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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烟怔忡,她眉目一会扭曲一会狰狞,一会又是茫然。
客姑姑看了她一眼,状似无意的道,“听闻,小哑儿虽是孤儿,但毕竟也只有五岁,这么一个孩子,要放在外头,多半是给人牙子拐去卖了的命,好歹殿下有好生之德,怜她可怜,赏她一口饭吃,你就莫要再念念不忘从前的恩怨……”
观烟将客姑姑的话听在耳里,有一些却是进到了她的心里。
好一会,她咬唇道,“姑姑,观烟明白了。”
客姑姑笑了,鼻翼间深刻的法令纹浮起,让人亲近不得,“你想明白了就好,也不枉姑姑这么多年提携你。”
观烟似乎一下就通透了,她翘起小指捻了下耳鬓细发,笑了笑道,“姑姑对观烟的好,观烟都记得,姑姑放心,观烟不会做傻事的,观烟日后还要与姑姑养老的。”
客姑姑欣慰点头,她摸了摸袖子滚边,感慨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又道,“去忙吧,我也要守着,省的那帮小蹄子乱动殿下房里的东西。”
观烟点头,朝客姑姑屈膝行礼。
客姑姑微敛眉目,衣袖拂动,她转身,勾起的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她眼尾瞥了身后的观烟一眼,眉目就带出深刻的嘲意来。
观烟目送了客姑姑,她眸色闪烁,倒觉得客姑姑有一句话的很对,像小哑儿那样的年纪,一出府,可不就是只有被人拐去卖了的份。
却说雾濛濛并不晓得观烟与客姑姑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该说,整个皇子府里头,就没人知道。
她躲在小书房角落,瞧着今个殿下应该不会回来,遂踮起脚,够着手,随手抽了本书架上的书。
那卷书,显然是经常被翻阅的,不仅毫无灰尘,书卷侧还有毛边。
雾濛濛瞅着书皮,勉强认出是本《论语》,她蹿道木窗边,瞅着外面无人,这才施施然坐到九殿下的椅子上,将小腿翘着搁扶手,她则半躺着翻开书,吃力地认起来。
她穿越前,好歹也是混了个三流大学的文凭,可这一到大殷,简繁体字变化颇多,她瞬间成了半个文盲。
老前辈说的好,知识就是力量。
是以,她对学会大殷的繁体字,心情多有迫不及待。
雾濛濛看的很认真,努力将脑子里的简体字与繁体字一一对应,以至于忘了时辰、忘了周遭。
所以,当九殿下一推门,前脚刚踏进门槛,就正正逮着胆敢占据他椅子,还偷看他书的小哑儿!
☆、第019章:小哑儿,本殿要用你!
“哼!”重重的一声冷哼,犹如冰珠落地,乍起锋锐的冰渣!
雾濛濛手一抖,啪嗒一声,书掉地上了,她心虚地觑了九殿下一眼,赶紧规规矩矩的将腿从扶手上放下来,然后拢着手低眉顺眼地站一边。
九殿下背负双手,浑身冒着冷气走过来,他经过雾濛濛身边,瞥了她一眼,衣袍一掀,威仪堂堂地坐下了。
他漫不经心地捡起地上那本《论语》,随意地翻了翻,狭长的凤眼一抬,就问道,“你会认字?偷本殿的书?”
雾濛濛脑子里诸多念头纷杂闪过,最后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对九殿下点头又摇头。
九殿下眉梢一挑,啪的将书扔案上。
雾濛濛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干脆用小手指头蘸了点墨汁,抽了张白纸出来,以手代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个的名字。
她也不晓得自己名字繁体该怎么写,索性直接写的简体字。
九殿下不屑地看着面前那三字,简直跟个鸡爪刨的一样,且还缺笔少划的,不过他还是道,“你的名字?”
雾濛濛在少年幽深的目光下,颇有压力地点点头。
哪知,九殿下嗤笑一声,他一拂宽袖,捻起一直白玉紫毫笔,蘸了墨,写意随性地挥下“雾濛濛”三字,繁体字!
雾濛濛睁大了眸子,她仔仔细细的看,默默记下,她的名字也就姓有繁体,濛濛倒是与简体相同。
“雾濛濛?”九殿下轻声念了遍,紧接着他便皱起眉头,“雾?此姓实乃罕见。”
雾濛濛弯起大眼点了点头,趁着九殿下此时心情尚好,她又用手指头,艰难的写道,“我并不认识几个字。”
写完后,雾濛濛略有忐忑地瞄着九殿下,她根本不确定他是否认的出简体字。
果不其然,九殿下眉头都皱紧了,他十分厉色地抿起薄唇,像个考究严格的私塾老先生,“这叫字?狗爪子都能写的比你好!”
说着,他大笔一挥,就将雾濛濛的字悉数涂了,“歪歪扭扭,缺笔少划,传出去丢本殿的脸!”
雾濛濛撇过头去翻了个白眼。
九殿下冷笑一声,两根手指头一夹,就将雾濛濛小脑袋掰了过来,彼时雾濛濛的白眼才收回去一半。
她愣了下,条件反射地望着九殿下,差点没成斗鸡眼。
“狗胆包天,心里骂本殿,嗯?”刻意拉长的尾音,滟潋的凤眼一眯,向来骄傲的少年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意味。
雾濛濛一个激灵,她软萌萌得对九殿下笑了笑,将写有她名字的那张纸宝贝地折叠了起来,当着九殿下的面揣进怀里。
这一举动,莫名讨好了少年,少年微微翘起嘴角,扬起下颌骄矜的道,“哼,算你识货,本殿的墨宝,是谁都能得的么?”
然而,她并不稀罕!
雾濛濛忍住啐少年一口唾沫星子的冲动,她殷勤的给皇子殿下研墨,做出一副随时待命伺候的架势。
少年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不顾忌她,径直招了司金进来处理庶务。
雾濛濛没刻意去听,只是听司金说到有关灭门的于府的事,她竖了一只耳朵。
“属下已经探听到于府漏网之鱼的下落,只等殿下示下。”司金一手提着长剑,面无表情的道。
听闻这话的雾濛濛心头一惊,于府竟然还有逃出去的?
九殿下余光扫了雾濛濛一眼,思忖着道,“于府上下五十三口,却只有五十具尸体,另外三人,可是于府最小的姑娘以及仆人?”
司金道,“正是。”
说道这,他往雾濛濛看去,接着道,“于府最小的姑娘,只有五岁,听闻天生是个体弱多病的,跟着她的,应该是奶娘和一名马夫。”
雾濛濛怔忡,她犹记得初初穿过来之时,一心想要勒死她的那名于府管事先生。
她抬头看着司金,黑白分明的大眼湿湿润润,仿佛浸润了水汽的黑曜石,亮堂得让人心坎发软。
九殿下屈指在雾濛濛面前敲了敲,在她看过来之时道,“怎的,现在才明白自个有多蠢?被人当替死鬼了还高兴?不是本殿动手的及时,你还有命在?”
他不灭于府,她也不会被选做替死鬼啊!
这种逻辑常识,雾濛濛压根就不想与这傲娇殿下争辩,总是错的都是全世界,又不是他。
司金面色古怪,不过在殿下看过来之际,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继续道,“如今查明,于家姑娘正躲在京郊乡下,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
说回正事,九殿下脸沿瞬间冷漠,“不如何处置,宫里的那些人不是正想逮本殿的过错,让他们找去,本殿倒要看看,一个体弱多病的落魄闺阁千金,与实诚的小哑儿一比,更信谁一些。”
冷不丁听到提及自己,雾濛濛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九殿下单手撑头看她,冷光点点的银翎眼饰似有微末华光流窜而过,他就高深莫测的对雾濛濛道,“小哑儿,莫要让本殿失望才是。”
雾濛濛惊悚。
九殿下手一伸,轻轻扯着她今个草草束的小马尾,凑近她道,“濛濛,本殿要用你的时候到了。”
这一句“濛濛”,喊的雾濛濛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讪笑几声,眨巴着大眼,表示自己年幼无知什么都不懂。
九殿下眸色转深,他薄凉的唇一翘,目光划过桌上的那本《论语》,心头一动,“于府事一了,你若想识字,本殿便与你请个先生。”
恩威并重,威逼利诱,九殿下最是擅长这样的手段了。
不见,雾濛濛眸子亮了几分,她斟酌了会,跟着就点头应了,根本不过问殿下到底要她做什么。
司金摇了摇头,这小哑儿平时都挺机灵,怎的这一下就让殿下给卖都没回过味来。
雾濛濛哪里是没转过味来,她是识时务,这人在屋檐下,且九殿下的身份地位在那,哪里能容她谈条件。
所以她好似半点都不操心,下值后,蹦蹦跳跳地回房,准备着等碧珑一道去膳房用晚膳。
哪知,她才进门就嗅到一股子可口的饭菜香。
“小哑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与你带了份饭菜,是膳房大娘亲自做的桂花鱼,就这一条了,我都差点没抢到。”房间里,观烟坐在桌边,言笑晏晏的对堪堪进门的雾濛濛道。
雾濛濛脚步一顿,她狐疑地望着观烟,小脸上很是不客气的表现出嘲讽来。
观烟唇边的笑意一僵,她微微敛起眉目,踟蹰道,“我也不与你说那些客套话,这府中从来就没有深仇大恨的敌人,有的只侍卫利益往来的朋友,如今你我皆是二等婢女,往后我还还想做殿下身边的一等婢女,所以,你我之间,不计前嫌如何?”
☆、第020章:司火女王大人
从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雾濛濛自然不信观烟有这样的觉悟,能放下身段来与她握手言和,但话都说到这份上,雾濛濛也不是那等愣头青,相反她比任何人都审时度势懂识务。
是以,她笑了笑,在观烟对面坐下,却并不当先拿筷子,反而大眼眨巴地望着她,一时之间,倒让人有些不明白她的心思了。
观烟垂了垂眸,她率先执起竹箸,夹了一点桂花鱼肉,小口吃下肚,这才对雾濛濛浅笑道,“膳房大娘的厨艺不错,你可以多用些。”
雾濛濛料想观烟也不蠢,不会用下毒这样低劣的手段,是以她敞开肚皮大口地用,不得不说,观烟有一事做对了,带的桂花鱼确实味道不错。
饭饱歇罢,雾濛濛搁下竹箸,她抽了袖子里的帕子装模做样地按了按嘴角,她冲观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拿着自个的黄铜盆出去打热水了。
观烟一瞬捏紧了筷子,她指关节泛白,眼底有克制的狰狞之色,好一会,她收了情绪,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碗筷。
雾濛濛没多理会观烟,她径直收拾了自个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好似观烟抱了床细软的锦被过来,似乎在说,“小哑儿,虽说现今已是五月,可晚上还是凉,我这有床今年的新被,给你用吧。”
雾濛濛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日一早,她起来的时候,观烟已经不在了,她牵起身上花纹陌生的锦被看了看,皱着眉头嗅了嗅,没闻到怪味,她这才下床。
她不信观烟,至于观烟对她的示好,她可有可无的。
月落苑小书房,今个九殿下并不在,雾濛濛也不避讳了,总是在九殿下面前过了明处,她便正大光明的拿殿下的书来看。
遇到记不得的字,她理所当然地用起殿下的笔墨纸砚来,实在用不惯毛笔,她干脆还是以指代笔,弄的又是一身脏。
当天晚上,依然是观烟给她带的饭菜。
且观烟见她衣裳有墨迹,还默不作声的与她打来热水,雾濛濛一应受了,她也不好说要回报,仿佛一切都是观烟自作多情。
观烟像没察觉一样,她时不时与雾濛濛闲话几句,后来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