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边,蹑手蹑脚地探头进了西厢。
“桀桀……”柳小七像是不在乎他在后面窥探一样,抄起一根木棍,几乎没用力就飘进了土炕的大坑里,然后在柳康瞠目结舌的注视中,柳小七对着炕洞的一头咚咚地敲打起来。
“七哥?”柳康一看他抄棍子捅向自家的方向,瞳眸紧紧一缩,颤抖地叫出了声。
柳小七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叫唤,继续咚咚地往那头戳。
“七哥!住手啊!”柳康看他的架势像是不捅穿这个洞不罢休一样,也不管什么人鬼殊途了,一个箭步跳进西厢,抬手就要夺柳小七手中的棍子。
“桀桀……”柳小七像是背后长了眼一样,不等柳康冲上来,棍子往后一甩,一下子就把柳康甩到了墙上。
柳康痛呼一声,手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灵堂内的灯火突然熄灭,已经引起了院中众人的注意,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在院子里躲清静,还是大着胆子进西厢去参观鬼。
西厢的动静越来越大,灵堂内反而安静了。院中的壮汉们商议了一下,终于决定进去探探究竟。领头的汉子抄起一根竹竿,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台阶,借着稀薄的月光,能看到灵堂上扯起的白布,往下一看,身穿白衣的郑氏正软软地倒在地上。
“拿灯火来。”壮汉走到门边,不敢往里进了,与此同时,桀桀的笑声和咚咚地敲墙声不断地灌进众人的耳朵,吓得人头皮发麻。
灯火送来了,人们挤在一块,壮着胆子进了灵堂。
将灵堂内的蜡烛点燃,屋内复现光明。
老妇人哆哆嗦嗦地进来,扶起郑氏,拍脸掐人中的,总算把人给弄醒了。
“唔……”郑氏徐徐醒转,看到俯头看着自己的老妇人,不待张口就听到了隔壁咚咚地敲墙声,眼白一翻,眼看又要晕。
“别晕!”老妇人手下用力一掐,郑氏疼得掉下了眼泪,总算没晕过去。
“夫君,夫君回来了。”郑氏一边落泪,一边惊慌地叫道。
“小七回魂了?”老妇人也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发现灵堂内的几个汉子脸色都有些发白。
“七哥,你住手啊!”怔忡间,柳康的声音响起,有大着胆子的往隔壁一看,只见柳康跪在地上,一个与柳小七身量相仿的背影正在炕洞里对着炕头猛敲。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柳小七不理柳康,径直拿着木棍狠命地敲。
“七哥,我家没有对不住你啊!”柳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给柳小七磕头,“你走吧!”
“桀桀……”柳小七桀桀一笑,蓦然转头,眼眸在乱发中若隐若现,听到柳康说他家没有对不住自己的地方,柳小七将敲墙的棍子往柳康跟前一递,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棍子上有什么,可偏偏在这时,一个胆大的汉子端着灯火走了进来,“新泥!”
那人惊呼一声,灯火掉在了地上。
“七哥,不是我家,不是我家!”柳康慌了,难道柳小七的鬼魂真的知道是自家害了他?不不不,不能乱,不能乱。“七哥,这是误会!”
柳康急了,如果真被柳小七凿穿这个炕洞,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也不管柳小七是不是来寻仇了,柳康爬起身,摸着一块砖头,冲着柳小七就砸了过去。
“啊!”
“桀桀……”柳小七回过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柳康,眼睛似有所无地往房梁上的大洞瞄了一眼。
“柳康!”灯掉在地上就灭了,汉子并没有看清柳康是怎么趴到地上的,但是他拿砖头砸柳小七却是汉子亲眼所见,难道……汉子心思电转,并没有去管地上的柳康如何,而是颤声对柳小七说道:“小七,你咋回来了?”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柳小七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汉子的脸色变了,他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厉声对郑氏说道:“小娘子,小七是怎么死的?”
“呜呜……”郑氏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七有冤情啊。”有人在后面小声说道。
“是啊是啊,这是来索命的?”
“可是在他西厢做什么?”
众人议论间,只能咚地一声,似乎是凿穿墙壁的声音,却又似敲到空缸的声音,众人疑惑,有胆大的就往西厢里抢。
“桀桀,穿了……”柳小七扔下棍子,桀桀一笑,随即说道:“顾青天,找顾青天……”
说完这句话,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柳小七双脚腾空而去,须臾之间,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小七鬼魂显灵了!”
“小七鬼魂显灵了!”
不论是汉子还是婆娘,都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万状。
不过也有那胆大的,看到柳小七消失了,柳康又趴在地上不得动弹,遂壮起胆色,端着灯火跑到了柳小七留下的洞口一看,立时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在连接柳小七家与柳大壮家的炕洞已经洞穿,而且从痕迹看,柳大壮家的墙壁上全是新泥,从小七凿穿的洞口看去,那边堵了一口水缸。好奇之下,汉子放下油灯,爬过去,一把推开了挡路的水缸。
咣当一声,水缸倒地,柳大壮家立时传来一声“哎哟!”,这声音不是柳大壮是谁!
第36章 水落石出
一夜无眠;郑氏是哭了又哭,柳康的神色是变了又变。
炕洞捅穿,柳大壮被倒下的大缸砸个正着,这下子;守灵人的目光都变了。柳大壮不是借口年纪大了回家睡觉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耳房里?好吧;就算他是起夜,可是为何被大缸砸倒时,他却满脸惊恐。
回想到柳小七口中的“找顾青天”;众人的心思又翻转起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冤情不成?
一时间,柳家的小院里变得安静起来,柳小七鬼魂显灵;不仅暗示自己的死有冤情;并且一举一动都指向了隔壁的柳大壮家。虽说柳大壮是地保,众人也多有用到他家的时候,可是柳小七毕竟是死了,如果真是杀人案的话,那可就不是交情能抵消的。
“小娘子,别哭了,等顾老爷来了,就能断明小七的冤情了。”老妇人扶起郑氏,劝她喝下热热的米汤,“先喝点热乎的,你都哭了一夜了,要保重身体啊,毕竟你肚子里还有小七的孩子呢!”
听到孩子,郑氏的手缓缓滑向了小腹,秀美的脸上一片苍白。
“唉,说来也怪,怎么小七回来也不跟你搭句话呢。”老妇人一边为她吹凉米汤,一边絮絮叨叨道:“小七是家里的独苗,他爹娘又去的早,如今柳家可就剩你肚里这根苗了,一会儿上炷香,把这好消息告诉他吧。”
郑氏揩了揩脸上的泪,没有吭声。
“爹,你慢点走。”刚刚吃过早饭,柳康就扶着柳大壮从隔壁走了过来,柳大壮脚肿的像个馒头,走路也一瘸一拐的。父子俩走进门来,正在院子里帮忙的众人神情一滞。
“大家伙都忙着呢?”柳大壮挤出一脸笑,表现的还算正常。
“柳大伯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昨晚那也只是猜测,所以众人虽然沉默,却没有多问,而是让出了一条板凳,让柳大壮坐下。
“听说昨晚……”柳大壮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这才继续说道:“听说小七回来了?”
“柳大伯不知道吗?”昨晚大着胆子进西厢的汉子说道:“昨晚小七把炕洞凿穿了,还砸住了人。”说着,眼睛意有所指地往柳大壮脚上瞄了瞄。
柳大壮顺着大家伙的眼光往下一看,哂笑道:“昨晚我在耳房里起夜,听到隔壁有声响,就想仔细听听,没想到水缸突然被人撞开,将老汉我砸倒在地。唉……我不知道是小七回来了,如果知道的话,就能跟他说两句话,这孩子……”说着,抬起袖子抹了抹泪。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难道柳家真的跟小七的死没关系?可是柳大壮既然听到了声响,为什么不过来看看?而且他家墙上的新泥和手中攥着的锄头又该作何解释?
种种疑问萦绕在人们的心头,但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没人把这些疑惑问出口。在柳大壮的一番哭诉之后,气氛又诡异的沉默下来。柳大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柳康拽住了衣角,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好在他们并没有等多久,段文瑞率领着一干衙役就赶到了。
“把柳大壮父子抓起来!”段文瑞跳下马,扬声下了命令。
“大人,冤枉啊!”柳大壮一见差役就慌了神,他双手被缚,嘶声喊冤。一旁的柳康也变了脸,一向油滑的唇舌哆哆嗦嗦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冤枉?”段文瑞手持马鞭走到柳氏父子跟前,居高临下道:“你来说说,我哪里冤枉你了?”
“大人,请问小老儿犯了何事,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啊!”柳大壮不甘心道。
“犯了何事?”段文瑞冷冷一笑,让差役把一个中年男子带了过来,“柳大壮,这个人你认识吗?”
柳大壮瞅着男人,不明所以,身旁的柳康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来,有明白人啊!”段文瑞看了柳康一眼,道:“这人你认识?”
“不、不认识。”柳康慌乱道。
“李二郎,你认识这个人吗?”
“禀大人,小人认识,这人是梁记铁铺的伙计柳康。”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是如何识得他的?”
“他曾到小人的铺子中买过硫磺。”李二郎答道。
“柳康,你买硫磺做什么?”段文瑞冷冷问道。
柳康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咬了咬唇,哆哆嗦嗦道:“小,小人是奉掌柜的命令去的,买硫磺是为了冶铁。”
“那硝石呢?”段文瑞又叫出一个证人。
看着和李二郎并立的另一个店铺掌柜,柳康的脸色变了,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嘴唇翕动,嗫嚅道:“都是冶铁之用。”
“那需要二十斤之数吗?”说着,段文瑞冷哼一声道:“恰巧梁记铁铺的掌柜也来了,你们可以对证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就跳将出来,“姓柳的杂碎,老子啥时候让你去买硫磺和硝石的?二十斤?足够把老子的铁铺炸个底朝天了!”
“掌柜的?”柳康彻底傻眼了。
“别叫我掌柜的,我铺子里不用你这样的畜生!”汉子双目圆瞠,恶狠狠地瞪向柳康。柳康瑟缩了一下,埋头不说话了。
“如何,你们父子俩有何话说?”
“大人,孽事都是老汉一个人做下的,我儿实不知情啊!”眼看着事情就要暴露,柳大壮突然大声叫道。
“你一个人做的?火药也是柳康一个人备下的?”段文瑞反问道。
“是,是我看柳小七不顺眼,就借着下雨天伪装成天雷炸死了他!”话音刚落,院中一片哗然,柳大壮当了多年的地保,对绿柳村的人还算照顾,经过昨晚的闹鬼事件,人们是对柳家父子有疑,但是没想到这丧尽天良的孽事竟然真的是他们做的!
“看柳小七不顺眼就杀了他?”段文瑞冷冷一笑,道:“柳大壮,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
“真是我一个人做的!”
“那我问你,你和柳小七有何仇怨?”
“这……”柳大壮顿了一下,面色迟疑,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