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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本将军的话还没说完呢,谁准你走了?”宋时扬看到她说完话就转身离开,气得他难得的对一个女子摆了次官威。
“这是某个傻瓜的夫人拖本将军转交给你的,这是某个傻瓜的一双儿女给的,这是某个傻瓜给的,拿去,都拿去!还有,某些人现在只是被某人拘禁起来了,并无性命之忧。行了,本将军还有要事要办,走了!”不待陆黎诗询问,宋时扬一边说,一边一股脑的从怀里掏东西塞到她手上,塞完以后,潇洒的一撩战袍,而后扬长而去。
望着手里的这些东西,有银票,有药瓶,有糖果,有首饰,还有防身的手里剑,又想到他后面说的那句话,陆黎诗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请将军大人替陆黎诗向……某个傻瓜,以及他那些可爱的家人致以最诚真的敬意,陆黎诗会在远方时刻想念他们,并为他们祈福的!”陆黎诗对着宋时扬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拜。
原来,宋大哥早就打算成全她的,还是要来走个过场,也不过是忠君之事,她知道他和芙姐姐都是真心替她着想的,呵,能得这样的朋友,她还有何求?唯有真心的祝福他们。
已经出了门的宋时扬听到这话,顿了顿身,后浅浅的笑了笑。
阿黎,保重了,希望有生之年,还能一见。
宋时扬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甲板上,剩下的人,又大致的走了个形式,就收队离开了,只是在他临下船前,很是随意的问了那徐老板一句这船是开往何处的,徐老板答了句是京城,之后他就真的离开了。
那批人马一走吧,船上的人都有些莫名,还有些甚至拿狐疑的眼神望向“大肚婆”,更有大胆者,就问她宋时扬喊她进去作甚,她就简单的回道,那将军大人大概是个爱马之人,问她能否割爱,她称她夫家是做马匹生意的,可这马正好是有人交了定金,她回婆家探亲,顺便送马过去,自然没办法转让,于此,将军大人就作罢了。而听她说完,众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回到自己的客房,不多会,有人敲门,陆黎诗开门,看到敲门人的容貌,又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这才侧开身子让那人进来,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布里亚特。
布里亚特一进来就单膝跪下,“八……小姐,自那日分别后,末将打听到一些消息,还以为……唔,您能平安到此,真是太好了。”
陆黎诗浅浅一笑,“起来说话,既然你都打听到了,就不担心我没办法来与你回合了?”
布里亚特依言起身答道:“虽然末将与小姐相处的时日不多,然则末将知小姐绝对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也是一个会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末将坚信您一定会出现。”
陆黎诗又笑,“那日真真万分凶险呢,若真出了意外,不也是没可奈何的事么?如此,你又打算去向何处?”
布里亚特稍稍迟疑了下,又答道:“末将不知小姐究竟如何成功脱险,想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总而言之,能脱险就好。至于您后一个问题……末将只能说,末将的任务就是等您来,若您不来,末将便会一直等下去,直到确定您已经不在人世了,末将才会回斡亦剌向大汗请罪。”
听到这番预料之中的话,陆黎诗还是忍不住叹气,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给我说说这两天打听来的消息吧,还有,那两位呢?”
何为军人,像他那样的就是,地地道道的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就是凭借这一点,才会对他下达那样的命令,其实说心里话,她当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加上后来又看到周飏的出现,就更没有把握了。哎,那男人明明有让阿忠告诉她他会去进香的啊,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呢?
说到那天吧,确实是她事先和木玲,丽娘,史先生,还有布里亚特他们商量好演出的一场戏,开始时,让史亮谎称稳婆有事离开了,目的是分开部分周飏的暗卫,同时让自己这个假稳婆趁机混进去。接着,工人发现踏雪不见了,她再名正言顺的吩咐布里亚特他们去找,好让他们适时离开黎园山庄。再来,又趁着丽娘生产之际,朝窗户外放了把火,是为引来司徒和潜伏在周围的暗卫。
当然,这个环节就很冒险了,因为她算到穆珏敏,或者太皇妃的人会借周飏不在的这个时间向她下杀手,调开布里亚特等人,一是为了集中司徒他们的警戒力,二来也是向杀手透露要下手就在这个时间下。
又因着之前那些杀手已经在周飏的暗卫那吃了很大的亏,这次来,必定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而来,所以要想杀她,必须先引开暗卫,如此,暗卫没办法及时灭火,就只能司徒自己去,她这个假稳婆也能顺利混进去。再等时间一到,再让木玲去暗示司徒她已经离开了,目的自然是为了让暗卫配合着消灭部分杀手。
事实上,一切都按着她的剧本在走,只不过她忽略了三个至关重要的点,不,应该说是三个变数。
其一是穆珏敏或太皇妃这次不止是派了她们的人来,居然还去买凶,这真是让她始料未及,若非如此,那些斡亦剌武士也不会伤亡那么惨重;其二就是周飏的归来,哎,那男人真是太聪明,一收到消息,就立刻分析出这是她有计划的出逃,他要不赶回来,她就有六成把握在司徒的眼皮子地下开溜;其三是那个“肖某”的同归于尽,这个也是与她而言最要命的变数。
再后来呢,她BI周飏放手,她如愿掉进江里,回头想想,她当时真是疯了才会这么做。且不说水流的湍急,即便布里亚特有告诉她下面有个小渡口,只要听到落水声,相信用不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就说这个季节,现在是冬季,水里有多冷?加上她又是受重伤,又是怀有身孕,若没能及时被救起,就算她能保住一条命,孩子怎么也保不住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艘渔船,她很快就获救了,被救起来以后,她没时间缓气,也不能缓,立刻从包袱的药瓶里倒出一把药丸往嘴里塞,那药自然是得自长卿的密制保胎药。又因为上面有战事,不管是失足,还是被打落下来的人,不在少数,她便趁着那渔夫去救其他人的时候开溜了。
于后两天,她一边躲着养伤,一边去看大夫,大夫说她已经动了胎气,按理说胎儿是保不住了,然则,许是胎儿的生命力顽强,倒是可以继续养着,只不过孩子生下来以后,体质弱是肯定的,可与她来说,孩子能保住,就别无所求了。
布里亚特细数答道:“这两天,末将打听到飏王的人,夜以继日的在那江边徘徊,似在搜寻什么东西,或者搜寻什么人,也是在接下来的打听中,末将才得知他们要寻的人是您。末将自是担心您的安慰,便乔装在附近逗留了一天半,期间,倒是有不少尸体从江中被打捞起来,却没有一个是女性。而就在末将想着您是否被冲到江下游的当口,便发现飏王的人全部离开了,末将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结果过了不多久,又看到他们开始拿着画像寸草寸地的寻人,末将想了想,觉得飏王比较了解您,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确定您还活着,于此,末将就立刻来这渡口等着了。至于那两个人……在末将等离开时候,真的很混乱,他们为了护末将和踏雪,也不知是和飏王的人交的手,还是和那些鼠辈,总之……”
望着他眼中的痛楚和不甘,陆黎诗沉默良久,后浅浅一笑,“布里亚特,现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了,所以在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之前,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可明白?”
听到这话,布里亚特猛地抬头看向她,表情瞬息万变,终是单膝跪下。“是,末将领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陆黎诗又笑着从包袱里掏出两个药瓶扔给他,“这船到下一个渡口,大概还有两日,这两日你就拿着这些药在自己的房间好好养伤,等船一靠岸,咱们立刻下船。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末将告退!”布里亚特紧了紧手中的药瓶,又看了她一眼,就退了出来。
待到布里亚特出去以后,陆黎诗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长叹。
当初迪娜把包括他在内的五十名斡亦剌武士留给她,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了,想来等他回去以后,处境会很糟糕吧,算了,她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了深夜,也不知是晕船,还是自身就不太舒服,陆黎诗辗转反侧的,怎么都睡不着,正犹豫着要不要起来倒杯水喝,突然听到些许声音从门那边传来,她心下一紧,立刻竖着耳朵听下去,果然是有动静没错,而且似乎是……在撬她的门?
这个想法一出,陆黎诗下意识的轻声将宋时扬给她的手里剑藏在了袖口,同时脑子转得飞快,暗暗的分析来人的目的,以及应对的法子。
那人大概是专业撬锁的,没花多少时间就把门给撬开了,陆黎诗也随之闭眼装睡,显然是想以不变应万变。
细细聆听着房里的一切声响,知道有人进来了,那人脚步很轻,很有规律,应该是一个人,还是个会功夫的人?陆黎诗在心中皱眉,继续听。
可是接下来就听不到任何声响了,不知道那人停在哪里,亦没有翻找东西的声音,那此人来这里究竟是何目的?不为劫财,难道还想劫SE不成?有谁会JI渴到对一个相貌平平的孕妇下手?
借着睡觉时自然的翻身,陆黎诗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谁想她刚刚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想也没想就拿起手里剑向那人刺去,那人似早有防备,她一动,他就准确误会扣住了她的手,再稍稍一使力,手里剑应声而落。
陆黎诗大惊,想要大声呼喊,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再等她看清他的容貌,惊慌就被诧异所取代了,“是你?你还没死?”
虽然那人现在粘了胡子,头发和眉毛也染成了花白色,可那双眼睛她认出来了,绝对不会错的,就是那个说要与她共赴巫山的“王兄”。
“王兄”冷笑一声,“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没死,我如何能死?”
听到他这么说,陆黎诗是既郁闷又无奈,唯有叹气道:“我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似没料到她会这个问题,“王兄”微微一愣,而后嘲讽道:“认出你的,怕不止我一个吧?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镇远将军宋时扬?他不也认出你来了么?看样子,你俩关系挺不错啊,是你另外一个相好的?”
陆黎诗很是不喜他的轻挑,突然想到什么,不由略带诧异道:“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就在船上了?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把“王兄”给气得不轻,“还不都因为你!自我们的计划失败以后,不,应该说自你‘失踪’以后,你男人就疯了似的大力围剿各个山头,以及地下组织,抓的抓,杀的杀,还真是一点余力也不留啊,搞得老子现在是有窝归不得,只能四处流窜!”
陆黎诗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是你们接了条要杀我在先,又如何承担不起代价?这天底下哪有只进不出的好事?”
这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