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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茶杯落地,溅了一身茶水。
“顾、顾家七爷……”
楼下宾客脸色瞬变,议论纷纷。
“那个人就是顾七爷?不是说他在府养伤,足不出户的吗?”
“什么养伤,听说昨儿晚上还把顾三爷的腿给敲断了,到现在还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着,就还剩一口气儿吊着了……”
“呸!顾三爷这么个畜生,死了也活该!”
“嘘,别乱说,七爷可是朝廷的大将军……”
苏卿最听不到这些入不得耳的闲碎话,在众人议论纷纷中,她飞快的下了楼,扯住顾子傅的衣袖往外走,小声说道:“七爷,我们有话出去说……”
顾子傅任由她扯着,听着身后愈演愈烈的议论声,停住脚步,手指捏住苏卿的衣领将她往后扯了扯。
“你不喜欢听这些?”
苏卿低垂眼帘,“没,都听习惯了。”
之前未出嫁前,在宫里那些宫女,说的话可比这些难听多了。
“这样啊……”
顾子傅转过身,唇角带笑,语气却如冬日寒冰,道:“她不喜欢听你们说话。”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三楼,唐汝言站在楼上,望着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人不是最讨厌出府的吗?
等拉着顾子傅出去一段距离后,见没有人再说那些啰里啰嗦的话,苏卿才轻轻舒了口气,一回头,就见顾子傅含笑看着她。
扯着衣袖的指尖仿若触到什么炽热物什,慌不择乱的收回手,“七爷怎么出来了?”
跟在身后的春桃也不知道被司庭带去了哪儿,明明之前在古院里也跟顾子傅单独相处过,可这会儿,总感觉如坐针毡,心里一团乱麻。
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取笑,一抬头,就见顾子傅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小摊前,手指捻着布老虎的耳朵,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摊主一脸惶恐的盯着他,生怕这位衣着不凡的爷一个不高兴,将布老虎甩出去。
虽说不值几个钱,可也是银子啊。
瞧着他兴致盎然的样子,苏卿又心里忍不住的泛心疼,连同那碗被摔在地上的酸梅汤也都抛的一干二净。
她走过去,小声问道:“七爷,家里已经有两只了,我们不买了好不好?”
家里?
顾子傅耳朵动了动,似乎对这个词感觉比较新奇,他转过身来,就见小姑娘低着头,娇软的脸蛋儿泛着微微粉红。
他放下布老虎,弯腰在小姑娘脸蛋儿上捏了捏,低笑道:“好啊,听你的。”
苏卿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打开顾子傅的手,提起衣裙往前面走去。
顾子傅也不恼,瞧着小姑娘走远的身影也跟着走了几步。
半晌,停下,对着阴影处的司庭招了招手。
司庭立马会意过来道:“七爷有何吩咐?”
“银子。”
“……”司庭嘴角微抽,扒拉着将怀里揣的银子全部递了过去,见顾子傅还是一脸不信的盯着他,只好再三解释这些银子真的够用了。
顾子傅这才半信半疑的接过银子。
上次和春桃来东街时,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中途还碰见了令她讨厌的两个人,只好作罢。
今日一看,倒是又多了几个小摊。
不管顾子傅跟在身后如何作想,苏卿心里倒是欢快的很。
她瞧中了几串糖葫芦,一摸腰侧,这才想到身上没带碎银,正暗自懊恼着,又红又大的糖葫芦被修长手指捏着,递到她面前。
顾子傅“唔”了声,道:“算是抵消打翻的酸梅汤。”
哎?
苏卿讶然。
可无奈糖葫芦瞧着着实诱人,苏卿接过糖葫芦,犹豫开口:“七爷要吃吗?”
顾子傅看着糖葫芦,神情露出厌恶,退后几步,“你自己吃去。”
“……”苏卿咬了一口,疑惑的看着他。
明明很好吃的呀,七爷为什么不喜欢呢?
虽是午后,空气沉闷黏热,街上的人少了不少,可还是有着其他人打打闹闹的。苏卿放缓了脚步,跟顾子傅并肩走在一起,边走边抬眸小心翼翼的觑着顾子傅的脸色,生怕这人一个不高兴,再像上次那样当街将人踹出一米远。
可等了又等了,只见着人眉头紧皱的厉害,也没有其他动作。
苏卿暗自揣摩,难道真是她想多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一、知道勉为其难的道歉二、懂得给小姑娘掏银子买糖葫芦
大力鼓掌!反手给七爷就是一个赞!
☆、香草
等回到古院时, 天空泼墨似的黑, 几颗星光点点映在空中。
用了晚膳,苏卿坐在床榻上, 及腰的青丝披散垂落,衬得巴掌大的面容姣好。
她着实难以想象, 竟是顾子傅同她逛了一下午。
从东街西头到东头,全然无半分愠怒。
可也难怪苏卿会如此惊讶, 只是毕竟是七爷陪了她许久, 若是再猜测些无中生有的事,倒是显得苏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是,七爷也不是什么君子啊。
她眨眨眼, 决定不再想这件事, 脱鞋上了床榻,掀开被子钻进去,白嫩的手指将被角塞好。虽说到了夏天,可她还是怕半夜着凉,着凉就要喝药,那味道好苦。
顾子傅着了寝衣走进来时,就见小姑娘将自己卷成个蚕宝宝,眸子紧闭,柔和的光线洒在小姑娘雪腮上, 眼睫轻颤,投下一片暗影。
不知怎的,顾子傅想到了今日看过的小话本, 说的是只女妖精对路过的书生百般勾引,书生没能抵挡住诱惑,最后眼睛反而被路过的道士降服,镇压于锁妖塔的故事。
都说先人愚钝,这话倒是一点都没说错。
哪里是女妖精的错,分明是那书生心智不坚定,才让妖精趁乱钻了空子。
苏卿闭着眸子,听着了他的动静,却丝毫未动。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睡觉前还是不要跟这人说话的好,权当是为了图个安宁。
她想消停,可有人不想。
顾子傅走到床前,正要抬腿上床,一抹甜果香钻入鼻尖,他低头,目光扫视一圈后落在苏卿身上。当即俯身弯腰,在小姑娘颈间嗅了嗅。
“好香。”他道。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令苏卿身子一僵,她盯着头顶帐幔,结结巴巴道:“七爷说、说什么……”
话说到一半,顾子傅起了身子,目光落在小姑娘起伏的胸口处,狐狸眸子挑起,轻“唔”了声,又忽地弯腰,手指勾开小姑娘的衣襟。
小姑娘眼睫微颤,睁开眼,含了慌乱的眸子紧盯着他。
“……”好可怕。
顾子傅手指勾着衣襟露出的半截黑线,往外一扯,束紧的香囊荡在半空,他闻了闻,道:“这是什么?”
是之前那股甜果香。
苏卿心里松了半拍,她胳膊支起身子,身子往后倾,抽出腿倒退着靠在床头蜷缩成一团,软声道:“是跟大嫂学做的香囊,装了晒干的花茶。”
“花茶还能这么用?”顾子傅勾着香囊来回转了几圈,上面所绣花纹简单,连最基本的针线衔接都说不上有多好,一看就是某个不会的笨蛋做的。
他却瞧着有趣,见苏卿要拿回去,往后一退,让小姑娘扑了个空。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苏卿瞪大眼,腮帮子鼓鼓的盯着他,伸手就要抢,“还给我!”
“做梦。”
顾子傅骤然起身,远离床榻,将香囊往怀中一塞,转念一想,竟又坐回远处,毫无征兆的握紧小姑娘的手腕,将手心贴于他胸口,眼角染了笑意。
“你要是敢摸,我就给你。”
摸?摸什么摸!?
苏卿只觉心中怪异窘迫,耳尖微红,想要缩回手,可顾子傅抓的紧,似乎是过于羞赧,身边一切感知都在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指尖那处,皮肤光滑细嫩的实在不像样。
顾子傅眼底闪着异光,执起小姑娘的手,往寝衣里又贴近几分。
如此……如此……
手心触感愈发清晰,纵使忍耐再久,可这会儿苏卿实在是难以忍受,用力将人一推,慌忙下床,趿拉着鞋子就往屋外走。
“……我、我散散热……”
顾子傅望着那慌忙逃窜的背影,嗤笑一声,懒懒抬手将衣襟往下扯了扯。
羞涩的小妖精……吗?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入了七月,眨眼间就快到了八月,皇都城的天气也随着愈发炎热。听司庭说,连在东街摆摊的小摊都少了几个,据说是太热,受不了。
算算日子,酒楼开业也有半月之久。
酒楼的管事,姓周,江南人。做事不卑不亢,利索骨干,还做的一手好厨艺,将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上次酒楼开业时,苏卿也偷摸摸溜出府去瞧过,那般热火朝天的景象可是将她吓了一跳。酒楼菜好就好,偏偏就是没有人知道幕后主人是谁,也有不少人对周管事旁击侧敲过,却都被一一挡了回去。
要是苏世笙也能出来瞧瞧就好了。
想到这儿,苏卿垂下眼帘,含水的眸子隐约黯淡,她有点想宫里的那个小孩子了。
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有没有在宫里受欺负。
正想着,身后脚步声响起,苏卿下意识的攥紧香囊转身,踉跄倒退,警惕的看着来人。
“七爷,你已经抢了好几个了。”
她闲来无事时,便同丁氏请教刺绣,日复一日下来,手艺可谓是大有进步。
可手艺再好,也比不过顾子傅抢走的手速快。
似是因着对她逃跑的动作感到不满,顾子傅神色冷了几分,眼底闪过不耐烦,“过来。”
“不要。”苏卿紧咬下唇,动作幅度极小地移动,她本就站的离门近,只消几步,便可夺门而出。
眼看着顾子傅眉间沉了又沉,苏卿心里一咯噔,转身踏过门槛。
这大半月内,顾黎和苏卿之间的关系已有缓和,虽说没多和睦,至少心底的偏见算是没有了。他望着苏卿小脸慌乱,一路小跑从屋内跑出,乐道:“哈哈哈哈,小煞星你是不是又惹七叔生气了?”
接而走出来的顾子傅站在门口,凉凉睨了他一眼,瞬间嚣张气焰灭了大半。
顾黎怏怏的摸着鼻子,继续去练司庭教给他的身法。
等他练好了,一定要把挨的打都还回来。
苏卿刚跑出古院没多久,便有人走了进来,顾子傅瞧着来人,转身轻嗤,语气绝对算不上有多友好。
“你过来做什么。”
平白无故挨了怼的迟大公子讪讪摸着鼻尖,想到刚才从身侧经过的小姑娘,无奈道:“我说,七爷您这前后态度未免太过明显了些,要我是人家小姑娘,巴不得一和离书……”
顾子傅眯着眼,“司庭……”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呃……随口说说,”迟睿干笑两声,见人没有真要动手的打算,他才舒了口气,道,“我不跟你乱扯,正事进屋说。”
待两人进去,司庭会意将门掩上,将顾黎也一并带走。
刚坐下没多久,迟睿就被摆在窗边小桌上的木雕和布老虎吓了一跳,他怔愣在原地好半晌,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