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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东看看西望望,一个问另一个这是什么,另一个问这个那是什么。结果当然是两人都分不清。
江乐是第一次见这样古色古香的繁华世界,而周珍则是最多去个镇上,幼年对于州府的记忆只在幽深府邸中,也没有街道上如此有趣。
两人第一次来永州,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江乐看到一座酒楼,眼睛一亮“哎,徒弟啊,干粮吃了快一周,我们下馆子去啊。”
负责管钱的周珍一样看到了那座酒楼,立刻明白了下馆子的意思。
问题是那酒楼装修看着就价格不便宜,位置还巧的就在临河,里面坐着的客人衣服穿着相当奢华。
周珍一脸犹豫“会不会钱不够我们以后住在永州,开销肯定不小。”
江乐拉起周珍就走“没事,大不了留你在那儿洗盘子。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周珍“”
江乐力气不小,平日里更是天天跑步砍柴锻炼的,周珍根本拦不住,片刻之后,两人就进了酒楼,还直上二楼要了一个雅间。
“师傅”周珍看着一辆华丽马车被小二引入了后头,一脸慌张拉扯着江乐,试图想要最后挣扎一下。
江乐笑嘻嘻拖着周珍,和旁边穿着比自己还讲究的小二打着岔“徒弟第一次来酒楼,见笑了啊。”
小二却是见多识广,很是殷切“没事,吃了咱们喜客来的东西,那以后必然会是常客。两位公子这气派,恐怕还能给咱们喜客来吸引来不少客人。”
江乐听着这话一身舒坦“有眼光。徒弟,走。”
周珍眼见着注意他们的人多起来,挣扎力度一小,直接被拎上了二楼。二楼雅间比楼下看起来更精致一些,而江乐跟着小二进那雅间的门,半点不惧。
她看着自己便宜师傅进门后还朝着她笑眯眯招手,气得简直要昏过去。
永州知府姜子建,脸上难掩一抹惆怅。
他今年四十八,在永州知府这个位置上待了有三年之久。这是一个谁都想要做的肥差,所以身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眼睛盯着。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然也不会畏惧身后那些眼睛。可惜他人生个人官场得意了,却也不是事事都尽如他意。
姜子建的面前摊开着一封信,信上的字极为好看,风流潇洒,又遒劲有力,看多了,又觉得很惆怅,好似字里行间又憋着什么无法直抒胸臆的念头。
天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写出这样矛盾的字呢他当年在应天书院对周弘宥感兴趣,便是因为这一手字。
可写出这样的字的人被这个世道伤得太深,宁愿蜗居在竹林中,也不乐意出山被世俗纠缠。
信上开头便是称呼他为培然兄,培然是他的字。
落款便是周弘宥的字,邦桀。
一个文采斐然的人,却把这封信写得简简单单,一点不如出师表那般惊才艳艳、深感涕零。先是一两行便交代了他活不久了,人生大部分时间被身体和世俗拖累,最后一段时间感谢有培然、周珍、长乐的陪伴,这才觉得人生没有白来一遭。
再是说他至今放不下心的,就是由于身体原因,极为晚才得到的宝贝女儿周珍。
于是他想将周珍托付给长乐,另外将长乐引荐给培然,希望培然兄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姜子建知道培然是指自己,可这长乐是谁
周边似乎也没有哪个后生叫做长乐的。
等看下去了,他满目愕然。
邦桀对于长乐寥寥几笔的描述,让他几近忘却了呼吸。目光盯在了邦桀转述的那句话里先人有言,“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随后又转移到了那长乐自己说的话。
她的话浅白得很“比起活人,我更信死人。”
“大人。”书房外,有人靠近门轻敲了敲。
屋里勉强平复下心情的姜子建深深呼出一口气“什么事”
“外头有个小二,是喜客来的。他说有急事要找大人,是一个叫做江乐的郎君吩咐的。”外头那人恭敬说着。
姜子建一听到江乐这个名字,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翻滚起来了。
他走出书房打开门,努力维持着自己知府的威严“你说谁有急事来找我”
“江乐。”门外报备的下仆重复了一遍,心中忍不住嘀咕,这江乐是谁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头。要是谁都能这么找个理由就找到知府大人,那每天找知府大人的人都能排长队了。
要不是这小二是喜客来的,脸上神情又不似作假,他才不会轻易过来通知知府大人。
“让他进来。”姜子建当官多年,心里九曲十八弯,细问了一声下仆,“这江乐最近应该是没有到府上来过吧”
下仆一听,心中一凛,看来这江乐不简单。
“没有。”下仆回想一下,确定没有。
姜子建微微颔首“嗯。”
下仆听从姜子建的话,很快将喜客来的小二迎了进来。
那小二真见到了知府大人,心中略有点紧张,好在也没有失态。他先行了礼,然后规规矩矩双手奉上了一个素色锦囊“这是江乐郎君让草民带给大人的。”
下仆很机敏将素色锦囊接过来,递给了坐在上头的姜子建。
姜子建打开锦囊一看,只见素色锦囊里就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只见上面有一段话,还是用碳笔写的,还带着写错却不影响阅读的字。
姜大人,我与徒弟周珍不知菜价,被困喜客来。望大人速来。感恩。江乐
姜子建“……”
第3章 皮一下很开心
喜客来。
江乐靠着窗口,手上拿着小巧的酒盅,眉眼弯弯,看着窗外的内河。
这家酒楼的酒分为很多种类,她点的这一种并不算烈,尝起来甜滋滋很有味道。
小二早早就有提醒过她,这酒可不能太多喝,后劲极大。
不过三两杯,她就能感受到胸口的那股腾升起来的暖意,当下基本估摸清楚了这酒有多少浓度。
酒是个好东西,浓度低了可以用来饮用,浓度高了,可以用于消毒。
心情好的时候,欢庆可以喝,心情不好的时候,排遣可以喝。
一口一口下去,她眼内流光飞转,唇角含笑,那俊美的脸庞没有一点瑕疵,在阳光下清透如瓷器,一缕乌丝偷从肩膀上跑到了前方。连带着洒脱的姿势,她很自然成了酒楼外路人眼中的风景。
清酒带醇香,公子世无双。
“长乐师傅,再喝的话”我们就真的要卖身在这里了。
周珍小脸上写满了苦恼,师傅让人去送了纸条,可万一姜大人并没有看到呢万一姜大人正好有事外出,她们两个岂不是真的要在这个酒楼洗碗抵债
不不不,洗碗倒是不会的。
她识字还会一点算账。
可是可是
可怜的小周珍悔不当初。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盯紧师傅,不能再让她乱花钱了。一文钱都不行爹爹说得对,师傅生来没心没肺的,连半点常识都没有,出门就容易惹事。
都是这永州太有意思,导致她一不小心就被师傅拐了进来。
江乐将自己小酒盅中的酒喝完,这才转头看向自己满脸苦恼的小徒弟。
她噗嗤一声,当下笑了起来“你看看你紧张得都成什么样了这人要是不来,那就只能我们亲自上门。你不信我,总要信你爹爹,信我的义兄吧”
周珍哼了一声。
要不是现在她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周珍绝对会扔下江乐先跑的。
“人生在世,短短不过几十年。”江乐拿起了边上的小酒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下极为美妙,“工作该工作,不是工作的时候,自然要及时行乐。”
听了这话,周珍伸出筷子,夹起桌上那听说炖了整整三个时辰的狮子头,恶狠狠咬了下去。
点都点了,不吃就亏了。
江乐酒量很好,这个身子并没有特殊锻炼过意外酒量也不错。至今为止的几次饮酒,她基本上试探出了自己酒量的底线。当第三壶酒喝完,她终于停下了再叫酒。
拿着最后一杯酒,她略有不舍“哎,再喝等下就要困了。”
滴酒不沾的周珍心中诽谤着,都不想评价自己师傅了。
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屋外总算响起了姗姗来迟的敲门声。
“唔,人来了。”江乐视线转向了酒楼雅间的门。
门打开,小二恭恭敬敬引领着人进门,原本的机灵劲现在都没了,显得拘谨得很。
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跟着他进门的,还有一个侍从。
噢,还带着武器。
中年人穿着一身色彩低调,却又绝对不属于粗麻布衣服的常服。胡子一看就是专人剃的,从头发到腰间配饰,再到脚上不算新却极为干净的鞋子,这一身绝对是有人负责梳妆穿搭过。
这人微微板着脸,眼神清明略带犀利,身份极高,却没有太过骇人的气势,甚至由于身型微微发胖,有种亲和感。
想来是世家后代,又是个会做人的。
难怪能成为永州知府。
江乐似笑非笑,一眼将人打量了个彻底。她站起身将酒杯放到了桌上,向人行了一个礼“见过姜大人。在下江乐,字长乐。”
在江乐打量姜子建的同时,姜子建一样在打量面前的江乐。
他见过无数的人,上至朝廷之上,下至街头百姓。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江乐这样的人。
“我要和江乐小兄弟聊两句。”姜子建和边上的侍从说了一句。
侍从立刻点头,利落示意小二一起出门,随后便带上了门,守在了门口。
见闲杂人等出去了,江乐笑眯眼“可惜大人来得有点晚,长乐的酒量不好,再喝要醉了。不然长乐还能陪着大人喝两杯。”
旁边跟着江乐一起站起身的周珍,听到师傅这话,心里又诽谤了两句。
姜子建听到这话嘴角微抽,想起了邦桀给自己的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先将视线移到了神情略带不安的周珍身上,放缓了自己的声音“你叫周珍是么邦桀如今”
“是。家父已经去了。”周珍听到姜子建说起自己父亲,脸上一暗,随后又略带轻松看着面前的姜知府“姜大人”
“叫我声大伯吧。”姜子建心中暗叹,虽说心中有所预料,却没有想到这场离别如此之快,“和我说说你父亲吧。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周珍看了看边上的江乐,得到一个安抚的笑容后,朝着姜子建点点头“姜大伯,我们坐下说吧。”
姜子建很自然坐下来了。
江乐看着人坐下,当即非常不要脸跟着一起坐下了。
这厚脸皮的水平惹得边上两人一起看向了她。
江乐眨眨眼“站着很累的。我们赶路到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
周珍是习惯了江乐这个没脸没皮的样子,可别人是不习惯的。尤其是面前还是个知府,是长辈,还是自己父亲的同窗。她微微涨红了脸,小声替自己师傅解释“长乐师傅一路护着我来的。”
两个女子赶路并不容易,哪怕是女扮男装,外貌看起来这两人还是细皮嫩肉的样子。
姜子建知道这点艰苦,略体谅江乐“辛苦了。”
江乐并不觉得太辛苦,她笑了一声,完全没打算说这个问题。再辛苦能有每天在冰冷阴凉的房间里解剖尸体到深夜辛苦法医从来是个又脏又苦的体力活。
她顺手翻过了桌上干净的茶杯,替姜知府倒了一杯茶送过去。
姜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