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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往这边偏一点,对,就是这样。”秦竹笙也是会骑射的,毕竟君子六艺,京城的高门公子都是要学的,虽比上百步穿杨,但射只兔子却是没有问题的。
他大手覆盖着雾濛濛的小手,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很有耐心。
雾濛濛微微眯眼,瞅准了。尔后嗖的松手。
那只小箭就跟闪电一样弹射出去,噗地扎在兔子后腿上,正在啃草的兔子瞬间倒地,抽搐起来。
雾濛濛兴奋了,这毕竟是她的第一只猎物,显然她忘了秦竹笙帮忙指的准头。
都不等护卫去捡,她自个冲的出去,扒开草丛,弯腰将兔子拖了回来。
那兔子很是肥硕,雾濛濛单手拎着竟然有些吃力,她连忙双手抱,跌跌拌拌地在护卫帮助下带着战利品回来。
雾濛濛直接到司火面前,将兔子交给她道,“司火大爷,你帮我拿着,回京我要用兔子跟殿下换小弓。”
司火嘴角抽了抽,任谁来看都是,一不值银子的兔子,想换一张镶宝石的金弓,明显不太可能。
不过司火又一想自家殿下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这同是战利品,指不定他还真乐意。
是以,她笑眯眯地将兔子挂在马上道,“行的。”
雾濛濛爬上马背,气势如虹地准备再多猎一些兔子,然而这一天过去,秦竹笙未曾再帮她校正准头,雾濛濛屡次失手,头一只兔子竟是唯一的收获。
当天晚上,司火征得雾濛濛的同意,当即就将那只兔子给剥了,皮毛留着做战利品,肉让人烤了,与凤鸾和秦竹笙那边分了一半去,另一半则悉数给了雾濛濛。
雾濛濛哪里吃的完,她拉了司火来一起吃,又分了一小半给身边的侍女和护卫。
且没有外人,雾濛濛是敞开了肚皮吃,也不用顾忌劳什子的餐桌礼仪,也不知是不是亲手猎的缘故,雾濛濛啃着兔子肉觉得格外的香。
那一顿,吃的风卷残云。
司火则在边上抿着小酒,慵懒半酣的与她道,“今个,秦家子弟猎的最多,有一头鹿,然后便是顾家的,他们猎了头野猪。那野猪确实凶,长了尖锐的獠牙,听闻顾家有一人伤着了,另外礼部侍郎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也独自猎的狍子”
雾濛濛懒懒地听着,司火说的这些她全当成了八卦在听,不过听闻秦家她还是疑惑的道,“秦竹笙也是秦家的吧?他怎的不与秦家人一起。反而是跟四鸾住在凤家的包里?”
司火侧脸看她,见她只是单纯好奇,便笑道,“秦竹笙那一房,是秦家真正的唯一嫡出,如今秦家当家的可是皇后那一脉,追根究底其实并不算秦家嫡出,不过是庶子将名讳记在主母名下,一跃成为所谓的嫡子罢了。”
这话雾濛濛听懂了,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司火又道,“说到底,秦家真正的聪明人,还是秦竹笙那一房的,以及多一个秦扶苏罢了,其他的都是蠢货,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司火想起此前有关秦关鸠的事,便冷着脸对雾濛濛道,“特别是秦关鸠那个贱货,小哑儿记着了,往后见她一次,就给本大爷打她脸一次,打残了,本大爷给你兜着,竟敢觊觎咱家殿下,心儿忒大!”
雾濛濛是晓得的。殿下身边的人,各个都是他的脑残粉,没有理智可言的,总归殿下万事就是对的,错的一定是外人!
司火还在愤愤不平,“哼,咱家殿下那是她能肖想的么?大爷都跟来的殿下多少年了,一根手指头都没摸到,怎能让外面的母狼给叼跑了”
雾濛濛恶寒地打了个抖,还母狼,九殿下那样毒舌,谁敢下嘴叼他?
她见司火好似喝的有些小醉了,便唤了侍女进来扶她出去休息,她则躺床榻上,没一会就睁不开眼了。
第二日,雾濛濛神清气爽的起来,她钻出蒙古包,当先伸了个懒腰,见着旭日初升,雾气蒙蒙,一派和煦生机的景致,便在附近随意走了走。
这一走,便撞见好些娇娇媚媚的姑娘,无一不是婀娜多姿,聘婷玉立,雾濛濛看的眼花缭乱。
雾濛濛忽的心起,她用力眨了眨眼,再睁开之时,便见周围的姑娘们各个身上都浮起了气,但凡是衣裳未遮挡的地方,雾濛濛都能看到。
她饶有兴致地一个一个看过去,果然就瞧出了一些端倪来,有个别姑娘脸上的气居然断断续续的,很不流畅。
她指尖动了动,忍住想要与人按摩推拿的冲动,走近了再看,适才发现那姑娘脸上冒了一些小痘痘出来,不过被厚厚的一层胭脂香粉给盖住了,加之她刚才隔的远,才没看清楚。
她啧了两声,约莫今个过后,往后要很长一段时间,这姑娘是不敢出门的了。
雾濛濛再往其他人身上看,盖因大部分都有衣裳遮挡,她也看不出旁的来,便悻悻作罢。
这第二天再进猎苑,雾濛濛却没有了头一天的兴致,她懒懒散散地甩着小金弓,见凤鸾吩咐护卫左采野果又采野花,顿觉得了然无趣。
她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儿载着她随意的走,司火随时注意着,倒也没走岔路。
临到晌午一行人准备着就在林子里随意做些吃食,婢女也是带了点心,倒也不会饿着旁人。
雾濛濛用了点点心。便躺在林间青草丛中,听闻鸟鸣风响声,仿佛万簌寂静,她微微合上眼,昏昏欲睡起来。
此时,远在京城的九殿下盯着面前的秦家族谱,有些发怔。
昨个晚上东厢外间没人,便连同那个重生的自己也不出来了,他睡到半夜爬起来看了次,还很是不习惯。
今个一早,司金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那小人猎了只兔子,然后吃了,半块兔腿也没说给他留一点!
好歹,还是用的他的弓猎的好吧?
九殿下扔了毫笔,合上秦家族谱。背着手就出了翰林院,他直接回了皇子府,毕竟他是皇子,去不去点卯,谁敢说三道四。
是以,九殿下堂而皇之地早退了!
他踏进府,进了月落苑小书房,随意翻检了几张雾濛濛以前写的大字,见那字写的来软趴趴的,半点风骨都没有,九殿下遂嗤笑了声,尔后他拿起笔,在边上,同样的字,用同样的小楷,另外写了个。
堪堪收笔,司金风急火燎地蹿进来,“殿下,出事了!”
九殿下冷冷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司金缓了气,才有条不紊的道,“这么多年,少有人晓得猎苑被大皇子握在手里,有人对猎苑动心思了,明着不能来,就来了手暗的。”
听闻事关猎苑,九殿下眸色一厉,“所以?”
司金飞快道,“据收到的消息,猎苑围栏被弄出了口子,放了狼进去,这下手的人铁了心今年的秋猎要弄死弄残一批高门子弟,将事情闹大了,逼猎苑主人大皇子现身,好趁机夺取!”
九殿下很是冷静,他同时也想到了雾濛濛,“谁下的手!”
司金并不犹豫,“四皇子和十一皇子皆有可能。”
那就是消息还不够精准,九殿下扔了手头的毫笔,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边吩咐道,“再探!点上本殿亲卫十名,速往猎苑!”
“是!”司金大声应道。
这会远在猎苑的雾濛濛,正迷迷糊糊间,好似听闻九殿下对她冷眉竖眼的一声喝,“蠢货!”
她一惊,腾地坐起身,真真大白天地做了个噩梦。
凤鸾正捧着个果子在啃。她见雾濛濛满头大汗的模样,便笑道,“濛濛做噩梦了?”
雾濛濛点点头,可不就是噩梦,好不容易离开京城两天,这做梦都还梦见那个嘴贱的小子,晦气的很。
司火站在不远处,她背靠着颗树。忽的她脸上一整,转头对雾濛濛道,“噤声!”
雾濛濛是知道司火本事的,她心头一跳,顿觉要不好了。
果然,就在这当
“啊!”惊悚的惨叫声蓦地响彻云霄。
凤鸾手一抖,果子掉了,她反应过来。一下钻到秦竹笙身边,吓的脸色都变了。
司火反应很快,她来不及解释,拎起雾濛濛上马,下令道,“速度上马,撤!”
这下,不管是皇子府的人还是凤家的人。皆翻身上马,东西都不收拾了,赶紧跟着司火往猎苑外头跑。
但,变故早已发生,就在这瞬间,雾濛濛都还没来得及问司火发生了什么事。
就有踏踏的马蹄声并急急的吆喝声传来,不过片刻,就有一行身形狼狈的男男女女出现在雾濛濛视野中。
许是见到了人,那些人脸上露出一丝轻松,其中一人喊道,“前面的,等一等,救”
但他一句话都没说完,一道黑影从林中蹿出,扑地过去就咬断了他的脖子,还将人拽下马背,拖行很远。
雾濛濛亲眼所见,她屏住呼吸,待那道黑影落定,她才看清,那是一头狼!
☆、第082章:弄死!
那头狼,站起来约莫有成人高,狼眼发绿,毛色结块地粘在一起,最为重要的是那是匹恶狼!
雾濛濛打了个抖,想也不想,她就冲司火喊道,“跑!”
司火却是摇头,她面色肃然,“来不及了。”
果然,话音方落,林间簌簌声响,雾濛濛定睛一看,周围尽是绿油油的狼眼,虽不是晚上,但也够骇人的。
司火当机立断。提拎着凤鸾和雾濛濛,一手一个,脚尖轻点,几下蹿上枝桠,再借力,一口气爬上去寻了个稳当的高枝,将两人放了上去。
凤鸾脸都吓白了,雾濛濛还好点,她死死拽着自个的小金弓,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火。
司火飞快的道,“安静地待在树上,一会大爷回来接你。”
说完,她一个翻身稳当下地,二话不说,将秦竹笙也提着紧接雾濛濛他们的那棵树爬了上去。
秦竹笙脸涨的通红,“不用,我可以杀”
“闭嘴!”司火呵斥道,“帮大爷看着点小哑儿,不然你以为大爷要救你,哼!”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司火嘴巴也是不饶人。
秦竹笙被她这一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应允道。“我会保护濛濛和鸾表妹的。”
司火看了她一眼,她再次落地,适才抽出腰间的软剑,翻身上马,吩咐皇子府护卫和凤家的道,“与我将狼群引到猎苑深处去,不能让这群畜牲跑出猎苑。”
毕竟猎苑口子那边,还有一众蒙古包,今个没进猎苑的各家姑娘更多。
“是!”皇子府护卫自然不肖说,凤家的也很机灵,当即听令行事,边引着出现的狼群,便往猎苑深处去。
另引来狼群的那几人仿佛劫后余生,有见司火动作的,便赶紧趁机下马,找了好攀爬的树三两下爬上去。
其中有两位不知哪家的姑娘,既不会爬树,起先一番逃命,早精疲力尽。
有一人见司火并不管旁人,便道,“你是哪家的,送我们上树,回去我家里人给你银子!”
司火冷笑一声,骂了句,“白痴!”
随后一打马,边砍杀靠近的恶狼,边一边游刃有余地往伸出引。
那两位姑娘无法,眼见有恶狼扑来,起先跟司火提要求的姑娘竟反手就将身边的另一人推了过去。
雾濛濛在树上,比较高,她看的清清楚楚,被推的姑娘顷刻葬身狼腹,瞬间血流满地,几匹恶狼一扑而上,转瞬的功夫,就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这等惨状,饶是雾濛濛都看不下去,她赶紧捂住凤鸾的眼睛,小声的道,“四鸾,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