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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雾濛濛眸子晶亮亮地喊了声。
司火穿着一身紧身夜行衣,那等妖娆到让人喷鼻血的身段一扭,就一把揉上了雾濛濛的小脸。
“小哑儿,想大爷了?”司火眼尾一挑,妩媚扑面而来,叫人吃不消。
雾濛濛挣脱开,她小脸被揉的通红,她摸了摸,瞪着司火,毫无威慑的娇娇道,“我会想你?我还不如多想想殿下。”
司火挑眉,她自顾自在雾濛濛床沿坐下,翘起细长的腿,漫不经心的道,“有何事?”
雾濛濛扒拉了下刘海,将春宴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遍,末了又问,“我想不通皇后和秦关鸠为何非要将我弄到秦家来?莫不是和殿下有关?”
司火脸上嘲讽一闪而逝,“自然是和殿下有关。”
雾濛濛一惊,“殿下如何了?”
司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没瞒她,直接道,“云州今日接连暴雨,约莫是要涨洪了,那堤坝是殿下当先发现问题,可来不及修整,故而殿下于前几天跟朝廷上了折子,要工部那边出人出力,户部出银子,提前做好洪涝的准备。”
雾濛濛越听越皱眉头,这些事也和她没有关系来着。
司火继续道,“京城已经有人听闻了这事,其中以秦关鸠带头,说要给云州募捐,约莫过几日,她就会牵头做这事。”
雾濛濛不解。“她要刷好名声,我还能碍着她不成?”
司火懒洋洋地顺势在雾濛濛床上斜躺下来,“你是不能碍着她,但募捐过后,等云州诸事妥当了,我估计她还想亲自去一趟云州,不关着你。你要提前去找殿下,还能有她什么事?”
雾濛濛一愣,秦关鸠要去云州?
“她疯了不成?好好的贵女不当,千里迢迢跑去云州?”雾濛濛觉得秦关鸠简直不可理喻。
司火嗤笑了一声,她坐起身,伸出根艳红红的蔻丹,点了雾濛濛脑门一下,“你才是个笨的,怪不得殿下老是说你蠢。”
雾濛濛揉了揉,心头有些烦躁,“我怎的蠢了?”
司火耐着性子解释道,“秦关鸠可没疯,她一定会等云州水患平定后再去,届时打着给百姓送募捐之物的名头去。去了后,殿下也在那,她的心思还不好猜?”
雾濛濛无语了,这般费尽心思,竟只是为了个殿下。
司火叹息一声,“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晓得,皇帝亲口说,秦关鸠之貌美,能与殿下相配,她再有个好名声,还偏往殿下在的地方跑,只怕殿下从云州回来后,皇帝就要给殿下指秦关鸠为皇子妃了。”
雾濛濛沉默,她抿着唇,小小的人坐在床沿,脚尖还点不到地,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就遮掩了她眸底全部的颜色。
司火看了她一眼,屈指瞧着床沿道,“不得不说,秦关鸠手段了得。”
“还有皇后帮她。”好一会,雾濛濛才这样道。
司火盘腿坐起来,“你今个找大爷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雾濛濛点点头,她理了理齐刘海,含含糊糊的道,“恩,就问这个。”
司火见她这样闷不半句话都说不出个重点来的模样,气的挠了她腋下一把。
雾濛濛一抖,赶紧缩在床脚,眨着大眼睛瞅着她,怎么看怎么无辜。
“你就让秦关鸠得逞,非逼的殿下八台大轿抬她进门?”司火恨铁不成钢。
雾濛濛顿了顿,才慢吞吞的道,“不想。秦关鸠不是殿下的良配。”
司火哼哼两声,“大爷比你还清楚!”
雾濛濛见司火那气愤的模样,心头某种揣测闪过,她不确定的问,“大爷,你莫不是心悦着殿下?”
听闻这话,司火一愣。继而恼羞成怒地将雾濛濛扑到,上下其手的去捏她脸,将她小脸扯的来变性,才低声道,“怎么跟大爷说话的,嗯?”
雾濛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又挣脱不开。司火俯下身来,她胸口那两坨软绵绵的山峦抵在雾濛濛脸上,叫她出气都困难。
“殿下那等神仙人儿,是一般凡人能垂涎的?别说是一个秦关鸠,就是十个秦关鸠都比不上殿下一根手指头!”司火怒道。
她施舍地放开雾濛濛,斜眼不屑地看她,“殿下啊。就该高高在上,受众生膜拜!谁敢亵渎他,大爷第一个不答应!”
雾濛濛大口喘着气,以一种神经病脑残粉的眼神看着司火。
简直没有道理可讲!脑残粉太可怕了!
司火轻踢了雾濛濛一下,“秦关鸠都千方百计跑去找殿下,你不去?”
雾濛濛摇摇头,她理好头发。才认真的道,“我去做什么?给殿下拖后腿吗?殿下非的一剑戳死我不可。”
司火转念一想,“也是。”
眼见时辰差不多,司火便起身重新戴好面纱,“大爷回去了,有事跟碎玉讲,她会与我联系。”
雾濛濛点头。她顿了顿也道,“大爷,殿下那边的消息,你收到后能顺便捎一份给我么?”
司火俯下身定定看着她,蓦地开口道,“喜欢殿下了?”
那种低沉的声音,问的雾濛濛心口一跳,她险些慌的从床沿滚下来。
司火见她被自个吓的手脚无措,适才低笑一声,眯着桃花眼道,“放心,大爷也是喜欢殿下的,会给你捎消息。”
这话放方落,雾濛濛眨眼,司火就已经离开了,她愣了好一会,爬回床上,呆呆地扯了被子拢身上,将自个连头一起蒙了起来。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司火自然是随便一问,可却在雾濛濛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她喜欢殿下?
她将自个缩成虾子一样。小小的一团,又是莫名心虚,又是紧张,还有浅浅悸动。
心情复杂的让她理不清,雾濛濛咬着指甲盖,无声地捶了几下床褥子。
她喜欢殿下吗?
她应该是喜欢殿下的吧?
那是泯殿下,还是九殿下?
雾濛濛自个都怔忡了,一向体贴的泯殿下和傲娇的少年九殿下,不停的在她眼前交替出现。
一会是温柔的喊声“濛濛”,一会又是嫌弃却从来不会不管她的一声“蠢货”。
雾濛濛抓了抓头发,自个在被子里憋的实在出不了气,她才一掀被子,好好的躺好。
她跟自己默念,不想了不想了,殿下就是个精分的神经病,他供她吃,供她喝,供她穿,对于金大腿,谁不喜欢来着。
嗯,就是这样!
雾濛濛,赶紧睡觉!
如此催眠自个一番后,雾濛濛当真开始默数绵羊,模模糊糊中,她就察觉到自己好像做梦了。
殿下那张脸出现在她面前,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句,还笑着在说,“濛濛,快点长大”
她同样笑着,伸手抱着他脖子,点头答应道,“我很快就能长大了。”
然后殿下拍着她后背,冷不丁他一下变脸,面无表情地摔开她道,“没用的蠢货。还让人撸到秦家去了,你不会拒绝吗?”
雾濛濛一懵,她还是晓得要解释,“可是皇后都站秦关鸠那一边,我哪里能拒绝得了皇后?”
寒冰冰的殿下冷笑了一声,手一扬就抽出长剑来,挽了个剑花,指着她道,“没有价值的废物,本殿从不留在身边”
说着,剑光闪烁,宛若流星落下来。
“啊”雾濛濛惊叫一声坐起身来,吓的出了一身汗。
碎玉听到动静跑进来,“怎的了姑娘。可是睡不习惯做噩梦了。”
雾濛濛呆呆地点头,可不就是做噩梦了,一言不合就变脸的殿下,可不就是最大的噩梦来着。
她还在困扰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殿下了,混蛋,这样的神经病,谁要喜欢了?
所以,她半点都不要喜欢他!
☆、第103章:为你,万死不辞
在秦家的第二日,雾濛濛一早起来就见到了赤淡、橙柳和黄娥并碧珑四人
四人一来,当即接手了雾濛濛身边的所有事,是以,当秦关鸠带着几个小丫头过来的时候,雾濛濛看都没看一眼就给推了回去。
碎玉更是在一边淡淡的道,“秦姑娘,我家姑娘使唤惯了皇子府的宫娥,秦家的下人,就不用进屋伺候了,姑娘会用的不顺手。”
且赤淡四人也是拿出宫娥的派头,一言一行堪称为典范。
秦关鸠也不恼,她本想跟雾濛濛闲聊几句,但雾濛濛理都没理她。
她直接换了轻便的衣裳,拿出笔墨纸砚,翻开小楷字帖。自顾自练了起来。
秦关鸠本是想走近一观,碎玉脚步一侧,就挡了她,并轻声道,“不好意思,秦姑娘,我家姑娘练字的时候最受不得打扰。”
秦关鸠哪里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遂笑着寻个由头就离开了。
雾濛濛见人走了才顿笔,冷笑一声道,“恁的恶心人,我烦见她。”
碎玉笑笑,“嗯,那姑娘安心练字,婢子会拦住她。”
雾濛濛点头,她每天养成了练字的习惯,一日不写就总觉得少做了一些事,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得不踏实。
等她专心练完字,碧珑进来道,“姑娘,秦家六公子过来了。”
六公子?雾濛濛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秦竹笙。
“快请。”她净完手,才出房间,就见站在院子里的秦竹笙。
秦竹笙回头,竟是一夜之间就眼下生青,很是憔悴的模样。
雾濛濛吓了一跳,她赶紧将人请进厅里,示意碎玉上茶,才问,“竹笙哥,你这是怎的了?”
分明从前还是阳光温柔的少年,这瞬间,就沉郁的没了生气,他望着雾濛濛,好一会才道,“濛濛,昨个对不住,我失态了。”
雾濛濛摇头,她捧着热水,敛下眉目,静静看着升腾而起的茶茗热气,淡淡的道,“竹笙哥不必道歉,按理也该我对不住竹笙哥才是,我口出妄言,惹得竹笙哥不悦。”
秦竹笙顿了顿,“濛濛,你当真能与我母亲针灸,让她好起来?”
雾濛濛抬头看他,见他目色凄然,心头不禁为这少年心疼了下,“我不能让伯母好起来。”
听闻这话,秦竹笙当下忍不住面露悲色,那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一样。
雾濛濛抿了口茶水,感受到茶在舌尖绽放开的苦涩,又道,“伯母是心病,她要自己想好起来,我可以帮她快些好,但她若不想,便是华佗在世,那也是救不了一个早存了死志的人。”
秦竹笙低头,他单手捂脸,无声无息地难过就从他少年身上蔓延开来。
雾濛濛不忍,她从小就被父母遗弃,是以打从心底来说,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能有父母的关爱。
是以对秦竹笙,她既是觉得羡慕又是觉得悲哀。
羡慕的是这么多年,至少他母亲还在身边,虽然半死不活的;可惜的是,相较她这种从未得到过的人来说,秦竹笙这样的。得到再失去,怕才是最痛苦。
她探身过去,拍了拍少年手臂,低声道,“让她活下去,想方设法,为你活下去!”
秦竹笙一震,他抬头看她。雾濛濛朝他重重点头,“所谓为母则刚,让伯母清清楚楚地看到,你需要她的庇护,需要她的保护,不然,她若撒手离去,你便只能流离失所,受尽人世疾苦!”
秦竹笙并不是愚蠢的人,雾濛濛话中的意思,他瞬间就懂了。
几乎毫不犹豫的,他起身,还带青稚的脸上厉色一闪而逝,“我晓得了。”
随后,他失态的连道别的话都忘了说,急急的就回去了。
雾濛濛将手里渐凉的茶盏放回案几上。碎玉进来收拾,她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