐元完全不否认她的功绩。该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她自周弘宥离世后,带着徒弟来到永州。无论是当决曹,还是当普通的平民百姓,一心便是为了探寻真相,为了能够让她遇见的事情,可以少一点的冤案。”
群臣认真听着,心中还是嘀咕可那也是个女子
“她不过是一身男装,众人就觉得她是个男子。臣一身女装,怕是有不少人也能以为臣是女子。”唐元开始张嘴说胡话了。
皇帝刚开始听着还正常,听到这里差点憋不住笑出声。他还要板着脸呵斥一声“唐卿。”
唐元顿了顿“臣以为她无意欺瞒陛下自身身份,否则不会朝中多人想要引荐,她依旧埋头著书。这天底下,一个女子身份,会挡去多少的出路她年少有才,世间少有。此刻若执着于她是男是女,还不如去执着她的书中,到底写得是对是错。”
无论唐元怎么说,臣子中总会有人心有嘀咕的。
很快就有一位大臣开口“唐大人与这江乐同吃同住两年有余,自然是帮她说话的。这男子和女子总住在一起”
唐元瞥了那位大臣一眼。
带着不屑,带着嘲讽,带着自上而下的蔑视。
他朝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臣不是因为她是女子而护着她,臣是因为她是江长乐而护着她。臣一生荒唐,却不能忍此等才情,仅为男女之别而锁在后院之中。”
“爱卿说得是有理。”皇帝应了一声,心里头很是同意,可他不能真的同意,“可江乐一个女子在你府上到底是不妥当。这书中对错要细究,这人是男是女又怎有不细究之理她在三本庵中不也破了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