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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的恨意,让雾濛濛心头很不舒服。
她往息泯身边靠,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端王敛眸看了身边的蠢东西一眼,见她没了刚才的快活,顿心头对秦关鸠生了杀意。
“冲撞王妃,带下去。杖责十棍,给老七扔过去!”端王冷冷吩咐道。
三名护卫齐齐应声,拖着秦关鸠下去。
秦关鸠还不依不饶地吼道,“凭什么,凭什么”
端王拍了拍雾濛濛小脸,柔声道,“好了。没事了,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雾濛濛看着秦关鸠消失,耳边似乎依稀还能听到她哭喊的声音。
她仰头,对息泯扯了扯嘴角,很是不解的道,“她一个高门贵女,皇后还是她亲姑母,怎的就到今天这样的田地呢?”
按着雾濛濛的理解,越是有好的出身,高的起点,往后的日子就该越是顺遂才是。
她从前拼死拼活的努力赚钱,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也有个好的起点,往后过的容易一些。
可秦关鸠,目下竟是落到生死不如的地步。
端王拉着她复又坐下,捏了捏她指尖道,“自找的,不要再理会她,她如何,与你我无关。”
雾濛濛不过就是稍有感叹罢了,听息泯这样一说,她也就点头放下了。
不多时,秦关鸠的十棍都还没打完,七皇子那边就有人匆匆来禀,“启禀端王,七皇子遇刺,恐要不好了。”
端王长眉一挑,与雾濛濛对视一眼。他挥手道,“可有请大夫?”
那人如实回答,“有,但是大夫止不住血。”
端王点头,纵使他不想管老七的死活,可人在西疆,真要出点事,回京后,他也要受到牵连。
雾濛濛很是机灵的道,“兴许我的针灸之术能试试止血。”
当即端王带着雾濛濛过去,路途上,两人就都清楚了前因后果,七皇子身中两刀,胸口的最为致命,且正是秦关鸠刺的。
雾濛濛咂舌,她也是没想到秦关鸠居然这样大胆,能干出行刺皇子的事来。
这事传回京城,皇后和整个秦家都是要受到连累的。
端王似乎并不意外,他淡淡的道,“因果循环,自有缘由。”
雾濛濛深以为然,但凡七皇子对秦关鸠不那样苛待,约莫秦关鸠不会在绝望之下,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
雾濛濛见着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七皇子之时,她才晓得严重。
何止是血止不住,七皇子根本就只有一口气了。
☆、第217章:不想你有半分不好
端王显然也是未曾预料到,七皇子的伤势这样重。
他抿紧薄唇,先带着雾濛濛出们,才问她,“可是有把握止血留他一口气?若不能,蠢东西你便不用插手。”
雾濛濛晓得息泯的顾虑,她拉着他袖子道,“有七成把握。”
端王点头,“那就去做吧。”
雾濛濛应了声,她让人拿来一整套银针,在宫娥的帮衬下,眨眼看着七皇子身上的气脉。
这一看不要紧,七皇子身上所有的气脉,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
雾濛濛大吃一惊,她赶紧下针,先是封了七皇子伤处的穴位,在不轻不重的推拿几下,稳住他身上的气脉。
“找参片来,越老的参越好。”完事后,雾濛濛抹了额头的汗吩咐道。
端王进来,若不是此时在西疆。老七不好现在就死,他哪里舍得让雾濛濛这样劳累。
雾濛濛冲他笑了一下,“好了,暂时吊住一线生机,不过不能久,需得赶快送回京城找御医。”
端王皱眉,“京城路途遥远,这样颠簸,怕是还进城命就要颠没了。”
雾濛濛抠了抠梨涡。
端王舍不得她为别人的事这样苦恼,遂摸了摸她小脸,“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理会了。”
雾濛濛应了声,总是她也觉得七皇子死不死的和她没啥关系。
端王令人好生照顾七皇子,至于罪魁祸首秦关鸠则看管了起来,不能让她死了,需得活着,日后也要一并送回京处置的。
敢行刺皇子,不用想,端王都知道,秦家和皇后此次怕是要气得呕血了。
端王带着雾濛濛回了房间后,他接连写了几封密信飞鸽传书回京。
三天后。京城那边收到端王快马加鞭十万火急的奏请。
朝堂之上,众人都还以为,莫不是边夷又打过来了?两位皇子在西疆都不敌?
就是皇帝心头都咯噔一下。
可等皇帝看完奏请后,龙颜大怒!
还在朝堂之上,就将奏请摔到秦家秦尚书面前,“秦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秦尚书面皮一抖,弯腰捡起奏请一看,当即吓的双腿发软,跪倒在朝堂,高呼,“圣人恕罪,圣人恕罪!”
皇帝拂袖冷哼,“朕的皇七子生死未卜,就剩一口气,你倒是告诉朕,该找谁恕罪去!”
秦尚书趴在地上的手都在抖,冷汗如雨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传朕旨意,太医署院正点齐太医,带上珍奇药材,前往西疆!”皇帝起身退朝。
跟着他后脚就去皇后的凤坤宫发作了一番。
同样得到消息的德妃,当场就晕死了过去,好不容易转醒过来,她见着皇帝,人还没开口说话,就哭的不能自己。
“德妃好生保重,朕定不会让皇七子有事的。”皇帝拉着德妃手安慰道。
德妃扑进皇帝怀里,就嚷道,“圣人,臣妾要去西疆,臣妾要去接皇儿。”
皇帝怜意大起,“莫说胡话,朕已经令院正亲自过去一趟,已经快马加鞭启程了,有朕庇佑。皇儿不会有事的。”
德妃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抓着皇帝龙袍,声色厉害的道,“臣妾要秦关鸠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让秦家补偿臣妾皇儿。”
“好,好,”皇帝也是觉得心痛。“朕会给咱们皇儿出这口气的。”
说完后,皇帝又道,“你好生休息,别太伤心了,皇九子在信里说了,端王妃是会针灸之术的,已经将皇儿的伤势稳住了,只等院正过去了就好。”
听闻这话,德妃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此话当真,端王妃当真稳住了皇儿伤势,皇儿不会有事?”
皇帝点头,“自然当真。”
如此,德妃才算好一些。
皇帝又坐了会才离开。德妃匆匆起身,她所以披了件外赏,对自己的心腹宫娥道,“走,去凤坤宫,本宫倒要去质问皇后,她秦家出的好女儿!”
德妃去了凤坤宫,与皇后又是如何一番撕扯,暂且不说。
秦家那头,阴云笼罩,唯二不受影响的,约莫就只有秦竹笙和秦扶苏了,这两人,一个从未将其他秦家人当成是正统嫡出。另一个则半点秦家人的觉悟都没有,甚至早年就出府单过了。
秦尚书跟秦老太君愁眉苦脸的商量了半晌,最后秦尚书只得一大早进宫,去求见皇后。
皇后倒是见了他,不过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皇后揉着眉心道,“舍了吧。这样的妖孽,不舍了难不成还留着连累整个家族不成?”
秦尚书想说什么,可又无法反驳。
皇后脸上神色更为冷酷,“你若做不了主,本宫给你下这个决定,总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可是息秦氏,理当由七皇子处置!”
秦尚书这一刻仿佛忽然就老了十岁,他低着头小声道,“一切由娘娘做主。”
秦尚书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他摸了摸袖子里其实早准备好的剔除族谱书,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当天早朝,皇帝就收到了秦尚书亲笔书写的将秦关鸠剔除族谱书,以及他自己的罪己奏请。
皇帝冷着脸看了,只压下不发,也不置评。
而市井坊间,听闻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秦关鸠居然亲手嗜夫的消息,众人哗然。
毕竟秦关鸠一贯在外的作风,都是善良大度,说是京城贵女典范都不为过。
可她现在嗜夫,且还私通外男。简直将秦家的门楣都给丢尽了。
这些事,远在西疆的雾濛濛不太清楚,端王却能意料的到。
他让雾濛濛勿须尽力,只要两三天去看一次,保证七皇子还有一口气在就是。
七日过后,京城太医署的太医进了椑木城。
甫一下马,连口水都没喝过,就赶紧风尘仆仆的往七皇子房间里赶。
这次来的有太医署院正一名,另太医五名,外加药童医女十人,后头还有大批世间难得的珍惜药材。
雾濛濛和端王也是在场的,院正先与七皇子把脉,跟着后头的太医挨个上去眼看。
院正自然看见了七皇子身上的根根银针,他看了圈,对靠着端王的一水灵灵的小夫人一拱手道,“敢问,七皇子身上的银针,可是出自端王妃之手?”
雾濛濛点头,她看了眼七皇子,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不对,便紧紧挨着端王,还紧张地抬手拉着他袖子。
端王低头,目光柔和地看了她一眼。
雾濛濛才抿了抿粉唇,软糯糯的道,“是我扎的,太医大人,扎的不对吗?”
这样娇娇软软的小夫人,纵使已经挽了妇人发髻,可在院正老头眼里,那还是个小姑娘。
他笑了笑,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和蔼一些,轻声道,“不,王妃做的很好,比老头子们都还做的要好。”
雾濛濛眨了眨眼。她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小手勾住王爷的手,还调皮地抠了抠他手心。
面子却腼腆如小白兔一样的应了声,“哦。”
院正似乎对针灸之术很感兴趣,他又问,“冒昧问句,王妃是师承何处?”
雾濛濛觉得这老头真是话多。不过她犹犹豫豫地看了看端王,张口笑眯眯的道,“王爷教的啊。”
院正一噎,他看向端王,惊疑不定。
端王面不改色,他冷淡的眸光落到院正身上,顿时让院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院正轻咳一声。瞄了眼已经看完伤口的属下,厉色道,“可有良策?”
几人太医凑在一起,面带愁色,其中一人踟蹰道,“院正大人,七殿下这伤口。前胸最致命,目下失血过多,人又昏迷不醒,要是取了银针,怕是撑不住我等的汤药灌下去啊。”
院正其实也知道,他思忖片刻,还是只得硬着头皮跟端王商量,“王爷,不知可否让王妃协助我等,毕竟七皇子身上的银针不能断。”
端王面无表情,黑沉的凤眸渗人的慌。
他薄唇一启,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同意的当,他淡淡的道,“休想!”
院正几人一怔,从前听闻皇九子端王是个神仙脸,魔鬼心的,那时倒觉得夸张了,可目下,胞兄生死未卜,他竟然无动于衷。
雾濛濛看气氛不好,晓得自己王爷这一张嘴就又拉仇恨了。
她探出半个头,跟几位太医小声的道,“那个,王爷的意思是,我帮不了你们,我只会扎针,其他得不会,要是七皇子有个万一。德妃和圣人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这话也是在理,可其他几位太医心里总是有疙瘩,德妃和圣人怪罪,他们也是逃不脱来着。
端王手一扬,将雾濛濛护在身下,冷然然的道,“王妃人小力薄,医术哪里及得上诸位,是以,七皇兄身上的银针可以不除,就那么扎着,其他的却都要看几位的本事了。”
话到这份上,已是端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本来最开始他就不想将雾濛濛掺合进来,当时没办法的事,如今太医都来了,自然该撒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