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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产房是不允许让男人进入的,怕染了晦气,可此时的宁清寒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飞快地冲了进去,只见宁清浅虚弱地躺在**上,她的额上搭着一条布巾,一见他进来,便将手抬起来伸向他。
宁清寒快走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蹙眉轻唤了一声“浅浅”,只见后者虚弱地一笑,然后艰难地想抬起头来,见此,宁清寒赶紧附耳过去,只听闻她喘息中虚弱的声音:“保护我的孩子!”一语毕,她即晕了过去,而此时,传来产婆惊慌的声音:“不能让她睡,快掐人中,这孩子已经入产道了!”
凌晨时分,雨声阵阵,房间之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产婆抱着孩子出来,却见宁清寒依旧一身湿衣脸色严肃地坐在客厅之中,产婆赶紧笑着道:“恭喜丞相,宁小姐产下一名男婴,您有外甥了。”
宁清寒并未急着去看孩子,而是颇为担忧地问道:“浅浅怎么样?”
闻言,产婆的脸上有几分犹疑之色,但见宁清寒脸色愈发阴寒,她只得壮着胆子道:“宁小姐身子很是虚弱,产后大出血,如今女医正在努力止血,况且她又淋了雨还发着高烧,情况……很是危急。”
听闻此话,宁清寒只觉全身发冷,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冷声道:“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要用最好的药,记住,若是她有个闪失,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产婆闻言,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不是一向听闻丞相大人最是宅心仁厚吗?为何如今见他却像地狱修罗般可怖?
此时,管家撑着伞匆匆从雨中跑来,还来不及行礼,便仓促道:“丞相大人,宫里来了两名最好的御医,说是皇上听闻小姐回了府生产,特意派来的!”
闻言,宁清寒脸上的阴寒更甚,他“哈哈”冷笑两声,咬牙道:“没想到来得这般快,皇上啊皇上,您就这般迫不及待了吗?”
可是如今这情形,他竟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来,毕竟,如今宁清浅危在旦夕,即使明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他也只得接受。
“快请御医!”一声令下,管家领命而去,宁清寒转身,从产婆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孩子,只见其皮肤红红的,虽然未足月,但看起来尚还健康。
挥退了产婆,他一人立于空荡的大厅,蹙眉看着怀里的孩子,他的亲外甥,表情却变得悲伤起来。
“孩子啊孩子,你可知为了你,你的娘亲受了多少苦,而又是因为你,也许未来将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孩子不安地在襁褓中动了动,突然,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为这嘈杂的雨夜带来了一丝躁动的气息。
“来人啊,替本官更衣,本官要进宫面圣!”宁清寒大喊一声,心想,今夜皇帝也该是无法入眠吧。
皇宫,御书房。
夏侯允满面怒容地看着手里的奏折,大掌一收,缓缓将其揉皱,接着他愤然地将其扔到地上,恰好落在一双黑靴之前,他冷笑:“丞相啊丞相,你大半夜地来见朕,便是要劝说朕对东溟俯首称臣?好个宁清寒,朕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阻止朕的竟然是你!朕一直引你为知己,而你明知朕心中所想,还要说出这番话来,是不是朕太过**信于你,让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随着皇帝愤怒的质问,宁清寒一掀衣袍,缓缓跪下,他不卑不亢地道:“臣不敢,只是如今小妹之子已诞生,臣愿划出食邑百户给他,请皇上念在臣跟随皇上多年的份上,开恩下旨,封臣的外甥为百户侯!”说完,宁清寒深深叩首。
“啪”,这次落在近前的不是那封奏折而是滚烫的水以及碎裂的渣滓,宁清寒微抬眼,发现皇帝盛怒之下摔碎的竟是宁清浅以前送上的那个保温茶壶。
“宁清寒,你大胆!他刚一出生你就让朕封他为侯,你以为这样朕就动不了他了吗?告诉你,没门儿!”
“请皇上三思,皇上若想利用臣的小妹和外甥成事,别忘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
闻言,夏侯允冷笑一声,反问:“哦?”
宁清寒依旧不卑不亢,却是字字珠玑:“皇上要的,是借北堂萧东溟王爷的身份挑起事端,可如今东溟陛下和太后并未公开承认他的身份,那么他便只是江南堂的堂主,即使皇上以刺客之名治他的死罪,也无法掀起大的风波。”
“你以为这点朕不知?哼,既然朕知道段萧就是北堂萧,那么朕便有办法逼着东溟的皇帝和太后公开承认他的身份!”
说完,夏侯允哈哈大笑,而宁清寒眉头轻蹙,脸上浮现出了担忧之情。
☆、第四十六章 生死徘徊时
想来如今宁清浅生死未卜,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无法完成她的心愿,就连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都无法守护,他如何对得起浅浅?
瞧着夏侯允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他便知道,年轻皇帝的野心不会让他这般放弃浅浅和小外甥这两颗这么好的棋子的。
思及此,宁清寒痛心疾首,只见他的脸色愈发严肃,沉默片刻,他又深深叩了一首,道:“请皇上准许臣辞官归乡。”说着,将头上的帽子揭下,置于一旁。
闻言,夏侯允脸色愈发阴冷,他咬牙切齿地道:“宁清寒,你这是在用辞官来威胁朕?”
“臣不敢,只是如今臣与圣心相背,无颜再替皇上分忧解难,请皇上成全。”
听闻此言,夏侯允顿时心感不妙,他质问:“你做了什么?”
还不及宁清寒回答,外面便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属下搜遍了整个丞相府,也未找到刚出生的婴孩。”
夏侯允顿时大怒,他猛地一击桌面,转而却仰头大笑,笑着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宁清寒,冷声道:“在得到宁清浅即将生产的消息之时,朕便派了一百御林军包围了丞相府,朕的好丞相,你可否告诉朕,你是如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将那孩子送走的?”
宁清寒笑得一如既往地淡然,他道:“圣上包围丞相府只为提前得到那孩子作为人质罢了,可陛下百密一疏,就算防得再紧,也不会阻止臣进宫来见您的。”
“你是说,那孩子竟藏在你入宫的马车里?哈哈哈,不愧是朕的丞相,对朕竟这般了解,你料准了朕今晚睡不着,等着见你,这倒成了你偷龙转凤的渠道,来人啊!封锁出京各个要道,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孩子!”
“不必了,这盛京的婴孩加起来没有上万也至少有几千,等皇上一个个查下来,那孩子早就被臣送到安全的地方。”
“朕信你有这个本事,可别忘了,就算没有那个孩子,朕还有那个孩子的母亲!来人啊,派出宫中所有的御医,一定将宁小姐治好!再传朕旨意,从今日起,丞相就在府中歇息,没有朕的命令,不可踏出府门一步!”
宁清寒缓缓地闭上眼,再次叩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朗声道:“臣,遵旨!”
…………
宁清浅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不足一年的时间,却不想是几次生生死死,然这次早产,却是最为凶险的一次,因为就在半昏半醒之间,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血液从下身奔流而出,身体的热量也在一点点消散。(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周围的御医仆妇们叽叽喳喳,很吵,自己的情况似乎很危急了,以至于其间还夹杂着不知道是谁的哭声。
另一边,主院,大夫人屋子里。
此时的大夫人正跪在佛祖面前闭眼念佛,然而即使这样她的心也静不下来,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个黑衣人悄然闯入,放了一包药粉在她的面前,让她救活宁清浅,若是救不活,便要她宁家的一人陪葬。
大夫人照做,将那药粉派人交给了宫里来的御医,也不知宁清浅那妖孽是否活过来了。想来她也真是搞不懂,几月之前,那个黑衣人也出现过在府里,向她问了些宁清浅的情况,她说得不够详细,便指使那人去问宁清浅的贴身丫鬟串儿,然而不久之后就传来串儿那丫头自杀的消息,想来这黑衣人定是手段毒辣,可这次他为何要让自己救宁清浅那妖孽呢?
只希望这次不会引火烧身吧……
后院,芬兰已经趴在宁清浅的**尾哭得泣不成声,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不停说着话。
“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小少爷才刚出生,不能没有你,芬兰也不能没有小姐,还有大人,你不知道,你生产的时候,丞相大人穿着湿衣服守在外面不肯走,你的身边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你可不能有事……”
“孩、孩子……”昏迷中的宁清浅喃喃出声,只因此时的她有些焦急了,因为她仔细地听,努力地听,似乎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心中一紧,渐渐涣散的意识被她收起,她努力挣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小姐,你醒了!”芬兰顿时喜极而泣。
“太好了,终于熬过了,血也止住了!”是御医们的欢呼雀跃。
这惊险的**好歹便这么过去了,待宁清浅喝过药恍恍惚惚睡去的时候,天际已泛白。
…………
“公子,还是回去吧,您衣衫早已湿透,这样下去会着凉的。”丞相府门前,一仆人担忧地劝解着面前的蓝衫公子,而那蓝衫公子只是静静地望着丞相府的大门,冻得青紫的唇紧抿着,不说话。
此人便是司徒剑南。
自从上次护送宁清浅回京,他便一直没再见过她,最近一段时间,他奔波京城内外,一直在追查刺杀之事和搜查段萧的下落,而皇帝还交给他一个任务,便是让他想尽一切办法铲除掉江南堂在盛京的所有势力。
如今经过近一月的努力,他总算有所收获,如今虽查封了银阙楼,但是却并未将江南堂的势力一网打尽,而在这次的追查之中,他也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知道宁清浅后面遭遇的两次追杀其实是有其他人出手,但幕后主使除了江南堂的三长老,还有其他同伙仍未浮出水面。
这虽消除了一些对段萧的误解,但是对他的恨意依旧未消。
昨夜陡闻宁清浅早产的消息,他便急匆匆赶回来,却不想丞相府已被御林军包围了个严严实实,还未天亮又传来皇帝圣旨,将丞相禁足府中,如今他虽然有心进去相见,想得知宁清浅如今的情况也是有心无力了,于是他便在这里站了半晚上,只等着府中能传出些什么消息来。
“天顺,你快去打听打听,看宁小姐如今是否安全。”司徒剑南一开口,声音闷闷的,原是鼻子不通,硬生生地冻病了。
那奴才得令,赶紧上丞相府门前去打听,却不料刚开口,就被守在那儿的御林军赶走了。
司徒剑南见此,眸光一深,遂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开,如今唯一之法,便只有进宫面圣了,想不到他司徒剑南有一日,竟会去向他曾经忌惮和讨厌的宁氏兄妹求情,真是天意弄人。
…………
休息了好几日,宁清浅总算恢复了些元气,可此时的她脸色依旧苍白至极,一来是因为身体原因,二来,则是心病。
其一,在她清醒之时,便发现哥哥守在她的**边,还不及她开口,哥哥便平静地告诉她,他将孩子送走了,那个她还来不及见上一面、抱上一抱的孩子。
其二,便是之后她得知,哥哥因为她,被皇帝禁足府中。想来堂堂丞相,百官之首,被禁足又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