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立马退去。
半个时辰后,凌德恺绘好了画像:一个鹅蛋脸的年轻妇人,头上裹着蓝色碎花布头巾,左侧别着一枝梅花银钗,清秀可人。“来人,传穆护卫!”
话音刚落,“砰啷”一声书房的门被人踹开,一袭华衣的妇人站在门口,一见凌德恺手里拿着女人画像,她提着裙摆,花颜失色:“说!你画的是谁?你是不是又被哪个狐媚子给迷花眼了,啊?”竟是神宁大公主见他绘了女人画像,打翻了醋坛子,一副说不清楚就要与他拼命的模样。
凌德恺勾唇一笑,柔声唤了声“神宁”。
神宁厉声道:“少哄我,说不清画上是谁我饶不得你。”难怪今晚瞧不见他的人,竟是躲在书房画美人图。
谢如茵入京城半月,寻他半月,只怕现下知道他在梓州有发妻的人不少,他不打算再骗了。“是早前与我有过婚约的谢氏。”他曾与神宁提过,在老家是订过亲的。眼珠一转,神宁最是霸道,为防他日神宁大闹,倒不如实言相告,凌德恺拿定主意:“她……其实是我的发妻。”
神宁凤目肃厉,目闪剑光,“混蛋!”手臂一抬,狠狠地在凌德恺胳膊上拧了一把,似要把肉给拧下去,他却不敢叫疼,“她是你发妻,本宫是什么?凌德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不能触怒了神宁,否则那将是灭顶之灾,凌德恺忙深情款款地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公主太美,怪公主初次与我相识,凌乱我的心。让我食不知味、夜难成寐,让我终晓什么是爱情,那一刻,便是为你死了也甘愿。”
他的情话,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毒物。
可神宁还想着欺骗她的事,有发妻不说,还绘她的画像,难道他到底忘不了那个贱女人?
凌德恺灵机一动,抱住神宁就是一阵热烈的亲吻,与她唇齿纠缠,让她难以拒绝。她失了平稳的呼吸,落在他怀里,初是挣扎,挥舞着拳头不停的击打他,他还是不放,只与她继续,终是用热情减轻了她的怒意。如此炽烈的吻,这样深情的交融,令她无法回拒。
待凌德恺松开神宁,她愤然道:“有她没我,选她还是选我?若是选她,明儿我们就和离,大皇姐、二皇姐都是和离过的,本宫不在乎……”
和离后的公主,依旧可以挑优秀男人为夫,世人常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便是这个理。
“我的公主,是我错了!我选你,我自是选你!”凌德恺越发将神宁拥得紧了,“与她成亲时,我不懂感情,是奉母命娶她。在我心里,唯公主才是我妻。”
神宁含着泪,半是娇嗔,半是逼迫,“不能有她!她若活着,让皇兄知晓她的存在,便是我们联手欺瞒了皇兄,欺骗了母后。”
“好!好!”凌德恺一面哄着,一面道:“你说怎么办?”
“杀了谢氏!我就当再无这事!”神宁虽很怒,见他认错,也不愿再闹,既然事是由谢如茵而起,除掉谢如茵这个麻烦便是。见他不接话,她的怒意又回升两分,“怎么,你舍不得?”
神宁知晓真相,他也少了许多解释,以神宁对他的喜欢,万不会告诉皇帝和太后实情,还会替她遮掩。现下,神宁已经为他育下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已有两岁多的昭宁郡主,还有刚满一岁的儿子凌学武。他们才是他凌德恺的儿女,他们身上有着一半高贵的皇家血统,凌德恺咬咬牙:“好。”
神宁释然而笑,“可不许骗我,我要她死。”
他的妻,唯她一个。
她绝不容许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谢如茵必须得死。
穆侍卫到了,垂手静立在侧,等候凌德恺的吩咐。
凌德恺看了眼还有些愠怒的神宁,低声道:“黄金二十两,杀梓州东溪县谢氏!”
穆侍卫一阵错愕,让他去杀一个女人,他是护卫而非杀手。
神宁动了动身子,对于凌德恺的所为颇是满意。只要他对她一个人心软就好,至于旁的女人,心狠也是无妨。
神宁对穆侍卫道:“这事儿要办得干净利落,最好找江湖杀手去做,不能让人怀疑到是本宫和驸马爷的意思。听明白了?”
穆侍卫抱拳道:“属下明白!”退出偏厅,只见神宁摇摇曳曳走近凌德恺,定定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德恺,你要是敢对旁的女人生情,我便要你杀了她!今生今世,你喜欢的女人唯我一个!你的妻只我一人。”
她说得狠决,换来的是凌德恺得意的一笑,“我的公主,为夫心里、眼里可只有你。”
神宁挑着秀眉,“最好如此。”
他弯腰将她横抱怀中,四眸相对,换来的是彼此会意的笑,穿过珠帘大踏步移往牙床。
003 追杀妻女
003追杀妻女
夜色中的洛阳城外,显得陌生而令人恐惧。不到四岁的云罗被母亲抱在怀里,她又热又饿,能听到母亲谢如茵急促的喘息声,她紧搂着母亲的脖子,生怕她喘不过气就没了命。就算是累极了,谢如茵也不敢停下,只拼命地奔跑,生怕被后面的杀手追上。
谢如茵抱着云罗钻进一片半人多高的杂草丛中,走了不多远以为安全了,便蹲下身子藏匿草丛中。
骑马追来的是三个杀手间的一个,他戴着纱帷帽,动作快捷、轻盈。
杀手进了林间,左顾右看,不能再失手了,二十金的悬赏必须到手。男人扯开嗓子,对着山林大喊:“大妹子,快出来!我瞧见你了!”
谢如茵浑身冰冷,她又不是傻子,就这样出去指定会被杀死。
云罗浑身一颤,内急得紧,可现下她不能出去,更不能平白误了母亲了性命。
母女二人蜷缩在草丛中,就连呼吸都压得极低,可就算是如此,杀手如一只敏锐的鹰,手握着宝剑,在草丛中寻觅起人来。
他很快就要过来了,正是她们藏身之地。
谢如茵抱紧云罗俯身轻步移动。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如影随行,一路追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云罗,只要她出去也许云罗还能有一线生机。她低声道:“云罗,乖乖躲在这里不要出声。”
夜色里云罗瞧见母亲脸颊上泛着的水光,母亲又哭了。
谢如茵轻柔而怜爱地抚着云罗的脸蛋,“包袱里有讨来的馒头,饿了就吃。云罗要好好活下去!等你大了,记得替娘讨回公道。”
云罗的眼泪,无声滑落。
杀手正用手中的剑在草丛里寻觅,用不了多久就要寻过来。
恐惧,像无边无际的浪潮,而她们是大海中一叶孤舟,海浪随时都能将她淹没。
云罗轻拽着母亲,“娘不要出去。”泪在奔涌,她很爱自己的家,更爱疼她的母亲。
奶奶冯氏只疼哥哥凌学文,不喜欢她,但谢如茵爱她,甚至对她比凌学文还要好。
谢如茵粲然笑着,悲怆的、无助的,“云罗将来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答应娘,好好活下去。”
泪水,迷蒙了云罗的双眼,咽喉似堵了团棉花。
“我的云罗是天下最聪明的姑娘……”类似的话,她前世的母亲也曾说过。
云罗的眼泪流得更厉害,鼻尖酸涩,喉咙似被什么堵塞住。
谢如茵扭头往相反的方向奔去,离云罗越远云罗就越安全。
黑衣人正寻人,突地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身去追谢如茵,林间的草很深,谢如茵跌跌撞撞,没跑多远就摔倒在地上,“告诉我,杀我的人是不是凌德恺,是不是他?”
杀手冷冷一笑,“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受死吧!”
“你让我死个瞑目,是不是凌德恺要你来杀我?”
杀手握紧宝剑,“你不该招惹神宁公主!”
谢如茵一声惨叫,这声音仿似地狱里传出的呐喊。
云罗浑身颤栗,抖如秋风里的落叶。
此刻的山林里,在一方巨石之后,大树之下,半躺着一个游方僧人,睡得香甜,却被这一声凄厉的叫声给惊醒,头顶是山林宿鸟“扑喇喇”四下逃窜的声响。游方僧人不由得疑惑起来,只听远处传来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小姑娘,小姑娘,我瞧见你了。”
云罗紧握着小小的拳头,他一定知道她在这儿。她不要死!此念一闪,扭头往草丛深处奔去,小小的她还没这草丛深,行动起来显得有些艰难。
“小姑娘,小姑娘……”那阴森可怕的声音不停的唤着,加深了云罗心头的恐惧。她不能出声,只希望这夏日的夜鸟、鸣虫、蛙声能叫得更大些,也许她行走时的声音就能小些。
她突地蹲下身子,再不敢走了,好想嘘嘘,这一紧张有些控制不住,她夹着双腿,痛苦地捧着肚子。
杀手的唤声倏然停止。
周围一片静寂,就连夜鸟的鸣叫也没了。
云罗满心疑惑,想压下周围的野草瞧过究竟,“啊——”一声惨呼,杀手如幽灵一般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眼瞧着剑就要落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来者是一个僧人,一把抓住了杀手握剑的右手,另一只手正与杀手相抗:“放下屠刀,那只是个孩子!”
云罗喘着粗气,见有人出现,蹲在地上,片刻间就听到了水流的声响,竟是她再也憋不住,就地小解。
僧人的招式看似缓慢,却以缓制快,以柔克刚。动作轻缓如舞,卷起强大的掌风来去自如,矫若惊龙,动若脱兔,直制杀手双臂两腿,任杀手武功高,得遇僧人,竟似被捆绑一般,难以应付自如,再好的武功竟是施展不出。
突被牵制,杀手如寒冰般冷冽的眸子闪过一丝凝重,转念间身形飞跃,黑色的衣袍、纱帷在空中飘飞,看似行云流水,实藏雷霆万钧,动脱进退间,已与僧人过了二十余招。
山林的落叶被凌厉的掌风卷起,随着两人的身形上下飞动,片片落叶如春日里迎风飞舞的枯叶蝶,袭卷成团,在二人的周围飞舞,煞是壮观、好看。
僧人一个凌空转身,僧袍漫卷,化作幻影重重,直抵杀手天顶而去,掌风落处,竟重击在杀手身后,厉喝一声:“还不快滚!”
杀手浑身一颤,这一掌僧人用的力道不下,似要挫骨分筋一般。他移眸看着正在整理衣衫的云罗,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娃,神宁公主要的是妇人性命,并没有说这女娃。他咬咬双唇,他的武功难与这老和尚抗敌,再不走万一老和尚下了重手他也只讨苦吃。
不待细想,他扭头往一边的马儿奔去,眨眼的工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云罗愣愣地望着游方僧人,良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连叫两声,“娘啊!娘啊——”扯着稚嫩的声音,似要震破了喉咙,往谢如茵的方向奔去。谢如茵倒在血泊里,已停止了呼吸,“娘亲!娘……”一阵惨呼,她小小的人儿昏了过去。
就算是昏睡,她还能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心,似被人一片一片地切割开来,然后任意的,直至化成了肉酱,痛彻心扉,痛彻灵魂,便是轮回十世,都不会忘却锥心蚀魂的痛。
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这是她对母亲的承诺!
她反复地唱着《世上只有娘亲好》,一遍又一遍,唱得闻者落泪,唱得听者怜惜,唯独她却哭干了泪,涌出了不息不停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