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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这些有些虚伪,但是我还是要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看顾老夫人和虎哥儿,你且放心去吧,百年之后,我自会回我该去的地方。”
投进最后一张纸钱,顾谦惊异的发现,纸钱带着火光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然后刺啦一声,四散而去。
“你听到了?”他站起身来,惊诧道。
急忙又扯了一把纸钱,一股脑的扔进去,可是那纸钱也只在火盆里烧了烧,就化成了灰烬。
顾谦长叹一声,颓然坐回了原地,也不知道薛玉娘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自己的话。正在胡思乱想间,灵堂上却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面色哀戚,亭亭玉立,一身素服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此人形容婉转,身段风流。顾谦眼睛眯了起来,这时候她来干什么?
见顾谦不说话,薛如娘莲步亭亭地走了过来,先用妙目扫了顾谦一眼,随即又似羞似臊地撇开头去,轻声唤道:“姐夫。”
“你来干什么?”顾谦心里咯噔一声。
“我来给姐姐上柱香。”见顾谦神色冷淡,薛如娘楞了一下,这位探花姐夫的反应好像跟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上香明日再来。”顾谦望了望天色,将要黎明,再过一会儿族人们可就要来了。
“明日就是姐姐的殡期,恐怕如娘不能上前来。”薛如娘哀婉道:“姐夫就容我上柱香吧!”
“上香什么时候都可以,现下你孤身前来,就不怕坏了名声?”
“如娘心痛姐姐,借上香表达哀思,自不怕人言。”
顾谦几乎要跳起来,你不怕我怕啊!孤男寡女的凑在灵堂上,没事也要被人搅出事来,更何况他本是贬官身份,又是妻子的热丧期间,这女人不要脸他还要呢!
“你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
“姐夫!”薛如娘上前一步,就要拉他的手。
顾谦往后一躲,怒道:“你要干什么?”
“姐姐离世,虎哥儿没人照顾,我想请姐夫准许我常常来看望虎哥儿。”薛如娘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股又慈爱又娇羞的神情,“如娘会把虎哥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
这话一说出口,顾谦瞬间明白了这女人的企图,这是上赶着要给他儿子当便宜娘啊!可是你使什么招不好,偏偏跑到灵堂上来勾引孩子的爹!好吧,就算你有几分姿色,又有爱心,可是白莲花你醒醒,你特么的还是个大姑娘呢!
你把虎哥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你生过孩子吗?你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儿吗?顾谦真是又气又怒,恨不得一把把这个女人给丢出去!可是不待他动手,就发现门外好像有人在窥视,从那隐约露出的裙边来看,来人似乎还是这白莲花的娘!也就是薛玉娘的继母大人!
这下子,顾谦算是明白了,敢情从岳父登门的那一刻起,这一家子就算计上了他,也不顾他这个贬官的身份,上赶着要把小女儿塞给他。可不是嘛,虽然他是被贬了官,好歹也是探花出身,还兼着正八品的县丞,人年轻,长得又俊,万一以后发达了,还能给薛如娘挣个诰命。
嫁给他,可比嫁给那些秀才乡绅强多了,至少他起点高啊,又有前面的玉娘打底,怎么也不可能亏待了薛如娘。
薛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薛老爷本来不同意妻子的作法,可是眼看着探花姑爷就要赴福建上任了,回归之日遥遥无期,更何况明日就是大女儿下葬的日子,等丧事一过,探花姑爷一走,两家的情谊恐怕就要断了。
薛老爷从心眼里舍不得这门亲事,之前玉娘嫁过去妻子就多有埋怨,她倒不是嫌顾家不好,而是觉得把薛玉娘嫁给顾谦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在这位继母大人的心里,探花郎这样世间难得的人物那就是给自家女儿准备的,可惜当时如娘太小,顾谦又没有恋、童的癖、好。
几经周折,没把小两口拆散,反而让两人的感情更稳固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继母大人,迫于顾谦的威势,无奈地消停了几年。
结果没想到天上掉下了馅饼,一向被她视为眼中钉的大女儿死了!
哈哈哈!继母大人真是恨不得大笑三声以示庆贺。但是该演的还得演,该哭的还得哭,她本想着让如娘好好表现,在姐夫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好和顾老夫人提续娶小姨子的事。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顾老夫人忙着照顾儿子和孙子,又有前些年的教训,对她们只是面子情。而那位预定的目标呢,更是只待在前院,从始至终也只跟她们打了个照面。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把男人勾到手?
继母大人急了,听说玉娘下葬之后顾谦就要动身去福建,他走了不要紧,女儿的婚事咋办?
为了女儿的前程,这位继母大人也是拼了,在她的怂恿下,薛如娘半推半就地来到了灵堂,而她的身后,则跟着一见到两人拉扯就要跳出来给女儿寻个说法的薛杨氏。
顾谦想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家子是要霸王硬上弓啊!冷眼看着躲在门外的薛杨氏,又看看步步紧逼的薛如娘,顾谦心里一片冰凉,马上顾氏的族人就要到了,如果在灵堂上闹起来,他的名声就全完了。
只是他能去哪里?躲过了薛如娘也躲不过堵在门口的薛杨氏,要想全身而退,似乎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就这样被这对无耻的母女赖上了?一想到后半生即将遭遇的不幸,顾谦突然爆发了,去他娘的!老子还怕了你们这对骚、娘、们儿不成?!
☆、就地擢升
“玉娘!你等等我啊!”
就在顾氏族人走进薛玉娘的灵堂时,骤然听到了男人悲痛的哭声。
众人一怔,打眼望去,却没见到顾谦的身影,只听到了他的哀泣声,而在顾谦哭灵的时候,一道突兀的人影站在灵堂之上,手足无措地看着蜂拥而来的众人。
见众人鱼贯地走进来,薛如娘可慌了,她本想着缠住顾谦,只要挨近了他的身,老娘就可以借机发难,这样他想不娶自己都难了。可是没想到堵住了顾谦出去的路,却没逼这位探花郎就范,就在薛如娘步步紧逼的时候,顾谦跳过供桌,一下子趴到了薛玉娘的灵柩上,扶棺大哭起来。
“玉娘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留下我和虎哥儿可怎么过啊!”顾谦像是没看到灵堂诡异的一幕一样,继续哭号。
薛如娘眼看事情不妙,掩面就往外跑,薛杨氏见状也要悄悄溜走,却被刚刚醒过来的顾安一把揪住了裙角,“亲家太太,您怎么在这里啊?”
顾安这一嗓子可把众人的视线给拉了过来,薛杨氏狠狠地扯了一把自己的裙角,见顾安不肯松手,只能哭喊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可怎么过啊!”
“玉娘!”
“姐姐!”
“女儿啊!”
薛杨氏和薛如娘跑不了,只能掩面痛哭起来,顾谦趴在薛玉娘的棺木上,适时地喊出了一嗓子,“玉娘,我当着你的棺木发誓,必要将虎哥儿抚养成人,五年之内绝不续娶!”
听了他这句言之笃笃的誓言,众人吃惊之下,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探花郎不顾体统爬了棺材,怪不得刚刚那小娘子独立灵堂,原来是被人逼婚了啊!可是这薛氏母女也太心急了些,人家大妇尸骨未寒呢,这娘俩就心急地跑过来当填房了,这人品,啧啧!
闹得差不多了,顾谦被人从棺材上扶了下来,只见素来美姿仪的探花郎如今形容憔悴,眼睛中布满了红丝,提到亡妻又潸潸落下泪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新丧之际去勾搭什么小姨子?没看探花郎都被逼得爬棺材了吗?
顾谦对亡妻的深情让众人唏嘘不已,也让他们对到灵堂逼亲的薛氏母女心生反感,尤其是薛如娘哭着出去,却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香风,有好事者已经嚷嚷起来,“这大丧的日子,怎么还有人熏香?”
薛如娘闻言,往薛杨氏身后一缩,薛杨氏为了掩护她,再度哭号起来。
正乱着,就见顾老夫人拉着虎哥儿从后院里慢慢走了出来,虎哥儿年纪小不用守灵,可是今天是薛玉娘出殡的日子,虎哥儿作为薛玉娘的嫡亲儿子,是必须要到场的。
抱着虎哥儿给薛玉娘上了香,顾谦拉着儿子,跪在了顾老夫人面前:“母亲在上,儿有话讲。”
顾老夫人一怔,看到顾谦决绝的脸色,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也不好拦着,只能虚扶了一把,道:“宽儿有话尽管说。”
“玉娘早逝,虎哥儿年幼,儿即将远赴千里之外上任,虎哥儿就托付给您了。”
“这是该当的。”
“虎哥儿没了娘,儿舍不得让他受委屈,所以儿已发下誓言,五年之内绝不续娶,还请母亲大人原谅则个。”
五年不娶妻!顾老夫人愣了,灵堂上则一片哗然,刚才顾谦放狠话的时候大家以为他只是在说气话,毕竟这年头男人娶妻纳妾是常例,为妻子守制一年已经是尽了本分,有个别守三年的就可以誉为情圣了。偏偏这位顾探花与常人不同,一开口就要守五年!这可不只是情圣了,简直是情癫大圣!
“宽儿这是何苦……”顾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就算担心孙儿受欺负,那养在她身边就好了,何苦空耗着不娶妻呢?
“是啊,能守个一年两年的薛氏就很知足了。”族人们帮腔道。
“母亲,儿心意已决,请母亲成全。”顾谦跪在地上,重重地给顾老夫人磕了个头。
顾谦的神色十分坚决,一向疼爱的儿子的顾老夫人沉吟半晌后,无奈地应了。顾谦被人扶了起来,摸了摸虎哥儿的头,就请族人们开始了薛玉娘下葬前的仪式。
顾氏母子的对话传进了薛杨氏母女的耳朵,薛如娘登时就白了脸,推开看热闹的人群一路哭着回了后院,薛杨氏一边在心里大骂顾谦不是东西,但是又无计可施,只能遮遮掩掩地追着女儿去了,直到薛玉娘出殡,都没再露面。
经过顾谦这么一闹,再也没人敢给他说亲了,至少这三两年间他是落得了清净。安葬了薛玉娘之后,顾谦安顿好家事,挥别了依依不舍的老娘和幼子,带着满心的牵挂奔赴福建。
这次随行的人中,除了顾安,顾谦还收了两个比较亲近的族人,毕竟福建距离太湖千里之遥,顾谦上任之后,手下不能无人用。这两个族人,一个是他的族兄,名叫顾泰,一个是他的族弟,名叫顾源,都是读书没混出头,想要跟着顾谦闯闯江湖,混碗衙门饭的。
其中顾泰曾在太湖县衙门里当过几天书办,粗通衙门事务,而顾源则人小机灵,极有眼色,跟这两个人相处了几天,顾谦对两人的品性基本满意,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上了路。
一路晓行夜宿,又有官凭路引,所以顾谦的行程还是比较快的,至少他们在预定的时间进入了福建的地界。
顾谦即将上任的清江县隶属兴化府,在福建省的东南方向,所以哪怕他进入了福建的地界,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一路车马劳顿,一行人都身心俱疲,进了驿站,顾源一路小跑着去要热水,而顾泰和顾安则劝说道:“老爷,咱们已经按照预定的行程赶到了延平,是不是先休整两天再继续赶路?”
顾谦也累得不行,骑了几天马腿还在打颤,听了顾泰的建言,稍加思索就应了,反正都到了福建了,清江还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