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大人装逼
被大汉甲抢白了几句,顾谦不免面上讪讪。
“顾大哥,小心脚下。”顾小九在后面憋着笑,虚扶了顾谦一把。
顾谦跺跺手里的木杖,瞪了他一眼。
一行人沉默着进了村子,很快就来到了村子里最宽的一条大街上,大街中间铺有石板,石板的尽头是一扇大宅门,离宅门不远,就看到了手拿木棍警戒的短打汉子们,见到大汉甲带着几个陌生人过来,不禁问道:“李大壮,这是什么人?”
“是县城永德票号的伙计,跟二当家谈生意的!”大汉甲,也就是李大壮扬声道。
“谁不知道南乡现在封山了,他们过来谈得哪门子生意?”有人狐疑道:“不是官府派出来的探子吧?”
一句话把李大壮说楞了,也对啊,现在南乡和北乡都不太平,谁还敢上门做生意?想到这里,他脚步一顿,大马横刀挡在了顾谦等人的面前,“几位,你们不会是骗我的吧?”
“大壮兄弟,骗你对我们有啥好处?”张永上前笑道:“我们一路进来可是不离你的左右,你看我们打探什么了?再说了,富贵险中求,谁还会跟银子过不去?难道你们封山这么多天就不做生意了?这么多兄弟吃什么喝什么?”
张永常年在衙门里当差,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一下子就把这些汉子们说懵了,见这些人渐渐相信了自己的话,张永又说道:“你们手里都拿着棍棒,我们可是赤手空拳,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了我们三个账房伙计不成?我看你们也别愣着了,赶快带我们去见二当家的,耽误了大事可别怪咱们不客气!”
这一番又打又拉的,唬得几个汉子一楞一愣的。
“什么事都有二当家的做主,还不放我们进去!”顾谦见几个人态度松动,沉下脸断喝一声。
没想到这一声还真把大汉们吓住了,只见他们面面相觑,沉默一会儿后就拱了拱手,说了声多有得罪把路让开了。
见这些人服了软,李大壮得意地昂起了头,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大宅门。
顾谦等人进门前,南乡小银窑联合会的二当家姚喜旺正在发愁。
围攻县衙的事已经闹了好几天了,大当家的也被人抓了进去,他们本想着等官府采取什么行动好了结此事,可是等来等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小银窑目前停工,多名乡丁在南乡外围把守警戒,一天天的钱米耗下去,短时间内联合会还能支撑,时间长了可咋办?关在牢里的大当家咋办?那些被他们掳来的书吏又该咋办?
姚二当家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民不与官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至理名言,如果不是被那姓汪的县太爷逼得没活路谁会造反?可是姓汪的跑了,大当家被抓了,整个清江县衙都跑没了人,这个烂摊子可怎么收拾?
姚二当家愁白了头发,整天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是南乡距离清江县城很有一段路程,他派去的人就算知道了顾谦上任的消息,等报回来也要延迟一段时间,更何况顾谦是晚上进衙,白天就轻装出门,连身官服都没穿,自然也引不起探子的注意。
不过清江县衙目前有顾泰坐镇,恐怕新老爷上任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开来了。只是此时姚二当家还没得到消息,顾谦也没那个闲心去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他就是新任县令,于是在姚二当家的愁眉苦脸中,顾县令摘下斗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宅门。
“二当家的,外面来了几个县城永德票号的伙计,说是来兑银子的。”见几个人神色坦然,门房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也不敢慢待,请几个人稍坐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去了后面禀报。
姚喜旺听说县城来人了,先是一楞,随后脸上又现出一丝喜色,不管怎么说,这些县城来的人总能带给他一些新消息。
“请他们去大堂稍坐,我马上就来。”姚喜旺捻了捻胡须,先吩咐了门房,等门房出去之后,又对外面的长随说道:“马上去把三当家的请回来,就说县城来人了!”
长随应声而去,姚喜旺在屋里踱了几步,准备好了腹稿之后,这才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出了房门。
“您喝茶。”门房送上茶之后,张永赶忙让给了顾谦。
顾谦也不客气,坐在客座上首,轻敲两下桌子表示了谢意。张永跟着顾谦一路奔波下来,愈发觉得这位县太爷处变不惊,高深莫测,见他如此客气,张永也不敢托大,赔着笑坐在了下首。
一盏热茶放至微温,姚二当家的终于出现了。
“二当家到!”随着长随的话音,顾谦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顾谦给张永使了个眼色,确定这人就是南乡联合会的二当家,随即站起身拱手笑道:“见过二当家。”
“几位请坐,不必客气。”姚二当家拱了拱手,客气地笑了笑。
顾谦见他让座,自然而然地就坐下了,这洒脱、或者说没心没肺的做派倒让姚二当家看得一怔,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想到这里,姚二当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张永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二狗,你嗓子不得劲?”顾谦笑问道。
“没有,没有。”张永赶忙呷了口茶,笑得露出牙来,“就是有点痒,喝口茶压压就好了。”
坐在下首的顾小九见了这一幕,扑哧一声乐了。
见几个人如此没规矩,姚二当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捻了捻胡须,看着底下的几个人,道:“听说几位是县里永德票号的伙计,可有什么凭证?”
“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还要什么凭证。”张永赔笑道:“我家就在这附近的甜水村,难道这一口乡音也能作假?”
“你是操着一口乡音没错,可这两位说的却是官话。”姚二当家皮笑肉不笑道:“难道他们也是本乡人不成?”
“不瞒二当家的,我们兄弟本是安庆府太湖县人,来清江县是应永德票号的东家相请而来,我姓顾行七,大家都叫我顾七,这位是我的兄弟顾九。”
“永德票号的东家是安庆人?我怎么记得他是南直隶人?”
“南直隶和安庆相隔不远,咱们本就是同乡和姻亲关系。”不管姚二当家怎么问,顾谦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面孔,这让姚二当家愈发摸不透他。
正在姚二当家要想别的办法试探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爽朗声音:“听说顾七先生是永德票号新聘的账房,为何会是一身短打装扮?”
众人闻声,齐齐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此人身材颀长,宽肩窄背,看起来颇为壮硕。
门口的长随马上行礼,口称三当家的。
顾谦眼睛微微一眯,发现这位三当家的龙行虎步,眼神精干,与坐在首位的二当家的绝非一个层次。
原来南乡还隐藏着这样一个人物?顾谦对三当家的起了兴趣,不过眼前这关还是要过的,只见他起身拱了拱手,道:“顾七见过三当家!”
三当家也拱了拱手,带着审视地目光瞅着顾谦道:“顾先生虽然说自己是永德票号新来的账房,可是你们既没有凭信又没有人证,某不想怀疑先生的来历,不过作为账房,顾先生是不是给咱们露一手?”
说着,手一挥,外面的人抱着一把算盘和一本账簿走了进来。
“某刚从窑上回来,这是一本流水账,不知先生可否清算一下?”
顾谦一看那算盘就暗暗叫苦,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而是笑着对三当家的说道:“窑上的账目给我这个外人看不大妥当吧?”
三当家的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先生莫非怕了?”
顾谦心一横:“笑话!这世上还没有难得住我顾某的账本!”
“既然如此,”三当家的朗声一笑,道:“请!”
☆、露一手
算盘这东西,顾谦压根就没摸过,更别提鬼画符一样的古代账本了。不过好在原主超强的记忆力起了作用,他走过去翻了翻账本,大致能看懂这是一本记录银窑收支的简易账簿。
“怎么样,顾先生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三当家坐在了二当家的下首,用颇具兴味的眼神看着顾谦。
顾谦翻了几页账簿,心里渐渐有了谱,为了不让自己被古代的数字虐待,他轻笑一声,将账簿扔到了一边,笑道:“张二狗,过来念数!”
张永觑了顾谦一眼,不知道大老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其实他本人就是户房的书办,对账簿一事尚算精通,难道大老爷让他念数,是想让他当枪手吗?想到了这里,张永的心里浮上一丝喜意。
这可是能在大老爷面前露脸,并且帮大老爷解围的大好机会,张永才二十多岁,自然还想着再进一步,书办到书吏可是一道坎儿,多少人一辈子也跨不过这道坎儿去,如果他能入了大老爷的青眼,不就比别人多了一个机会吗?
张永清了清嗓子,拿着账簿坐了下来。
“二十日收银叁两捌钱贰分柒毫贰丝伍忽柒微!”
“二十一日交银叁两贰钱肆分!”
“二十二日买筐三十只,费钱六十文!”
张永的官话还算流利,但是一行行的念下来也足以让人头昏脑胀了,尤其是这本账收支混杂,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别说外行人了,就是张永也有些拎不清。
张永一行行的念,顾谦就一边背着手在屋里踱步一边凝神静听,等张永念完,顾谦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略微一思索之后,脸上就浮现出了镇定的微笑。
“顾先生,如何?”三当家见他如此淡定,不由得催促道。
“上个月共收银五十二两七钱九分六毫,上缴二十两三钱,支出十七两九钱八分,剩余十四两五钱一分六毫。”
“咦,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姚二当家的吃了一惊,与三当家的面面相觑,他还没见过不用算盘就能把帐算出来的人呢!
顾谦面色淡定,抄手坐回了原位。
张永见大老爷如此淡定,也懵了。他念完这一长串数字,也不过是对这本帐有了初步的概念,要想核算清楚,至少还得用算盘打个两三遍,只是见大老爷连算盘都不用,只听了一遍就给出了结论,不禁瞠目结舌,大老爷不会是信口胡谄吧?
“叫李账房来。”三当家的让长随记下顾谦的结论,又差人去账房叫了个干瘦的老头过来。
老头来到堂上,对着二当家和三当家行了个礼。
“李先生,”三当家的对这个老头挺客气,笑着对他说道:“我刚刚把山上村小银窑的账簿带回来了,你给核一下。”
“是。”李先生点了点头,撩袍坐下,掀开账簿,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看着李先生又是打算盘,又是拿笔勾画的情景,众人纷纷点头,这才是账房先生应有的模样嘛!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李账房才拨完了算盘停下了笔。
“回三当家的,上个月共收银五十三两七钱九分六毫,上缴二十两三钱,支出十七两九钱八分,剩余十五两五钱一分六毫。”
“差了一两银子?”三当家的敏锐地感觉到了李账房的结论和顾谦的结论有出入。
“小的算了两遍,应该不会有错。”李账房脸色傲然,似乎对自己的结论很有信心。
“差了一两银子,说起来顾先生已经很不错了。”三当家的摸了摸下巴,笑着对姚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