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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算了两遍,应该不会有错。”李账房脸色傲然,似乎对自己的结论很有信心。
“差了一两银子,说起来顾先生已经很不错了。”三当家的摸了摸下巴,笑着对姚二当家的说道:“二哥,我觉得这位顾先生的身份倒是有了七八分准。”
“三当家是认为在下的账目不准了?”顾谦笑道:“李先生算的总收入是五十三两银子,请问这五十三两从何而来?”说着,他嘴中吐出了一串数字,正是刚才张永报给他的收入数,几十个数字报出来,就跟印在他脑子里一样,毫厘不差。
三当家的听楞了,李账房更是听楞了,他平时自恃甚高,并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南乡联合会的总账房,更是因为他算账的本事在南乡无人能出其右,可是当着二当家和三当家的面被人指摘账目不准,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三当家的,小的斗胆请三当家的将账房的几个老手叫来核对!”李账房可不信这个面白无须的小子算账比自己厉害,他急着找回面子,转身就要叫人。
正在这时,狐疑地去看账本的张永却扬声叫道:“且慢!”
李账房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张永说道:“有什么事?”
“我想李先生不用去叫人了,你算的账账目分明,可是我们顾先生算的账也没错。”
“这是为何?”
张永左右逢源的话让众人更加迷惑,就在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张永微微一笑,拿起账簿,指着其中的一个墨点说道:“差错就出在这笔账上,之前记账的笔迹都是大写,唯独这笔账,不知是谁写上去的,用的是小写,这个一字上面多涂了一点,所以我报的是一两,李先生却看成了二,记成了二两,李先生请看,是不是这里?”
张永拿着账簿,指给了李账房看,李账房看着一字上面那个墨点,不得不承认他将这个字看成了二。
账簿送到三当家的面前,三当家一怔,随即朗声大笑道:“原来这是个误会,老李没错,顾先生更是算术精准,我俞三礼枉活二十几年,也是第一次见此奇人啊!”
屋内的众人都知道顾谦只听了一遍就算出了得数,而且他还能把刚刚听到的账目再原封不动的复述出来,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姚二当家还没回过神来,却见三当家的已经起身来到顾谦面前,笑道:“顾先生,俞某刚刚失礼了。”
“三当家的客气!”顾谦拱手回礼。
从古至今,大家都很佩服有本事的人,尤其顾谦这一手不仅把这些外行震住了,就连李账房和张永都震得不轻,尤其是张永,发现了上司的上司还精通这一技能,自豪过后,脸色却越来越白。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以后谁要是敢在账目上唬弄大老爷,那不是上赶着找死?
经过了一番折腾,天很快就黑了。
因为顾谦是个能人,所以姚二当家和俞三当家的也给他面子,亲自设宴款待。
南乡是个穷地方,哪怕是当地发现了银脉,并且组建了小银窑联合会,但是乡民们的生活却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从刚刚俞三当家拿出的账本就能窥得其中的门道,一个小银窑一个月也不过五十两的出息,除了上缴的,还有必要的支出,落到手里也不过十三四两。而这些收入加起来,还要维持整个联合会的运转,一年下来,估计他们也剩不下多少。
更何况开采银窑本身就冒着极大的风险,古代的矿井技术不发达,时不时就有死人的事故发生,这采银子就跟提着脑袋上阵一样。饶是这样,官府的大老爷们还时不时的骚扰一番,抽个红利什么的。
要说以前,南乡的乡民们也就忍了,毕竟民不与官斗么。结果他们也倒霉,忍让的后果是让官老爷们的胃口越撑越大,到了前任汪县令的时候,姓汪的竟然要把这些银窑收归官府所有!
这不是断了所有人的活路吗?南乡和北乡的乡民们终于忍无可忍,抄起家伙就奔了县衙,可是他们烧了县衙吓跑了县太爷也就罢了,却在忙乱之中让那些差役把两乡的大当家的都给抓了起来。
南乡北乡目前群龙无首,官府又迟迟不派人过来谈判,弄得南乡北乡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先生,请。”俞三当家的请姚二当家坐了首位,又回头相请顾谦。
顾谦不敢托大,带着张永和顾小九坐在了下首。
桌上的菜色有鱼有肉,还算丰盛,姚二当家举杯祝酒之后,很快就开了席。
“顾先生这一手真是让俞某震惊,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练就的这样的本事?师从何人啊?”
“顾某自小就爱记数,至于记账的手艺,不过是家传而已。”
“几位从县城来,不知道近几日可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姚二当家的可没有俞三当家的耐性,他放下筷子,径直问道。
“消息?什么消息?”顾谦装傻。
“我们大当家的被那些狗贼抓起来了,我们几次派人查探,却不知道大当家的被关到了哪里!”姚二当家的重重捶了一记桌子,长叹一声,“大当家的一日不回,老子的心里一日难安啊!”
“顾某刚来此地,并不熟悉情况。”顾谦抿了口酒,转头问张永道:“二狗,你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具体的不知道,就是听说当日县衙出事后,隔壁临水县来了一队官差。”
“难道是关到临水县去了?”姚二当家与俞三当家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张永:“小哥儿你的消息可准确?”
☆、挑拨离间
见两个当家的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张永不禁干笑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不管怎样,咱们也要谢谢小哥儿。”对于瞎子摸象一样四处乱找的南乡人来说,这个消息不啻是最近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毕竟为他们指明了一个新思路嘛!
“张小哥,某敬你一杯!”俞三当家的举起杯子,冲着张永说道。
“三当家折煞小子了,可不敢当。”张永站起身,赔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因为得到了新消息,三当家的也不耐烦等了,赶忙走到门口吩咐人连夜往临水进发,期盼能早些得到大当家的消息。
姚二当家的坐在主位,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模样,脸上现出一丝阴沉。
“二当家的,小的敬您一杯!”顾小九得了顾谦的授意,笑嘻嘻地端着酒杯向姚二当家的行礼,如此被人高看,姚二当家的脸色也和缓下来,笑着饮了一杯酒。
“二当家的,听说南乡离临水县可远,这黑灯瞎火的出去,可请兄弟们千万注意安全啊!”
顾小九这话可说到了姚二当家的心里,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他又不能塌三当家的台,只能笑道:“年轻人心气旺,事事都等不得,再说某也心急大当家的消息,就随他们去吧。”
“二当家宽宏大量,事事都让年轻人张罗,三当家可是早就锻炼出来了吧?”顾谦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姚二当家的脸色一变,不过他掩饰的好,很快就微笑道:“有小三张罗还不好,我就等着享福了。”
顾谦看到他那鼓起来的小腹,笑道:“心宽自然体胖,二当家的好福气!”
这跟当面骂人无能有啥区别?张永把头埋盘子里都不想抬起来,可是顾谦说完这句话,就跟没事人一样,举起酒杯对着姚二当家的说道:“二当家海量,我敬您!”
姚二当家气闷地喝了口酒,很不爽的看着顾谦道:“听说顾先生这次来,是代表东家收货的?”
“不瞒二当家说,我们没有做主收货的权力,这次来是先看看成色,再回去请示东家是否入手。”
“哼,我南乡浇筑的银条可是兴化府的抢手货,顾先生,你的东家太托大了吧?”
“近来南乡北乡不太平,还是小心为上。”
“看来顾先生对我们南乡的前程不看好啊!”三当家的安排好去临水的人手,一进门就听到了顾谦唱衰的话,不禁面色一沉。
“三当家的莫怪,顾某身负东家所托,自然要尽心办事。”顾谦微微一笑,道:“以三当家的能耐,这次风波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不然我们也就不会到南乡走这一趟了。”
“顾先生真会说话。”俞三礼看看他,又看看面色不豫的二当家,温声笑道:“大当家如今下落不明,南乡诸事自然是二哥做主,某不过是依二哥之命行事罢了。”说着,向姚二当家的拱手,道:“二哥,派去临水的人手已经点齐,请二哥示下。”
三当家的这一举动不能说不高明,既抬高了二当家的地位,又把自己自作主张派人去临水的事给圆了回来。
姚二当家被他这么一捧,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他摆了摆手,对俞三礼道:“老三做事向来稳妥,你看着办就好。”
“二哥还是去看看吧!”
姚二当家闻言笑了,心里愈发得意,不过口中却谦虚道:“咱们兄弟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你办事我放心。”说着,指着顾谦等人说道:“这里还有客人,我陪顾先生再喝杯酒。”
俞三当家放心去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转了,因为派去临水的人手早就出发了,刚刚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回到席上,见顾谦等人和姚二当家的觥筹交错,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挑拨之举,俞三当家满意地点了点头,算这几个人识相。
一席酒吃到尾声,约定了第二天到银窑看货之后,顾谦三人就在长随的带领下去了跨院休息。
“二哥,你怎么看这几个人?”俞三礼为姚二当家的奉上热茶,面色沉肃的问道。
“不好说。”姚喜旺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事事倚重俞三礼,可是今天经过顾谦的几句挑拨,把他心底隐藏的不满稍稍拨动了下,所以他也端起了架子,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俞三礼知道他的秉性,也不跟他计较,二十七八岁就坐上三当家的交椅,俞三礼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姚喜旺能当上二当家,不过是当年救过大当家的命,论能力,实在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看那个张二狗倒有可能是永德票号的伙计,这个顾七可着实不像。”
“不像?”姚喜旺吃了一惊,道:“哪里不像了?”
“具体的说不上来,只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俞三礼说到这里,倒是淡定的笑了,“是与不是也没什么要紧,左右明天就知道了。”
“哦?你有办法了?”
“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去派人去永德票号打听罢了,”俞三礼笑道:“骑马到县城也不过半日路程,永德票号虽说是个新开的票号,可是总不能掌柜的不认识自家伙计吧?”
“咱们的银条以前都是跟日昌票号做生意的,这永德票号别是有诈吧?”
“永德票号开到清江也有一年半了,之前他们也派人跟咱们联络过,不过是大当家的不理睬罢了,日昌虽然是老主顾,不过自从出事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派人登过门,咱们派人联系他们也是龟缩不出,永德票号应该是趁着这个机会找上门的。”
“那这几个人还是可靠的。”
听姚喜旺说出如此没水平的话,俞三礼只是淡淡一笑,道:“天也不早了,二哥早些歇息,我去外面巡视。”
“你也别太累了。”姚二当家的面上一热,最近联合会的事都是俞三礼在忙活,他一直都在做甩手掌柜,这次侦查大当家下落的事也是俞三礼一手操办,让姚喜旺愈